第五章 不要臉的一家人

那三個人一進來,樂天就衝了過去,緊緊的抱住了為首的中年女人,克製不住的哭道:“媽媽,媽媽,我要回家…帶我回家吧,我聽話,我不要呆在這兒了…”

女人臉色有異,過了半晌才勉強的抬起手拍了拍樂天的後背,“哪能呢,你都是結婚的人了,怎麽能說走就走。”

樂天搖著頭,“他壞,他對我不好…”

樂天不知道怎麽控訴景辰的殘酷,隻能拽起袖子,讓女人看自己手腕上紅紅的勒痕,“他還綁著我,好疼好疼…”

這痕跡是昨晚留下的,樂天在**實在是不配合,景辰一氣之下幹脆把他綁在了床頭,直到情事結束才鬆開。

女人對那幾道明顯的傷痕視而不見,隻是訕笑,“景辰那人不錯的,你乖乖聽他的就好。”

言辭之間的語氣,竟像古時候將自家小孩賣給黑心販子的無良父母。

樂天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媽媽要向著那個壞人,他茫然的望著女人,忽然臉上一疼,是後邊那個年輕人過來扯了扯他的臉,嗤笑道:“真的傻了?笑死人了,跟個智障似的。”

中年男人咳嗽了一聲,微斥道:“子昂,那是你哥哥。”

樂子昂不屑,“我可沒一個傻子哥哥。”

樂天迷茫的眨了眨眼,眼角的淚痕還沒幹。

一場車禍如同大浪淘沙一般,將他生命中幾乎所有記憶都洗去了,包括這個小他三歲的弟弟。也是奇怪,明明記得辰辰哥,卻不記得這個弟弟。

李婷婷敏銳的察覺到這家人不太對勁,但要照顧樂天的情緒,她隻能請他們坐到沙發上,然後去倒茶。

樂子昂毫不客氣的坐在主位,低頭滑手機,李婷婷路過的時候看了一眼,見他在發朋友圈,配圖是剛才的自拍,背景就是這座裝修別致的別墅,配字‘今日陽光甚好’雲雲。

李婷婷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自去泡茶了。

樂天興致勃勃的挨著女人坐,手指緊緊的拽著她的衣袖,好像生怕又被趕出去,女人旁敲側擊的問了很多景辰的近況,然而樂天這個腦袋,別說旁敲側擊了,就算你直白的問,也不一定能問出什麽。

女人問了幾句就放棄了,倒是樂子昂玩夠了手機,湊過來欺負樂天:“哎,傻子,你會學狗叫嗎?學一個試試,讓我們開心開心。”

樂天警惕的盯著他,往女人身後縮了縮。

樂子昂不放棄,正好茶幾上有盒糕點,他打開一個,撕開了幹燥劑的包裝,遞到樂天跟前,“吃不吃?這是白糖,可甜了。”

樂天猶豫的看了看,伸手去接,兩夫妻無動於衷。

李婷婷趕巧端著茶杯回來了,一見這陣仗,立刻就發火了,搶過那包打開的幹燥劑,怒道:“幹什麽呢?知不知道這有毒,吃了會死人的!”

樂子昂一副被人攪了好戲的表情,往沙發裏一靠,“哪有那麽嚴重,也就是拉幾次肚子吧…再說正常人誰真的會吃,哦,忘了,他不正常。”

李婷婷氣得咬牙,可她也隻不過是個護工,隻好扭頭去給景辰打電話,又低聲把這段插曲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景辰的聲音很沉,隻是說知道了,現在就回來,倒也沒再說別的。

雖然電話裏沒說什麽,但從公司到家半個小時的車程,愣是讓景辰壓縮到了二十分鍾,一進玄關就聽見樂天在委屈的小聲說疼,景辰在客廳門口站住腳,沒說話。

樂子昂還不知道景辰回來了,仍然擰著樂天的小臉,嘲弄道:“也不知道腦子變成什麽樣了,你是不是該吃點兒核桃補補腦啊哈哈哈。”

樂天被扭的嗚咽著叫疼,臉上紅了一塊,李婷婷皺著眉叫樂子昂住手,然而人家選擇性失聰。

景辰眼神沉了沉,信步走了過去。

女人聽到腳步聲,連忙在樂子昂手臂上打了一下,示意他住手,然後站起身,滿麵笑容道:“哎呀,女婿回來了,我們這兒等你半天了。”

景辰冷淡的看了他一眼,過去把樂天抱過來,揉了揉他發疼的小臉,低聲問道:“還疼不疼?”

樂天小小聲的抽泣了幾下,把臉埋進了景辰懷裏。他少有這麽依賴景辰的時候,大概是因為受了樂子昂的欺負,又覺得景辰好了。

女人被這樣無視,有點兒失麵子,訕訕的坐到沙發上,笑容愈發的假,“上回你們婚禮,我們也沒去,真是遺憾了,這不今天來看看樂樂過的怎麽樣。”

景辰在心裏冷笑,當初婚禮這家人沒來,純粹是根本沒受到邀請。樂天好的時候,這家人靠他掙錢,樂天傻了,這家人就將其棄若累贅。

現在估計是看到樂天進了景家,又有了壓榨價值,才忙不迭地過來示好,想分一杯羹,攀個高枝。

果然女人就開口了,“這你們婚也結了,樂樂算是嫁進了你們家,那聘禮?”

