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察覺
聽著這聲喟歎，林泊西隔著手上的紙巾點點他的眉心，“把衣服穿好。”
段斯辰不想穿，甚至不想披著這件外套，“好熱。”
演唱會唱跳全開麥，一場完整的演唱會下來，段斯辰熱的隻想把外套脫了，再喝一口剛化凍的冰水。
“你感冒剛好，滿身是汗出去走一圈，今天晚上又得燒起來。”林泊西拍了拍外套上的褶皺，展開以後，幫他係上剛才解開的口子係好，“先回去吧。”
段斯辰抬了抬下顎，讓林泊西方便係上領口的口子，“不是要去買日用品嗎？”
林泊西：“時間還早，晚上去也來得及。”
不著急這一會，
演習中間，馮一然特意從後台過來給他送了趟房卡。
星級酒店離演唱會場館遠一些。
附近的腳酒店等演唱會開始之前，會入住大部分粉絲，避免在酒店和粉絲見麵，發生擁擠踩踏事件，一般情況下，段斯辰休息的地方，都會離演唱會場館有一段距離。
快入冬了，天黑的也早。
剛從場館出來天色就有些暗，等回了酒店，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林泊西檢查了酒店套房的各個房間，然後折返回主臥把窗簾拉上。
“哥哥我去洗個澡。”
“嗯，去吧。”林泊西把放在**的衣服拿起來，都是馮一然提前拿過來的，這幾天段斯辰要穿的常服，防塵袋還沒拆開。
掛了兩件，突然想起什麽，又揚聲叮囑道：“衝一下就出來，別洗太久。”
水聲停了一下，“知道了哥哥。”
說完話，裏麵才再次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
林泊西把手機打開，今天演唱會彩排全程錄像。
怕手舉著拍出來的效果不好，他還特意帶了支架過去，又能拍下來，又不影響他看彩排。
衣服整理到一半，外麵傳來敲門聲。
以為敲門的人是馮一然，林泊西放下手裏的東西去開門，“怎麽了？”
開門後，看見門口抬手準備敲第二次門的人時，林泊西麵色一滯，抿了抿唇，幾乎是刹那間便蹙起眉頭。
“斯辰哥……”話剛出口便頓住，對方看見林泊西更是驚詫，“怎麽是你？”
林泊西神色不善的瞥了段星辰一眼，沒想到他還沒去找這位假少爺，段星辰倒是自己找上門來了。
上次見麵還是他出國之前，段家為他舉辦的盛大的成人禮。
滿是淚水的貓瞳中沁著幸福的淚水，捧著話筒哄段家那對不長眼的父母，至於他的親生父母，被拒之門外，連個祝福都送不進來。
林泊西淡淡道：“有事？”
片刻遲疑後，段星辰便整理好自己的表情，麵對林泊西的冷待，沒有絲毫不悅，反而衝他甜甜一笑，“泊西哥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這幾年你去哪裏了，斯辰哥一直在找你，他找你找的都……”
懶得聽他廢話，林泊西抬手就要關門。
“泊西哥？”段星辰不顧關閉的房門，硬生生將自己的手塞進門縫，手被夾了一下，指尖哆嗦著蜷起，也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
他眨了眨眼睛，眼底疼的直泛淚花，吸了吸鼻子，“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看熱搜上說斯辰哥來這邊彩排，所以想過來跟他說說話。”
段星辰深吸一口氣，默默將手收回來，“既然泊西哥在，那我就不多打擾了，辛苦你照顧斯辰哥，記得叮囑他按時吃藥，不要忌諱醫囑，我找的幾個國外的精神科專家還有聯係，如果斯辰哥需要的話，可以隨時找我。”
精神科專家……？
林泊西指尖一頓，僅僅這幾個字，腦海中各種思緒雜**錯，耳邊的聲音盡數消弭。
見林泊西沒有說話，段星辰半遮掩在門後的嘴角微不可及的上揚，再抬頭間，仍是那副無辜的模樣，“泊西哥？你是不是不知道呀，斯辰哥他……”
林泊西：“沒事多和精神科醫生交流，你比他更需要。”
“至於你……少出現在我麵前礙眼。”
段星辰嘴角笑意一僵，打好的腹稿，準備長篇大論跟林泊西好好探討關於段斯辰的病情，卻被這絲毫不留情麵的話給打了個措手不及。
“滾。”
林泊西冷眼掃過段星辰那張虛偽的臉，言簡意賅的給他一個字。
伴著話音落下，‘嘭’的一聲，房門緊閉。
太過於靠近，乃至於門關上的一瞬險些撞上他的鼻子。
段星辰退後半步，咬了咬牙，無聲的唾罵，眸色怨毒的盯著這扇門。
把人拒之門外。
林泊西心裏一團亂麻，也顧不上想什麽，先撥通了前台的電話，“1603門口有個瘋子敲門，叫保安上來拖走。”
高級酒店電梯刷卡進入，門口還有嚴格的保安把關，出現陌生人來樓上敲門絕對屬於重大失職。
“非常抱歉，我這就聯係保安。”
得了前台這句話。
