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

兗州比徐州更安全麽?

蔡昭姬滿腦門問號,她好奇的望向陸羽,很期待答案。

“昭姬姐姐難道忘了,現在的局勢是群雄割據,天下大亂。”陸羽眨巴了下眼睛。“這個時候,再在外麵尋親太過危險,當務之急,是要尋一個安全的地方。”

“安全?”蔡昭姬俏眉一蹙。“明明是徐州更安全一些,徐州在陶謙的治理下,百姓富足,路不拾遺,境內更是未有黃巾賊的叛亂,而兗州……”

提到兗州,蔡昭姬長長的呼出口氣。

“不是剛剛得到消息,兗州牧劉岱被黃巾賊殺死,各個郡縣亂成一團,那裏黃巾賊鬧得最是厲害,應該是最危險的地方呀!”

蔡昭姬大眼睛連連眨動。

陸羽則是小腦袋輕點。

這些年,昭姬姐姐常伴左右,於局勢的判斷倒是進步了不少。

不過。

“昭姬姐姐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徐州牧陶謙不過是一隻紙老虎,一碰就潰!真正的英雄絕不會出現在安逸之所,而是會出現在最複雜的沼澤與泥濘之中!”

“沼澤?泥濘?英雄?你是說……兗州與曹操?”蔡昭姬反問。

她知道。

此前,羽弟在與曹氏族人的交談中,就提到過,曹操的破局之策就在兗州。

換句話說,弟弟早已篤定,劉岱之後的兗州氏族與百姓公推選出的兗州牧就是曹操。

“一下子就被昭姬姐給猜到了。”

陸羽咧嘴一笑。“昭姬姐就信我這一次,在這亂世中,沒有哪裏比兗州,比曹操的地盤更安全了!”

說實在的,陸羽也不想投靠曹操。

畢竟曹操的某些愛好,陸羽還是頗為不恥,且深惡痛絕的。

但,他一個十五歲的年輕男人,帶著一個二十歲的黃花大閨女,還能去哪呢?

投劉備,陸羽怕這一雙腿受不了十幾年的顛沛流離;

投袁紹,那就是個深淵巨坑,正確的意見從來聽不進去;

嗬嗬,與其去投奔其它的諸侯,早晚涼涼,還不如一開始就抱對大腿。

再說了。

曹操對黃花大閨女也沒啥興趣,昭姬姐姐和曹操還是有些舊交的。

憑著這層交情,他與蔡昭姬在曹營也能夠獲得更多的禮遇。

想到這兒,陸羽接著開口。

“我記得姐姐與曹操還是兄妹呢?不是麽?”

“倒是兄妹,我喚他一聲兄長,可……那都是小時候了。”

蔡昭姬語氣突然變得哽咽了起來。

似乎有些難言之隱。

說起來,因為父親蔡邕曾是曹操太學老師的緣故,蔡昭姬與曹操也算是舊識。

可蔡昭姬總覺得曹操這個人很不靠譜,這些年在朝廷,在官場上做的事兒簡直是超乎常理、匪夷所思。

任洛陽北部尉時,鑄五色大棒棒打權貴,把十常侍得罪了個遍;

頓丘令時,頒十罪疏,還百姓青天,卻得罪豪門權貴;

十常侍得勢時,刺殺十常侍之首的張讓;

董卓權傾朝野時,假借獻刀……刺殺董卓!

蔡昭姬對曹操評價簡直就是三個字——愣頭青!

投奔這麽一個愣頭青的兄長,真的靠譜麽?

短暫的,她生出了一抹質疑,不過很快,她的眼珠子一定。

羽弟從沒有算錯過,他說投奔誰,必定是細細思慮過,且正確無誤的!

“罷了,弟弟說去哪,咱們就去哪……”蔡昭姬拍拍陸羽的肩膀。“曹營就曹營吧,多少還有些交情,總不至於虧待了弟弟!”

