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父女
空舟市。
夏樹身形踏足街道，先是看了一眼上空覆蓋的無形斯菲亞屏障，隨後視線落到多年前居住的公寓舊址。
多年沒回來，這一帶似乎已經改造成了廠區，雖然工人沒看到幾個，但能夠聽到機器嗡鳴聲。
沒辦法，看來隻能重新置辦一份房產了。
“呃啊！”
就在夏樹準備離開的時候，路口一名穿著工裝的披發中年人突然捂著胸口緩緩彎下腰，眉目擠在一起，看起來相當痛苦。
夏樹目光微閃，一道擬態外星人虛影映入眼底。
“你還好吧？要幫你叫救護車嗎？”夏樹隨口招呼道。
“沒、沒事，”中年人急忙揮手阻止，看了眼夏樹艱難說話道，“我就住在旁邊，可以麻煩你扶我回去嗎？休息一下就好了。”
“確定？”
夏樹眉梢微挑。
他一眼就看了出來，這個外星人的身體狀態非常糟糕，可以說渾身上下全是舊傷，而且似乎還有營養不足的症狀，外表看著壯實，其實已經是一具“空殼”。
“確、確定。”
中年人尷尬笑了笑。
他可沒錢去醫院。
“麻煩您了……”
才說了一句，中年人猛然瞪大眼，仿佛猝死般，順勢直挺挺摔倒下去。
“唔！”
“小心！”
夏樹無奈抬了一手，同時一股微弱光能從手心傳入中年人身體。
現在他的狀態十分特殊，超越sss，本體以光的形式存在於多次元宇宙，來地球的這個身體隻能說是一道化身。
為了徹底融入人類生活，他其實是準備封鎖所有能力來著，可碰到這種情況卻又不好幹看著。
“嘩！”
溫暖的能量沒有治療中年人傷勢，卻瞬間讓中年人擺脫猝死狀態。
“你也是外星人？”中年人瞪眼看向夏樹。
不管是體內的能量還是剛才一刹那的氣息，都不像是這顆星球上的人類所有。
“姑且算是吧。”
夏樹鬆開中年人，腦中浮現出故鄉時空。
對於這裏來說，他的確是外星人沒錯。
“我已經無處可去了，所以就打算在這裏定居。”
“我也差不多，”中年人聞言歎息道，“本來是打算帶著女兒回母星的，結果斯菲亞突然出現，被困住後也準備定居……”
“爸爸！”
路口另一邊突然跑出來一個嬰兒肥少女，聲音焦急著朝中年人喊話。
“你怎麽了，爸爸？”
“沒事，”中年人溫柔笑道，“剛才有點不舒服，多虧這個小哥幫忙。”
“可是你臉色好差……”
“老毛病了，先回去吧。”
少女不放心地拍了拍父親，確定真的沒事後才好奇看向夏樹。
“剛才爸爸說你也是外星人？難道是我爸爸的粉絲？”
“啊？”夏樹神色微愣。
“你還不知道啊，”少女自豪笑道，“我爸爸可是名震宇宙的格鬥家，來自武仙座m16行星如彗星般現身的鋼鐵魔人，宇宙最強的格鬥冠軍，古雷思！你應該聽過吧？誒？沒聽過？”
看到夏樹完全沒有反應的樣子，少女失望地都起嘴：“話說你到底是哪裏人啊？沒理由啊，真的沒聽說過？”
“米卡，別鬧了！”
中年人古雷思輕聲嗬斥一句，又轉向夏樹尷尬說道。
“其實我也就是一個小有名氣的格鬥家，現在應該也早就過氣了。”
“什麽嘛，”少女不甘心道，“爸爸才沒有過氣，爸爸可是古雷格爾星人的驕傲！”
“咳咳！”中年人自己也有點小驕傲，但在外人麵前多少不太好意思，“哦，對了，我們就住在這後麵還沒有拆除的公寓裏，要喝杯橘子汁嗎？”
“橘子汁？”
廠房後方有一棟兩層破舊小樓，看起來就像臨時搭建起來的棚戶，不過內部布置倒是十分溫馨，很有幾分少女心。
最醒目的還是客廳牆壁上貼滿的古雷格爾星人海報，桌上也擺滿了獎杯與冠軍腰帶。
“格鬥冠軍啊？”
夏樹目光掃過海報。
這個古雷格爾人嘴上沒當回事，心裏倒是很在意曾經的榮譽。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古雷思帶著一絲感傷懷念道，“我這個年紀，已經很久沒有比鬥過了，這次來地球是因為聽說有個傳說中的超人，如果能夠和對方交手的話，不僅可以提升名氣，還能夠拿到一筆不菲的出場費……
本想著退休前最後再打一場，可是沒想到地球已經回歸和平，傳說中的超人也好，還有那名超古代戰士也好，一點消息都沒有。”
等女兒給夏樹倒了一杯果汁後，古雷思神情尷尬道。
“抱歉，也沒什麽好招待的，我一生都在戰鬥，除此之外什麽都不會，即使到了地球也沒什麽工作可做……”
“沒有，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
夏樹輕輕品嚐果汁，感覺和曾經喝過的美菲拉斯牌相比，又是另外一種風味。
“很好喝。”
“這是我們母星的特產，”古雷思高興道，“喜歡喝的話，等會帶幾瓶走吧。”
“可以嗎？”
夏樹重新看了一眼古雷思。
以他的能力其實可以輕易修複對方的身體，不過……
重回地球，他真的隻想好好體會普通人的生活，不想再展露太多能力，特別是在外星人麵前。
“當然可以，”古雷思推了推哭著臉的女兒，爽快說道，“來地球的時候，我帶了一箱，放著也是放著。”
“還是算了。”
夏樹好笑瞥向不太高興的少女，搖搖頭，不經意尋視緊鄰餐桌的廚房灶台。
難怪身為外星人卻營養不良，家裏簡直一貧如洗，食物少得可憐。
實在不好說什麽。
身為外星人，特別是戰鬥力強大的外星人，即便如今地球被斯菲亞封鎖，怎麽也不至於混到這個地步。
隻能說真的毫無生活能力，估計日常還要靠女兒照顧。
“可以的話就賣給我兩瓶……先別拒絕，對我來說，這些果汁就是宇宙珍寶，價值再大也不過分，而且米卡還在成長期吧？最好多補充點能量。”
古雷思看著夏樹拿出來兩疊紙幣，麵色稍顯窘迫，最後隻能哽咽著慎重低下頭：“非常感謝！”
每次女兒都能從外麵帶吃食回來，雖然女兒說是好心人送的，但想來也不容易。
他這個當父親的，實在太沒用了。
“應該的。”夏樹輕輕點頭。
這對外星人父女不見得完全是好人，不過情感並不虛假，倒是讓他有了些許共鳴。
他雖然一直沒有結婚，陪在身邊的也隻有艾莉，但曾經也有過一段當父親的經曆。
……
“鏗——！”
火星基地。
一道衝天劍光斬破成群斯菲亞球體，塵埃落定後，鳥羽來葉收劍走出陰影處，看向另一邊路西法巨人身形收斂顯露出來的尹格尼斯，失望地暗歎一聲。
循著感應好不容易來到這個時空，結果師父的光是找到了，卻根本不是師父本人。
“你到底在哪裏啊？師父！”
來葉抬頭望向恢複正常的火星天空。
“你一定還活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