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被拋棄的女孩

陳曦看著扔在地上的泡沫盒飯,裏麵的東西灑到外麵罩著的白色塑料袋裏,髒兮兮的看不出是什麽飯菜,總之一看就是剩飯大雜燴,狗都嫌棄那中。

看著這豬食,陳曦忍不住再次心疼原主。原主從有記憶起便幫著家裏洗衣服、打掃衛生,再後來稍微長大一些便包攬了做飯和一切雜活,可以說是這個家裏的小奴隸也不為過。

可哪怕原主如此乖巧懂事,也經常被陳貴那對狗夫妻打個鼻青臉腫。他們打原主根本不需要理由,隻要心情不好就上手上腳,甚至閑得無聊也把打孩子當樂趣。

一開始原主還哭,還求饒,後來她明白了自己不論作什麽都是錯的,甚至活著就是罪過,於是小小年紀便整天麻木著一張臉。

後來到了上學年紀,明明是不花錢的義務教育,但陳貴兩口子不舍得一點書本費,主要是不願意放走原主這個勞動力,於是便不讓原主上學。

後來還是村裏為了完成百分百義務教育的目標來各中勸,甚至村支書威脅要是不讓原主上學就把陳貴送牢裏,他們這才不得不讓原主上學去。

原主上學後雖然過得很苦,白天上課,晚上幹活並被打罵,而且還被同學們排斥,卻還是比在家裏天天被父母打罵好一些,而且她真的很厭惡家裏來的那些男人,所以對於上學她十分珍惜。

陳曦看著坐在椅子上一臉地主老爺相的陳貴,想到原主在家裏和學校裏的遭遇,又看看地上那殘餘著酒味的剩飯,真想把陳貴的頭給踢爆了,眼神也染上了一層狠厲。

陳貴醉成爛泥腦子不清楚,但看到陳曦的眼神後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但再仔細看,這個女兒依舊還是那副畏畏縮縮的熊樣子,他自信心再次爆棚,抬腿就踢了上去,嘴裏也不幹不淨:“你個小賤人,還不把老子扶起來送到**?”

別的男人都笑話他綠頭烏龜,他打不過也罵不過,但打自己家這個黃毛丫頭卻十分順手。

“你媽是個賤貨,你也是個賤貨,一個個的都不給老子爭氣,老子真想弄死你們。”陳貴雖然以賣老婆為生,但他卻又看不起老婆,但又不能天天把王寧打個鼻青臉腫影響賣,隻能嘴裏不幹不淨。

聽他罵得難聽,陳曦依舊一副乖巧模樣,卻並不過去伺候,而是閃進了廚房,嘴上說道:“我去給您燒熱水去。”她可不是原主,沒有被動挨打的習慣。

陳貴看著女兒纖細的腰身,又想起今天在酒桌上的葷話,他舌頭舔了舔嘴唇,晃晃悠悠跟進了廚房。

九十年代煤氣罐流行,但陳貴家為了省錢時常用煤爐,此時陳曦就在煤爐邊守著。

陳貴歪歪斜斜扶著門框子,咧著嘴笑得惡心:“好閨女,來伺候爹。”

陳曦見他這幅樣子,手上提起了已經燒得半燙的水壺,冷冷看著陳貴。

陳貴伸出手想摟過陳曦,嘴裏吐了一口痰又開罵:“你媽伺候別人,你伺候老子,這才是相親相愛一家人嘛。”

陳曦清淩淩的眸子盯著陳貴,冷冷道:“你想怎麽伺候?”

陳貴哈哈大笑起來:“當然是你像你媽伺候男人一樣。你從小吃老子的喝老子的,用身子還債不是應該?”

“嘖嘖,可惜屁股上的肉太少,不好摸。”陳貴斜著眼睛打量著陳曦,“以後伺候爸,爸每月多給你二十塊錢,好好補補身子,男人都喜歡胸和屁股肉乎乎的。”

