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左腳是升職加薪
身為集團公司的副總裁，宋美月的辦公室很寬敞很大氣，當江啟走進辦公室內，撲麵而來就是一股壓抑的氣息，此時坐在對麵的宋美月正在辦公，握著一支黑色的水筆，在某份文件上寫著什麽。
與昨天傍晚時相比，今天的宋美月依舊是一身黑色的職業女式西裝，裏麵是件白襯衫打底，尤其是戴著黑色邊框的眼鏡，將知性與成熟的魅力發揮到極致，不得不承認……三十一歲的宋美月，猶如流水潺潺，清靜而不張狂，又波瀾而不浮躁。
曾經的江啟喜歡那種年輕貌美的女子，她們又青春又朝氣蓬勃，渾身散發著初晨的活力，但自從遇到宋美月後……他猛地意識到，女人最有魅力的階段應該在三十歲……如同晌午的陽光，那麽強烈又那麽耀眼。
“來了？”
“隨便坐吧。”宋美月抬起自己的腦袋，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輕描淡寫地說道。
江啟沒有多說什麽，一屁股坐在她的對麵，靜靜地等待著發落，同時又暗中觀察這位老媽的閨蜜，以及自己的相親對象，好看是好看，漂亮歸漂亮，就是有點太冷淡了。
不知過了多久，
宋美月放下手裏的工作，抬起腦袋看了眼對麵的江啟，一雙靈動的大眼微微地眯起，豐潤朱紅的雙唇抿了下，冷漠地說道：“我似乎提醒過你，不要喊我阿姨，為什麽你沒有遵守我的要求？”
“呃……一時為姨，終生為姨，畢竟您是我母親的姐妹，這輩分就比我高了，喊姐的話……有點不尊重。”江啟一本正經地回答道：“宋總……在這個問題上麵，我是個很傳統的男人。”
“傳統？”
宋美月柳眉輕輕一挑，隨手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文件，當著江啟的麵前不慌不忙地翻開，淡然地道：“你進入公司一共三年，總共遲到一百二十八次，早退七十五次，無故曠工十二次，你所謂的傳統就指這些？”
哎呦……完了！
這是準備要和自己算賬啊！
江啟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盡管昨天晚上已經預感到會發生不好的事情，可當壞事來臨時……還是有點措手不及，其實講道理……這些不良記錄大部分並非是自己幹的，畢竟穿越到這個世界也就兩個月。
當然這種事情可不能告訴她，先不說會不會相信，萬一整不好就被送進精神病醫院。
“你不是很能說會道嗎？”宋美月放下手上的這份文件，平靜地質問道：“那你解釋解釋這個情況吧，我現在對你有點不滿意，正猶豫著要不要把你開除。”
猶豫？
不不不……恐怕早就下定決心了。
江啟並不打算解釋自己的情況，在對方已經下定決心的情況下，做再多的抵抗都是無濟於事，與其灰頭土臉地離開，不如昂首挺胸地走，後者還更加偉大一點。
“不想解釋，開了吧。”江啟從容地回答道。
宋美月愣了下，眉宇間閃過一抹詫異，很快這抹詫異被她遮掩過去，黑著臉冷言道：“你以為我不敢嗎？”
“敢！”
“但我無所謂。”江啟聳了聳肩，心平氣和地說道：“因為根據我的預估，飛鴻集團再有三年的時間，就會遭遇到一次大的危機，到時候一定會大幅度裁員，而我肯定也不好幸免，所以早點離開尋求謀路，反而是上策。”
聽到江啟的這番話，宋美月眉頭緊鎖，語氣變得有些惱怒，質問道：“什麽危機？”
“以目前飛鴻集團的結構，將近百分之六十到七十的產業都是來自於房地產，雖然目前房地產呈現上升趨勢，但我認為這種趨勢很快就會跌到穀底，野蠻性的瘋狂漲勢最終會形成泡沫，到時隻需要輕輕一戳，瞬間就爆炸了。”
江啟說到這裏，停頓了片許，接著道：“而且飛鴻目前的負債率那麽高，一但出現樓市大幅度崩盤的話，幾乎沒有任何翻身的餘地，最後的結局就是變賣產業，然後進行大規模的裁員。”
江啟並不是在危言聳聽，雖然他是穿越而來，但兩個世界的軌跡沒有相差太多，隻不過在互聯網方麵有點不一樣，當然也並非屬於貧瘠之地，很多在江啟那個世界的互聯網產品，在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
而根據江啟的經驗，未來幾年有可能會出現樓市的暴雷，其原因也很簡單……高周轉的時代馬上就要過去了，市場即將進入到減價、減速、減量的時代，突如其來的放緩……有些企業慣性還在，隻要慣性在，那就意味著刹不住車。
其次大多數的企業對風險把控不到位，包括飛鴻這樣的大企業，早年的暴利已經讓這些人的危險意識麻痹了，麵對馬上要改變的環境，依舊追求著速度與規模。
與此同時，
坐在對麵的宋美月，臉上閃過一絲動容，這已經是第二次從他嘴裏聽到關於樓市崩盤的內容，按理說一個技術人員，對市場經濟應該不是很了解，可是他卻擁有非常獨到的眼光。
其實……
宋美月的想法和江啟差不多，她也認為房地產的輝煌光芒即將黯滅，有可能要迎來一段很長的黑暗期，隻是宋美月不確定這個時間會什麽時候來，但江啟提出在三年之後會出現一次危機。
也許自己應該試一試。
而問題在於如何去轉型，轉型到什麽產業。
沉思片許，
宋美月瞥了眼麵前的這個男人，這個即是自己的‘大侄子’又是自己相親對象的男人，抿了抿嘴……認真地問道：“你剛剛走進辦公室的時候，是哪隻腳先進來的？”
話音一落，
語重心長地說道：“想清楚再回答。”
啊？
這麽粗暴直接嗎？
連最起碼開除的理由都免去了？
關於左腳和右腳的問題，這僅僅隻是江啟妄想出來的一個梗而已，他相信不會有人用這樣的方式，隨隨便便開除一位公司員工，可萬萬沒有想到……今天被他給遇到了。
“左腳！”
“怎麽了？”江啟隨口說道。
此刻的江啟也想明白了，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堂堂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可不會輕易地低下自己的頭顱。
“左腳？”
宋美月略有所思地道：“既然是左腳的話……那就升為你們部門的副主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