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死亡迷

猴子蹲下身,低聲說:“你要再這樣,我們走了,隨你便!”說罷,立馬站起了身。

這句話果然奏效,女人趕緊抱住了猴子的腿,然後慢慢站起了身,向圍觀的人大聲說道:“這是我兒子,這是我兒子,一年至少掙30萬呢!他也是我兒子,但是個不孝子,給養父養母修大別墅,讓親生父母住破草屋,啊……啊……”從說‘他也是我兒子’時,食指便是狠狠的指著我,麵露凶光,我看著都覺得恐怖。

猴子終於憤怒了,大聲吼道:“你到底有完沒完?不嫌自己做的事丟人是嗎?非得要鬧一個滿城風雨、滿城皆知你才滿意是不是?要不要我再找一些媒體記者,然後你對著鏡頭把以前做過的荒唐事一五一十的說個遍?”說完,拉著女人衝出了人群。

之後,隨意叫了一輛麵包車,離開了!

再一次來到倆老東西家時,猴子二話沒說,掏出一張銀行卡,說:“這銀行卡你拿……”話還沒說完,卡還沒有完全遞出去,女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猴子手中的銀行卡奪過,一副惡心的嘴臉問:“裏麵有多少錢?”

猴子說:“沒多少。”

女人急了,說:“沒多少是多少啊?”

猴子說:“應該有十多萬吧!”

女人大喜,兩眼放光一般盯著卡不停翻來翻去的看,恨不得將猴子當一提款機,立馬就能查看一番。

或許是因為興奮過度,一時忘記了問密碼。正所謂旁觀者清,男人倒是頭腦清醒的說:“這……這卡密碼是多少呢?”

女人頓時反應過來,說:“對、對、對,密碼多少?”

我已是被氣得牙癢癢,要不是看在兩人年事已高,恨不得衝上去暴打一頓,泄我心頭之憤。隻有猴子定力十足,儼然一副心平氣和的模樣,說:“123456!裏麵應該有十萬來塊,你們自己省著點花,再加上自己掙點,這輩子應該夠了。”

女人聽著臉色頓時大變,看著猴子一臉疑惑:“兒啊,你不會就想用十萬塊,就把媽給打發了吧?”說著臉一橫,惡言道:“你這是打發叫花子呢,你把你的親媽當成什麽了?你不是說你一年能掙30萬嗎?最起碼你每一年要給媽寄10萬啊。”

我他媽的終於忍不住了,衝著猴子說:“猴哥,要我說,這種老東西一分錢都別給,她有把咱們當成兒子看待嗎?已經這年紀了,嘴裏對著我們嘮叨的,除了錢,還是錢。說真的,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這樣的父母。”然後看著女人冷冷說:“別他媽得了便宜還賣乖,誰他媽打發叫花子都給十萬的,你有給過叫花子一塊錢嗎?你有花一分錢養育過我們嗎?”

女人臉色漲得通紅,立馬又開始大吵大鬧起來,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捂著臉,雙腿不停在地上來回的蹬,“你這個不孝子,我真後悔當初生下你的時候沒放到水缸裏給淹死,你個挨天打雷劈的混小子啊,自己不孝順還不讓你哥孝順……”

“你別再哭哭啼啼了行不?”猴子估計的確看不下去了,大吼一聲。這一吼還真管用,女人立馬安靜了,抬頭看著我們,臉上哪有一滴眼淚?

接著,猴子拍著我肩膀,輕言細語的對我說:“冉熙,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起碼還有養父養母,而我呢?嗬嗬……”一個意味深長的淡笑後,猴子搖頭收住了嘴!

關於猴子的一切,對我而言,是神秘的。之前,劉鑫玩笑般的問猴子:“猴哥,你以前到底是做什麽的?咱們李哥常說很多方麵不及你!”

猴子隻是淡笑簡言道:“如果我告訴你,我小時後就隻能和山裏的猴子玩,你信嗎?”包括在我父母麵前介紹時,也是這種口吻。

對於猴子的回答,我們能信嗎?如此荒唐的一件事,誰信誰白癡!

或許猴子心中一直渴望著父母的疼愛吧,就算這種疼愛需要用金錢去換,他也在所不惜,我想我是永遠不能體會到他從小就失去雙親的心情,那種被人遺棄的自卑。所以,不管女人做出任何極端惡心的行為,猴子都能忍耐,這樣至少能證明,他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在乎的人。

我忍,我忍,暫時先忍著,任由女人如何惡心,如人叫我反感都忍著。

最終,猴子眼睛濕潤的喊出了一聲:“媽!”驚呆了,不僅是我,連女人似乎也在那一瞬間被這一個稱呼給震住了,傻愣了好幾秒。

可幾秒後,一切的一切又恢複到那惡心的氛圍中,此刻,女人麵色欣喜若狂,但嘴裏卻是吐出讓我險些窒息的話,“兒啊,你認我了,你終於認了,那你以後是不是願意每一年都付10萬塊的錢給媽養老呢?真是乖兒子,比那個混小子好多了。”說話還不忘拿眼睛橫我。

猴子麵色沉重地說:“你現在拿這麽多錢有什麽用?如果你能稍微正常些,我會經常回來看看你。”

女人說:“回來看就不用了,現在有卡了,你把錢打在上頭就可以了,來回跑還要好多車費,劃不來,不如全都寄給我。”我不知這句話到底有沒有傷著猴子,如果換著是我,我相信,我已經被這句話深深的傷了!

