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收獲與代價
“空氣變了。”
段木站在黑陵門外，他麵前那一直處於關閉狀態下的黑陵門，此時已經完全展開。
而在段木身邊，一個個神色凶狠而狂熱的身影，持著斬魄刀徑直向著瀞靈廷內湧去。
“哈哈哈哈，這裏就是瀞靈廷嗎？死神都跑哪裏去了，好想找點死神來砍啊。”
“白癡，我們是來砍滅卻師的！”
“死神不能砍嗎？”
“也不是不能，等幹掉那群滅卻師以後，我們就幫段木老大把瀞靈廷也打下來。”
“哈哈哈哈哈～～這我喜歡！！”
“……”
進入到瀞靈廷的瞬間，所有的惡人皆是一臉的興奮與狂熱，不同於紀律言明的護庭十三番隊。這些尊段木為王的家夥，段木沒有給予他們任何的束縛，隻要不進入編號靠前區域鬧事，那他們就想做什麽做什麽。
如果不是山本總隊長命令十一番隊對這些惡人進行臨時征召並且統計，就連段木自己都不知道……
原來自己旗下惡人的數量，已經是護庭十三番隊死神總數的四倍之多。
而在這些人中，身具席官靈壓者可謂是數不勝數，就連擁有副隊長級別靈壓的惡人，數量都達到近百。
當統計完這個數字後，整個護庭十三番隊都為之震動，真央四十六室甚至一度反對讓這些惡人進入瀞靈廷，最後還是在段木的遊說下才允許了這個計劃。
可以說在具備戰鬥力的人數方麵，作為所有靈魂歸處的流魂街，具有極大的優勢！
流魂街唯一所欠缺的僅僅隻有戰鬥技巧而已，不過這幫人雖然不懂什麽叫斬拳鬼走，但他們每個人都如同更木劍八、斑目一角一般，知曉如何才能夠讓人一擊斃命、如何能夠最短時間內打敗敵人。
所以低端戰力方麵，也許遠遠不如護庭十三番隊的普通隊士，可隻要靈壓強度達到席官級別，這些惡人在正麵戰鬥中未必就一定會敗給其他席官。
因為相比護庭十三番隊，這些在純粹廝殺中一路成長起來的瘋子，自身靈體的磨礪程度要遠遠強於同級別之人，也就是說在席官這個級別的惡人靈壓大多都比護庭十三番隊的席官純粹而強大。
至於到了副隊長一級、乃至於西陣織、羽二重等具備隊長級靈壓的大惡人，戰鬥技巧這一缺點已經不存在了。
段木這數十年裏，閑暇之餘都會針對性的對他們進行培養，當做親衛隊來培養……但這個親衛隊所保護的人卻不是段木，而是卯月大老板和誌波家。
其實正常來說，哪怕是編外成員，也要對他們進行一定的思想教育，起碼不能讓他們明麵上打著‘為段木開疆拓土’的名義，實際上隻是為了尋找刺激，動不動就喊征服瀞靈廷之類的口號。
然而……
“殺呀，殺呀，嘻嘻嘻嘻，刀疤臉你跑快點啊，我帶你們去找小劍。”
在一眾惡人的正前方，一個粉頭發的小女孩騎在一個壯漢身上，一臉激動而興奮的遙指瀞靈廷：“不對，我們先去商業街，把賣蘋果糖的店先搶一遍，然後我再帶你們去找小劍，殺個痛快！！”
“是，草鹿副隊長。”
“你們老提的那句話怎麽說來的？啊對，男的殺掉，女的綁回去給段木老大當老婆……唔，那不行，我得給小劍也綁幾個！”
“是，草鹿大姐頭！！”
北部這支部隊的負責人，卻是已經完全被這群惡人給反向思想教育了，更嚴格的來說，也稱不上是思想教育，而是八千流覺得這麽做更加好玩。
“……草鹿大姐頭，我臉上雖然有道刀疤，但我還是有名字的，您可以叫我大奧……嗯，小奧也行。”
“好的，刀疤臉。”
“……”
目視著一眾惡人衝進瀞靈廷，段木並沒有跟上，而是站在原地眺望著遮魂膜。
這支部隊雖然奇葩，但段木已經懶得去吐槽他們了，眼下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瀞靈廷內，那基本沒有人發現的異狀所吸引。
空氣變了！！
更嚴格的來說，是瀞靈廷內已經被曾經不存在的氣息所充斥。
如果段木沒有感覺錯的話，那應該是友哈巴赫的靈魂碎片，他通過將自己靈魂碎片散播全世界的方式，從而讓這場戰鬥中所有犧牲者都會變成他的力量，無論是滅卻師、還是死神。
不過，這樣做也不是沒有弊端。
據段木所知，無形帝國星十字騎士團在滅卻師完全體狀態下，還具備一種將‘靈子集束’提升至極限，達到靈子‘絕對隸屬’的境界，也就是所謂的靈隸。
