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恒星的光又一次從天頂灑下來, 映進了窗戶,莊越斂坐在床頭的單人沙發,盯了沈棘一夜。

“哥哥。”

沈棘醒來眼睛還沒睜開, 手先往旁邊摸去, 沒摸到人倏地彈起來, 看到了他動作才靜止下來, 望向他笑了笑翻下床傾過身來,雙手撐到沙發扶手上問他。

“你在這裏坐了一夜?”

莊越斂不回答沈棘的問題,反問道:“你昨晚去哪兒了?”

“莊長官, 你不相信我?”

沈棘說著話卻人貼了下來, 尋著他的脖子一路舔到了後頸,牙尖觸到他的腺體, 作亂的Alpha還故意釋放出信息素, 讓他如同身在大火的森林中,灼得渾身不受控製地發燙。

他往旁偏開了脖子,一巴掌捂在沈棘臉上把煩人的崽子推開了說:“我信個鬼。不說算了。基地的主控室在什麽地方?”

沈棘轉了個身坐到沙發的扶手上, 隨意地往後靠去說:“就在中間那棟宅子裏, 雖然沒有人守,但門隻有盧戰能開,你貿然去肯定會被盧戰發現的。”

“所以, 你昨晚說的今天去,是在逗我玩?”

沈棘麵不改色轉了話題,“哥哥,你餓了嗎?昨天都沒吃晚飯。”

莊越斂要說他不餓, 結果還沒說出口沈棘手掌貼到他肚子上麵, 自顧地說:“我帶你去吃飯。”

但沈棘沒帶他出門, 而是先去了浴室, 完全不顧他意願地解掉了他衣服扣子。

“沈棘,我們不是來這裏度假的!”

他抓住了沈棘解扣子的手,沈棘對著他一笑,“哥哥是想和我一起洗?”

“算了,滾出去。”

莊越斂知道和這崽子說不通了,把人推出門外,再關回門用力鎖上。

他脫了衣服泡進浴缸裏,腦子裏不斷閃過沈棘昨晚從外麵回來的畫麵。

沈棘一定有什麽事瞞著他沒有說。

他把臉淹進水裏,許久才抬起來重新呼氣,腦子裏不自覺一遍一遍重複著沈棘說過的話。

“哥哥,你在向我求婚嗎?”

“哥哥,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合法配偶了。”

“哥哥,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好看!”

“哥哥,你想先吃我還是我先吃你?”

……

有的話他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聽過的,卻能一字不差的想起來,用力地抹掉了臉上的水,往後麵的浴缸靠下去閉起了眼睛。

沈棘換了一身衣服,坐在莊越斂坐過的沙發裏,等了不久莊越斂穿著浴衣走出來,到了他麵前盯著他打量了好幾遍才說:“我的衣服在之前的宿舍裏。”

他視線隨即往**瞥去,他哥哥就跟著他轉眼,然後豎起眉頭又朝他瞪回來。

“這是什麽?”

“前夫的衣服。”沈棘說著站起來,貼到了莊越斂麵前故意地說,“莊長官,你不穿我的,打算就這樣出去?”

**的衣服是一套非常標準的正裝三件套,莊越斂對衣服倒是沒有什麽意見,但沈棘還往上麵放了襯衣夾和袖箍,一般人沒有這麽嚴謹的穿法,他也是在和沈棘結婚後才知道還有這些東西的。

這本來也沒什麽,可這一身明明是最正經的,給他留下的回憶卻沒一件正經。

“換一套。”

他不管沈棘同不同意,把衣服拎起來直接去了衣帽間,但看到裏麵整櫃子熟悉的衣服,愣在了原地。

他再拿起手中的衣服仔細看,發現這不是沈棘的,而是他原來在沈家時的衣服。

離婚時他偷偷摸摸什麽也沒拿走,他的所有的東西全留在了和沈棘的家裏。

沈棘像是把他的衣櫃搬來了,櫃子裏全是他的衣物。

沈棘毫無聲息地走過來,從後麵貼著他抱緊了他的腰,下巴枕到他的肩膀上在他耳邊悄聲地說:“找不到哥哥的3個月,我就是靠哥哥的衣服活下來的。”

“沈棘——”

莊越斂叫了一聲卻不知道要說什麽,如果他說的話有用,3個月前就不會用那樣的方式去離婚。

他抓住了沈棘箍緊在腰上的手,好一會兒才說:“放開,我換衣服。”

