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 放線釣魚
裏斯通念讀第二位嫌疑人資料：“33歲，單身男，開設有一家私人小公司，全公司隻有他和自己的堂弟。個人投資者，經常出國實地考察企業……什麽意思？”
波比解釋道：“這是很小一部分投資者的操作。假設我就是投資者，我盯上一家罐頭廠的股票。我去罐頭廠的生產車間附近，或者監視，或者收買員工，準確了解每個月罐頭出貨量，規模擴大或者關停流水線等重大生產情況。明年數據比較成熟我就可以酌情購買這隻股票，進行常規監視。”
梁襲好奇問：“有效嗎？”
波比回答：“如果你是中長線持有，這種方法能讓你知道企業生產變化，有利於你的投資。但是企業生產變化的原因太多，總體來說不能說沒有用，但沒什麽用。我沒猜錯他是一名市場信息收集師，俗稱的商業劍蝶，不同的是他是通過合法手段收集圍外信息。無論是商業劍蝶或者是投資客，這種方式賺不到多少錢。”
梁襲問：“我為什麽要買一份罐頭廠的圍外資料？”
波比耐心道：“我想入股這家罐頭廠，或者收購這家企業，如果我沒有圍外市場資料，罐頭廠有可能為了增加籌碼為了提高收購價格而作弊。比如我原本每個月出10車貨，在得知伱有收購意願後，我每個月出30車貨，其中20車是空貨，但你不知道，於是你就以每月30車的業務來衡量自己的開價。”
裏斯通道：“這種方法適用小企業。”
“不。”波比道：“上市公司也存在類似情況，為了衝業績，他們會人為製造訂單。我和美國皮包公司簽署一萬噸鋼筋貿易協議，我的業績是不是變得非常好看？這裏又分成兩種操作方法，一種是空船出貨，一種是公海回貨……”
梁襲見波比越說越來勁，道：“符合芬妮的行程嗎？”
波比很不爽自己被打斷，比對了好一會，不爽道：“對的上。”
裏斯通道：“30歲，單身男，貨車司機，主要跑利物浦、倫敦、伯明翰、曼城。”
梁襲問：“沒出英格蘭？”
“沒有。”裏斯通道：“從他的工作記錄來看，這家夥是個懶人。開車兩天，休息五天。最近三年經常出國，去的地方隻有一個：德國法蘭克福。找妹子吧！”
梁襲恨道：“狗英奸，這都要舔，英國妹子哪裏不好了？”
裏斯通和波比看梁襲，梁襲解釋：“不管對不對，立場要堅定。”
波比不理梁神經，道：“似乎也配合上了芬妮時間。”
裏斯通道：“基本資料就是這些。”
梁襲聯係小白，協助自己查詢這三人是不是在國內，小白回答三人目前都在國內，把三人護照照片發了過來。可惡的是，這三人照片和視頻3號不能說像，但也不能說完全無關。
裏斯通對血月的資料提出一定質疑，裏斯通認為血月沒有3號的正麵照片。他們通過不清晰或者不完整的照片找到的3號，未必是3號。
對此小白給了解釋，依靠一張不清晰或不完整照片是無法進行麵部比對，多張各角度的照片可以收集盡可能多的目標信息。在目前一些國家監控技術已經非常成熟，你隻要走到特定攝像頭附近，監控器中的你頭頂就會出現你的基本資料，你的名字，年齡和哪裏人。一旦攝像頭普及全國，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收納到係統中，在有需要情況下，係統就會進行大數據分析。
小白說明，血月建模匹配到視頻中3號並不是依靠人臉識別係統，而是依靠人臉和顱骨雙識別係統。通常來說，人臉有將近70個匹配點，這就是為什麽戴著口罩也能識別的一個原因，因為口罩隻遮住了其中一部分特征。臉部不清晰情況下，就需要針對頭部進行多方位特征比對。比如你的腦袋直徑距離，左耳到右耳的距離，右眼角到左嘴角距離，右眼角到右嘴角距離等等。簡單來說，人臉識別係統依靠的是點，顱骨識別係統依靠的是線。不過目前顱骨識別係統存在一定誤差，並且更為複雜，多是作為輔助識別係統。
……