猴子搖了搖頭,冷冷一笑,道:“看情況吧!那你自己珍重,我先走了!”說罷,已是轉身離去。

我也轉身想跟猴子一起離開,哪裏料到還沒抬腳,手臂就被女人拉住,看著我說:“你難道就這麽走了?你看看你哥,好歹也留了10萬,你不說多了,5萬總要留吧?”

男人隨之迎合道:“對、對!”

我毫不客氣的說:“把手放開!”

女人鬆開了手,繼續說:“你哥給10萬,你得給5萬!”說著,已是伸出了手,一副索要的姿勢麵對我。

我心中頓時一股怒火燃燒開來,內心大罵:滾你MLGB的!但畢竟是親生父母,我再怒火纏身,也不能用這樣的方式罵,於是,我選擇性的罵道:“給我滾!休想在我這兒拿到一分錢,我發誓,從今以後,絕對不會再踏入這兒一步,更別說見你們倆。”說完,我甩手離去,任由倆老東西如何在背後嚎叫!

上了車,我望著已是坐在車位上的猴子,說:“猴哥,我真的做不出你那樣的事,不是說我吝嗇這幾個錢,是我真的……”

猴子笑了笑,舉了舉手,示意我不用再繼續說下去,然後朝司機說道:“師傅,開車!”

這一趟,對於猴子而言,真不知該如何去判斷,到底是喜還是悲?對於我而言,該辦理的事,辦妥當了,還意外收獲一個哥,如果拋開倆老東西不談,是一件值得慶祝的喜事。

兩天後,我們又回到了之前的城市,而楊佩琪則是回了她的老家,至於我為什麽不去,主要是考慮她還在念書,目前為止,不是見她父母的時候。

剛開始的幾天裏一切都很正常,可在一個星期後,事情突然向兩方麵發展著,其中一方麵,簡直是讓我難以接受。

這一天,劉哥將我們叫在一起,用著疑惑的語氣,說:“已經連續兩天了,施金誌總是在三更半夜給我來電話,問我有沒有興趣和他談一談,你們覺得施金誌到底想幹什麽?”

瞬間,我腦海中便浮現出當日蒼天所講的一切。劉哥突然說出這樣的話,意味著什麽?

李哥說:“要不會一會他?看他到底想耍什麽花樣!”

劉哥想了想說:“行!”

可誰會料到,就在決定會一會施金誌的第二天早上,我突然接到我家隔壁鄰居的一電話,傳來一個噩耗,我父母死在了家中。

我慌忙和大家打了打招呼,大概說了一下情況,立即打包回家,臨走的時猴子說跟我一起回去。

5個小時的行程,終於到家了,家中已是圍著了不少鄰居,我父母平靜的躺在大廳的正中央,雙目緊閉,臉色蒼白。

望著這一幕,我無法想象,眼淚刷一下滾滾下落,我無法相信的走近二老身邊,蹲下身,摸了摸二老的身體,冰冷僵硬,我完全無法控製自身的情緒,站起身來,先是來回望著站在一旁的鄰居,然後如一瘋子似地來回抓著鄰居,不停的問道:“是怎麽回事?是怎麽回事?你們誰能告訴我?”

我的行為確實有些過激,猴哥立馬將我拉住,低聲說:“冉熙,你先別急!”

我甩開猴哥的手,怒吼道:“躺在地上的是我爸媽,我能不急嗎?”我用著渴望的眼神繼續望著鄰居,語氣中帶著請求,說:“你們誰知道是怎麽回事嗎?告訴我好嗎?”

一鄰居說:“這兩天一直沒見你爸媽出過門,平時天天都能看見,突然這兩天就不見人影了,我就感覺挺奇怪,今天早上來你家敲門,沒人應,哪曉得門門沒鎖,半掩著,我就進來了。進屋子的時候,我不停的喊你爸媽,還是沒人應,當我走到廚房的時候,見你媽躺在了地上,我剛開始還以為是她暈倒了,趕忙蹲下身去扶她,那曉得摸著身體的時候,又硬又冰,嚇得我……”鄰居說到這兒已是不敢再往下說下去。

我又趕緊問:“那我爸呢?”

鄰居緩了緩神,說:“我當時嚇得跑出了你家,然後叫了其他人來,結果在床邊發現了你爸,和你媽一樣躺在了地上。”

我頓時雙眼模糊,牙齒不停的顫抖著,再一次蹲在了二老的遺體前,一語不發,內心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