靈隸可大幅吸收周遭環境與生物的靈子，還能將被吸收靈子的生物肢體融合在自己身上，提升攻擊的力量。被吸收靈子的活體生物不但會因此受到傷害，更嚴重的甚至會被吸光全身的血肉而當場死亡。
但在友哈巴赫靈魂碎片彌漫的情況，這種能力便無法被使用。
這樣一來……
段木的目光一轉，看向一番隊所在的方向。
無間中的那位，想來應該能在這一戰中，發揮出一定的作用，而不是身處無間，被折磨的痛不欲生……
痣城雙也。
對於他，段木其實並不是特別了解，因為關於他的記載基本已經被抹除幹淨，就連隱秘機動中都沒有記錄他太多的情報，僅限於知曉無間中關押了這麽一名犯人而已。
當發現這名犯人是男人後，段木便沒有繼續深入進行過調查。
直到前些天，從浦原喜助那裏得知，最後關頭他出麵幫助自己，段木才從夜一與浦原喜助那裏打探到了他的能力與過往。
對於他會不會出手幫助瀞靈廷，段木也不是很確定。
但無論他出不出手，自己都欠了他很大的人情。
想到無間，段木不由想起關押在無間中的另一個熟人，其實將他放出來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隻不過……
藍染放是可以放，但卻需要找好放他的時機，否則友哈巴赫沒來，他也許就憑借智商與自身魅力，提前讓瀞靈廷陷入動亂當中了。
段木絲毫不懷疑藍染可以做到這一點，哪怕被完全束縛，整個人都處於封印狀態，藍染所說的每一句話也足以引起整個屍魂界的重視，甚至於引起某些未知的變故與改變某些人的看法。
畢竟……
已經從崩玉影響中脫離的藍染，在智慧方麵都毫無疑問是位於頂點的幾人之一，而且他最可怕的是自身的沉穩。
他所做的一切準備都是以未來為優先，而不是當下。
走一步看十步這句話放在他身上就極為合適。
整個屍魂界，無論是副隊長、隊長、還是說總隊長，在這一點上都遠遠不如藍染。
山本總隊長有著很強的大局觀，行事亦有恰如其分的遠見，但他在細節方麵疏於深慮，而能夠決定走向的往往都是細節方麵的問題。
說的直白點……
整個護庭十三番隊實質上從上到下都莽的一批，除了涅繭利外，基本不考慮什麽策略，能莽則莽。
在這一點上，自己其實也是一樣，甚至由於長時間跟惡人相處的緣故，段木真要莽起來比絕大多數的人都要莽。
入侵無形帝國前，段木的目標是保護緹魯蒂他們，但保下緹魯蒂等人之後該怎麽進行下一步，段木卻是完全沒有想過，否則也不會陷入眼下這種尷尬的狀況當中。
因此他還遭到了涅繭利的訓斥，說什麽在隱藏自身的情況下，在正麵戰場上段木與山本總隊長兩人也許可以出其不意的提前結束這場戰爭。
這種可能性雖然極低，但確實不是沒有。
隻不過，那種犧牲過大的方式，段木卻是不喜歡。
“嗬嗬，我突然發現，一年多以前藍染可能並沒有說錯。”
念及此處，段木臉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藍染曾經評價過段木，稱沒有進入瀞靈廷的他，沒有多餘的情感，所有的一切都與他一樣，隻是偽裝出的樣子；但不知不覺中，卻已經逐漸被偽裝出的樣子所侵蝕，變得越加弱小。
以前段木還沒有將這句話放在心上，但當自己因他所說的情感，而無能為力的站在瀞靈廷外時，段木腦海中所浮現出的第一句話，卻是藍染曾經所說過的話。
也許自己真的如他所說，實力增強的同時，也失去了一些什麽東西。
“看來是時候去看望一下他了啊。”
不過……
並不後悔！
因為段木在這數十年裏活的很充實、很輕鬆、也很歡樂。
而收獲就注定要付出代價。
這‘收獲’讓他曾經絲毫不在意，隻是將其當成情報庫來瀏覽的記憶，變得無比重要，記憶中的人也變成了自己為之珍重的人。
而想要抹除記憶中那些遺憾，自然就要付出代價，否則自己‘活’在這裏還有什麽意義。
然而……
無能為力！
隨著戰爭的持續，段木腦海中好感度列表內，有些名字已經逐漸暗淡、甚至消失。
這些當中，有些是護庭十三番隊的隊士，有些則是虛圈中的破麵。
在瀞靈廷麵臨入侵的同時，虛圈也遭到了同樣強度的襲擊。
