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姑爺仔
香港的租賃業務早已經發展成熟，看更老伯聯係了這家廠房的老板，老板連問霍東峻拿這處廠房做什麽用都沒問，可能覺得挨著觀塘警署，霍東峻就算想幹些出格的事都不可能，急匆匆拉起霍東峻就走，兩人去律師事務所找律師簽了合同，這間廠房的十年使用權就是霍東峻的了。
合同規定，租金每年一交，所以霍東峻當著律師的麵，付給了這個叫孫振強的中年男人兩萬塊，然後收起合同出了律師事務所。
這處廠房的麵積並不算太大，除去院落和停車場，一套兩層小樓大概有三千個平方，還有一處五百平米的小庫房，原來這家廠房租給一個做玩具的商人，後來那商人在大陸找到了更便宜的地皮和人工，不再續租，直到霍東峻接手。
為了招租，孫振強將廠房粉刷了一次，所以這處廠房倒也還看得過眼，霍東峻本來就對環境沒要求，雜誌社開在觀塘這種窮人區並不丟人，香港好多雜誌社因為地租貴，雜誌銷量不好，甚至有搬去西貢或者粉嶺元朗等地開工的。
倒是雜誌社要招聘人手的事比較急，雖然鹹濕雜誌比起其他雜誌來沒什麽技術含量，什麽文字主編，社長助理之類的職務可以忽略不計，但是至少也需要六個人手才能撐得起來。首先是總編，這個必須是雜誌圈裏最少混五年以上的人才能撐得住場，能應付一些突發事件，然後就是圖片編輯，內容編輯，和一名印務，這三個就是雜誌的主力，還要有一名雜務，負責雜誌社後勤和收發全港報攤雜誌的業務。雜務這個工作霍東峻打算留給寶玲姐，不需要技術含量，每天幫雜誌社員工倒倒水，打掃一下衛生，訂訂外賣，清點回尾的雜誌數量。
至於社長這個職務，霍東峻不準備掛自己的名字，打算讓自己老媽嵐姐出麵去注冊雜誌社。第一，霍東峻嚴格意義上來說還差四個月才滿十八周歲，別說辦鹹濕雜誌，按照香港法律，就是連鹹濕片都不能看，他自己去注冊，申請百分百會被打回來；第二，自己社團的身份會給雜誌社帶來麻煩，隻要雜誌一上市，誰都能看到這塊肥肉，長樂中人如果稍稍撕下臉皮，說霍東峻的雜誌社是社團有份的，霍東峻就扛不住。而且真有事，長樂的實力也不足以應付，相反，自己的身份反而是拖累。霍東峻記得上一世找《龍虎豹》麻煩的可都是響當當的字頭，號碼幫，新記，和聯勝，馬交仔……
除了人工問題，再就是龐大的照片需求量，香港目前最多也就是能拍拍露兩點的“人體攝影”，想找模特拍四點全露的寫真估計不現實，所以早期鹹濕雜誌大部分都是騙人的，從國外買來照片，然後硬說那些越南或者泰國的女人住在黃大仙或者九龍塘。上一世《龍虎豹》的前三年四點照片幾乎都來自於越南，越南內戰剛結束，局勢動**，女人為了家人賺錢拍露點照片的較多，隻是質量就差很多，想想也知道，那些女人連飯都吃不飽，身體能漂亮到哪裏去，說不定拍照片之前才吃得上一口麵包。
霍東峻不想按照《龍虎豹》的路走下去，因為《龍虎豹》太容易被模仿，一年半，其他雜誌就出現在市麵上，同樣是泰國和越南的露點照片，龍虎豹的優勢一下就**然無存，瘋狂吸金的動作直接被打斷。
霍東峻盯上的是日本，日本可以說是整個亞洲色情行業最發達的地區，每年對外發行的**就不知道多少。既然要做，就要做精品，找一家日本的寫真集公司，請他們專門為自己的雜誌拍攝獨家照片，模特必須要漂亮，動作必須要大膽，這種活兒越南和泰國的攝影師與日本的比起來，要差了不知道幾條街。
隻要自己創刊號做得精彩，以後就算那些社團想進來這行揾水，也不可能追得上自己的檔次。
霍東峻沿著路走回到月華街時，夜幕已經降臨，下工的人如歸巢的燕雀，拎著手裏剛買的青菜朝屋邨湧去，球場上的探射燈也都打開，一群屋邨爛仔正興奮地踢著球，霍東峻看到樂仔和黑仔都在場中，兩人的馬子此時站在場邊正興奮地為兩人加油。
霍東峻仰起頭看看自己家的窗台，發現沒有燈光亮起，想來嵐姐又在趕工，他走去了場邊，站在樂仔和黑仔的馬子旁看兩人帶著人踢球。
樂仔和黑仔雖然在霍東峻的小團體裏隻能算是最小的跟班，但是在瑪麗諾中學已經算是各自班級的大佬，兩人的馬子也都還看得過眼，隻是霍東峻感覺是不是年紀太小了一點，樂仔那個女友看起來也就十四歲。
看到霍東峻走來，兩個小女生笑嘻嘻地叫道：“峻哥！”
