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約會第二十二天

蘇杳杳答應了比賽,其他人都為她捏了一把汗。

馬術表演賽是在六點開始,也就是說她現在還有不到七個小時的時間學習馬術。

蘇杳杳不想浪費時間,拉著江獵就急匆匆趕去了訓練的地方。

江獵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

“你之前基礎地學過騎馬嗎?”

“沒有。”

“你會控馬嗎?”

“不會……”

“你會壓馬浪嗎?”

“……不會。”

越問到後麵,蘇杳杳的聲音就越小。

江獵啞然。

這樣一個零基礎的人想要速成馬術,無異於是讓一個幼兒園大班的小孩直接去讀大學。

哪怕是他,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等著奇跡發生。

本來對蘇杳杳寄予厚望的觀眾:“???”

【蘇杳杳什麽都不會,怎麽敢去比賽?】

【不會馬術你逞什麽英雄,為什麽要答應?】

【氣死我了,蘇杳杳你要敢輸就完蛋了!】

【剛剛對她有點好感,現在沒了……】

對未知的事物,人們總是充滿了恐懼,尤其是這一戰蘇杳杳代表的不僅僅是她個人,還賭上了所有人的希望。

唐思瑤直接坐在了地上,掐著自己的人中,“完了,這下子我們闖禍了,蘇杳杳,我要被你害慘了……”

南奕澤皺眉蹙額,“這件事情確實是答應太著急了。”

蘇杳杳緊緊握著韁繩,察覺到大家的氣氛,她心裏有些空落落的。

她好像辦了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是我讓她答應的。”

祁夜騎馬走來,聲音冷冽,一身勁瘦收腰的黑色馬術服,越發突顯他驕矜肅穆的氣質,身下的馬匹身通體雪白,沐浴著粼粼金光。

他來到了蘇杳杳麵前,“我教你。”

蘇杳杳見祁夜願意教她,飛快騎在了小黑馬上,殷勤地遞上了一瓶水,貼心幫他擰開瓶蓋。

在場的人表情各異。

南奕澤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胸腔有點悶悶的。

祁夜:“馬術分為盛裝舞步塞和障礙賽等,而國際上其實並沒有馬術表演賽這個說法,下午的比賽也全都由觀眾進行投票。這樣意味著,觀眾是不會看你會什麽技巧,而是看誰表演得更熱鬧。你是演員,你比金智英有著天然的優勢。”

他先做了一個示範。

馬跟隨著音樂的節奏做出不同的動作,人和馬高度統一,而在音樂進行到最緊張的部分,白馬縱身一躍水溝,宛如天際一顆奪目流星,祁夜始終坐姿挺拔,從容高貴。

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李白所寫的《俠客行》,不外如是。

看完之後,蘇杳杳差點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這比係統放給她的馬術視頻還要難。

“不著急,慢慢來。”

祁夜聲音輕而淡,仿佛天空中的捉摸不定的浮雲,卻神奇撫平了蘇杳杳心中的焦慮。

蘇杳杳認真聽著祁夜給她分解的動作技巧,小臉繃得十分嚴肅。

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

蘇杳杳心無旁騖,專心在腦海裏回憶著祁夜教的步驟。

眼睛學會了,但是手沒有學會。

她剛要控馬用後腿站立,可她還沒起身,腳下一滑就墜了下來,摔了一個四仰八叉。

好在她用了防護道具,前胸後背都是厚厚的半圓型防護,她四爪朝天想要起來,可是半球體的防護服直打滑。

就像是一個翻了殼的烏龜,格外有喜感。

唐思瑤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

其他人也都不厚道地笑了。

蘇杳杳自己也跟著笑了,她撲騰起來,繼續躍上馬背。黑亮的眸子浮著倔強的光芒,每一次摔倒後,她都用最快的速度站起來。

後來她覺得防護道具影響平衡,幹脆不用了。

她一次次從馬背上摔下來,先是手肘,再是肩膀,最後是整個身子。

起初,還能聽到大家的笑聲。

可漸漸的,所有人都笑不出來了。

尤其是唐思瑤。

她眼圈紅了,拉著洛雪的手,“洛雪,你最會勸人了,你勸勸她別練了,要出人命了。”

洛雪心裏也不好受,她剛起身,可沒靠近就被祁夜攔了下來。

那雙黑眸映著又一次從馬上摔下來的少女,聲音冷靜得透著幾分冷漠。

“讓她練,今天她必須要贏。”

不遠處,安詩妍把這一幕看在眼中。

她心中冷嘲,本來她還擔心蘇杳杳真的有兩把刷子,沒想到卻是一個蠢貨,她來了不到幾分鍾,就已經從馬上摔下七八回了。

別說是給她七個小時練習,就算是給她七天,她也一定比不過金設計師。

隻是——

安詩妍的目光落在了祁夜挺拔清貴的背影上,眼眸微眯。

這個男人剛才怎麽沒看見過,光是背影就眼熟得很,仿佛在哪裏見過?

是了,背影看著有點像是沈家逸。

不會是蘇杳杳找的什麽替身吧?

她眸裏浮出一絲嘲弄。

在她預知未來的夢中,沈家逸的前途不可限量,哪是一個贗品能取代的?

……

夕陽時分,賽馬比賽進入了尾聲。

到了最後的馬術表演賽環節。

表演賽一共有六組選手,根據抽簽抽到的順序進行。

金智英率先上場。

唐思瑤一看到她的表演,瞬間氣炸了,“這、這不是我們的儒學和八卦陣嗎?”