影子偵探接到命令，不到一個小時他們就發回了3位嫌疑人的多張照片，同時影子偵探社調查3嫌疑人的資產初步報告也發送到波比的電腦裏。
讓大家沒想到的是影子偵探出了問題。一名影子偵探非常敬業，他直覺認為自己偷拍的目標，那位單身男警惕性超乎常人，於是私自開始跟蹤單身男。單身男吃了午飯後，回到自己的公司，他公司隻有他和堂弟兩個人，據其公司邊的另外一家公司員工介紹，公司大部分時間處於關門狀態，隻見過他，沒見過他堂弟。
影子偵探立刻驅車前往衛星城，作為一個三進宮的竊賊他輕鬆打開了單身男的家門潛入其中。他隻知道雇主在尋找一名壞人，但並不清楚壞人真實身份。最重要是他知道雇主是波比，如果自己能幫波比找到目標，幾十萬的紅包應該是有的。普通人要幹多少活才能賺到幾十萬英鎊？因此他知道可能有風險，但他願意冒險一搏。
梁襲聯係了血月，血月協助梁襲用血月係統建模，但血月始終無法確定哪位就是3號。如小白所說，血月沒有3號的正麵清晰照片，情報中也說明相似度隻有92%，無法確定3號就是孤老會的打手。就在三人一籌莫展時，豪斯打來電話：“79號員工失聯超過一個小時。”
梁襲立刻來了精神：“他調查誰？”
豪斯回答：“80號負責離異男和司機男，79號負責開公司單身男：傑森。我的人調查發現傑森還在公司裏。黑了寫字樓攝像頭得知，傑森中午12點40分進入自己公司後一直沒有離開。”
梁襲問：“能定位到79號手機和車嗎？”
豪斯反問：“你老實告訴我，有沒有這個必要？”
“有。”
豪斯對身邊道：“追蹤手機。”
一會豪斯道：“1點20分他到了傑森家附近，1點23分手機關機。買噶，我想起來了，這個79號是三進宮入室竊賊，估計是手癢難耐。”
梁襲道：“我馬上派人過去，波比你準備好撫恤金。”
豪斯抓狂：“你能說點吉利的話嗎？”他也想到影子偵探可能遇難，但是他不想說出來。
“尊重事實。”梁襲撥打電話：“伊莎，開工。”
剛掛了電話豪斯接到81號電話，81是應急員，他現在負責傑森：“老板，我在寫字樓地下一層，傑森從電梯出來，走向他的汽車。繼續跟蹤還是直接攔截。”
“撤。”
“撤？”81號驚訝問：“確定79號和他沒關係？”
豪斯道：“不是沒關係，而是惹不起。警察快來了，到時候你和警察說明情況即可。”
另外一邊裏斯通叫住了準備出門的梁襲道：“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梁襲聽完果斷剽竊聯係伊莎。
……
一個小時後，一輛巡邏警車經過傑森的家門前停車。現在是上班時間，他們發現傑森家的門沒關，周邊也看不見其他人。一名警官敲門報身份沒有回應，兩名警官推門進入傑森家，聽見動靜他們在一樓洗手間看見了昏迷的影子偵探79號。被喚醒的79號坐在地上，暈暈沉沉看向警察：“你們是誰？”
警察見他神態異常，於是上前將其控製，帶到客廳處等待，同時向上級匯報。
這樣折騰20分鍾後，警署聯係傑森，第一次沒人接，第二次響了好久傑森才接電話：“哈嘍。”
警員道：“傑森先生？”
“對。”
警員道：“我們是衛星城警署，半小時前巡警發現你家門沒鎖，在多次敲門之後進入查看發現一名可疑男子坐在一樓洗手間中神智不清。根據我們的調查，這是一名有前科的入室竊賊，請問他是你朋友嗎？”
傑森：“不是。”
警員道：“請問你現在在哪？”
“我在伯明翰。”
警員道：“請你盡快回家清點一下財物損失。”
“現在嗎？明天可以嗎？”
警員道：“我們沒有問題，我擔心你的保險公司會因此挑刺。”知道自己家被盜後，偷偷溜回家偷走自己家東西，栽贓給竊賊。如果失竊之後，保險人有不正常的行為，保險公司有可能啟動調查。
傑森猶豫片刻，道：“我盡快趕回去。”
警員回答：“好的，也請你盡快到警署做一個筆錄。”
傑森掛斷電話，看向身邊的幾位兄弟，幾位兄弟也不清楚具體情況。於是一位兄弟聯係了芬妮，芬妮聽完後道：“等我電話。”
