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照顧
原本侃侃而談的段斯辰, 在林泊西出現以後像是被調低了音量，聲音都一頓一頓的。
馮一然打心底裏說確實好奇怎麽回事, 要不然他不可能主動去問林泊西, 可現在段斯辰不說了，再看林泊西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他也沒敢問。
錯過了個機會, 段斯辰並不氣餒，隻是沒再提及剛才的事, 問道：“哥哥, 剛剛是誰的電話，怎麽去了這麽久。”
說話間去夠哥哥的手，本意是想牽著手出去的。
結果手沒握住先摸到了林泊西手裏的手機。
“C.long的代言。”林泊西也沒藏著掖著, 直接放手把手機給他, “品牌方一直在等，再拖下去就不禮貌了。”
就是年前準備麵談的品牌, 後來因為段斯辰生病發燒被迫取消。
手機送到手裏, 段斯辰把手機換到右手幫他拿著，左臂橫過他的腰間, 簡簡單單搭著。
林泊西本來也沒有理會, 但在不知不覺間, 腰上手臂的存在好像收緊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斯辰？”
帶有絲絲涼意的指尖輕點他的手背。
“嗯？”段斯辰動了動指尖，沒鬆開, 反而更摟緊了一些，目視前方，不動聲色的解釋道：“走廊太窄了。”
看著走廊左右空餘的距離, 林泊西輕笑道：“確實, 目測橫向隻夠五六個人並排。”
這話說的有點離譜。
段斯辰輕咳一聲, “以前我們也都是這麽走的。”
人多的地方，他經常這樣摟著林泊西，以前哥哥都沒說什麽。
“以前是以前。”林泊西想，以前光明正大，哪怕靠的太近，被人看見也可以泰然自若的解釋兄弟兩個關係好。
但是現在……這個理由就變的不是那麽適用了。
“那我們現在比以前更親密，是不是代表我可以……唔？”
走廊雖說空曠，卻也不是隻有他們倆人的，林泊西捂住他的嘴，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哥哥不讓說，段斯辰自然老實噤聲，他彎了彎眼睛……
林泊西指尖一頓，掌心擦過暖意留下一抹濡濕。
他指尖微蜷，忙收回手，快速瞥了眼前麵的人，見馮一然沒有回頭，低聲道：“胡鬧……”
“我怎麽胡鬧了？”段斯辰無辜的看他，“哥哥說不出理由，可不能平白汙蔑人。”
“……你安分點。”林泊西被纏的無奈，比起以前段斯辰的粘人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走廊這幾步路走的格外的慢。
林泊西握上他的手，“我餓了，去吃飯。”
“好。”
門外的雪隱隱有融化的痕跡。
化雪的天氣要比下雪還要冷上一些。
尤其是室內和室外溫差大。
一出門，迎麵的寒風混雜著冷氣，林泊西猝不及防的被冷氣嗆到。
“咳咳。”
本來就有點輕微感冒，這口氣嗆的不輕。
帶有暖意的外套披上他的肩。
段斯辰輕拍他的後背，一邊攏著衣服把人包起來，“今天應該我自己來的，哥哥留在家裏休息。”
林泊西咳的還沒緩過勁來，搖搖頭，“就是嗆了一下，我沒事。”
再說，段斯辰現在情緒比較穩定，要是他不在身邊，真出什麽事的話，他得到消息都會有個時間差。
倒不如跟過來盯著，這邊也好跟品牌方聊聊宣傳片的事。
小感冒，林泊西覺得沒什麽，見段斯辰還想說什麽。
以免雷厲風行的安排他回去休息，林泊西先一步開口道：“還不是你昨天非要在車上。”
“……”
此話一出，段斯辰頓時啞言。
薄唇微張，眼神難掩頓色，硬是沒說出一句。
這種情緒一直持續到上車。
林泊西見他不語，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又在心裏糾結上了，“想什麽呢？”
“想昨天車上的事。”段斯辰抿了抿唇，握著林泊西的手把玩，“下次……”
“下次不在車上？”
“下次我一定把暖風開到最大。”
哪怕哥哥說熱，也絕不會再調低。
林泊西：“……”
前後排的隔檔一開始就落下。
得虧隔音好，馮一然聽不著，要是這會馮一然開著車，側頭問一句‘在車上什麽意思’。
他就把段斯辰踹下去，讓他追著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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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時間也不早了。
林泊西感覺身上酸痛的厲害，或許是輕微的感冒症狀加重了身體的不適。
他滿腦子想著早點休息，走進臥室拿了睡衣就去了浴室，“我去洗個澡。”
“好。”段斯辰落後半步，在浴室門邊探頭，“哥哥，需要我幫忙嗎？”