南奕澤長眸一眯,“不止,你仔細看她馬上的配飾——中國結,在他們國家另有叫法,被拿去申遺了。以及她用的音樂,是融合我們快板、評書和戲曲的板索裏,已經被他們申遺成功了。”

唐思瑤:艸!

而蘇杳杳沒聽到南奕澤的話,目瞪口呆地看著金智英的表演。

她、她確定不會馬術嗎,看起來好厲害的樣子?

她偷瞄了一眼祁夜,見他神情平靜,擔憂的心漸漸放了下來。

她並不知道,祁夜說謊了。

金智英不但會馬術,而且從小就練習,就如她說的那般厲害。

蘇杳杳沒有馬術功底,想要一蹴而就,就要從戰略上藐視敵人,在戰術上重視敵人。

要是敵我差距過大,反而不利於她發揮。

祁夜: “去換衣服吧,第五個就是你了。”

蘇杳杳嗯了一聲,洛雪要陪她去,她婉拒了,畢竟她憑空變出一套衣服也有點太奇怪了。

她一個人朝著更衣室去,結果迎麵撞到了綠眼睛男人為首的紈絝們。

男人堵住了她的路,陰鷙的眉眼泄出一絲冷光,“光頭女,你還是認輸吧。就你騎得這個爛樣子,就別上去丟人了。”

蘇杳杳趕時間,見這人故意拖著她,小臉一繃,抬腳踢了上去。

頓時,男人像是**似的,捂著雙腿之間抽搐起來。

男人身後的兄弟們一看這架勢,嚇得都不敢上前。

這光頭,果然不好惹!

……

很快,就到了第五個表演的時間了。

無論是節目組,還是另外五位嘉賓,亦或是收看直播的觀眾,無不緊張地盯著場上。

夕陽之下,一襲紅衣少女騎馬登場。

蘇杳杳如墨的長發高束,紅色發帶輕盈飄逸,勾勒風的形狀,配上織金紅色馬麵裙,金線在陽光下呈現著不同的變幻,光彩奪目。

在**氣回腸的背景音樂中,雪色披風烈烈作響,染就一片晚霞夕陽,翻湧成花,好似踏火而來。

綠眼睛男人以及紈絝兄弟們定睛一看,都呆了。

這不是剛才那個光頭女嗎?

怎麽這麽快,腦袋就長毛了?還這麽漂亮?

金智英倒是神情輕鬆,她是內行人,隻看一眼就知道這是個剛入門的菜鳥。

現在她越漂亮,輸了的時候就會越狼狽。

蘇杳杳察覺到金智英不友好的目光,一想到祁夜說她也是菜鳥,頓時就不緊張了,不客氣地回敬過去。

大家都是菜鳥,菜雞互啄唄!

係統裏,這身明製漢服雖然沒有馬術屬性,但是卻意外有【百裏穿楊】的金手指。

祁夜教她:外行看熱鬧。

想到這裏,原本的緊張感全部消弭,她從箭筒裏抽出一根黑羽長箭,抬臂彎弓,氣勢如虹,離弦的箭正中數十米開外的紅色靶心。

再射第二箭時,後支穿進了前一支的長杆中,硬生生把其一劈為二,同樣正中紅心。

全場發出了驚呼。

金智英兀自站起,額頭上青筋畢露。

這怎麽可能……

安詩妍也暗道一聲不好,無論如何她也不會讓蘇杳杳大出風頭。

她神神秘秘打了一通電話,似乎吩咐誰做什麽事情。

下一秒,馬場草地的噴淋忽然發動。

黑馬猛地澆了一身涼水,高高揚起了前蹄。

觀眾席,祁夜長眉緊鎖。

馬驚了。

千鈞一發之際,蘇杳杳緊握韁繩,腦海裏回憶著祁夜教的控馬技巧,平複了黑馬的情緒。

馬蹄之下,水花四濺,氣勢滂沱,一人一馬竟然有千軍萬馬之勢,綠茵操場上紅衣浮動,將東方含蓄而奔放的快意恩仇展現得淋漓盡致。

“流星白羽腰間插,劍花秋蓮光出匣。”

一曲終了,蘇杳杳翻身下馬,全場都發出了驚歎聲。

在觀眾後續的投票裏,她更是以大比分勝出。

與此同時,係統也給出了裝扮的最終評分。

【SSS!太棒了!你就是我的繆斯,是我的電和光!】

蘇杳杳激動得站起來,結果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就發現自己躺在了醫院裏。

她剛好聽到了醫生說了一句“讓病人想吃點啥就吃點啥吧”。

而節目組的人都圍在她身邊,臉上的表情有些沉重。

電光火石間,蘇杳杳想起來了自己陪媽媽看的那些狗血電視劇。

“我、我是得了什麽病嗎?”

洛雪搖搖頭,溫柔地揉了揉她的頭發,眼眶有些濕潤,“沒事的,你別多想。”

見狀,蘇杳杳的心更沉了幾分,“說吧,我得了什麽絕症……我能接受得了。”

“你有病吧大姐!演什麽苦情劇!”唐思瑤翻了一個白眼,“你健康得像牛似的,剛剛是餓暈的。”

蘇杳杳:“……那洛雪為什麽要哭?”

洛雪一頓,緊接著搖頭失笑,“我戴的美瞳有點幹,所以剛才點了一些眼藥水。”

說著,還拿出了包裏的滴眼液。

蘇杳杳沉默了。

沉默時,她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直到她看了眼手機屏幕,上麵顯示著:20時49分。

她今天還沒花錢返利!

她看向三個男嘉賓:“你們誰和我去酒店開一間房約會?”

“什麽?!”

這是什麽虎狼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