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N.40 有時也隻是彈指一揮

喻修景的團隊訂好了在看秀期間使用的酒店, 當天徐祁年很早就被接過去。

喻修景到的比他更早一些,已經在椅子上坐好,正在化妝了。

“我也需要嗎?”徐祁年走過來站在喻修景身邊。

他麵前就是一麵大鏡子, 化妝師在旁邊,握著一把小刷子往喻修景臉上掃東西。

喻修景聽見他說話才睜開眼, 看起來像是沒有睡好, 眼睛裏全是血絲。

徐祁年皺了皺眉,問:“幾點睡的?”

“昨天有個工作拍到很晚。”喻修景不太有精神,本來是想趁著化妝的時候睡一會兒的, 現在徐祁年來了, 他又沒心思睡了。

“等會兒戴個美瞳就好了。”

旁邊立刻有人過來招呼徐祁年, 邀請他坐下來。

另外一個化妝師走到徐祁年身側,說:“您不用怎麽化, 隻是要做一下造型。”

徐祁年剛坐下沒多久,容悅就過來了, 跟在她身後的還有鄔祺,今天的鄔祺穿的也是西裝,隻不過沒有那麽正式。

鄔祺第一眼看的是徐祁年, 他們對視半秒, 就都和沒注意一樣移開了眼神。

“麻煩您這麽早過來。”容悅將旁邊助理泡的咖啡遞給徐祁年。

“平常工作時間也差不多。”徐祁年說。

那口咖啡沒加糖, 很苦。

鄔祺對徐祁年輕輕點了下頭,走到喻修景身邊去, 跟徐祁年問了一模一樣的問題:“幾點睡的?”

“有點晚。”喻修景說。

“那你休息會兒。”鄔祺沒有再和他說話, 跟容悅一起在外麵沙發上坐下來。

房間裏安靜了, 喻修景閉上眼眯了一會兒, 快要睡著的時候化妝師小聲和他說:“喻老師可以了。”

雖然徐祁年來得晚一些, 但他的妝簡單, 也已經好了。

喻修景站起來,和徐祁年說:“我們去換衣服。”

設計師給他們準備的並不是禮服,反而是相對簡單,休閑卻有設計感的衣服。

寬鬆的白襯衣加鏤空黑馬甲,褲子隻到膝蓋,配帆布鞋,鞋帶顏色不同,抽得很亂,鞋子也飛起很多毛邊,這是喻修景的。

徐祁年的襯衣和他的一樣,外套綢質寬鬆西服,長褲皮鞋。

相對喻修景的衣服,徐祁年的服裝在款式上更正式,但也比較隨意。

不管是顏色、風格還是麵料,兩個人搭在一起,很能看出cp感。

他們一起從房間走出去,鄔祺從手機屏幕上抬起眼,容悅眼睛亮了亮,招手把攝影師叫過來。

“先在酒店裏拍幾張。”

聽到說要拍照,喻修景正想說話,徐祁年忽然抬手,虛摟著他腰,低聲說:“走吧。”

喻修景的團隊人數其實很多,隻是他一般不喜歡太多人跟著,所以平常的行程都是能少人就少人。像出席這樣的活動,喻修景身邊一定會有負責宣傳的工作人員,會時常用拍照或者攝影的方式留下一些花絮,好用於以後的宣傳工作。

攝影師將窗簾拉開,此刻窗外陽光正好。

他先給喻修景和徐祁年分別拍了照片,再讓他們站到一起。

“兩位老師,靠在落地窗上我們試一下。”攝影師手舉起來比了個位置。

知道喻修景和徐祁年已經離婚的人很少,至少不包括喻修景身邊這些經常會換的工作人員。

喻修景有些抱歉地看了一眼徐祁年,徐祁年明白他的意思,手指動了動。

“過來啊。”

他們往落地窗上一靠,徐祁年和喻修景挨得很近,手臂貼著手臂。

工作這麽多年,喻修景早就有了麵對鏡頭的能力,甚至不需要攝影師提示,就能給出很好的狀態。但旁邊多了一個徐祁年,他忽然什麽都不會了,隻注意他的一舉一動,呼吸起伏。

“這樣吧,我們先來一點自然的照片,兩位老師靠攏一點,身體側向對方朝中間收,我們這裏簡單拍一下就好。”攝影師說。

他們按照攝影師的要求擺了姿勢,攝影師拍了幾張,看片的時候忽然說:“徐老師你衣領能打開幾粒扣子嗎?”

