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0】河童怪談]
我記得睡覺之前,在我對麵的是慕容嫣,打一見麵開始,範統那吊人就對她垂涎三尺,還跟她吹了很多牛,所以,我第一個念頭就覺得是這狗逼玩意,趁著月黑風高,占人便宜。
為了防止他察覺,我霍然一腳踢了過去,軟踏踏的,腳尖都陷進去了半截。
“哇嗚——”
那玩意發出一聲慘叫,落荒而逃,然後,我聽到門口那兒一罵罵咧咧,“誰?哪個狗籃子半夜不睡覺撓我?”
不是範統?
我一下子就被冷汗濕透,那我剛才踢中的是什麽玩意?
這麽大動靜,女人們也被吵醒了,慕容嫣驚恐地尖叫著,“哎呀,這是什麽東西啊?”
天色暗淡,我雖然看不清楚慕容嫣的樣子,可庇護所裏彌漫著一股子腥臭味,嗯,男同胞應該深有體會,就是那種玩意的味道。
我當下走到門口,摸著黑將柴火架到了火堆上,過了半晌,火焰總算躥了起來,有了光明,人也沒那麽怕了,我注意到庇護所門口有許多三爪型的爪痕,難不成又是海裏那怪物?
媽賣批!想到這裏,我一陣氣憤,一腳踹在範統的屁股上,“你特麽的怎麽守夜的?你看那是什麽?”
範統被我踹得沒脾氣,看到地上的爪痕,恍然大驚,顫巍巍地問我,“什麽玩意?”
“一種怪物,從海裏爬出來的。”
我隨意拋下了一句話,也懶得再去搭理他,忙跑到慕容嫣身邊,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慕容嫣一臉苦悶,不斷地用手扒拉著自己胸前的穢物,被惡心地連連幹嘔,沒奈何,我抽了根柴火,帶著她去海邊清洗,即便如此,那股濃濃的味道,仍舊揮之不去。
“我這是倒什麽黴了。”
她忿忿地甩了甩手,回頭卻見我正在海邊開水龍頭放水,當下啐罵道,“喂,唐昊,你要臉嗎?怎麽能往海裏小便?我剛才還在洗呢。”
“沒事,大海的淨化能力強。”
我尷尬一笑,收起水龍頭,趕忙轉移了話題,“哎,話說那玩意趴在你身上的時候,你都沒感覺嗎?”
“感覺?”
慕容嫣被我成功地轉移了注意力,仔細地回想了起來,她說當時就好像進入了一種類似於‘鬼壓床’的狀態,明明感覺有什麽東西壓著自己,就是醒不來,現在回想起來,太可怕了。
“奶奶的,都怪飯桶那個狗籃子!”
我氣急敗壞地又跑了回去,慕容嫣也跟了上來,範統那家夥正在‘哎呦’‘哎喲’的慘叫,指著腿上的兩道爪痕,好像跟被人砍斷了腿似的,陳若涵則幫著他處理傷口,用布條給綁住了。
看到這一幕,我怒不可遏,“你特麽還有臉叫喚?好好守夜的人,睡你老母啊,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醒來,我們都可能已經被那個怪物給咬死了……”
咬不咬得死,我不太肯定,不過這玩意還挺色的,居然還幹那種事。
“這不活的好好的嘛?”範統嘀咕道,“我年紀大了,不比你們年輕人,困了熬不住的……”
“狗比玩意,你還敢推卸責任?”我擼了擼袖子,又想幹他,陳若涵突然站了起來,衝著我大吼道:“唐昊,你就不能成熟點嗎?動不動就動手,借題發揮也不帶你這樣的,你別忘了,我們終究會回去的,到時候,你拿什麽立足?”
陳若涵的話可謂是給我敲響了警鍾,仔細想想,我針對範統,確實有私人恩怨夾雜在其中,盡管我不願承認,沒準,過個十天半個月 救援隊就來了,回到文明世界,我又是個沒錢沒房的屌絲,範統仍然是坐擁好幾十個億的大老板。
陳若涵,她果然長大了,懂得未雨綢繆,懂得權衡利弊,而我當兵五年,確實與社會有些脫軌了。
她,或許早就不是我喜歡的那個樣子了。
“總經理,你沒事吧?你這個傷口,雖然不深,但容易感染,以後多注意點。”
“行。”範統極度挑釁地看了我一眼,伸手拍了拍陳若涵的肩膀,“小陳啊,還是你對我最好了,要是能回去,我肯定給你升職加薪。”
“謝謝範總。”
陳若涵點頭哈腰的樣子,突然讓我有點惡心,特別是範統那手還在她肩上輕輕捏了捏,陳若涵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這在我眼裏,都是深深的刺激。
“你個老癟犢子,我……”
我的怒火再次被激發,慕容嫣卻拽住了我,看著我搖了搖頭,她雖然沒有出聲,那嘴型倒是很好辨認。
她說:“不值得。”
我當然知道不值得啊,可我沒她那麽豁達,她家財萬貫,形貌迤邐,追她的人都能組成一個加強連了,可我不行,我是屌絲,能找到陳若涵的這樣的大美女,已經是三生有幸了,畢竟,我把我從高中時期積攢的愛都賦予了她,又讓我如何割舍?
