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罪與罰
水霧繚繞的浴室中，我輕輕的擦拭著小蝶白皙的後背。
纏繞指尖的溫暖，觸及了誰的夢境。
我原本以為這種小村鎮，洗澡的地方也不會特別好。可沒想到現實情況遠比想象中的要好，提供給我們洗浴的地方，是一個修砌的很好的浴室，據說是酒館老板特地打造的，專門提供給這裏女孩子們使用。
至於為什麽隻給女孩子用，雖然我沒問，他們也沒說，但也能猜出個大概——她們都有可能成為祭品，為了使山神大人滿意，所以要保證身體的清潔度。
這麽說來，我和小蝶使用的話，豈不是有著別的意味。
我宛然一笑。
如果是這樣的山神的話，那我要和小蝶一起弑神！
“露露...”
小蝶轉過身，朦朧的水霧環繞著整個世界，但其中最耀眼的隻有你。
她捧著我的臉蛋，將額頭貼在我的額頭上，好看的眼睛看著我，水珠從她的臉頰上滑過。
“今天晚上，我們要去救那個女孩子嗎？”
我抱著她柔軟的身體，胸部緊緊的貼在一起。小蝶身上的溫暖和清香，全部都能感受得到。
“嗯，我和你一起，我們去打破這裏並不存在的傳說吧。”
“露露...”
“有什麽擔心的就說出來吧。”
“如果，對方真的會魔法怎麽辦？”
“小笨蛋。”我用腦袋輕輕的抵著她，
“如果對方真的很厲害的話，那他就不用這麽費盡心思的去欺騙這些村民了，直接用武力或者魔法將他想要的東西搶走不就行了嗎。”
“正是因為他的實力不足以和整個小鎮抗衡，甚至可以說連發動偷襲的能力都沒有，所以才會用這種神神秘秘的騙術呀。”
“露露，你是說，他並不是我們的對手嗎。”
“我不知道...”
我沒有正麵回答小蝶的問題，對麵是誰，是人還是鬼，有多少，長什麽樣子，他們會以什麽方式帶走那可憐的女孩，這些都是未知數。
“但，如果我們不去做點什麽的話，這個小鎮就永遠不會發生改變。”
為什麽我們要去幫助這個他們，幫助這個女孩呢，我也不知道。就像很久以前我還是易遙的時候，在我和小蝶還不是很熟以前，明明我可以不去管她，不去管她和江南幫的那些事，我也不會陷入到那麽多的危險之中了。但，我還是選擇了要與她一起麵對。
因為有些事，有些人，一旦錯過了，那就是一輩子。
我這一生中有過很多後悔的事，但我最不後悔的就是為了小蝶而經曆的那些。
“嗯，露露。”
小蝶的手從我的腰間緩緩向上移去。
“你還是我最喜歡的那個露露，那個善良，溫柔，喜歡幫助別人，遇到困難總是會冷靜地想著辦法的露露，一直都沒有變。”
“所以你喜歡這樣的我嗎？”
“隻要是露露，我都喜歡。”
小蝶的手，握住了我的乳鴿：“有點小，不過我一樣很喜歡。”
隨後將我輕輕的推倒在浴池中。
“現在，我要吃掉你了。”
......
月光透過窗戶輕柔的灑在室內，我看了看手機，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外麵一片寂靜，沒有什麽聲音，隻有遠方偶爾會傳來不知名動物的叫聲。身旁的女孩似乎睡著了，發出平穩的呼吸聲，但我知道，她肯定在假睡，還等著我的指令一起行動呢。
說起來，當我提出要拯救那個女孩計劃的時候，小蝶興奮到不行，說什麽一定要像上一次救小烈一樣，來一場轟轟烈烈，充滿史詩感的行動。害我還得忍著身體的無力感和她解釋，這和我們在上京舊址那次的不一樣，這次隻有我們倆，不能弄出太大動靜，不然被發現了，大家都得玩完。
悄悄的從**起來，來到門口，耳朵貼在上麵，外麵沒有聲音，再打開一個縫向外看去，沒有人。
隨後回到室內，來到窗前，看向下麵的出口處，一開始在站著的兩個人也回去了，好了，看起來他們對我們放鬆了警惕，那麽現在正是行動的好時機。
返回床邊，拍了拍還在假睡的小蝶。
“親愛的，該起床了，再不起床天就亮了。”
