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贗品
兩人被張康弄得惱羞成怒，直直的朝張康衝過來。
三腳貓功夫也敢叫囂，張康嘴角輕蔑的一鉤，這種毫不掩飾自己進攻意圖的，不過是虛有幾分力氣的愣頭青而已，連小混混都不如。
砰砰兩聲，張康的拳頭如炮彈一般砸在兩人的小腹上，直接將他們掀倒在地上。
“呃……”男人臉色煞白，這兩個年輕人都是他那邊的晚輩，聽說經常跟道上的人在外麵混，今天特意找來撐場麵，怎麽那麽不堪一擊？
張康哢嚓哢嚓的捏著拳頭：“快帶著你的人滾，本爺的東西你也敢覬覦？”
男人哪裏是張康的對手，趕緊一手扶著一個，踉踉蹌蹌的逃離了店鋪。
張康鬆了一口氣，幸好隻是三隻紙老虎，剛才被車撞了一下，體內的真氣喪失不少，對方要是硬茬子還真打不過。
待張康回過頭來，他發現唐玉田正用一臉驚詫的表情看著他，也難怪她這麽驚訝，本來還是個三好學生，怎麽一下子就爆發了。
“哦，不好意思，剛才一時激動，沒有收住手。”張康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前世留下來的壞習慣，打架的時候愛罵髒話，也不知道有沒有在美人麵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謝謝你，又幫了我一個忙。”唐玉田臉色一紅，奇怪，明明張康隻是個孩子，卻是能給她待在丈夫身邊才有的安全感。
“唐姐客氣了，不過是舉手之勞，我們先把合同簽了吧。”張康沒有覺察到唐玉田的細微變化，大大咧咧的拿起了筆。
合同的條款並不複雜，張康把剩下的八萬現金作為首付，剩下的八十二萬分三年償清。一年還將近三十萬，對2000年絕大多數人來說都是個天文數字，但張康有足夠的信心。
簽訂完合同之後，兩人又按了手印，店鋪的使用權便到了張康的手中。張康也不急著過戶，等經營上軌道了再去工商局也不遲。
離開店鋪，張康發現這地方離古玩一條街很近，於是想著順路到那裏去淘一下寶貝。城市中靈氣稀薄，沒有天地靈氣的補充，張康體內的真氣已經不多了。
現在才下午兩三點的樣子，古玩一條街已經開始熱鬧起來，擺攤的文玩販子大聲吆喝，顧客在店鋪中進進出出。
這裏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有真正的古玩愛好者，也有夢想一朝發財的淘金客，有潛心做收藏鑒賞的專業店鋪，也有以次充好的作假商販。
張康原本想去博古齋撿漏，沒想到路上有一個攤子格外熱鬧，裏裏外外圍了兩層的人。
擺在路邊的攤子，大多都是做舊的假貨，要麽就是來路不明的贓物，當然是以前者居多，也就隻能騙騙一些小白和傻子。
張康嗤笑一聲，正準備穿過人群，卻看到最前麵有兩個熟悉的背影，一個高大如山，一個矮小佝僂，不正是之前買下鐵馬的老頭和他的保鏢麽？
難道兩人也著了假貨販子的道，來這裏交智商稅？出於好奇張康也湊了上去。
販子手中拿著一個民國仕女盤，乍一看之下張康也為之一怔，無論從光澤顏色還是圖案看來，都和民國時期的真品相當，莫非擺攤的也能淘到寶貝？
“老頭，你究竟買不買，你都看了半天了，盤子就擺在這裏，我看你也是個行家，要是有什麽問題早就已經看出來，到現在都看不出來，那就證明沒問題！”販子的話理直氣壯，很有鼓動性。
老頭一手拿著放大鏡，神色有些猶豫，張康看出來他實際上已經心動了。
“報個價。”老頭收起放大鏡，似乎下了決心。
販子伸出五根手指頭。
“一千？”老頭臉上露出欣喜之色。
一千在2000年是白領一個月的工資，已經算是中高收入群體，不想販子卻是搖了搖頭：“一萬！”
老頭和張康都皺了皺眉頭，人群也發出一片噓聲。但懂行的人都清楚如果是真品的話，還真值這個價。
民國仕女盤，因為其優雅的器形和精美的圖案，在十幾年後有許多做瓷器的商家複刻，做得好的能賣出個八百塊以上，在2011年的時候有過一次真品拍賣成交記錄，當時的起拍價是三萬，最後以5.5萬成交。
一萬對於動輒可以出手百萬的老頭來說是九牛一毛，但萬一買了贗品，他可丟不起這個麵子。
“八千，我要了！”不等老頭決定，後麵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人舉手喊道。
“八千不行，絕對不止這個價。”小販的態度很堅決。
年輕人也猶豫了一會，最終咬咬牙道：“我再加五百，給我包起來，包好一點。”
有人搶著要，本身還很冷靜的老頭一時間也不淡定了，他看了那年輕人一眼：“等會，我還沒說要不要呢。”
商販不屑道：“老人家就是麻煩，拖拖拉拉的，看這個帥哥就是爽快。識貨的人多了，要不是尊敬你是個行家，還真懶得等你。一句話，要不要？”
