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鳩占鵲巢

“您本次的行程是這樣的,中午十二點乘坐本市直達洛杉磯的航班,11個小時後下飛機,一小時後抵達酒店,那時候洛杉磯當地時間是早上八點,九點開始與合作夥伴的會議,下午三點乘坐回程的航班…”

江臣合上記事本,猶豫的問:“會不會有點兒辛苦,就算是頭等艙,時間也太長了,到了就得去開會,連倒時差的工夫都沒有,開完會馬上又上飛機,太趕了吧?”

“所以你這次就不用跟我去了,在家休息一天,我很快就回來。”

“哦,那你帶艾瑞克去吧。”

江臣沒怎麽在意,穆琛經常會有這種快去快回的出差,而且就一天,也沒有帶太多保鏢的必要,他留下來正好放個短假。誰會不喜歡放假呢!

穆琛按了按額角,有意無意的問:“夏北川最近幹什麽呢?”

“他在準備電影發布會吧,最近都沒怎麽見麵。”

穆琛冷漠道:“他這幾天會很忙,別總去打擾他了。”

江臣哦了一聲,心說你怎麽知道他會很忙,但轉念一想,夏北川是穆家旗下知名的藝人,穆琛了解他的行程也挺正常的。可江臣本來也沒打算去打擾他,穆琛還再這兒多嘴提一句,難不成怕自己耽誤了大明星的前途?

江臣心裏有點兒酸酸的,抿了抿嘴唇,沒說話。

穆琛的航班是中午十二點,不過他很早就出門了,江臣在家呆著無聊,正好江佑想去買幾本新的輔導書,江臣自覺的擔起監護人的責任,開車送他去書店。

江佑在那邊挑習題冊,江臣窩在角落的小板凳上看漫畫。

江佑買完書,江臣又帶他去吃了頓烤肉,等回到別墅,已經下午兩點了。

穆遷好整以暇的坐在沙發上,不緊不慢的整理了一下袖口,看著不遠處的那扇紅木雙開大門被緩緩推開。

穆遷平靜的看著江臣進來,淡淡的問:“玩得高興嗎?”

江臣一愣,抬頭看看表,“你不是出差去了嗎?”

“會議臨時取消了。”

江臣歎了口氣,懶懶的按了按脖子,有點兒不太高興,“那我今天的假期就不算了是嗎?”

穆遷強忍住笑,故作一副冷淡的模樣,“是的,去給我倒杯咖啡。”

江臣低聲嘟囔了一句,“剛回來就使喚人,沒良心。”

他忿忿的轉身去倒咖啡,而且很有報複心的往裏麵加了兩大勺糖霜。他知道穆琛討厭甜的東西,作為一個休假途中忽然麵臨上班噩耗的打工人,這點兒小小的報複是他應該做的。

江臣把咖啡杯放到穆遷手邊,低眉順眼的道:“您的咖啡。”

穆遷拿起來喝了一口,隻覺得又甜又膩,穆琛平時喜歡這個口味嗎?

但不管怎麽說,這也算是江臣第一次“服侍”他,還是值得紀念的,穆遷正要開口誇讚他幾句,餘光一瞥,就看到江臣也低著頭偷眼看他,嘴角微微上揚,像個做了惡作劇的狡猾小狐狸一般,臉上寫滿了壞心思。

穆遷瞬間明白了,看來不是穆琛喜歡這個口味,而是江臣在蓄意報複。

這可真危險,差點兒就暴露了。

到嘴邊的讚揚立刻咽了回去,穆遷冷冷的掃了他一眼,用手背將咖啡杯推到一邊,“你就是這樣泡咖啡的?”

江臣理不直氣也壯,“我就這個技術,愛喝不喝。”

這次穆遷是真的要忍不住笑了,他側過頭,臉上的笑容一閃而過,隨即便麵無表情的命令:“坐過來。”

江臣不太情願的挨著他坐下了,剛一坐下就聞到了淡淡的香味,他眨了眨眼,“你今天又用了香水嗎?”

穆遷用手指把江臣鬢邊的碎發捋到耳後,平靜的問:“喜歡這個味道嗎?”

“還可以…”

江臣話還沒說完,穆遷忽然掐住他的下巴,欺身壓過來,吻住了他的嘴唇。

江臣慌了一下,下意識推他,“幹什麽,這是在客廳,萬一被人看見了…”

穆遷微微垂下眼簾,江臣沒有抗拒這個吻,隻是單純的怕人看見,所以這種程度的親密接觸他們應該是做過很多次了。不過就是結了次假婚,穆琛居然都走到這個地步了,估計是用了不少手段。

他抬起手輕輕撫摸著江臣纖細白皙的後項,指尖摸到了一個略顯粗糙的傷痕,像是咬痕,這也是穆琛留下的?

穆遷的眼神變得陰沉起來,他親吻著江臣的耳朵,低聲道:“今天晚上沒什麽工作,早點兒回房休息。”

江臣捂住被親的耳朵,愣愣的點了點頭。

當天晚上九點,穆遷推開了主臥的門,聽見從浴室裏傳來嘩啦啦的水聲,磨砂玻璃門上透出一點兒橙色的光暈,水霧嫋嫋升起,無形的熱氣從門縫中擴散開來。

穆遷忽然覺得喉嚨發緊,他用手指勾住領帶,往下拽了拽,順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十分鍾之後,浴室的水聲就停了,然後就響起了窸窸窣窣的類似於擦頭發的聲音,很快房門被推開了,江臣穿著寬鬆的睡衣從裏麵走出來,半濕的黑發搭在額前,晶瑩的水珠順著臉側的皮膚滑入脖項,身上帶著一股沐浴露的清香。

他身上的水沒擦幹淨,所以薄薄的睡衣被打濕了,腰背的布料緊貼著皮膚,勾勒出腰肢的弧線。

穆遷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心想,難道穆琛每天晚上都能看到這樣的場景嗎?這未免也太招人嫉恨了。

江臣隨手抹去臉上的水漬,拿起桌上的玻璃杯仰起頭一飲而盡,側頭看了穆遷一眼,“你要洗嗎?”

“我洗過了。”穆遷坐在床邊,拍了拍床鋪,“不早了,過來睡吧。”

江臣習慣性的往那邊走,但他忽然從穆遷眼裏感覺到了一種非常強烈的欲望,他不由得感到心悸,停下腳步,不放心的問:“隻是單純的睡覺吧?”

“……嗯?”

“就是說,咱們的合約裏規定了不許做這樣那樣的事情,而且,而且…”

江臣耳朵發紅,剛洗完的身子又開始發熱,“就算你跟我告白了,我也還沒答應,所以我們不能……”

穆遷忍俊不禁,他坐在**,從容不迫的向他張開雙手,就像期待一個擁抱似的,“當然,隻是單純的睡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