“可以。”徐祁年低頭解掉兩粒紐扣。

“領子再弄一下。”攝影師手在空中比劃半天,徐祁年嚐試撥弄,但也沒弄出他要的造型。

喻修景靠過來,低著頭給他理,攝影師趁機抓拍了幾張。

“對對,這個領子就是這樣,要那種鬆散但不淩亂的美感。”

攝影師一邊誇張地說話,一邊又給他們拍了一些。

“稍微站得有層次感一點,對喻老師往外一些,徐老師靠著窗就可以。”

“好,”攝影師很滿意,“先來一張兩個人都看鏡頭的。”

閃光燈不斷地亮起。

“再來幾張,喻老師您看著鏡頭就好,徐老師麻煩你稍微朝喻老師那邊偏一點,可以站得隨意一點,但是眼睛看著他。”

“啊對對對對……”攝影師拍了很多張。

因為兩人服裝的原因,這幾張照片裏喻修景顯得比較俏皮,徐祁年更嚴肅一些,但看著喻修景的眼神卻柔和,像剪不斷的絲線。

在酒店折騰半天總算出發,容悅在車裏和他們說了一下今天大致的流程。

“徐老師,您全程跟著小景就好,紅毯也是和他一起。”容悅溫和地提醒:“等會兒可能需要徐老師稍微配合一下,那麽多鏡頭麵前,和小景不要顯得太陌生了。”

因為容悅說的這些話,喻修景不可避免地覺得尷尬。

他聽到徐祁年說好,忍不住悄悄看他,可是徐祁年眼神又很平靜,好像真的一點都不介意。

很快就到了秀場外,能看到道路兩邊都是穿著精致的人。

他們的車暫時停下來,化妝師先完成了補妝,安保拉開車門,下車之前,喻修景回頭看著徐祁年,和他說:“年哥,不會出什麽事的,跟著我就好,你如果不習慣也沒關係。”

說完他就下了車,朝兩邊的媒體點點頭。

徐祁年跟著他走下來,輕輕攬住他的腰。

他不懂怎麽看鏡頭,不懂怎麽照相,隻是靠近一些詢問:“我說過了沒關係的,這樣你可以嗎?”

“可以。”喻修景恍惚地眨了下眼。

?這幾乎是喻修景走過最短的紅毯,他卻覺得實在很長。

徐祁年的手掌其實並沒有完全放在他腰上,但還是持續地為喻修景帶來溫熱觸感。

他們去簽名的時候才分開一些,進了秀場,工作人員引著兩人在第一排入座。

喻修景一邊是徐祁年一邊是鄔祺。

正常秀持續時間隻有一個多小時,到最後設計師狄蘭才走上台。

他個字很高,金發碧眼,中文不太流暢,但基本能說。

狄蘭先介紹了一下這個係列,講述了自己在設計這些衣服時的故事,表達了感謝,最後提到喻修景。

“老朋友們都知道我要說到誰了,”狄蘭笑著在場下找喻修景的身影,“實際上他最近要過生日了。”

狄蘭終於看見了喻修景,在對方無奈的表情下拍拍他的手臂讓他上台。

喻修景站起來,下意識看了一眼徐祁年,要走的時候還是不放心,靠過去在他耳邊說:“我過去一下。”

徐祁年還沒說話,喻修景就被狄蘭拉走了,狄蘭手裏拿著話筒說他:“哎呀別看你老公了。”

周圍一片哄笑聲,喻修景反應過來,也不好意思,眼睛沒再往台下落。

“提前祝我們小景happy birthday!”狄蘭揮了揮手。

時裝秀完美落幕,結束之後喻修景被很多模特邀請合影,徐祁年落單,狄蘭去和他打招呼。

“其實小景已經很高了,我沒想到你比他還要高一些。”狄蘭說。

他中文太別扭,很多詞語也不會說,就問徐祁年:“我能講英語嗎?”