聞言,陸羽頷首。

他又想到了什麽,急忙提醒道。

“昭姬姐姐,去歸去,可你千萬不能把我‘隱麟’的身份泄露……”

“月旦評的評判太過響亮,若然其它諸侯得知我在曹營處,無論是曹操還是兗州都會成為眾矢之的的!”

噢。

蔡昭姬覺得有理,“還是弟弟想的周全,隻是,既是去曹營?弟弟難道不打算獻策給兄長麽?”

“這個嘛。”陸羽眼珠子一轉。“獻策不獻策的以後再說吧,權且看昭姬姐姐這位兄長表現如何咯?”

講到這兒,陸羽的嘴角微微的揚起,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在他看來。

除了去曹營更安全一些外。

隨著曹操勢力的做大,他還可以順道去繼續查查那個“渣男”便宜老爹的行蹤,這種拋妻棄子之人,不能輕饒啊!

哼。

陸羽心頭喃喃,若是讓他知道到底是誰?一定給他點兒顏色瞧瞧……

渣男渣到他陸羽親娘頭上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替九泉之下的老娘也得出這口惡氣。

……

……

同年九月,在隱麟的指引下。

曹操聯合陳留太守張邈,濟北相鮑信,兼之暗中部署,被公推為兗州牧,統領兗州一境。

整個過程,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總之……出乎尋常的順利!

隻是。

真的當上了兗州牧,有了更大的地盤,更多的兵馬後,曹操也有了更多的煩惱。

前任兗州牧劉岱留下了一個積貧積弱的兗州。

軍資、兵力均是捉襟見肘。

境內,三十萬黃巾賊虎視眈眈,隨時準備攻破城郡。

境外,更是有袁紹、袁術、董卓的覬覦。

強敵環伺,曹操愈發的渴望再能夠再度獲得“隱麟”新的指引!

他也更加意識到了,所謂謀定而後動中,“謀”字的重要性。

為此,曹操在一幹譙沛兄弟間召開了一場會議,會議的核心唯獨兩個字——“求賢”!

“大哥,我已多方探查,均未尋到隱麟的蹤跡……”曹仁眉頭高高的凝起,一籌莫展。“似乎……自打他與那女子離開徐州後,坊間再無他的消息!”

聞言,曹洪撓撓頭。“早知道‘隱麟’這般睿智,咱們當初綁也把他綁來,若是他為別人所用,那……”

“子廉!”不等曹洪講罷,曹操嚴厲的斥責道。“再這麽胡言亂語,軍法處置!”

“算起來,隱麟是咱們的恩人,若不是他的破局之策,我等還屈居於東郡一境之地,做袁本初的看門狗,從今往後,詆毀隱麟的話,不要再說了。”

這話脫口。

曹洪渾身一哆嗦,在他印象中,大哥還從未因為一個外人如此責怪族人。

“大哥,俺就是說說,俺也知道這隱麟是咱們的恩人!”

“好了……”曹仁適時站起,轉移話題,也算是幫曹洪解圍。“大哥,暫時無從尋覓‘隱麟’的蹤跡,可……兗州諸多軍務、民務刻不容緩哪!處處都需要賢才坐鎮!”

唉。

曹操無奈的一聲歎息。

顯然,他是因為尋不到隱麟而惆悵不已。

至於賢才嘛。

“罷了,就按我之前提到的,頒布第一道‘求賢令’,以兗州牧的名義募集天下英才!”

“此外,子孝,你親自去軍中,看看能不能找出一批聰慧之人。”

“求賢……咱們不能隻坐以待斃,也可以培養一些。”

成為兗州牧後,曹操越是感受到人才的重要性。

莫說隱麟這樣經天緯地的人才。

縱然能多來幾個飽學之士,也能幫著分擔下他肩上的擔子。

求賢令與培養賢才,刻不容緩。

一州州牧,這擔子可不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