**的少女假裝惺忪的揉了揉眼：“啊，是早上了嗎，露露早安，我的早安...”
趁她話還沒說完，我就在她的臉頰上吻了一下：“我知道了，現在滿意了吧，我們該走了。”
“嗯！嘿嘿，露露真棒！”
少女說著一溜煙的就穿好衣服，和我悄悄的離開了這裏。
其實這次的行動我還有著另外一個目的。
“我們先去看看賈虔的馬車吧。”我對小蝶說道。
“馬車？怎麽了嗎。”
月光下，道路被染成了靜謐的慘白色，四周沒有任何火光，遠處的森林鬱鬱蔥蔥的，在夜晚呈現一片漆黑，看的讓人有些可怕。村民們將門窗緊閉，連白天在外麵看到的雜物也全都收回了室內，整個小鎮看起來黑咕隆咚，靜悄悄的。
“我比較在意賈虔運的一些貨。”
“唔。”小蝶歪著腦袋想了一會，“露露你是指我們聽到過的孩子的哭聲嗎？”
“對，我懷疑賈虔做的生意遠遠不止表麵上那麽簡單。”
寂靜的道路上，隻有我和小蝶兩個女孩子的身影越拉越長。
賈虔對外宣稱自己隻是運輸著一些原材料和煙草，一開始我們看到也隻有那些，但白天在遇到白狼和山賊的時候，我和小蝶都聽到了孩子的哭聲。
經過基因優化的我們是不會聽錯任何聲音的，所以我們可以確定，在這個商隊裏，除了我和小蝶，普倫特，賈虔，還有至少一個孩子，他是誰，為什麽會被關在馬車裏，甚至連他有沒有吃喝，是不是健康我們都不知道。
而且如果這個孩子是賈虔的家人的話，那為什麽在到達蜜林鎮後，賈虔沒有讓他下車呢，並且從未讓他從馬車裏出來過，這很蹊蹺。
所以這次夜出，我們不僅是要拯救那個女孩，還要弄清楚馬車裏孩子的秘密。
拐過前麵那個屋角，就應該是馬車的地方了吧。
隨著我們的接近，忽然聽到了前方傳來一陣竊竊私語。
“唉，要不是生活所迫，其實誰想做這種事呢。”
是賈虔的聲音，難道他在馬車那？
示意小蝶不要發出聲音，我們悄悄地靠近牆壁，探出腦袋看向那邊。
馬廄裏，賈虔舉著火把，手裏拎著一個布袋，他打開了那節神秘車廂上的鎖。
“我真該死，遲早會下地獄，這次被白狼襲擊肯定是神明給我的懲罰，但是，為什麽又讓她們救了我啊。”
是說白天發生的事嗎。
將火把插在馬車上的凹槽裏，賈虔打開布袋，從裏麵拿出麵包和水。
突然，從漆黑的車廂裏伸出數隻稚嫩的雙手，又瘦又小，還髒兮兮的，並且都戴上了鐐銬。
車裏，難道真的有孩子？
那些小手的主人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是焦急的從有限的牢籠裏向外毫無目的的抓著。
就像想要抓住那名為生的希望。
“來來來，不要搶，大家都有。來，這是你的，還有水，拿好，不要浪費了。保證你們能吃飽，不夠的話，我再去拿，哎呦，你別搶別人的啊，接著這個，給你。”
不多會，賈虔手中的食物便被一掃而光，而那手，有的已經縮了回去，有的還不甘的抓著囚籠的欄杆。
心仿佛都被揪起來一般，小蝶緊緊的抓住了我的胳膊。
那裏麵，真的是活生生的孩子啊。
“我他媽真是造孽！”
做完這些的賈虔就這麽坐在了馬車前方，呆呆的看著天空。月光灑在他的臉上，賈虔的眼中盡是迷茫和悔恨，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
“為什麽...為什麽要救我這個罪孽深重的人啊，如果我當時死掉了的話，也算是解脫了。可是...為什麽，神明要派她們來救我啊，為什麽！”
他的眼中浮出點點淚光：“是因為那些孩子嗎，是不想讓他們遭到白狼的襲擊所以順帶救下了我嗎？偉大的鳶尾女神啊，這就是您的旨意嗎，您願意饒恕罪孽深重的我嗎，還是說...是為了要讓我體驗我這罪孽而帶來的痛苦嗎...”
“鳶尾女神啊，請傾聽我的心聲吧。我也不想這麽做，可是我的妻女和還在全在他們的手裏啊...如果我不這麽做的，他們會殺了她們的啊...”
說著這個瘦小的男人哭了起來。
“這是您對我的懲罰嗎，對我之前那些肮髒手段的懲罰嗎...那請放過她們好嗎，鳶尾女神啊，求求您了...這些罪孽，請讓我一個人來承擔吧！”
“我是個罪人，也是個愚人，就算現在，也做著愚不可及的事情......”
“......”
男人在懺悔著自己的過往，似乎他也有著一段不堪回首的回憶。
“露露...”
小蝶的眼神裏有著想要上前的意思，被我攔住了。
“讓他自己處理吧，那個男人的眼中，對未來充滿了迷茫。”
“可那些孩子。”
“相信他的信仰吧。”
我牽起小蝶的手，轉身離開了這裏。
如果是罪，那麽就去救贖吧。
如果是罰，那麽就去接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