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果然是一條狗

當夜,查爾斯秘密乘坐一輛馬車去往肯辛頓,皇宮裏的人都以為國王已經早早就寢。查爾斯圍著一件兜帽披風從側門上車離開,隻帶了侍從官瑞恩和一個馬車夫。

到達肯辛頓門口,查爾斯下車吩咐兩人回去,讓馬車夫明早天不亮就來等著。

瑞恩不肯走,著急地說道:“陛下,您一個人在這裏太危險了,請讓我留下侍奉左右。”

查爾斯側頭看了他一眼,肯辛頓是皇室別宮又不是什麽原始森林,但看著瑞恩焦急的樣子,念在他一片忠心,便同意了他留下來。

“你現在去找管家,讓他給你安排房間。告訴加裏奧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靠近花園。”

瑞恩低著頭領命,查爾斯等他走遠才一個人往花園裏去。今日不似那晚月光皎潔,隻有一輪殘月掛在天上,烏雲時不時遮蔽月光。花園深處鬱鬱蔥蔥,查爾斯隻能勉強分辨腳下的路。

等繞過灌木回廊,查爾斯在噴水池前看到了埃德文伯爵。他背著站在那裏,就在上次的位置。

查爾斯屏住呼吸肆無忌憚地看他的背影。寬闊的肩膀,矯健的腰臀,還有一雙筆直的長腿,就像是儀仗隊百裏挑一的標準模子,連雕塑家也不能挑出毛病來。

或許是感知到了他的視線,埃德文伯爵毫無預兆地回頭,與清冷月光下的國王目光相接。

他們就這樣對視半晌,還是查爾斯首先招架不住,垂下眼眸。他道歉:“對不起,我來遲了。”

埃德文沒有向他行禮,而是平靜地講:“不,國王從不遲到。”

他這麽說是因為在英格蘭,甚至整個歐洲都有著嚴格的等級製度,身份尊貴的人永不遲到,隻是其他人到得早了而已。

這句話說完,兩個人都沉默了。查爾斯很想說點什麽,即便是冠冕堂皇的話也好,因為這很可能是最後一次機會,不知道下一次還能不能再見到他。

“不說點什麽嗎?我的國王。”

埃德文伯爵率先開口了,他稱呼查爾斯我的國王。盡管每一個人都會這樣稱呼:我的國王,我的陛下,可從他嘴裏叫出來不一樣,令查爾斯覺得雙腿發軟。他張了張嘴唇,對上那雙看透一切的藍眼睛,根本說不出話來。

埃德文伯爵戲謔地笑了笑,往前一步,湊近他耳朵,用蠱惑的聲音講:“想要就說出來,憋了半個多月了吧?”

他撇下查爾斯的臉,他看見對方顫抖了一下,眼睛裏似乎有淚光,瑩瑩點點讓那雙綠眼睛看起來像是易碎的玻璃珠。

埃德文伯爵毫不留情地評價道:“真髒。”

然後他慢條斯理地將刀柄伸進對方身後傾泄流淌的噴泉中去衝洗。

查爾斯大口地喘氣,被從雲端掐斷的滋味並不好受,可他望著身前的人卻乖順得沒有一絲一毫的怨言。明明是這個國度最尊貴的王,卻放任著眼前人以下犯上的羞辱。

此時殘月從雲層中露出來,灑下一點清輝。埃德文輕易就看清了麵前人的表情,他們的國王,英格蘭和蘇格蘭的共主,此刻像個可憐兮兮的少女,分明想要男人滿足她卻又不敢開口。

埃德文粗暴地將國王從台子上扯下來。

查爾斯仰起一張寫滿迷戀的臉,像等候主人評價的寵物。埃德文就這麽居高臨下地站著。

埃德文嘲弄地笑了一聲:“果然是條**的狗。”

埃德文伯爵已經走了很久,查爾斯才從地上起來。跪得太久,他的膝蓋估計已經青紫了。後背在剛才靠在噴泉池邊的時候被濺起的水珠打濕,此刻正緊緊地貼在身上,晚風一吹,涼到心裏。

他得償所願,靠近了心愛的人,觸碰他,伺候他,將夢境變為現實。但他又懊惱自己表現得太過**,可這有什麽辦法呢?隻要對方一碰他他就興奮得難以自己。

查爾斯國王整理好衣裝,獨自走回肯辛頓宮殿。他沒要任何人伺候,自己沐浴更衣,然後躺在花紋繁複的大**回想今晚到底是不是一個夢。

我有讓他更加討厭我嗎?

當晚,查爾斯夢到了巴爾默勒城堡,夢到了馬靴,軍刀和挽起襯衣袖子的手臂,一如他少年時的第一個春夢。

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夢見過在蘇格蘭的那段日子了。

作者有話說:

喜歡聽伯爵叫"my King","my Lo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