接下來的時間,也沒人睡覺了,盡管火燃得高高的,每個人心頭卻隱隱被一層陰霾籠罩,那怪物神出鬼沒,目的不明,確實是我們目前麵臨的最大危險。
臨時起意,我坐到了由美身邊,想要谘詢一些問題。
“由美,你對動物比較了解,你說那玩意會是什麽呢?”
隻要是動物,就有習性,知道它的習性,就等於知道了它的弱點,我們也就能夠防患於未然。
由美沒有急著回答我,而是我兜裏摸出了一簇黑藍相間的毛發,神情怪異。
“怎麽啦?這是那種生物的嗎?”
由美點了點頭,說她在慕容嫣先前睡過的地方撿到的,不過對於那種動物是否存在,她不敢確定。
“歐尼醬,你知道河童嗎?”
河童,我當然是知道的,特別是由於網絡時代的到來,島國的漫畫和動漫在國內很受歡迎,河童這種形象倒也出現過,事實上,這玩意還是從我國流傳過去的呢。
它的形象一般是生著鳥的喙、青蛙的四肢、猴子的身體及烏龜的殼,像是三四歲的兒童,常年生活在水中,是一種妖怪。
我以前把這當做無稽之談,沒想到由美會突然問到這個問題。
然而,她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我冷汗直冒。
“歐尼醬,我見過河童,十四歲的時候,在橫濱的海岸上。”
這種話題,半夜三更最嚇人了,慕容嫣和陳若涵頓時往緊來挨了挨,互相握著對方的手,一副驚恐欲絕的樣子。
誰知,那範統也想趁亂揩油,一直往那倆女的身邊靠,一副膽戰心驚的樣子。
“你特麽要是再敢靠近一公分,信不信我砍死你?”我拿著消防斧,火光映襯在我的臉上,森然可怖。
範統打了個激靈,呆呆地坐在原地,不敢動彈。
“你是說襲擊我們的是河童?”我有些納悶地道,“不對啊,你是在橫濱海岸上看到的,我們這兒也是海,難道河童還是鹹水生物?”
由美微微頷首,“準確來說,生活在海裏的河童應該叫海童,他們會俘獲漂亮的女子,為它們生養後代。”
聽到這裏,慕容嫣和陳若涵更怕了,而我卻笑了出來,“由美啊,虧你還是東京大學的大學生,居然信這種怪談,怎麽可能?你不知道基因隔離嗎?高中學過生物的都知道。”
由美怔了怔,嫣然一笑,“嗯呢,可能是我多慮了,怎麽可能會有那種玩意,當時估計是我動漫看多了,加上天色暗淡,所以把海豹之類的動物錯看成河童了,嗯,一定是這樣。”
她這段自說自話倒是能自圓其說,不過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由美大概隱瞞了什麽,今晚的她,讓我始終覺得有點反常。
不管是河童還是海童,日子總得繼續過下去,沒多時就天亮了,昨天的椰肉還沒吃完,就當是早餐了,不過放了一晚,多少有點不合口味。
於是,我打算叫上範統,一起再去摘一顆回來,結果這老小子又給我裝病,說昨晚被海童抓到的地方現在疼得不得了,走不了路。
對於這種死皮賴臉的人,我真是沒辦法,我們又把他留下看家,這貨卻誠惶誠恐地,害怕海裏那怪物又躥出來。
“那你特麽到底想怎麽樣?”
範統摸了摸腿,霍然站了起來,“呀,我剛才活動了下,現在好多了,走,我們一起去吧。”
我:“……”
你特麽被抓傷了,又不是骨折了,活動個鬼啊?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這八個字簡直被範統詮釋的淋漓盡致。
喝完椰汁,吃完椰子後,日頭又開始曝曬,幾個人女人尤其不耐熱,汗流浹背的,衣服都黏在了身上,我也差不多,那種感覺別提有多難受了。
她們三個女人一番合計,準備去不遠處另一塊礁石後麵那洗澡,臨走之前,慕容嫣囑咐我們,讓我們互相監督著,誰也別偷看,要是敢偷看,回來就把眼珠子挖出來。
那小模樣凶狠異常,倒是挺有威懾力,不過我和範統都深知,那僅僅是威脅而已。
她們走後沒多久,範統‘哎呦’叫喚了一聲,說自己肚子疼,要去上廁所,我起初也沒當回事,後來一看他朝林子裏跑了,仔細一想,不對勁啊,這狗東西肯定是跑去偷看了。
於是,我也悄悄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