不過，對於虛圈方麵，段木其實不是特別的擔心。
因為滅卻師是對於虛毫無抗體的種族，虛的一切對於滅卻師來說都是毒。如果他們被虛所侵蝕，不但靈力會削弱，就連魂魄也會崩毀，連像死神一樣虛化都做不到。
天敵！
滅卻師與虛，是可以彼此滅卻的天敵。
而天敵之間的交鋒，隻有一方實力完全碾壓另一方，才有可能取得勝利。
但對於如今的虛圈而言，隻要出現在虛圈的友哈巴赫是假的，那勝利的一方，隻會是虛夜宮。
到底是哪邊？
自己到底該去哪邊？
……
“這家夥為什麽一直站在那裏發呆？”
“能夠與陛下戰鬥的家夥，看著也沒覺得有多強啊。”
一道身影依靠在黑陵門旁，看著不遠處屹立的段木，自言自語的嘟囔個不停，仿佛完全不怕被段木發現一般。
因為……
沒有人能夠發現自己！
葛納爾對此有著絕對的自信，他的聖文字能力為‘消逝點（Vanishing Point）’，這種消逝點有三種形態，第一種形態可以使自己的身影消失，第二種形態可以使自己的存在消失，第三種形態可以使自己在別人腦海中的意識消失。
所以，哪怕他就站在這裏，哪怕大聲呼喊，麵前這個黑發青年也無法察覺他的存在。
“啊，對了，來之前更新的情報中有說過這家夥已經喪失了死神的能力，現在隻具備肉體的力量。”
想到情報中著重標記的‘肉體力量’四個字，葛納爾忍不住怪笑一聲，讓自己那雙畸大突兀的雙眼變得越加詭異。
真不知道這情報是怎麽寫的，著重提醒一個連肉體都不存在死神的‘肉體力量’，這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殺死能夠與陛下戰鬥之人，貌似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啊。”
葛納爾說到這裏，畸形的青蛙眼中閃過一縷興奮，手中出現一枚尖刺，就這麽直晃晃的向著段木所在走去。
當來到段木身前時，他手中尖刺靈壓湧動間，徑直向著段木心髒部位刺出。
“去死吧！哈哈哈哈～～”
當尖刺落到段木身上時，葛納爾忍不住放聲狂笑，他已經可以預見其他騎士團成員，對於自己所作所為的震驚，就連陛下都無法解決的敵人，如此輕易便死在了自己手中！！
然而……
摪——！
金鐵交擊的脆響聲傳出，讓葛納爾瞳孔猛縮。
刺不透？
這怎麽可能！？
葛納爾瘋狂的聚集靈子，可無論如何努力，那落在段木胸口的尖刺都是紋絲不動。
“你吵夠了嗎？”
冰冷的話語聲傳入葛納爾耳中，仿佛是在跟自己說話一般。
跟自己？
葛納爾下意識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因血絲彌漫而猩紅的雙眸，此時那雙眼眸正死死的盯著……盯著自己！！
他在看自己？
還不等葛納爾想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臉頰便是一痛，段木的右手直接鉗住他的臉頰，將其從地上提了起來。
“玩具嗎？”
玩具？
黑發青年的自語聲，讓葛納爾眼中閃過一抹疑惑。
自己是玩具？
“是啊，不錯吧？”
但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回複道。
那聲音是與自己同為星十字騎士團成員的……
葛雷密·托繆！
“開什麽玩……”
嘭！
段木五指一合，直接將手中頭顱捏了個粉碎，他的目光則是透過濺射而出的紅與白混合物，向著從黑陵門內緩緩走來的那道身影看去。
血液、構成、大腦、靈壓……
段木隨意的甩掉手中鮮血，所有的一切，都仿佛真的一般……
應該說這就是一個真正的生命！
隻不過，這個生命卻是從他人的想象中誕生。
“還真是可怕的力量啊，難怪陛下給出的最新情報中，會著重強調你的‘肉體力量’。”
從黑陵門內走出的身影，是一個身披連帽風衣的金發少年，他看著段木，微眯的雙眼中閃過一抹探索欲：
“我很好奇，擁有‘肉體’的死神，還算是死神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