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隱形
意識到事情也許沒有他們想象得那麽簡單後， 機甲內忽然安靜下來，許久都沒人說話。
這時，大宇拿著平板電腦走了過來， 遞給蘇則：“這是中都傳來的資料。”
蘇則看了一眼上麵的內容：“小晶， 把內容投影出來。”
瞬間， 在幾人中間的空地上， 小晶以圖文並茂同時循環播放語音紀錄的方式，將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清清楚楚地展示了出來，同時還附上了衛風棠等人的研究報告。
看完衛風棠的報告，猴子表情一鬆：“這麽看來情況也許沒那麽糟糕，組織液的移動範圍看起來並不大。”
蘇則點點頭， 但眉頭一點未見鬆動：“話是說這麽說，但具體的情況依然不明，對我們，還有普爾切的無辜民眾來說， 還是存在一定的危險。”
“不管怎麽樣，先過去看看情況再說吧。”邢律道。
蘇則應了一聲， 機甲以最快速度衝向海麵。在距離海麵還有幾百米時， 一陣鳴叫傳來， 消失的海豚們從遠處遊了過來， 迅速追上了機甲。
「兩腳獸你們出來啦？現在要去哪？」
「我們在那邊發現了一群魚很好吃，要去嗎？」
「你們為什麽一直往上遊啊？」
就算感知不到海豚們的腦電波，蘇則也能猜出它們在說什麽， 連忙用投影動畫的形式表示他們要去陸地上打“怪家夥”。為了防止海豚們看不懂， 還借用了海裏怪家夥的形象。
「兩腳獸要去陸地嗎？」
「什麽時候回來啊？打完就回來好嗎？」
「加油啊兩腳獸！打完怪家夥， 我們一起遊泳啊！」
再愛玩， 海豚們也知道“怪家夥”很危險， 因此雖然很舍不得蘇則他們，卻並沒有阻止他們離開，反而一路把他們送到了海麵，看著巨大的、透明的機甲衝破海麵，消失在空氣中。
「早點回來啊漂亮兩腳獸、厲害兩腳獸！」
在海豚們的鳴叫聲中，機甲變為梭形，加速衝向陸地，僅花了幾分鍾時間便抵達了普爾切首都，艾紐曼。
看著機甲內投影出來的景象，所有人都默然不語，蘇則深吸一口氣，下令道：“開始掃描普爾切全境組織液分布情況。”
***
就在蘇則等人焦急地等待結果時，位於艾紐曼國會山地堡深處、國家實驗室裏的赫爾曼接到了一個電話。
“虎鯨？海豚？什麽意思？”
約翰遜總統把玩著手裏的鋼筆，語氣有些懶洋洋的：“是衛星傳來的信號，靠近普爾切的西洋海麵有異常動向，發現大量虎鯨和海豚不正常聚集。不是你讓衛星盯著西洋，有任何異常發現，都要通知你嗎？”
赫爾曼眉頭一皺：“我知道了，把圖像傳到實驗室來。”
“好，”總統頓了頓，抱怨道，“我什麽時候能回實驗室？在這很無聊，或者你換一個‘實驗室’來附身這個人，我想做實驗。”
“除非你附身的這個人死了，不然我也沒辦法讓你回來。”赫爾曼揉了揉額頭，自從開始附身人類，這些家夥的要求越來越多，現在居然還嫌棄起附身的人來了。
“那就讓他去死啊。”總統麵無表情地說道，仿佛在說什麽阿貓阿狗。
“不行，現在總統這個身份對我們很有用，我們還要探聽華州那邊的消息。我們在那邊的‘實驗室’都消失了，記得嗎？”
“……好吧。”總統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圖像馬上就傳過去，你們的實驗進度如何？”
“還不錯，”說到實驗進度，赫爾曼終於露出了一點笑容，“已經能讓基因突變在同源基因間相互傳遞了。”
總統聞言眼睛一亮：“不錯，離我們的計劃更進一步
了，用哪個物種做的實驗？”
赫爾曼笑了：“當然是人類和變異人，最趁手的實驗體。不過暫時還不能讓實驗體離開實驗室，至少也要等我們回收羅斯家族那一部分生化專家後再說。好了，趕快讓人把異常圖像傳過來，現在實驗正進行到關鍵時期，不能有任何差錯和意外。”
總統應了一聲掛斷電話，讓人把衛星圖像傳到了實驗室，然後自己躲在辦公室裏，一邊學《遺傳學》一邊吐槽上麵有多少錯誤。
它們確實有著遠超這個文明的基因技術，但因為分析功能受損，編程功能缺失，想要達成目標，就隻能用最原始的辦法——實驗，在無數次失敗中總結經驗，找到想要的結果。
“如果是以前……”總統低語著，眼中閃過一絲落寞。
國家實驗室裏，赫爾曼拿著傳來的衛星圖像仔細觀看著。