沈棘聽了話低下頭用嘴叼開了莊越斂的衣領,咬到他肩膀上。他哥哥沒阻止他,但他隻吮出了一個紅印,就乖乖地鬆開了手,退到後麵的門框不動。

莊越斂背對著他不回頭,脫了浴衣,把剛要放回去的三件套往身上穿。

他一眼不眨地看著莊越斂先穿上了襯衣,把袖箍綁上,再彎下腰去係襯衣夾,黑色的皮帶在腿上係緊,然後拉起夾子站直起來,繃起的肌肉就把皮帶撐得也繃起來,勒出淺淺的肉陷痕跡。

他視線像釘在了莊越斂腿上,眼神起火一般滿是無法壓抑的情與欲,可他卻一步都沒動,連睫毛都沒顫一下,直到莊越斂穿好最後的外套,向他轉過身來。

“走吧。”

莊越斂剛開口,他就兩步跨過來,抓住他哥哥的手把人壓到衣櫃上。

“莊叔叔,你怎麽這麽聽話?”

沈棘躬著身把自己靠到了莊越斂胸口,仰起臉露出像小豹崽一樣撒嬌的眼神。

“那我再脫了。”

莊越斂不耐地回瞪他,他微勾起嘴角說:“不要。”

“那——”

莊越斂隻說了一個字,沈棘忽然在他麵前蹲下去,臉貼到他腿上,隔著麵料他感覺到了沈棘皮膚的熱度。

“你幹什麽?”

沈棘雙眼有鉤子一樣望著他,用唇找到了襯衣夾的皮帶,隔著布料往皮帶咬上去,唾液沾濕了一塊若有似無地觸著他的皮膚。

“沈棘!”

他伸手按住了沈棘的頭,卻沒能按住沈棘,小崽子的牙齒沿著連襯衣夾的軟皮帶往上咬,一直咬到了人魚線,一隻手在下麵勾緊襯衣夾的綁帶,一隻手伸起來勾到了他的皮帶扣,被帶子勒緊的皮膚像是被烙鐵貼緊般燙到不行。

“別——”

莊越斂喉嚨被火燒著了般,聲音又燙又啞。接著拉鏈的聲音響過,沈棘又勾緊了他襯衣夾的綁帶,仰著頭回答他,“可小長官這麽想我咬!你看他都要哭了!”

“——小混蛋!”

他聽著沈棘的渾話靠緊了背後的衣櫃,腦中不受他控製地浮現出了沈棘發現他是Alpha那次,他穿的也是這樣的一身,最後什麽都脫完了,就隻剩了襯衣,還有袖箍和下麵的綁帶一絲不鬆地在他身上,被沈棘摁在沙發裏一遍一遍地要他認錯。

許久之後,沈棘又仰起臉對他說:“哥哥,你哭了。”

“誰哭了!”

他又去推沈棘的腦袋,沈棘這回自己站起來,貼在他跟前說:“哥哥明明哭出來了這麽多眼淚,還不承認!”

他本來就泛紅的臉更燙了,沈棘卻掐著他的嘴不由分說吻過來。

“哥哥,嚐嚐。”

等到莊越斂刷完牙,烘幹褲子沾濕的痕跡,終於和沈棘下樓。

他以為樓下會有個餐廳,卻不想沈棘帶他去了中間那棟房子。

這次他們從大門進去,沈棘徑直帶他走了左邊的通道,裏麵是一個非常大的餐廳。

餐廳的落地窗完美接進了外麵的恒星光,一張長形餐桌能容10多人一起用餐。

這會兒餐桌上隻坐著盧戰和另一個他沒進過的Alpha。

“沈少爺,沒想到你還能下得了樓?”

盧戰看到沈棘說了一句莊越斂莫名其妙的話,沈棘不回答盧戰,摟著他過去在沒人的一邊坐下,然後叫來了機器人點餐。

莊越斂打量了桌對麵的Alpha一眼,沈棘給他介紹道:“這是老洪,四艦的艦長。”

星盜顧名思義就是在星際搶劫的團夥,最主要的作案工具就是艦船。

整個集團一共有5艘主艦,每艘艦船都有一個艦長。

最大的一艘艦長是盧戰,另外4艘還有4個艦長,就是盧戰手下的四大幹部。

這個老洪是Alpha,卻難得地沒有大多數Alpha容貌上的優勢,長得虎背熊腰,滿臉凶肉。

他對著沈棘抬了抬眼,露出看不慣的神情,接著又瞅上了莊越斂,頓時他藏不住的“看不慣”實體一般湧出來,全撲向了莊越斂。

“什麽玩意兒!簡直給Alpha丟臉。”

莊越斂聽到這話,沈棘正勾著他手問他要吃什麽。他還沒反應沈棘就眼瞼一掀,視線如刀地直刺向桌對麵的老洪。

“把你的髒眼收起來,再敢看一眼就別要了。”

老洪狠狠把自己麵前的盤子一摔,站起來對著沈棘滿是不服地罵,“你再說一遍!”

