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周瞬:“隊長和尹哥都不是失憶的症狀,但醫學史上確實有過大腦額葉受損導致性格改變的案例……”

俞嘉佳嘶一聲,“臥槽?”

童悅一臉“QAQ”。

尹修:“……”

俞嘉佳小心翼翼:“尹,尹哥,你確定你沒事吧……?”

尹修靜靜地看他。

周瞬:“大腦某些部位的損傷很難檢查出來,不少案例都是死後解剖才發現的。”

周瞬說完,三人齊刷刷扭頭看他。

尤其尹修的眼神,相當核善。

周瞬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殺氣。

尹修:小兄弟,會說話你就多說點。

鋼鐵理工科直男周瞬無師自通地覺醒了某種求生欲,“這些都是我在書上看到的,我不是醫學專業,了解得也不全麵。”

周瞬補充:“更有可能是創傷後短暫的應激反應,很多人經曆過天災人禍後都會有這種症狀,過一陣子應該就好了。”

童悅和俞嘉佳都鬆了口氣。周瞬是他們五個之中理論上智商最高、學習最牛逼的,當初在《以夢之名》,周同學一出場就憑985名校畢業、接近滿分的平均績點、各種競賽獎項以及大學四年連續拿下年級前三專屬獎學金等輝煌戰績而令全場嘩然。

和周瞬相處幾個月後,俞嘉佳和童悅都被培養出了一個技能:周瞬說什麽他們就信什麽。

周瞬在硬知識方麵還是靠譜的。

俞嘉佳又靈光一閃,“尹哥你跟隊長受了傷,楊哥還讓你們來錄節目?”

尹修點頭:“嗯。”

俞嘉佳一捶牆壁,馬上疼得齜牙咧嘴地縮回手,倒抽著氣,頑強地維持一臉義憤填膺,“黑心資本家!”

尹修想慈愛地撫摸俞嘉佳的狗頭,告訴他成年人的世界有一條規則叫輕傷不下火線。

周瞬:“這黑心資本家現在是你東家。”

俞嘉佳:“……”哦對,他想起來了,他已經是滿天星的簽約藝人了,各個方麵來說,楊哥背後的滿天星都是他親爸爸。

他仗著親兒子的身份突然豪氣,“我去找楊哥說——”

周瞬:“說什麽,隊長和尹哥的違約金你賠?”

俞嘉佳的表情空白了一秒。

俞嘉佳:“周瞬,你好煩。”

難怪這人長了一副能被群嘲為娛樂圈花瓶的皮囊,卻單身至今。

他就沒有反省過是為什麽嗎?

同款母胎solo二十年的俞嘉佳如是想。

周瞬:“我們的隊友合約還剩339天。”

周瞬:“你也很煩。”

俞嘉佳徹底不想跟這人說話了。

尹修在一邊看笑了。他想起軍營裏那些不那麽緊張也不那麽苦大仇深的日子,盡管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家,大家還是能有說有笑地熬過這半天、這一夜,熬到下一頓飯,熬到見到明天的太陽。

那是他曾經的兄弟們。

童悅還在心心念念地想著岑淵,小聲道:“隊長剛剛去哪了呀……?”

他受了傷,累死累活錄完第一天,不該好好休息嗎?

尹修:“去球館了吧。”

童悅、俞嘉佳:“啊?”

尹修朝周瞬微微一揚下巴,“走,陪我去一趟。”

周瞬難得地茫然,“去幹嘛?”

尹修:“練球。”

周瞬忽然想到什麽:“啊——”

周瞬:“尹哥,快拿上你的化妝品。”

四人到了球館,果然如尹修所說,岑淵正在加練。

空無一人的球館裏,岑淵站在球場中間,瘦削的身影挺拔而孤寂,目視前方,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揮拍的動作。