芬妮撥打電話：“查一下梁襲在哪。”她知道英國的兄弟遇到了麻煩，也知道梁襲參與其中。但是芬妮並不知道梁襲是主謀，以為梁襲和原來一樣，隻是刀鋒的一條走狗。
不久芬妮聯係傑森兄弟：“梁襲、伊莎都還在倫敦，猜測正在調查MI5地下室檔案失竊案件。”
即使如此，為了安全傑森單獨回了家，去了警署，一路上沒有任何異常。根據他和保險公司在警署了解的信息，79號是一位陳年老賊，已經三次因為入室盜竊被捕，剛放出來不到八個月，是一位無業遊民。好消息是79號獨來獨往，既然在現場擒獲79號，代表沒有物品失竊。
79號表示自己就想在新年前賺點錢，他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在洗手間。
即使如此傑森也沒有放鬆警惕，一個人回家後叫了外賣，照常吃吃喝喝，甚至晚上九點還叫了快餐。十點多送快餐離開，傑森洗澡入睡。這期間傑森提供了無數抓捕自己的機會，但沒有任何動靜。睡到天亮的傑森再仔細觀察周邊情況後，基本確認昨天隻是一個意外。實則當時就有人提出同樣的看法，如果是警察找上門，肯定不會單獨派遣一個便衣潛入傑森家。
一天後的夜晚，刀鋒包圍了傑森堂弟名下，位於伯明翰老城區的一棟維多利亞時代風格建築的三層房子。房子特點是占地麵積小，長型為主，聯排鋪設。房子前門是道路，後門也是道路，沒有私人後院和前院。
裏斯通熟知現代戰爭，而幾乎所有的科技在民用之前都會先被軍用。在現代科技幫助之下，根本不需要通過人對人的手段對嫌疑人進行監視，甚至不需要公共攝像頭。一，無人機懸浮監視。二，無人機或者發射裝備，將隱蔽攝像頭臨時安裝到哪個地點。三，預警機監視。四，衛星配合車載陣地雷達遠程定位追擊車輛。五，手機後門服務。
雖然沒有人監視傑森，但傑森一舉一動都被伊莎看在眼裏，整個過程伊莎隻使用了三架無人機。最終能定位孤老會團夥聚集地的功勞屬於裏斯通，裏斯通的想法與梁襲思維有幾分相似，那就是試不孕。既然已經出事，無法挽回，不如賭一賭細節。即使79號影子偵探在傑森家被殺，也堅決不派出刀鋒，由本地司法部門進行處理。堅持一個理念：沒有人懷疑傑森。
如果79號被孤老會抓住進行嚴刑逼供，必然不會這樣的結果。裏斯通認為除了這個可能之外，其他可能都有機會抓到傑森和他的兄弟們。裏斯通甚至提出了一個比較離譜的建議，如果始終沒有傑森兄弟的信息，建議在三個月內都不動傑森。
這和狩獵一個道理，當獵物被驚嚇後必然會想辦法藏起來或者是遠離獵人，一段時間內不會再去自己受驚嚇的地點，傻麅子除外。受驚嚇地點是家，獵物可能不會回家，受驚嚇地點是喝水的河邊，獵物會換個地方喝水。但同時，無論是家還是喝水的地方都是獵物感覺最舒適的地方，伴隨著時間的推移，獵物還會回到受驚嚇的地點，關鍵在於需要多少時間。
獵物理論也是渣男理論，被渣男傷害後分手，慢慢的從怨恨到平淡，隨後開始想念渣男的好，忘記了渣男的壞。直到有一天，忍不住再和渣男複合後才知道狗屎就是狗屎，還是那種惡心的味道。
在犯罪學上稱為僥幸心態，從原先警覺到後來自我安慰，最終放下警惕。裏斯通思考的方向是戰場的圍三放一理論。首先給敵人設置一個安全地點，這個地點從未被發現，從未被炮擊。接著對周邊的區域進行炮擊，導致敵人產生錯覺，認為安全點是最安全的。周邊區域雖然死傷人員不多，但隱蔽性和安全點無法相比。在把零散的人員慢慢驅趕到安全點後，最後才對安全點下手。
文武雙全的裏斯通才能不是吹的，人家不僅智商高，而且實戰經驗豐富。隻不過不通市井之術，又喜歡在梁襲主場挑釁梁襲，加之信息不對稱，這才導致在和梁襲的多次對抗中被完虐。不說其他能力，單從做計劃的能力來說，裏斯通完全碾壓走一步看一步，隻懂挖坑，不會填坑的梁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