“可以,”徐祁年也換成英文和他交流,“可能是因為我是北方人吧。”

狄蘭抱著手臂跟徐祁年閑聊,他人很熱情又會聊天,帶著徐祁年說了不少話。

喻修景就在離他們不換的地方和別人合照,但餘光一直看著徐祁年和狄蘭。

有幾次他回頭的動作太明顯,狄蘭輕輕笑了,和徐祁年說:“他在看你。”

“我知道。”徐祁年望過去,但半空和喻修景的眼神一對上,喻修景又躲開了。

“你們好奇怪啊……”狄蘭真心地說,“小心翼翼的感覺,結婚之後就這樣相處嗎?但是也很有意思,好像和別人都不一樣,又不比別人表現得少。”

“表現什麽?”徐祁年問。

“我愛你啊。”狄蘭一偏頭,一個模特朝他招手。

“我先過去了,等下我們一起喝酒。”

秀場裏仍然很吵鬧,鏡頭也很多,徐祁年不太喜歡這樣的場合,和喻修景發消息說了一聲就轉身往外走。

路過他的有些人會回頭看他一眼,徐祁年後知後覺地將口罩拿出來戴上。

走廊上他看到一間吸煙室,雖然身上沒有煙,但還是推門進去。

房間裏就坐了一個人,正在打電話,徐祁年隻看他的衣服,也認出了是鄔祺。

他走過去在鄔祺旁邊坐下,鄔祺把放在桌麵的煙盒和打火機推過去,繼續打電話。

徐祁年沒有客氣,抽出一根來點著,很慢地抽著。

鄔祺這通電話沒有打多長時間,掛斷之後,他一根煙剛好到頭,摁進煙灰缸裏。

“你好,”鄔祺說,“我見過你,小景手機上有你的照片,實在不多。”

徐祁年吐出一口薄薄的煙霧,也沒看鄔祺,說:“我沒見過你。”

“我第一次見到小景的時候,你們應該已經離婚了。”鄔祺隔著薄霧,沒有焦點地望著前方。

“那個時候他是很可憐的一個小孩兒,連表情都特別茫然。”

徐祁年淡淡地說:“他不是小孩兒。”

“剛開始我沒想過是因為感情問題,因為他看上去也不像會有什麽感情問題的人,我覺得可能就和其他人一樣吧,在圈子裏找不到出路,他情緒比較敏感,這樣也正常,”鄔祺笑了一聲,“後來看見你照片我才知道,我當時很懵,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喜歡的,結果來晚了。”

徐祁年沒有說話,但也不抽煙了,香煙夾在手指裏靜靜燃燒,淺灰色的霧縷縷飄上天。

還剩下大半根煙,被他摁進煙灰缸,熄滅了。

鄔祺站起來扣好了西服的扣子,推門離開。

手機突然震動一下,徐祁年打開來看,是喻修景問他在哪裏。

他低頭回複:【吸煙室。】

煙草的味道還在空中漂浮著,包裹住徐祁年,讓他模糊地想起和喻修景分開這幾年,時間就像水一樣悄無聲息地流逝。

他去國外交換一年,在北冰洋上漂了兩年,再回到國內工作兩年,等他總算覺得卡裏有積蓄的時候,才恍然發現已經和喻修景分開五年了,原來再長的時間有時也隻是彈指一揮。

走的時候他心中尚且懷著一些怨氣,身邊沒有喻修景的時間,徐祁年仍然過得忙碌,讓他焦頭爛額的事情似乎還是那些。

突然回來,他才後知後覺所有事情都變了許多。

門被人推開,徐祁年抬起頭,看見喻修景走進來。

他看到徐祁年臉色很冷,以為他是自己待得不開心,就問:“你還想再坐一會兒嗎?沒關係的。”