隻有球拍摩擦空氣的聲音在寂靜中鏗鏘有力,永不止歇。

尹修在入口處慢下腳步,遙遙地、無聲無息地注視著岑淵的動作。

今天課上,岑淵問吳羽教練,多久能練到齊峰那樣的水平。

吳羽教練說,先練好揮拍。

岑淵又問,多久能練好揮拍。

吳羽教練當時根本沒把這個花架子小鮮肉的問題當回事,她不認為這些小明星真的會認真對待羽毛球這件事,想了想,把職業羽毛球運動員的訓練標準打了個骨折應付岑淵:每天揮拍五百次,先不間斷練上半年。

所有體育競技項目都遵循同一個原理,就是通過成千上萬次的練習鞏固肌肉記憶,讓技巧與自己血肉相融,成為自己的一部分。

岑淵記住了教練的話,做了一道簡單的算術題——他沒有半年的時間,他隻有六天,那他就一天揮拍五千次,甚至五萬次。

岑淵練得很投入,不知道是沒注意到他們幾個,還是注意到了但是並不打算理會。周瞬拎著一個小型化妝箱走過去,“隊長,先別練了。”

岑淵停下動作,轉頭看他。

周瞬:“先上妝。”

岑淵的表情茫然了一瞬。那一臉濃妝讓他整天都不得勁,總感覺臉上黏黏糊糊的,剛剛回宿舍徹底洗了把臉,才算是舒服了。

周瞬:“這裏有攝像頭。”

岑淵:“……”

他們拍MV受傷的事不能外泄。總不能白天訓練的時候是濃顏係美男,晚上就一臉青紫,不小心傳出去,營銷號又能開party了。

至於這一小段露餡的鏡頭,周瞬相信讓楊一杭跟節目說一說別剪進正片,應該問題不大。

岑淵低頭看向周瞬手裏的化妝箱,陷入沉思。

“行。”岑淵說。

楊一杭隻叮囑了他們要遮掩傷痕,沒說妝一定要化得多好看。

岑淵的原身懂得一些簡單的化妝技術,畢竟身邊常年沒有助理,也沒有專用化妝師,什麽都得自己來。岑淵隻拿出了一瓶粉底液和一盒遮瑕膏,對著鏡子大刀闊斧地塗抹了幾下,“可以了吧。”

周瞬:“……”

俞嘉佳和童悅:“……”

尹修沒說話,在一旁抿唇笑。

岑淵還真是非常簡單粗暴地哪裏不對塗哪裏,隻在臉上的青紫處抹上厚厚一層粉底液和遮瑕,什麽眼線、眼影、唇膏、修容、高光,全都不存在的。

別人化妝是想整容,他是把化妝品當雲南白藥。

好在岑淵本身五官立體,皮膚底子也好,這麽一通亂搞,隻要不近看,竟然也……沒什麽違和感。

依舊極其帥氣。

長得好看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見幾人沒意見,岑淵起身,拿起球拍,走到球場上繼續揮拍。

有教科書範例在前,尹修依樣畫葫蘆,學著岑淵的手法給自己也抹了幾下,意思意思地遮得差不多了,就懶得捯飭了,拿上一筐練習球,示意周瞬和他到另一塊球場上。

周瞬跟過去,疑惑道:“尹哥,你不練揮拍?”

他們今天都聽兩位教練說得很清楚,羽毛球入門從揮拍練起。

尹修拎著球箱,放到球網跟前,“我們練這個。”

周瞬:“?”

周瞬有點猜到了,“你想練放網?”

尹修點頭。

周瞬:“為……”

周瞬一個字剛問出口,就想明白了。

尹修欣慰地微微一笑。到底是誰黑的周瞬幹啥啥不行,隻能當花瓶。周瞬這腦子不是好著麽。

眼看著尹修和周瞬也動起來了,還愣在場邊的俞嘉佳和童悅對視一眼,一時不知所措。

俞嘉佳:“要不我們——”

回宿舍躺屍?

節目組都說了晚上可是自由活動時間嗷!

童悅興衝衝地接話:“也一起練吧。”

俞嘉佳:“……”

不他不是這個意思。

這隊友是塑料的吧?

童悅已經歡快地蹦到球場上了,還回頭朝俞嘉佳招手。

俞嘉佳:……麻麻,我想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是成熟的讀者了

要學會自己破譯口口

來自雲導的慈愛微笑.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