沒過多久，外麵傳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
“您好，請出示一下您的房卡，本酒店非住店顧客禁止入內。”
段星辰弱弱的聲音響起，“我上來找人，剛才跟你們前台說了……”
“抱歉，請您下樓。”
“我……誒？你們做什麽，放開我！我手疼，你們弄疼我了！”段星辰或許還想掙紮，敲了一下房門，然後就被保安快速製止。
應該是走遠了些。
林泊西聽著門外的聲音不太真切。
直到腳步聲消失，走廊頓時安靜下來。
段星辰怎麽可能真的關心段斯辰的身體，他恨不得段斯辰立刻消失，沒有人跟他爭段家的財產。
既然是沒抱著安慰的心，肯定也不可能特意開個房間上來，隻是為了說幾句話惡心段斯辰。
他哪可能拿的出房卡。
按理說，不應該被這種滿嘴謊言的人說的話所影響。
可事關段斯辰……林泊西捏了捏眉心，前所未有的心煩意亂。
拋開一切不談，就這幾天的相處，林泊西也有所察覺，但其實有些事對他而言無所謂。
如果他在某一件事上順著段斯辰，會讓他心情變好的話，那順著他也無妨。
他可以無條件的偏心段斯辰。
可要是尋常心境偏向病態，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
……
“哥哥？”浴室的水聲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段斯辰披著浴巾出來，見林泊西坐在床邊，狐疑問道：“剛才什麽聲音？”
林泊西回過神，心下輕歎一口氣，整理好情緒，隨手扯過**散落的衣服抖開，語氣如常道：“上門推銷的，讓保安帶走了。”
段斯辰手上一頓，緩慢的隔著毛巾擦了兩下頭發，然後坐在林泊西身邊問道：“哥哥心情不好嗎？”
哪怕隻是一個照麵，一句平平無奇的話，段斯辰也能敏銳的察覺到，林泊西情緒上那細微的波動。
林泊西接過他手裏的毛巾，也沒有反駁，而是順勢說道：“這酒店安保不行，隨便什麽人都能上來，這要是來個粉絲，打著上樓找人的旗號，遲早能找出你的房間號。”
也不算是轉移話題，隻是在話中抹去了段星辰的存在。
狂熱的私生粉不是沒有。
這種是無法避免的。
隻能說是從安保方麵多下功夫，段星辰能上來，不多談論這個人，隻看他能沒有房卡順利上來這件事，酒店就有無法推卸的責任。
段斯辰自己倒是覺得無所謂，可現在，這件事情讓林泊西感到不開心，那就不隻是一件無所謂的小事了。
“我看看這附近有沒有新開盤在售的精裝房。”
“嗯？”林泊西不知怎麽，話題就跨了這麽多。
段斯辰說：“A市不是旅遊城市，當地酒店都差不多，直接買套房，精裝拎包入住，比酒店更方便。”
私密性也更強。
“這太麻煩了。”林泊西抬手覆上他手機屏幕，他們一年都來不了A市幾次，而且，家就在隔壁市，不是那種多日連軸轉的工作，都可以當日往返，買棟房子實在沒必要。
隻是，提起這件事，林泊西不由得問了句：“你以前都是這樣？去哪裏拍戲，就在哪裏買棟房子？”
“不是。”段斯辰搖了搖頭，將手機息屏，倒扣在腿上，攤開掌心不著痕跡的握住林泊西的手，揉著指尖把玩， “以前都是住酒店，或者，劇組統一安排。”
對他而言，哥哥不在，也無所謂家不家的。
哥哥回來了，他不介意在全國各地買房，這樣，不管他工作到哪個城市，都可以和哥哥一起回家。
原本隻是想不住酒店，一閃而過的念頭在遲疑中不斷完善。
思忖到最後，段斯辰覺得，這樣好像也不錯？
然後，揉搓頭發驟然加重的手勁打斷段斯辰的思緒，因為不設防，連帶著自己都被林泊西揉的晃了下腦袋。
“哥哥？”
“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演唱會結束我們就走，買房子看房子太耽誤時間。”哪怕這些事都交給馮一然，那去簽合同的時候也得他們本人到場。
就沒必要浪費這個時間。
林泊西隔著毛巾捏捏他的臉頰，“那三首歌還沒定下來嗎？”
“唔……在談價格。”段斯辰聲音含糊道：“公司給的預算不太夠，談不下來可能會砍。”
雖然現在段斯辰是公司的頂梁柱。
但也不能為了買首歌的版權掏空公司也不現實。
畢竟這家公司規模也不大，之前段斯辰當練習生的那家公司，在林泊西交付違約金後，直接讓段斯辰解約。
大公司有大公司的優點，小公司也有小公司的好處。
當初林泊西也是選了很久，才讓段斯辰簽在現在這家公司的。
“沒事，都選好了三首，想要就買。”林泊西覺得，段斯辰演唱會選什麽歌肯定都有他自己的考量，“人家既然肯賣，也沒必要刪減，談就行，不用考慮多少錢。哥給你買。”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早睡愛每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