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浮誇 豪門
隻是一打愣的光景，李炎下意識抬起頭瞅了瞅身前這一抹熟悉的背影後，幾乎無意識般輕輕搖了搖頭。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裏遇見她。
如果說在蘇杭，李炎和誰最熟悉的話，不用細細算計自己也知道最熟悉的人應該就是眼前的這個女人了。
雖然不知道叫什麽名字，不知道這個女人多大，更不知道她家裏是什麽情況，但就這麽一個最熟悉的陌生人偏偏就這麽又闖進了自己的視野。
這幾天，李炎其實和這女人沒說過話更有什麽交流。
可現實情況確是，這幾天李炎和這女孩倆人就好像打卡上班一樣準時準點的坐到牡丹亭裏。
到了太陽下山公園關門前兩人又一前一後幾乎同時的離開牡丹亭。碩大的蘇杭，能在這小餐館裏深夜邂逅也就難怪李炎心裏會有這種別樣的感覺了。
感慨之餘，把內心的東西概括出來或許用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來形容在恰當不過了。
此時李炎已經打定了心思要離開蘇杭，自己在見到她的可能或許真是微乎其微的概率。未來，李炎或許會在某種特殊的環境下偶然想起這個女人，當然也有可能再也想不起她吧？
“炒餅……”男人從廚房轉出身子，手裏拖這一盤肉炒餅恰好與進來的女孩打了個照麵。
“哎呦，您來了！嗨嗨嗨……別看電視了，你看誰來了？”老板先是笑嗬嗬的衝走進來的女孩招呼了一句之後，一扭頭又衝著坐在櫃台邊正仰頭看電視劇的老板娘吆喝了一句。
老板娘動作浮誇的一轉身，瞥了眼老板之後重重哼道：“我又不是死人，我早看見啦！”
“看見了？看見了你不招呼一下？”老板把手中的肉炒餅往保險冰箱上一放，略顯膽怯的硬著頭皮衝自家婆娘抱怨了一句。
“你喊什麽？你喊什麽！你又來勁了是吧？”老板娘臉色一沉，扭身插著腰衝老板冷冷的回了一句。
說完話，老板娘站起身子端上保鮮冰箱上的這盤肉炒餅衝著李炎一邊走，還一邊回頭朝著老板嚷嚷道：“瞧你那揍性！看見美女你就走邁不開腿了是嗎？”
說話間，老板娘與走進餐館的女孩迎麵而立。狹小的路隻能允許一個人通行。但旁邊明明可以繞，但老板囊卻衝著女孩道：“麻煩讓一讓，我給客人上菜！”
女孩沒說話，微微挪了挪身子給老板年讓了路。
“來，小兄弟你的肉炒餅。”老板娘走到李炎身邊後，溫柔的把炒餅放在桌麵上後，隨即嘴角一翹眼神中竟然似乎正在隱隱朝李炎暗送著秋天的大菠蘿……
李炎尷尬的衝老板娘點了點頭，心中感慨了句：這女人們翻臉真是比翻書還快！
“喏，三個月的房租早給你準備好了。哼！不過你看看時間，現在可還不到十二點呢！”老板娘陰陽怪氣兒的甩了幾句閑篇後，自言自語的接著小聲嘀咕道：“真跟我們老家水稻裏那專門吸血螞蟥一樣。就知道收租，收租！我要是跟你較真，哼……不到十二點就是不夠日子了。我要是偏偏就等十二點以後在把錢給你，哼！你不也沒轍嗎？這破地方一天也沒倆人上門，你以為我們這生意真有多好做是咋的？”
雖說是自言自語的小聲嘀咕，不過遠處低頭正吃著炒餅地李炎都把老板娘話一字不差的囊入耳朵裏。
想來，這女孩必然也是聽見了。
老板瞥了眼自家婆娘，不悅的哼了一聲說道：“少說兩句！”
老板娘一聽老板的話，頓時就像是被引爆了的炸藥包般冷聲說道：“這一排也就是我們家按時按點的給她交房租吧？”說話間，老板娘竟然還抬手朝著女孩指了指。隨後接著朗聲說道：“隔壁審麗理發他們家托了半個月沒交房租。她不也沒轍？怎麽著？這年頭竟欺負老實人了是吧！”
坐在一旁的李炎，輕輕放下筷子冷眼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眼角的餘光撇了眼女孩。就見其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那份優雅讓李炎有種怦然的心動！
李炎心中暗暗琢磨：“原來是個包租婆啊！怪不得不用上班……”
“你有完沒完？”老板站在櫃台邊上衝老板娘吼了一嗓子之後接著說道：“你也不看看咱們這邊房租多公道，沒事兒就知道瞎咋呼！”
“公道？這裏房租便宜是因為沒客流好不好！”老板娘反唇相譏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似的厲聲說道：“好啊！你也長本事了是不是？找我晚上讓你回家跪方便麵是不是？”老板娘插著腰，扭頭衝老板咆哮起來。
