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房遺愛，你升官了
深夜
太極宮，太極殿
皇帝深夜召喚群臣，朝堂幾乎所有的五品以上的大臣全都齊聚於此
李世民麵容殷切的看著他們，“諸位愛卿，賑災的糧食籌措的如何？草原上和黃河道的饑民可是等不了啊！”
議題依舊
商討賑災糧的問題
可此時大殿上的氣氛卻是有些詭異。
烏央烏央的大殿之上如無人一片寂靜。
皇帝連著問了兩遍，文武百官卻沒有一個人開口。
士族豪門為代表的絕大多數官員是裝糊塗，不想說，一個個低著頭不言語。
幾個朝中肱骨重臣臉憋的通紅，說不出口。
籌了這麽多天你的糧食，卻隻籌到了這麽一點，說出去都不夠寒磣的。
還有少數品級低點的官員是不敢說，籌不到糧食本就是失職、是罪過.......
哪還有膽子吭聲？
靜若寒潭！
這讓李世民的難看至極，眼中寒光淩冽
他的目光掃過每一位的臉龐，群臣低著頭，準備承受陛下的雷霆怒火
以百官對李世民的了解，接下來肯定是一場“****”的怒罵。
百官之中不少人暗中窺視李世民，當然多是五姓七望的人，眼中充滿譏諷。
再議有什麽意義？
不過是打蚊子喂象，不頂屁用！
罵吧！
盡情的罵，但是你也就隻能這樣了。
罵完了，你還是籌不到糧食。
我們要讓世人都知道，賑災之所以籌不到糧食，都是你李世民的錯？
是因為你剛愎自用，獨斷專橫，才致使百姓水聲火熱。
五姓七望這邊也已經得到消息，草原部遊牧民已經開始暴亂，而黃河道的人現在已經餓到易子而食，吃觀音土了......
如此情形之下，你李世民真的能沉得住氣？安的下心？
李唐皇族？
哼，按的就是你李唐皇室的頭。
這次，不僅讓你李世民低頭認錯，還得撤回要將科舉錄取大權收歸的詔書，下罪己詔。
可.....
大家等了好久卻赫然發現好像哪裏不對。
陛下竟然沒有任何動靜。
李世民蹙眉冷眼看他們，目光冷冽
作為帝王，他怎麽可能看不穿這些人的小心思
他壓下心中的怒火，平靜的說道：“為了天下的百姓，為了大唐的子民，眾愛卿要集思廣益嘛！”
“陛下，自災難發生之後，我等無不盡心盡力籌糧，但現在的糧價太高了.......”
“是啊，現在各大糧商富賈全都在囤糧，隻進不出，公開招標的方法根本就沒有辦法實施下去，如若一紙空文......”
“陛下，此次籌糧需求甚多，糧商富賈們手中的糧終究有限，還是得找糧商巨賈”戶部尚書劉政會說完，掃了了一眼占據朝堂大半的幾個五姓七望的大員。
“陛下，臣等附議！”
“......”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想要解決這次賑災糧的問題，還得靠五姓七望。
而這關鍵，還是在於陛下你得舍下臉啊！
“朕明白你們的意思！”李世民故作沉思，沒有說話。
沒有人發現李世民的眼底的寒光乍現，夾雜著一絲冷笑
其實，來太極殿之前，李世民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一方麵是為了做最後的嚐試，另一方變借此次賑災，看看朝堂之上這些士族高門的官員根底和立場。
但當他真的麵對的時候，才豁然發覺現狀比他想象的更可怕。
三省六部一個個麵孔讓他心痛。
他們不僅操控著政治中樞，豪門子弟更是早已遍布朝野。
他原本還帶著那麽一絲希望，五姓七為首的士族豪門能夠體恤百姓參與賑災，但是現在的情況看來，他們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
那就別怪朕了
李世民眼神灼灼，盛氣淩人的看著群臣百官，看著這些出自五姓七望、士族高門的官員們，他的心底越來越寒。
士族高門？
待價而沽？發國難財？
“陛下，臣等以為如今最要緊的是找.......”