林泊西把人推出去關門，一氣嗬成，“不用。”
段斯辰摸了摸鼻子，把浴室取暖打開，“我去煮點梨湯，哥哥想喝牛奶還是梨湯？”
這兩種林泊西都不想喝。
但段斯辰都問了，他不選一個的話，等洗完澡出去，大概率是會同時看見這兩種。
於是隨便選了一個：“梨湯。”
段斯辰應了聲好。
梨是吃完飯回來在樓下水果超市買的，手掌大的白梨，空口吃也有潤肺止咳的功效，煮成梨湯熱乎的喝下去效果更好。
切好的梨放在一邊，等水燒開的時候，段斯辰給段予桐打了通電話。
“喂？”
燃氣灶的火燃燒那細微的聲音被聽筒捕捉。
手機隨意放在台子上，離得有些遠，聲音聽起來空洞且有些沉悶。
段予桐看了眼時間，心裏沒由來的突了一下，“段斯辰？怎麽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
原本已經睡了的段予桐從**坐起，手攥著被子在掀開的邊緣。
段斯辰把梨放進半開的水裏，“我哥他……”
梨塊落入水中的聲音模糊了聽筒。
段予桐隻聽見‘我哥’兩個字，當即渾身一顫，瞬間各種想法湧入腦海。
林泊西跟他私聊段斯辰病情的事被發現了？
段斯辰把他哥怎麽了？
作為最了解段斯辰病症的醫生，段予桐可以說是刹那間有了數種猜測。
要知道，在極度存疑的情況下，偏執的想法燃燒理智，很可能會在意識不清晰的情況下做出什麽極度過分的事。
觀察其他病人，也不乏那種動手後入獄的。
更有甚者，提刀索命，這種典型案例還被記錄在案。
此刻段斯辰的聲音聽起來又極其冷靜，那麽，在病發的情況下，他是做了什麽事情以後才會讓自己這麽冷靜？
段予桐簡直不敢往深處想。
“你哥怎麽了？段斯辰你冷靜點，別做讓自己後悔的。”
一邊通過電話勸告，一邊從忙起身，從衣櫃裏扯過褲子，衣櫃裏麵被拽的叮當響，他腦袋側著把手機夾在肩上，艱難的往身上套衣服。
段予桐：“你哥現在什麽情況？”
段斯辰紙巾擦拭著霧蒙蒙的手機屏幕，裏麵聲音斷斷續續，他蹙眉道：“我哥感冒了。”
“感冒？！他感冒！你怎麽能——”段予桐都準備譴責了，這一句話硬生生憋在胸口，差點沒給自己噎的差過氣去。
褲子穿了一半，一條腿還懸著呢，腰帶順著他手落地‘啪’的一聲，喚回了他凝滯的思緒。
……
……
半天，段予桐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呃嗯、嗯？感、感冒？”
段予桐深吸一口氣，“你剛才說，你哥，感冒了？”
段斯辰沉聲道：“嗯。”
“￥……&#￥%”
段予桐差點罵人，把褲子踹到邊上，氣急敗壞的踩了兩腳，“就是個感冒，你怎麽……”
你怎麽聲音聽起來怎麽跟天塌了似的？！
段予桐幾度平複呼吸，氣的腦瓜仁突突的，但秉承著一個醫生的專業素養，還是迫使自己冷靜下來重複問了一句：“你哥現在情況怎麽樣？”
“不太好。”
聞言，段予桐一愣，不太好？
……該不會真出什麽事了吧？
“你詳細跟我說說，你哥感冒是什麽情況？”
他現在有些懷疑，段斯辰是借著感冒的事遮掩，林泊西是真的出事了。
段斯辰拿勺子攪動梨湯，讓鍋裏的水沒有翻騰，小火燒著，聲音不免也有些憂慮，“今早開始咳嗽，到現在，咳了七聲，打了兩個噴嚏，看起來很累，還沒什麽食欲。晚飯隻吃了小半碗米飯，兩口魚肉和……”
“停。”
段予桐冷漠的坐在床邊，我對你哥吃多少飯沒興趣。
我現在就質疑自己。
為什麽懷疑你會對你哥不利。
我腦子被驢踢了嗎我。
段斯辰憂心忡忡：“他需不需要吃點藥？你給我開個單子。”
段予桐想，你哥需不需要吃藥我不知道，你可能得多來點。
但這話也就是自己想想，讓林泊西說還行，他說了就完。
段予桐默念自己拿工資的，不能跟錢過不去，麵無表情道：“多喝熱水。”
段斯辰指尖一頓，盛出點梨湯嚐味，撚起兩塊冰糖放進去，貌似隨意問道：“你的年終獎是多少來著？”
“？！”
段予桐虎軀一震。
威脅，是不是威脅？！
我一個名牌大學畢業的博士生，多少人爭著搶著要我當私人醫生，多少醫院看在我導師的麵子上請我過去，你還威脅上了！？
段予桐心下冷笑，再開口間，態度端正：“就你描述的情況，我覺得可以先觀察，或者樓下藥店買點感冒衝劑喝著，等我有空看診，再考慮要不要開藥。”
煮好的梨湯關火，段斯辰蓋上蓋子，“感冒衝劑買什麽牌子的？”
段予桐：“每個藥店賣的藥都不完全一樣，我給你列一個表，拿著這個表下去藥店問問，哪種有就買哪種。”
“知道了。”
段予桐整理心情，感覺自己還是得正式的認真的，說一下小感冒沒什麽事。
但還沒等他開口，電話那頭隻剩下忙音。
段斯辰把電話掛了。
段予桐：“？！！”
氣到仰倒。
作者有話要說：
【段予桐：你死！！！！！！！！！】
晚安早睡愛每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