景辰挑起眉梢,饒有興致的反問:“聘禮?那你們有掏嫁妝嗎?”

女人一愣,男人趕忙上陣,“就算不給聘禮,那我們養了樂天這麽多年,你也該給點兒撫養費吧?”

景辰簡直要氣笑了,“撫養費?好吧,那我就給你算算。”

“…反正樂樂現在也聽不懂,我就直說了,你們剛結婚的時候不能生育,領養了他,可沒想到三年之後又懷上了孩子,還是男孩。”

景辰若有若無的看了樂子昂一眼,“從那以後樂天的生活就一落千丈,這個所謂的弟弟從小欺負他,搶他東西,七歲栽贓他偷錢,八歲剪壞他的衣服,我跟樂樂一起長大,我清楚得很。”

女人臉色有些尷尬,像是一鍋卸妝水潑到了臉上,偽裝融化,妖魔鬼怪現了真形,她訕訕道:“那隻是小孩子家互相打鬧而已,我們做大人又不能插手。”

“好吧,這先不提。”景辰摸了摸樂天的頭發,繼續道,“樂天十八歲之後你們就斷了他的生活費,這之後都是他自己畫畫掙錢,還有靠我的接濟才讀的美術大學,所以說你們養他,也隻養到了十八歲。”

女人小聲道:“那也不少錢呢。”

“等他大學畢業後,賣的每一幅畫,掙的每一筆錢,都存在家庭賬戶裏,你們可以隨便取用,據我所知,你們用的還不少,樂天自己租了公寓在外麵住,但你們家每月的電費網費也都是他掏的,沒錯吧?”

男人立刻一副理所當然的嘴臉道:“兒子掙的錢給老子花,天經地義!”

這話雖然段位不高,但實在是太不要臉的,景辰竟然無言以對。半晌之後他笑了笑,“行吧,那你們想要多少錢?”

夫妻對視一眼,女人試探道:“不能少於兩百萬。”

女人本意還想講價的,沒想到景辰爽快的道:“可以。”他簽了張支票,扔在茶幾上,“拿了錢走人,以後別在樂天麵前晃**。”

女人臉上立刻笑開了花,抬手把支票塞進手包的內側,“那是,那是…”

她見景辰這麽好說話,又得寸進尺的道:“那啥,子昂今年也畢業了,您看著能不能給安排個工作?”

樂天這句話聽懂了,他還記得剛才被樂子昂欺負,搖著景辰的胳膊求道:“不要,不給他,他壞!”

景辰看了那便宜弟弟一眼,嘴角有點兒若有若無的陰毒的笑容,“好啊,就讓他來公司上班吧,讀的什麽專業?”

樂子昂愛答不理的,矜貴的道:“會計。”

“那就來財務吧。”

樂天一下子就生氣了,悶悶的扭開頭不理他。

景辰在心裏啞然失笑,小傻子,我這是要為你出氣呢,等合同簽了,樂子昂進了公司,那就是小魚落到了老貓手裏,自有各種辦法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揉圓搓扁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兒?

這家人來的目的都達到了,寒暄了幾句就忙不迭的要走,景辰也不留,端端茶杯送客了。

樂天還戀著他媽媽,想要跟著一起走,景辰一把攬住他,佯若親昵的在他耳朵上親了親,語氣卻非常的陰鷙,“忘了昨晚的教訓了?再想著走,就把你綁起來吊到大門口。”

樂天顫抖了一下,但緊接著又不管不顧的掙紮著,固執的往大門口伸著手,又哭又叫,“媽媽,我要媽媽,我要回家…”

景辰沒由來的一陣煩躁:其實這傻子根本不清楚到底誰對他好吧?還是說即使父母把他賣了,他也寧可回那個惡心的家,卻不願意留在自己這裏?

懷裏的人仍然在掙紮,景辰心火一起,幹脆伸手在樂天腰上狠狠一掐,樂天像某種小動物一般叫了出來,身子瞬間就軟了下去,哭聲都低了。

景辰毫不憐惜的單手抱起他,大步向臥室走去,樂天嗚嗚咽咽的伏在他肩膀上,因為急劇的抽泣而臉色發白。

這回樂天真的把景辰惹火了,雖然他常常惹怒景辰,但並不是每次都這樣嚴重。

景辰這個人,對自己尚能狠下心來,更別提對別人,樂天落在他手裏,無依無靠,簡直就是天底下最柔軟最好欺負的一團小獸,落入了滿身刀槍的獵人手中。

景辰將樂天扔到大**,厲聲道:“不許哭了,再哭我揍你了!”

樂天淚眼朦朧的看了景辰一眼,哭得更厲害了,小聲叫著,“壞人,壞人,走開…”

景辰惱了,幹脆拽起樂天,撕開他身上的家居服,將他狠狠的按在牆上,不管不顧的進入了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