“要才有鬼了。”
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來，眾人不由得側目，隻見張康緩緩從人群中走出來。
張康鑒定古玩可不同一般人一樣，他看的是東西裏麵的靈氣，靈氣越多，證明東西的年份越長。仕女盤雖然是民國的東西，沒有太久遠的年份，蘊含的靈氣也應該比周圍環境要多才對。
可這仕女盤裏麵壓根就沒有多少靈氣，倒像是個現代工藝品，至此張康算是明白了，這玩意就是個高仿得幾乎一模一樣的贗品。
“小兄弟，你有高見？”老頭見是張康，眉頭一揚。
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攪了販子的生意，販子不高興了：“小鬼，你說什麽呢？”
張康仰著脖子，一字一頓道：“我說，你的東西是贗品！”
贗品二字就像投入池塘的石頭，頓時激起千層浪，販子氣的跳腳：“你別亂說話，我的東西絕對不是贗品。”
“你保證？”張康眯著眼睛。
販子哼哼一聲，眼前這麽多人都看不出破綻，這小子能看出來？
“你能證明是贗品，我賠三倍的價格，但如果你不能……”販子拖長了聲音，“你必須以三倍價格買下，並且當眾道歉！”
人群嘩然，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張康沒有怯場，他從老頭手中接過民國仕女盤，然後拿出專門到旁邊鍾表店借來的高倍放大鏡。
“盤子的器形，光澤，圖案以至於釉色都沒有問題，但請各位自信看，放大鏡之下圖案會呈現出網格和斑點，而不是清晰的墨痕，這是印刷品痕跡。”
這是王曉光教他的鑒定技巧，一般高仿的古玩為了做到一模一樣，會在圖案上采用現代印刷技術。
“請問各位，民國時期的印刷術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發達了？”張康抬起頭問道。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笑聲，這仕女盤，多半是贗品無疑了。
販子麵色發白，張康確實說到了點上，他是陶瓷學徒出身，技藝高超，除去圖案印刷這一點，他的仿製品幾乎是完美的。這幾年流竄各地的古玩市場，騙得不少錢。
即便是在印刷的環節上，販子也不計成本采用最好的技術，一般愛好者的普通放大鏡根本看不出端倪，可他沒想到，張康竟然會借來鍾表當鋪的高倍放大鏡。
老頭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嗬嗬，剛才誰要這爛盤子的，我不跟你搶了。”
回頭一看，剛才的眼鏡小年輕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他哪裏是搶著購買的客戶，分明就是一個托！
“賠錢，賠錢！”
小攤前麵群情激憤，聚集於此的多半是文玩愛好者和淘金客，對假貨向來深惡痛絕，敢當著眾人的麵販假還誇下海口，販子是給自己挖坑啊！
假一賠三就是三萬塊，販子哪裏有這麽多錢，他索性連攤子都不要了，轉身就跑。
幾個好事者緊追其後，張康卻懶得摻和，趁亂轉身離開。
博古齋在古玩街的另一頭，和剛才的熱鬧相比，店裏麵並沒有幾個人。
店主正低頭清點賬目，見到是之前給爺爺買禮物的高中生，也沒有接待的興趣，任由張康在店裏麵瞎逛。
逛了一圈，張康發現上次的小鐵馬純屬偶然，博古齋裏麵的東西大多是一些表麵上看著值錢，實際上沒有什麽價值的東西。
也對，花花都市，能找到一件真正的古物並非易事，這一世要修成元嬰赤子，恐怕比上一世還要艱難。
沒能達成目的，張康失望的空手而歸，經過一條巷子的時候，麵前卻是忽然竄出了一個人影。
“咦，原來你躲在這裏。”發現是剛才的小販，張康樂了，“見了我還不跑，是給我送錢來了？”
“送你妹，斷了老子財路，今天不留下三萬塊，休想從這裏出去！”販子臉色通紅，憤憤然的說道。
張康嘴角一咧，這家夥還挺有意思，原以為犯了事跑得遠遠才好，結果還敢回來堵他。
“你沒有資格在我麵前說話，識相的話趕緊讓開。”張康無暇理會小魚小蝦，就販子那小身子板，還不夠塞牙縫的呢。
“不愧是張哥，高老大的親戚就是有種！”巷子深處傳來啪啪啪的掌聲，“這廝確實不是什麽人物，不知道我夠不夠資格跟張哥說話呢？”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張康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一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