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爭吵
第十七章 爭吵
黑暗，像死神一樣籠罩在四周，暗月無光。
天上聚集著黑雲，壓城城欲催，無論怎麽躲避，逃跑，那團黑雲都如影隨形，死神的鐮刀已經鎖定了你的心髒，逃不掉的。
黑雲裏雷聲鳴響，火光慢慢顯現，雷劫劈了下來，摧枯拉朽，地動山搖。
白色的，紅色的，電光，火焰，都映在瞳孔裏，雙腳卻像被無形的鎖鏈鎖住一樣，無法動彈，隻能絕望地，無力地，等著死神的降臨。
逃不掉的。
……
“啊！”洛七驚呼一聲，猛地坐了起來，一身冷汗的環顧四周。
這是在臥室裏，和往常沒有什麽兩樣，溫暖，舒適，不遠處的睡眠燈發散著昏黃的光，讓人安心的地方。
是夢啊……
洛城睡在他的旁邊，似乎沒有被驚醒。
床頭牆壁上鑲嵌的液晶屏幕裏顯示，現在是淩晨兩點，離天亮還早。
洛七低低的歎了一口氣，重新躺下，蓋好被子，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睡不著。
那種恐慌和絕望，仍然在洛七腦海裏肆虐，似乎從夢境中延續到了現實。
不由自主的，洛七抱著被子向洛城那邊挪了挪，猶豫地靠在洛城身邊，蜷縮起身體。
恐懼感慢慢地消散了，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不管洛城平時怎樣強製他，欺負他，在他身邊，還是有種莫名的安心。
呼吸聲慢慢地變得平穩，洛七又一次進入沉睡中。黑暗中，洛城睜開眼睛，伸出手臂，環住了洛七的腰，把他摟進懷裏。
隻要在我身邊，就不需要害怕。
……
清晨。
“Ihere's no heaven. It's easy if you try ……”
“No hell below us,Above us only sky……”
盥洗室裏忽然響起美妙的歌聲，是手機鈴聲。洛七急忙把手上的泡沫衝洗幹淨，關掉水龍頭，拿起手機。
是卡2的來電，一般私人電話都是打給卡1，如果打給卡2的話，就代表，有生意上門了。
“你好，我是洛七。”洛七一邊接通電話，一邊對著明亮的鏡子整理劉海兒。
電話那頭是一個低沉的男音，嗓音很奇怪，聽得出是經過變聲器處理過的。
“有活兒，要不要做。”
“當然要。”洛七一口答應，推開房門，走出盥洗室，“是什麽樣的人？”
“不知道。”
“不知道？”洛七反問，“你要我去殺一個無名氏？”
“如果知道身份，我們就不會找你了？”
“哦？”洛七把自己扔到柔軟的大**，趴在**，拽過抱枕，“那你為什麽要殺他？”
“我一會兒會把詳細資料發到你的郵箱裏。”
洛七怔了怔，隨後冷笑道：“是封一衡那家夥把我的郵箱給你了？”
封一衡是職業中間人，和洛七的關係很近，很多單子都是他介紹來的。但這並不代表，他有權把洛七的信息透漏給別人。
“洛先生，這個無可奉告，定金會打到你的賬戶，事成之後，酬勞自會全部奉上。”
那人說完就掛了電話，沒有給洛七再次詢問的機會。
“媽的！什麽態度？！”洛七生平最恨別人隨便掛他電話，真沒禮貌！
然而就算如此，洛七還是會接下這個單子，自從上個任務栽了之後，洛七的名聲就不是很好了。想想也是，要殺的人沒殺成，還把雇主一鍋端了，擱誰能不鬧心啊，所以，這個單子一定要漂漂亮亮的做成，挽救他的聲譽。
不過，這個單子真心奇怪啊，對目標一無所知，不過看雇主的意思，好像是能找到的，應該會有線索。
“七七，是誰的電話？”洛城問。
他穿著淺灰色的家居服，坐在陽台的椅子上，手裏拿著仆人剛剛送進來的晨報，旁邊是一張白色的木桌，上麵擺著一束插在花瓶裏的紫羅蘭和幾份文件，還有一杯冒著熱氣的意大利紅茶。
晨光照射在紫羅蘭的露珠上，映射著旁邊漂亮的男人，美得像童話裏的場景。
“沒什麽，是工作。”洛七隨口答道，手指不停，給封一衡發了條短信準備興師問罪。
“你答應了？”洛城顯然沒有就此罷休的意思。
洛七皺了皺眉，洛城的語氣裏有種盤問的感覺，他很不喜歡，“是，我答應了，但這關你什麽事？”
洛城慢條斯理地站起身，跨過陽台的門檻，走至床前，簡單的說：“把任務推掉。”
這句話讓原本就很不爽的洛七更加煩躁，他翻身站起來，直視著洛城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不，要！”
“七七，聽話。”洛城緩和了語氣，“我不想讓你那麽辛苦。”
“這是我的工作，洛城。”洛七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心，然後慢慢握成拳，“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想做的事不對嗎？”
“你不需要工作。”洛城說，他的聲音冰冷，語調有些嚴厲，很明顯，他生氣了。
然而洛七比他更生氣，他提高了音量，認認真真，擲地有聲的說：“這不隻是我的工作，這是我的生活！我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而放棄我從前的生活！”
洛城抓住他的下巴，強迫性的對視，冷靜而又嚴厲的警告：“洛七，別試圖激怒我。”
洛城的手指力氣很大，讓洛七感到疼痛，但他沒有表現出恐懼，反而以更加堅定和倔強的目光回望過去，說：“這樣強製性的愛，洛城，我不想要。”
他伸手推開洛城，大步走向門口，一把拉開房門，回頭對洛城說：“洛城，你不是我的主人。”
洛城沒有說話。
洛七轉過身，在房門關閉的那一瞬間，洛城聽到他低聲說了一句話：
“……我也不是你的寵物。”
房門被啪的一聲摔上，無辜的承受著洛七的怒氣。
洛城坐在床邊，看著緊閉的房門，臉上第一次表現出了煩惱的情緒。
真是，該拿他怎麽辦。
幾分鍾之後，房門忽然被敲響。
“進來。”
敲門聲停了，一個男人推門進來了。
“主上。”納坦彎腰行禮，“您要的資料。”
他手上拿著一遝紙質文件，上麵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洛城按了按額頭，指了指陽台的桌子，“放在那吧。”
納坦放下文件後，卻沒有離開。
洛城沒有看他，隻是說：“還有事？”
“主上。”就像洛城意料之中的一樣，納坦忽然跪在他的麵前，抬起頭，虔誠的看著他，“我願意為您做任何事。”
“我知道。”
“不，您不明白。”納坦俯下身，親吻對方的鞋尖，“我對您的感情，是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我愛您，會永遠聽從您的吩咐，永遠不會違抗您。”
他沒有提到洛七的名字，但很明顯，他在暗示自己可以做的比洛七好。
趁火打劫嗎？
“做好你分內的事。”洛城冷冷地對納坦說，“有些東西不是你能妄想的。”
洛城沒有看他，因為他忽然想起洛七那種目光。一個人，你盡可以毀了他，傷害他，讓他哭，讓他跪下求饒，卻無法強製性的改變他的心意。
他不喜歡洛七的固執，不喜歡洛七的獨立，不喜歡洛七的倔強，他想強迫他改正這些地方，讓他好好的呆在自己身邊，可是，他是不是太忽略洛七的感受了。
習慣了用以前的方式對待洛七，卻忘了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七七了。
他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