霍東峻略微一點頭，算是應付，說實話，他有些反感整天在外跟著屋邨爛仔胡混的小飛女，所以在瑪麗諾中學這麽久，霍東峻從不碰這些跳脫飛揚的學生妹，不自愛，而且極少有人是玩感情，很可能今天跟這個爛仔上床，明天就去跟了另一個，腰帶比鞋帶還鬆。
看到霍東峻出現在場邊，樂仔和黑仔也隻是各自朝霍東峻揚起手打了個招呼，就繼續踢球，屋邨爛仔踢球，一般都是賭球的，隻是數額不大，大多都隻有幾十上百塊，超過五百塊就算是大手筆了。
看到對麵和黑仔樂仔交鋒的是“敬義”的四九仔大鼻林和他的小弟，霍東峻就知道樂仔和黑仔估計又下了重注。
足球場場邊三五成群地聚集了上百名屋邨仔，一個個青澀的臉上都掛著桀驁不馴的表情，熟練地叼著香煙，對場上的球員指手畫腳。
看到霍東峻來到場邊，幾個有了各個社團背景的四九仔還都過來打了招呼，這些人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全部是月華街走出去的，雖然大家不在一個社團，但是平日住在一條街，交情總是有一些的。
霍東峻和幾個人聊了幾句，無非就是幾個人讚歎阿峻掛了寸爆這次一定能出頭之類的話。沒一會兒，場上的比賽也踢完了，樂仔和黑仔運氣不好，臨結束時被大鼻林灌進一球，輸了五百塊，大鼻林遠遠地朝霍東峻揚了下手，算是和霍東峻打過招呼，這才帶著自己的十幾個小弟呼嘯而去。
樂仔和黑仔湊到霍東峻身邊，樂仔用上衣擦著滿頭的汗水，黑仔甩出一百塊給自己的女友：
“買幾罐啤酒過來！”
黑仔的女友接過球和樂仔女友一起去遠處的士多店，樂仔叫自己的十幾個小弟走遠點，這才壓低了聲音問道：
“峻哥，來球場是不是找我們做事？”
他們都聽陳豪說過霍東峻要做了神仙湯的事，看到霍東峻過來，以為是霍東峻帶他們幾個人去做事。
霍東峻搖搖頭：“沒，隻是想找黑仔，讓他跟我去和黑仔老豆聊幾句。”
“我老豆？”黑仔抹了一下臉上的汗水：“找我老豆做咩啊？他現在估計還在街口，沒收攤，要找他就直接過去嘍！”
“我說我想辦本雜誌，你老豆報紙攤開了十多年，雜誌怎麽上架他有經驗。”霍東峻掏出煙扔給兩人一顆說道。
樂仔幫霍東峻點燃煙說道：“峻哥，我都不知你想做咩啊，我們剛收了鹹濕文的地盤，等你上了位，五條街啊，都是我們的，到時候躺下睡覺都有錢進口袋，做什麽雜誌嘛！不過你做咩，我都跟著就是啦！”
霍東峻笑笑，還沒說話，樂仔的小女友阿雯就急匆匆跑了過來，臉上的羞紅還沒褪去：
“明哥！阿儀被人圍在士多店門口！說要帶她去尖沙咀購物，阿儀想走，他們不讓！仲有，那個撲街剛才摸我！”
明哥就是黑仔，阿儀就是剛才去買啤酒的黑仔女友，聽到自己馬子被人堵在士多店門口，黑仔把手裏的香煙狠狠摔在地上，朝遠處的球場吼了一聲：
“跟我去堵人！”
樂仔和黑仔的小弟們頓時圍攏過來，甚至一些其他屋邨的爛仔也都聚過來，想看看出了咩事。
霍東峻拍拍黑仔肩膀，帶著十幾個人熟練地翻過球場欄杆，朝士多店跑去！
從球場出來轉個彎，就是月華街的士多店，還沒到近前，就看到士多店外圍了六七個人，黑仔的馬子阿儀被圍在當中，正指著對麵的男人說著什麽，看阿儀那潑辣的表情，顯然是在罵人。
“給我堵他們！”霍東峻看到幾個人的長相其中一個有些眼熟，好像是從觀塘走出去的姑爺仔，頓時朝身後的兄弟吼了一句！
姑爺仔就是拉女人下水的小白臉，隻要被馬夫纏上，很少有女人不被逼入火坑的！當初鹹濕文就是趁著陳豪的表姐失戀，乘虛而入，先是談感情，然後又騙陳豪表姐去購物，沒錢了就去帶她借本社團的高利貸，等高利貸一上身，鹹濕文就翻臉不認人，逼陳豪表姐還賬，沒錢就直接帶去了馬欄出馬。
現在居然有人敢在自己的地盤騙女人，而且還是小弟的馬子，霍東峻不發飆才怪！
看到對麵十幾人衝上來，那為首的姑爺仔轉身還想說話，沒等他開口，霍東峻一腿已經踹在了他的小腹上！將他直接踢得身體砸在士多店外麵擺著的果檔上！橙子和蘋果散了一地！
“我是福升聯的排骨明！邊個動我！”那姑爺仔被踹翻在地，見勢不妙，不顧身上的劇痛，嘴裏報出了字頭！
聽到他這句話，正準備撲上來動手的十幾個小弟都停下了動作，福升聯，尖沙咀老牌社團，尖沙祖十家浴場最少都有四家是福升聯在睇場，算是香港實力較強的社團。
連黑仔和樂仔都站在霍東峻的身側忍著沒動手！
“給我打！動我兄弟的女人入火坑，這種姑爺仔老福都冇臉為他出頭！”霍東峻一臉殺氣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