徐祁年本來想說沒事,又改了主意,讓喻修景坐過來。

沙發陷下去一塊,喻修景身上好像還帶著一股空調冷氣,把空氣弄得涼颼颼的。

“你身上冷?”徐祁年問。

“啊?”喻修景有點沒反應過來,頓了頓,說:“不冷。”

徐祁年嗯一聲,沒再問了。

他讓喻修景坐過來,但是又不說話,也沒什麽動作。

喻修景靠在沙發背上,慢慢思維有些分散。

徐祁年就在他身邊,這個不大的房間裏也隻有他們兩個人,空氣中漂浮著徐祁年剛剛點的煙的味道,對方的呼吸聲不大,但是此刻這樣特別安靜的情況,喻修景又能聽見,不自覺就跟著徐祁年調整了節奏,一起一伏。

從前隻要是在公共空間裏,他幾乎很難完全輕鬆,怕突然出現粉絲,怕有他沒發現的鏡頭,怕什麽行為被放大解讀。

但是隻要徐祁年在,喻修景就會本能地覺得安全。

本來就沒怎麽休息好,他很快沉了眼皮,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徐祁年說:“睡會兒吧。”

醒來的時候,喻修景覺得周身溫暖,緩緩睜開眼,他下意識動了動,鼻尖隔著布料抵上一片堅硬。

“醒了?”徐祁年的聲音在頭頂清冷飄過。

睡著之後喻修景不知道怎麽就靠到徐祁年手臂上了,身上還搭著他的外套。

“我……”喻修景一出聲發現嗓子啞得厲害,咳了一聲,“睡了多久了?”

他手撐在柔軟的沙發上坐好,低了低頭,用鼻尖輕輕碰了碰徐祁年的外套,才抬手摘下來,遞給他。

“不久,半小時。”徐祁年接過衣服,沒有馬上穿。

突然醒過來,喻修景沒緩過神,眨了兩下眼睛,又靠在沙發背上坐了一會兒。

徐祁年也沒有說話,他們隻是又安靜地坐著。

空氣的流轉變得緩慢,喻修景覺得煙草的味道散了很多,頭微微地發疼,但還在忍受的範圍之內。他們之間隔著一拳距離,喻修景的手掌搭在沙發上,悄悄地朝徐祁年那邊挪了挪手指。

不知道誰的手機響了一聲,喻修景抬手撐了撐額頭,說:“我們出去吧。”

徐祁年站起來,抖了一下外套穿好。

給喻修景發消息的人是狄蘭,他剛剛和模特們合影完,找找他們拍照,又一個人影都見不到了,問容悅和鄔祺也都不知道。

等喻修景總算從走廊裏出來,狄蘭跑上去,問他:“去哪裏了?”

“那邊吸煙室。”喻修景身後跟著徐祁年,狄蘭看了一眼徐祁年,笑了笑,拍拍喻修景手臂,低聲跟他說:“ok我知道了。”

喻修景覺得他表情奇怪,可能是誤會了什麽,有點懵地低了低臉。

許多媒體還在現場,就等著喻修景出來采訪他,見他出現在狄蘭身邊,紛紛圍上去。

狄蘭知道喻修景不太喜歡這種采訪,所以走過去解圍,說他們還要單獨合影,在安保的配合下把喻修景和徐祁年帶進後台。

模特們在這邊換掉了衣服,現在後台還算比較安靜,攝影走過來給他們拍合照。

有了狄蘭,喻修景和徐祁年站在一起麵對鏡頭,不再像之前那樣尷尬。

狄蘭先是站在他們中間拍了幾張,又自覺站在喻修景旁邊合影,最後讓他們單獨拍幾張。

喻修景說不用了,解釋徐祁年不太喜歡拍照,但狄蘭好像不太信,反而笑了,問:“是和我不熟嗎?你們怎麽表現得這麽陌生?就跟我那個好多年不見的姐姐突然飛過來看我一樣。”

