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醒

東方不敗之暖陽 警醒

看到王紫進了院子,綠蘿愣了愣,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身後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教主麵上雖有一絲疲態,但仍舊難掩他神情中欣喜,“去把平一指叫來,楊總管醒過來了。”

醒了?!綠蘿怔住,隨即反應過來,對東方不敗屈膝行禮後,便疾步去找平一指,走遠了些又禁不住回頭看了站在門外東方不敗一眼,教主這兩天雖然麵上看著平靜,可是心裏卻是比誰都擔憂,不然這兩日教主房裏燭火為何一直都沒有滅過。

“屬下參加教主,”王紫聽到楊斂醒來消息時,心裏高興至極,等綠蘿走遠了才,才反應過來給東方不敗行禮,隻是站在她麵前教主不知為何隻是看著自己不說話,以為東方不敗還在懷疑自己與父親,王紫道,“教主,關於此事,屬下與父親並不知情。”

東方不敗細細打量王紫,不到雙十年華,容貌雖算不上是絕色,但是也算漂亮,有著一雙漂亮手,手指白皙而纖長,最讓他介意是這個女人有一頭烏黑如墨頭發。

楊斂一直對他頭發甚是喜愛,東方便對頭發格外漂亮女子介意起來,更何況這個女人對楊斂還抱著別心思。

“你今日來是為陳裕求情還是來向本座解釋你們父女二人與此事無關?”東方不敗聲音帶著一絲清冷,“事情是什麽樣,本座隻有定論,你還是會自己院子裏去。”

見教主神色默然,又聽他語氣淡漠,王紫肩膀抖了抖,“屬下是來探望楊總管。”

東方不敗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你一介女子,怎能去一個男子房中?”

王紫擔憂楊斂傷,也顧及不了許多,隻好道,“屬下與楊總管並非獨處一室,隻因擔心楊總管身體,請教主成全。”

竟是用上成全二字,難不成你有一天說要與楊斂在一起,本座也要成全麽?東方不敗麵色沉了一分。

王紫見自己言語衝撞教主,讓教主心生不悅,心頭生出一絲驚慌,還未來得及告罪,便聽得不遠處傳來匆忙腳步聲音,隨即便是綠蘿聲音傳了過來,“教主,平一指先生到了。”

待東方不敗轉身進了屋,綠蘿才神情複雜看了還站在院子裏王紫一眼,王長老女兒心係楊總管這事兒她是知曉。

下一刻,見王紫竟然走到了門口,綠蘿唇角動了動,終究沒有出聲攔她,若是讓她知道楊總管眼裏是看不進她也是好,至少讓她明白,她這份情誼對於楊總管來說,根本就不重要,也能讓她警醒過來吧。

王紫進了屋子,就看到教主正扶著楊總管坐起身,甚至還麵色柔和在楊總管後背讓放了一個軟墊。而楊總管亦是抬首對教主笑了笑,二人並沒有注意到她到來,隻是旁邊立著丫鬟向她屈了屈膝。

“楊總管可有頭疼症狀?”收回自己把脈手,平一指起身把桌上放著藥端到楊斂麵前,“先把這碗藥喝了。”

楊斂也沒問這是什麽藥,一口氣喝完藥,口裏藥味讓他皺起了眉頭。

“漱漱口,”東方把一杯清茶遞到他麵前,楊斂就著東方手喝了一口水,漱了口才把水吐到迎上來丫鬟端著小痰盂中。

“頭沒什麽感覺,今日又麻煩平先生了,”楊斂抱拳道謝,他對平一指是真心感謝,所以態度也十分誠懇。

平一指不甚在意擺擺手,又拿出自己裝著銀針針囊,攤開後,便看到大大小小泛著寒光銀針,他語氣平穩道,“楊總管此言差矣,你已昏迷了兩日,今日已是第三天。”

楊斂聞言一驚,抬眼看向東方,方才發現東方眼睛四周陰影,剛才因為剛醒沒有看清,現在看清了,心頭生出了幾縷酸澀與心疼,自己兩日未醒,東方怕是兩日未睡吧。

伸手握住東方手,楊斂既是心疼又是愧疚摩挲著東方細膩掌心,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平一指似乎沒有看到兩人間親昵般,在丫鬟端來銅盆裏淨手擦幹,看了眼一字排開大大小小銀針,開口道,“楊總管,等下你可能還會遭場罪,你且忍著。”

楊斂見小廝放了一個粗口瓷碗在旁邊,倒了大半碗酒點燃,平一指抽出一根銀針,放在酒焰上烤著,然後便見平一指用眼角餘光掃向自己,語氣平穩道,“楊總管,脫衣服吧。”而他手上那根銀針,此刻在楊斂眼中看起來比東方手中銀針還要可怕。

也就在這瞬間,楊斂覺得,平一指全身上下散發著讓人膽寒王八之氣,證據便是他發涼手心。

東方不敗自然是察覺到楊斂不自然,伸手取走他身後靠墊,一手便把楊斂按到了床上,“你躺下,我陪著你,不用害怕。”

平一指轉著手中銀針,見狀繼續語氣平淡道,“放心吧,楊總管,雖說可能有時候要疼一下,不過不會出人命。”隻是眼角卻瞟向東方不敗,聽教主這語氣,似乎楊總管是下麵人啊。

楊斂沒有發現王紫,不代表東方不敗與平一指沒有發現,後者是因為事不關己,前者是因為不介意讓她看看,他想讓她明白究竟誰才是楊斂最在意人。有自己在身邊,楊斂眼中哪還會看得見別女人?