雖然是從近地軌道拍攝的照片，但得益於高清技術，這些照片像素都不低，能清晰地看見活潑的虎鯨和海豚們。它們半圍在海麵上，露出個腦袋，時不時還跳出水麵，看起來很活潑，似乎隻是在嬉戲而已。
看了好幾百張照片都沒發現什麽特別的，赫爾曼失去了耐心，正想關了它，卻看到了下一張照片，那雙漂亮的灰藍色眸子瞬間睜大。
隻見海豚們旁邊大約十幾米遠的地方，出現了一圈水花，直徑足有上百米！
讓任何人來看，也能輕易地做出判斷，有東西從海裏出來了！
但更可怕的是，畫麵上除了水花、海豚、以及碧波**漾的大海外，什麽都沒有！
海豚們似乎在歡送空氣離開大海，水花是它唯一的足跡……這個離開大海的東西，隱形了！
赫爾曼驚愕地看著屏幕，後背隱隱有汗水滲出。
人類沒有這種程度的隱形技術，甚至是它們的母星都沒有！
赫爾曼腦子空白了兩秒，連忙拿出手機打給了總統，電話一接通他就直接問道：“你確定那個五十三區沒有任何問題？”
總統皺了皺眉：“確實沒有。他們隻是撿到了一艘宇宙飛船的殘骸，靠著分析它獲得了一些技術，但並不多。那艘宇宙飛船被擊毀後在太空流浪了不知道多久，墜入地球時就隻剩個架子了……這些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剛才那組衛星照片，你沒看完？”赫爾曼沉聲道。
“沒，太多一樣的了……怎麽了？”
“打開它，翻到後麵。”
約翰遜總統很想直接問，但聽赫爾曼的聲音那麽嚴肅，隻能耐著性子翻閱那個裝滿照片的文件夾，妄圖從縮略圖裏看出有什麽不同。
翻了一陣子沒看出有什麽不同，總統不耐煩地說：“我沒看出……”
“一張張從頭看！”赫爾曼一聲怒喝，把總統的抱怨壓了回去。
迫於赫爾曼的能力，總統心裏雖然不滿，但還是忍了下來，開始認真翻閱照片。
幾分鍾後，他噌地一下站了起來：“這……這是……隱形技術！人類怎麽會有這個技術？難道這個星球還有別的外星種族在？”
“……如果五十三區的情報正確無誤的話，那麽隻有這個可能了。”
聽到赫爾曼這句話，總統頓時急了：“五十三區的情報絕對沒有問題！而且如果人類真的有這個技術，那也絕對是掌握在普爾切手裏，約翰遜這個總統怎麽可能不知道？！”
赫爾曼沉默了好一會，才低聲道：“但這樣一來，就隻有一個可能，而且東洲和中洲‘實驗室’消失的事也和它密切相關……至少以人類現有的技術，絕對無法讓我們消失。”
總統心下一沉，喉頭蠕動幾下後，艱難地問道：“那……現在怎麽辦？”
“怎麽辦……”赫爾曼呢喃著這幾個單詞，一時有
些茫然。
完全隱形的技術，哪怕是它們的母星也未曾實現過，看不見，探查不到，它們怎麽和擁有這種技術的生物對抗？
而且看東洲和中洲以及部分海洋裏實驗室的情況，便能知道對方站在哪一方了……
想到這，赫爾曼忽然眼睛一亮，這一點也許可以利用！
“總統閣下，”赫爾曼一改剛才的焦慮，慢條斯理道，“是時候下令反攻了。”
約翰遜總統一頭霧水：“反攻？反攻誰？”
赫爾曼的嘴角一點點翹起：“當然是變異人了。”
***
“普爾切全境已掃描完畢，組織液分布情況如下。”
看著小晶投影出來的地圖，蘇則明顯一怔，邢律更是脫口道：“怎麽會集中在兩個地方？！”
隻見地圖上普爾切首都艾紐曼和“地球心髒”埃爾羅兩個城市裏，聚集了大量代表組織液的小紅點。除了這兩個地方，其他地區幾乎是一片空白，隻有零星幾個紅點分布在整個地圖上，如同被遺忘的孤兒。
組織液集中這件事並不奇怪，畢竟之前他們曾大量收購過隕石，但它們會集中在兩個地方卻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在掃描結果出現之前，蘇則包括研究院都認為，組織液應該會集中出現在一個地方——普爾切國家實驗室。
紀文成沉吟一會道：“普爾切國家實驗室應該在艾紐曼，至於埃爾羅這個……”
“是之前收集隕石的實驗室！”蘇則和邢律幾乎是異口同聲道。
紀文成讚同地點點頭：“應該是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組織液會分別在兩個地方，但這樣也利於我們調查。”
邢律嗯了一聲：“相比艾紐曼，埃爾羅這個應該要容易一些，不如就從這個著手。”
“好。”蘇則說著就駕駛機甲來到了埃爾羅，懸停在埃爾羅基地所在地的上方，靜靜注視著他們，等待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