有人似乎還想說什麽，卻被突然站起身的李世民打斷了。
隻見李世民淡淡的說道：“辛苦諸位愛卿了，大家也不要太擔心，朕今天叫你們來就是告訴你們一聲，賑災糧的問題已經解決了！”
“什麽？解決了？”
群臣失聲驚呼道！
那些正冷眉冷眼的官員們，聽到這個聲音，也全都猛然抬起了頭。
這句話就如同一枚炸彈落入人群。
瞬間爆炸！
“陛下，您......您的意思是，糧食已經籌到了？”一個顫抖的聲音問道。
李世民笑著說道：“百萬石糧食，隻多不少！”
“......”
死一樣的寂靜！
所有人呆住了，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腦子一片混沌。
“這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
五姓七望的各部官員腦子“轟”的一聲，駭的神魂震顫。
他們不肯相信，整個人像傻了一般，嘴裏不住的呢喃道。
李世民眼神淡然，笑著對群臣說道：“說真的，要不是各大家族囤糧，朝廷還真的不知道原來籌糧竟然有多種渠道的....”
“對了，這次長安冰雹之災，各部的官員的密奏我都看了，寫的很不錯！”
刷！
各部官員冷汗頓時就下來了。
李世民是笑著說的，但是這笑在眾人看來卻令人不寒而栗
透骨奇寒！
李世民說完沒有多留，甩袖而去。
太極殿上的群臣卻是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嘶！
怎麽可能？
這糧食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沒聽說哪個士族高門同意出售糧食啊！
所有的大臣神情都不複當初
震撼、手足無措，汗流浹背......
除了房玄齡和魏征同時看向的那個人，長孫無忌。
低著頭從始至終都沒抬起來過。
房玄齡悄聲走到長孫無忌的身旁，問道：“趙國公，這幾日籌備賑災糧，怎麽沒有見到你？”
“哎呀，我這幾日也一直在為賑災糧的事情奔走，實在是抽不開身啊......”
“哦，籌到了嗎？”
“沒有！”
“咦，你臉紅什麽？”
“精神煥發！”
“怎麽又白了？”
“歲數大了，憋的厲害，想上茅廁不行啊......”
房玄齡和魏征看著長孫無忌離去的背影，眼神之中光芒閃爍
能做到他們這種地步，智力、心性自然遠超常人。
幾乎可以確定，長孫無忌和陛下之間有什麽......
隻是會是什麽呢？
房玄齡淡淡的說了一句：“魏兄，我發現如今的聖上越來越看不懂了！”
魏征也苦澀的道：“同感，我們好像被排除在外了！”
......
房玄齡回去的一路上越想這件事，越覺得不對勁
等他到家的時候，發現許久沒人住的西廂房竟然有燈火搖曳。
他忍不住推門而入
“遺愛，你今天怎麽回來了？你這是.....怎麽穿成這樣？”
房遺愛今天穿了一襲錦衣，腰環玉帶，頭上羊脂玉發簪在燭火下交相輝映。
嗯？
自己的兒子他還是了解的，從小就不是那種溫文爾雅的人，反而崇尚武力，厭惡讀書，詩詞歌賦更是一竅不通。
從小到大這麽打扮自己的次數不超過三回，其中一次還是在他大婚之日。
今天這是怎麽了？
“父親，您回來了......嗝......”
房玄齡忍不住掩鼻歎息道：“再怎麽說，你也是駙馬，怎麽能吃這麽多酒，一會兒還怎麽回公主那裏？”
“父親別管我，我指定是不回去了！”
“說什麽傻話？這要讓高陽公主聽見如何是好？”房玄齡聞言，不禁氣得臉色通紅。
他忍不住搖頭，自己這個次子，終究還是不成器，雖然娶了高陽公主，但到現在卻也沒混個一官半職的！
“她聽見又怎麽樣？就是要讓她聽見，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
“你.....”
就在這時
門外腳步聲傳來
一個略顯陰柔尖銳的聲音傳來：
“聖喻，封房遺愛為太府卿、散騎常侍，負責這次賑災糧的運糧事宜.......”
“邢國公恭喜了......”
啊？
房家父子一下愣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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