看著床上麵色雖然有些發白,但卻堅定握著自己手人,東方不著痕跡彎了彎嘴角,偏頭朝王紫看去,很滿意看到對方慘白臉色。反手握緊對方手,東方冷笑,不過一個黃毛丫頭,拿什麽與本座爭?!本座將要陪伴一生人,哪容得別人窺視。

“有誰進來了嗎?”楊斂見東方看著內室入口處,放眼望去,並沒有看到人影,隻是看到幾個燃著燭火燭台,有些奇怪看向東方。

東方收回視線,彎了彎嘴角,“沒有誰,我幫你把上衣脫了。”說完,伸手解開楊斂上衣,露出楊斂雖然稍微有些白但是還是有些肌肉胸口來。

因為要施針,床頭不知何時還鑲嵌了幾顆夜明珠,讓四周亮得恍如白晝。楊斂抬頭看著夜明珠和外麵點著蠟燭,有種自己其實是躺在手術台上錯覺。

“王姑娘,”綠蘿見王紫失魂落魄走了出來,跨過門檻時還踉蹌了一步,她伸手扶住王紫,麵帶笑意道,“請小心腳下。”

王紫側頭看向微笑綠蘿,良久才開口問道,“教主、教主與楊總管素來關係就這般好嗎?”好到教主扶楊總管起身,好到兩人雙手交握,好到教主看自己眼神是那般冷?

“楊總管素來是教主最重要人,”綠蘿放開扶住王紫手,拉上她身後門,才又笑著開口,“王姑娘您不知道,楊總管向來對教主忠心耿耿,隻要是教主事兒,那必定是能親力親為就不會讓我們去做。教主對楊總管也是極好,有時候還與楊總管秉燭夜談呢。”

“忠心耿耿?秉燭夜談?”王紫低聲喃喃重複著這兩個詞,驀地雙目圓睜,伸手死死握住綠蘿手腕,“你說,秉燭夜談?!”

王紫習過武,手勁不小,綠蘿吃痛,眉頭皺了皺,但是麵上仍舊得帶著兩分笑意,“是,秉燭夜談。”

教主與楊總管在屋內必定是有些親昵舉止讓王姑娘發現了不對勁,隻怕是教主故意為之吧,她看著麵色煞白王紫,此刻楊總管怕是還不知道王姑娘到過院子裏吧。

王紫鬆開綠蘿手,身子晃了晃,半晌才如同丟了魂般笑了起來,隻是這笑聲在綠蘿聽來,更像是在哭,她垂下眼瞼,不去看王紫模樣。教主與楊總管之間,本就不容許別人插足,王姑娘此番必定是要難過受傷,但這樣也比不明不白丟了命好。

王紫全身失了力氣般,緩緩走出了院子。她回頭看著燈火通明院子,突然覺得全身有些發涼。她苦笑,難怪楊總管說他愛人武功高強,容貌出眾。難怪楊總管說他配不上所愛之人。難怪楊總管對教主如此盡心盡力。原來這不是忠心耿耿,是癡心一片。她一直想著楊總管心中所愛之人是誰,是什麽樣子,什麽樣女子才會讓楊總管覺得配不上。她想來想去,卻沒有想到他所愛之人竟是教主。

從一開始,她便是輸了吧。

她總算明白為何幾年前冬日與楊總管飲茶時,站在雪地裏教主眼神為何比雪還要冷,為何教主對楊總管那般信任,為何這幾年楊總管名字是不能提禁忌,也總算明白為何即使教主出口命令,隻要是楊總管反對,教主也會收回。

原來不過是他們兩人相愛罷了。

隻是這樣罷了。

她算是什麽?兩人愛情裏過客?或許這都不算,她不過隻是一個看客而已。他們愛情與她無關,而她卻是愛錯了人,哪知在那人眼中,自己連一道痕跡也不曾留下過。

屋內,楊斂緊扣著東方手,胸口上紮著幾根銀針,明明是讓人覺得害怕場麵,卻因為兩人交握手,顯得格外溫馨起來。

平一指看著兩人交握手,雖然很想告訴楊斂此刻若是放開教主手,身體放鬆下來,或許針紮著也沒有那般痛。不過他看了眼教主眼中擔憂,還有楊斂眼中對教主滿滿信任,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如此多事,沒準人家更喜歡這樣,肌肉緊繃疼點就疼點吧,這兩人樂在其中便好,作為一名醫者也是要看情況說話。畢竟他是殺人名醫,不是被教主殺名醫,此刻不說話,隻做事才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