沈棘直接用精神力震過去,什麽也沒說。

老洪晃了晃但還是站穩了,雙手撐著桌子逞強地繼續說:“有膽量,來打一架。”

沈棘終於正式地對老洪瞥去了一眼。

在他來之前,在這裏當“監工”的人是沈鴻的私生子沈振瑜,老洪從沈振瑜那裏要到了不少好處,對他把沈振瑜換了很不滿意。

“哥哥,去打他。”

莊越斂聽這小孩鬧別扭般的語氣,視線轉向了一直沒說話的盧戰,盧戰正好盯著他。

他覺出盧戰的眼神有一絲異樣,沈棘一下直起身擋住了他的臉,對盧戰說:“盧戰,你不介意吧?”

“我的規矩一直是誰行誰上。”

盧戰說完還盯著莊越斂的方向,對麵的老洪已經一巴掌拍在桌上,接著一躍上桌子,朝沈棘撲來。

老洪躍過桌子時展開了獸象,一隻四五米高的黑熊落在地上,整棟房子都巨顫了一下。

莊越斂明白沈棘的意思,是給他在盧戰麵前展現實力的機會。

他起身一側,擋在了沈棘身前,徒手接住了黑熊的一隻巨爪。

老洪和盧戰都驚住了一瞬間,接著老洪震出強大的精神力,桌上的所有東西都飛出去,連厚重的木桌也掀翻起來,盧戰和沈棘卻紋絲不動。

老洪的精神力顯然不是之前那些人的等級,莊越斂不用精神力很難贏,可是他的獸象不像普通的獸類,盧戰見到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不等他想出辦法,老洪緊接著又朝他攻擊過來,攜著精神力的爪子仿佛要將他碾碎一般。

他徒手沒辦法再擋住,本能地展開了獸象抵擋,在擋住黑熊的同時他偷瞟了瞟落地窗上的影子,驚訝的發現他的獸象和之前不一樣了,現在看起來就仿佛普通的白狼。

——為什麽?

莊越斂一邊想不通,一邊迎接老洪的攻擊,但是黑熊的力量大過白狼許多,又在空間限製的房子裏。

他不想太浪費時間,瞬間暴發出遠超過老洪的精神力,剛才紋絲不動的沈棘和盧戰被震得連椅子一起退後,緊接白狼的身體瞬間漲大到七米多。

巨大的白狼撞向了黑熊,就像撞一隻玩具一樣,老洪從落地窗摔了出去,直接飛到庭院的對麵。

盧戰的視線盯直了白狼,獸象也有美醜之分,哪怕同樣的白狼也沒有莊越斂這樣讓人挪不開眼。

精神力的攻擊會帶出一定的信息素,莊越斂的信息素很特別,不是味道也不是感官,而像是一種讓人感到救贖的感受,以至於對他產生說不出的向往。

他視線如黑洞一般望向了莊越斂,不自覺地對這個Alpha產生了克製不住的衝動。

“沈棘,我先回房間了。”

莊越斂倏地收起獸象和沈棘說了一聲,連門都不走,直接往黑熊撞壞的落地窗出去。

沈棘朝盧戰看了一眼,注意到盧戰追著莊越斂的視線,瞬間眼神黑如深淵,起身去追莊越斂。

回到小樓莊越斂急忙回去沈棘的房間,他不知道為什麽,前兩次展開獸象都沒事,這次卻精神力核又亂暴起來。

可又和之前有所不同,這一次帶起了他腺體的反應,雖然不確定,但他猜可能是精神力亂暴引起了假性**。

——為什麽會這樣?

莊越斂進門就把自己鎖在浴室裏,他之前從來沒有這樣過,是因為剛才獸象的形態變成了普通的白狼?還是下樓前和沈棘——

“哥哥,你怎麽了?”

沈棘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他雙手撐在洗手台上,盯著鏡中連他自己看起來都滿是欲求的臉。

他雙手捏緊了洗手台,克製著信息素回答:“我沒事。”

“那你讓我進去。”

他倏地手臂上起滿了青筋,咬著牙忍下身體難耐的反應,語氣如常地說:“你進來幹嘛?不用管我。”

門外麵立即沒有了聲音,可隔了片刻門鎖被動了兩下,沈棘沉啞的聲音貼在門上說:“哥哥,你開門,我有抑製劑。”

莊越斂意外沈棘知道他的情況,門半透的設計能看到外麵隱約的身影。

他牙咬了一遍又一遍,還是搖晃著朝門走去,捏著門把猶豫了半晌,一下用力拉開。

頓時,他和門外的沈棘對上了視線,信息素再也克製不住,瞬間全湧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