他提了這樣的比喻,喻修景不太知道要怎麽處理,為難地看了看徐祁年。

他們這個時候還站得很近,徐祁年的袖子貼著喻修景的袖子。

“拍吧,沒有關係。”徐祁年已經算不清楚自己今天到底說了多少次沒事沒事。

他隔著衣服牽起喻修景的手腕,將他往身前帶了一些。

“要怎麽拍?”徐祁年問。

“都是情侶了,站近一點。”狄蘭把喻修景推過去,徐祁年怕他摔了,接住他另一邊的手臂,看起來像把喻修景圈進懷裏。

狄蘭說這樣很好,讓喻修景笑一笑,但是徐祁年可以不用,最好側一點頭,眼睛看著喻修景。

徐祁年說好,眼神落在喻修景臉上,手鬆開了一些,從小臂滑到他的手肘,又輕輕握住。

喻修景有些緊張,徐祁年感覺到了,因為他呼吸變得急了一些,眼皮也失常地抖了抖,雖然盡力看向鏡頭,但其實還是在走神。

閃光燈亮了很多次,狄蘭很開心地拍了拍手,說可以了,又問這幾張照片能不能讓他發到網上去。

徐祁年放開喻修景,但沒有動,喻修景轉身去回答狄蘭的話題,本來可以再走近一些,也沒有挪步。

結束之後他們用後台換掉了衣服,交給綿綿拿去還,才跟著狄蘭去午宴。

時間已經很晚,到下午了。

午餐是自助,喻修景雖然餓,但還是沒有挑熱量高的食物。

他們和狄蘭一起坐在靠窗的小桌子上,狄蘭拿了三杯酒,說:“度數都不高,隻是想找你聊聊天。”

他們老朋友敘舊,徐祁年說不上什麽話,在旁邊沉默地吃東西。

喻修景偶爾會看他一眼,再繼續偏頭和狄蘭聊天。

一頓飯吃完已經快傍晚,狄蘭說不喝酒,最後他還是喝了很多,走路都飄,隻好讓助理過來扶他。

他們走出餐廳,又戴上帽子和口罩。

正好遇到日落,天邊雲朵變成橙色和紫色,一片一片鋪開來。

喻修景給綿綿打了電話,但她說她和司機還堵在路上,過來需要一點時間,而且這邊停車很不方便。

想了想,喻修景幹脆讓她在其他地方停,那裏離這邊有點距離。

“我們可能要走過去。”喻修景和徐祁年解釋完,徐祁年拉了拉口罩,說:“好。”

他們沿著大街走,路上偶爾有人會回頭看一眼,喻修景習慣了,不怎麽在乎。

在紅燈前等候的那幾十秒,喻修景緩了緩,問:“今天過得好嗎?”

徐祁年偏過頭,看著他口罩上的眼睛。

“還可以,沒有我想象得那麽無聊,而且你朋友很熱情。”

徐祁年說的是狄蘭,喻修景笑了笑,說:“他就是那樣的。”

可能是剛才也喝了一些酒,喻修景覺得臉上微微發燙,口腔裏的溫度好像也高了一點,酒精慢慢在大腦裏醞釀。

“我怕你不舒服,以前其實你也這樣,雖然看上去好像很好相處,但不太喜歡和太多人在一起。”

他說完這句話,紅燈跳成綠色,喇叭聲響起,打斷了喻修景的思路。

過馬路的時候他們沒說話,等到了街的另一邊,徐祁年才說:“不會。”

路邊停了一排共享單車,徐祁年腳步頓了一下,問:“騎自行車過去可以嗎?”

喻修景跟著停下來,他沒想到徐祁年想騎自行車,點點頭,“可以啊。”

“那走吧。”徐祁年笑了笑,走過去,先推了一輛到喻修景麵前。

“知道要怎麽弄嗎?”徐祁年手還摁在車把上,身體跟著弓了一些,偏頭看著喻修景。

“知道的。”喻修景把手機拿出來,看著徐祁年去又推了一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