女孩置身其中，就仿佛沒聽到兩人說話一般。臉上雖然關著一抹若隱若現的笑容，但是眼神中卻露出一縷不明顯的倔強。
李炎對這種眼神很熟悉，那是縱使遍體鱗傷也要倔強的仰頭對天空微笑的態度。眨了眨眼睛，自己耳畔是老板娘的咆哮聲，但女孩的身影卻吸引住了李炎。
這種吸引無關美醜，無關顏值。
女孩身上散發出一種即使看山窮稅金，仍然堅信終有峰回路轉，柳暗花明的氣質。
李炎就見女孩抬手拿起老板放在台麵上的錢。雪白的蔥指輕輕撥動著手裏一張張紅豔豔的鈔票低著頭細細數了一遍後，女孩扭頭衝著老板和老板娘抿嘴優雅一笑，輕聲說道：“我下個季度在來收房租。謝謝你們……”
李炎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女人說話的聲音。
說的雖然是普通話，但是話語中那吳儂軟語的腔調帶著淡淡孤在異鄉為異客的味道。
女孩一轉身與李炎四目相對，默默看了眼李炎之後女孩隻是輕輕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隨後，女孩一言不發的從李炎身邊就這麽走了出去。
門吱呀一聲輕響，女孩的身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你長本事了是不是？啊？讓那騷媚子迷的還知道自己姓什麽啊？”老板娘突然抬手擰著老板的耳朵厲聲厲色的咆哮了一句後，氣鼓鼓的接著說道：“你竟然不知道順勢跟她砍砍價，讓她給咱們降降房租！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哼，我看你一點都不傻，你是讓這個狐媚子給迷了魂魄了！”
老板娘咄咄逼人的模樣，噴的老板都不敢說話了。
“房租……房租已經很便宜了好不好？和咱們這店差不多的，收多少錢你又不是不知道……跟人家長得好看不好看有什麽關係。人家氣質好是家裏……”老板若被霜打過的茄子一般輕聲回應了一句。
“好啊！我算看出來了，你現在也會吃裏爬外了是不是？誰是你老婆？啊？我就問問你，誰是你老婆？晚上是誰伺候你睡覺的？晚上又是誰讓你趴身上吭哧吭哧地桶來桶去的？你真以為你自己是大鐵棍子醫院的桶主任嗎？……”
“吭哧……噗噗……嗚，咳咳咳……”
李炎一口炒餅全噴在了桌麵上，隨後臉色瞬間漲紅的咳嗽了起來。
老板娘一回頭看了眼李炎後，朗聲說道：“小兄弟你給評評理。你說這年頭做買賣，還有嫌自己家房租便宜的老板嗎？他倒好，竟然幫房東講起價錢了了！我……我……我不過了！”
老板娘說這話，隨手拿起桌上的遙控器重重往桌上一拍。
嘎嘣一聲脆響，兩節超霸五號電池被嘣了出來……
李炎趕緊抽了張餐巾紙，擦了擦自衝老板娘說道：“嗯，這個吧……我覺得吧……哈，那個讓我吃口炒餅啊！餓死了，大哥手藝還真不錯！糟蹋了這麽好的廚藝，哎……”
老板娘逼問的急，李炎能怎麽說？心裏何嚐不明白這種事自己還是真別攙和的好。
“兄弟，讓你笑話了哈。你嫂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隻不過嘴快說話有點直接的過頭了。”老板衝李炎說了幾句緩和氣氛的話。趕忙回頭看了眼自己老婆說道：“疼疼疼……老婆，真疼……”
老板娘冷冷瞥了眼老板，那眼神似乎包含著太多因素，不過最明顯的還是“你給我等著！”
李炎這時候邊吃邊衝著老板娘好奇的問了句：“剛才來的那個女孩……有很多店鋪？”
老板娘鬆開自己老公的耳朵，衝著李炎哼了一聲說道：“你覺得她那紅顏薄命的樣子像是有很多店鋪的人嗎？”老板娘吐槽了一句之後，抬手左右指了指說道：“這條街就這麽幾家。對麵馬路過去之後巷子裏還有兩家……”
“為什麽上門來收房租啊？現在不都找地產公司，然後錢都走銀行轉賬什麽的嗎？上門來收房租，哎！我今天也是開了眼了。”李炎感慨了一句後，就聽老板娘話趕話兒的說道：“嘿，用中介……就她那樣的肯定是怕人家收她中介費唄！自己租出去沒中介費，不過沒事自己收收房租倒也能省些錢。”
老板娘說完話之後，突然不屑的笑了笑說道：“小兄弟，你知道嗎？她都落魄的親自上門收房租了，竟然還死扛著端她們豪門的架子呢！我呸……”
“嗨！我說你能不能嘴上幾點的啊？”老板站在櫃台邊冷聲咕噥了一句。
李炎此時聽了老板娘的話，頓時又被勾起了興趣。趕忙追著老板娘問道：“這還有豪門的故事啊？您給說說唄……”
“咳咳！”老板站在櫃台邊好像卡了雞毛一樣咳嗽了幾聲。那意思仿佛在警告著老板娘別亂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