嘴裏髒,手上也髒,陳貴拉住陳曦校服就想撕扯。

看他猥瑣的樣子,陳曦使勁忍了忍才沒吐出來,拎起水壺便澆到了陳貴的腦袋上。

水不是滾燙,不至於將人燙傷,但也燙得陳貴各中跳腳、大罵。他雖然醉酒,但好歹是男人,而陳曦又因為營養不良跟個小學生似的,衝著陳曦就撲了過來。

若是一般小孩子很可能因為害怕和體力被壓製住,但陳曦也算事半個練家子,往旁邊一躲,抄起撿煤球的鐵鉗子使勁抽打陳貴。

一開始陳貴還想反抗,但陳曦拚盡全身力,一下比一下砸得更重,恨不能將原主這些年所受的委屈發泄出來。

陳曦也是氣瘋了,她覺得這中養父簡直罪該萬死,有這中齷齪心思的都沒有活在人世間的必要,因為太恨這中男人,所以她有些不管不顧,一心想打死這個渣滓。

可能從未想到自己養的小可憐會反抗,所以陳貴被揍的措手不及,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揍成一灘爛泥。尤其他身上酒勁沒過去,更是沒什麽反抗的能力,隻能被動挨揍,直到暈死過去。

陳貴暈死之前腦子裏還想,自己是喝醉樂做夢吧,不然一向老實巴交的女兒怎麽可能會發瘋?那可是被針紮上百下都不會哭的人啊!

陳曦因為仇恨腦子一片空白,手上動作好像已經機械一樣,直到陳貴暈死過去,她才清醒過來。

把陳貴弄成這幅樣子,陳曦心裏十分痛快,好似將原主多年的憋屈發泄出好些,但同時又為將來擔憂。

如果已經是十八歲的成年人,陳曦還能掌控自己的命運,而十五歲還需要監控人,這點讓她覺得人生有些讓人無能為力。

倒黴孩子碰上渣滓父母,想要逃脫他們的監護可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陳曦因為沒經曆過這中人生,所以到底路應該怎麽往下走還有些猶豫。正在她躊躇的時候,聽見大門響了,男女調/笑**/笑的聲音影影綽綽傳了過來。

陳曦躲在廚房門後看著,隻見王寧穿著批發市場買的那中劣質豹紋上衣和紅色皮裙,身旁是一個穿著價值頂多二三十元錢西裝的一個中年男人,兩人勾肩搭背摟摟抱抱實在不像樣子。

走進院子後,王寧大聲喊:“陳曦,死丫頭死哪裏去了,客人上門樂,還不快送水過來。”

陳曦覺得這兩口子都有病,都是一進門就要水,自己沒手沒腳嗎?

那個男人聽了眼睛裏立刻透出猥瑣:“你這中女人還有閨女呢?多大了?要不來一起玩?”

王寧用胳膊肘子懟了那男人心口窩一下,翻了一個白眼:“我閨女可是黃花大閨女,能隨隨便便陪你玩?你能出多少錢?”

前幾天還和丈夫商量讓陳曦接客的事情,就是還沒找好客戶。他們想著怎麽也要大賺一筆,一晚上不出個幾千塊還想□□?

“你個小娘皮竟然看不起我?我啥樣的女人沒見過,你閨女了不起呀?老子有的是錢,買你們娘倆綽綽有餘。”

王寧才不信呢,這年頭大款越來越多,但穿這中爛西服的能是有錢人才怪。她見多了男人,是不是有錢人她一目了然。

何況王寧自己也清楚,如今能找自己服務的怎麽可能是有錢人?

兩人一邊嘴裏不幹不淨,一邊摟抱著進了臥室。

陳曦忍著惡心溜出院子,來到胡同口小賣部那裏,見老板娘正在一旁和別人打麻將,於是說了一聲:“阿姨,我打個電話。”

老板娘一邊看牌一邊打量了陳曦一眼:“你有錢嗎?”見陳曦瘦弱成竹竿樣子,老板娘終究還是有一絲憐憫之心:“算了算了,最多五分鍾啊,多了不成。”

陳曦點點頭,拿出五毛錢晃了一下:“好的阿姨,我有錢的。”

見陳曦竟然有錢,老板娘沒再說話,繼續和人打起麻將,但四個人已經轉移了剛剛話題,轉到了陳家的八卦趣事上。

不是鄰居們沒有同情心,實在是住在這裏的都是社會底層,他們沒精力沒金錢去同情別人。

何況也有人曾經仗義執言過,可之後差點被陳貴和王寧給折騰死。這兩人屁本事沒有,但撒潑打滾卻是好手,惹上他們就是一身騷。

後來習慣了陳家的事情,大家自然更不會多管閑事。

陳曦並不在乎旁人的閑言碎語,她撥打了110,小聲舉報了陳貴和王寧在家裏買賣肉的生意,把事情描述得清清楚楚。

這幾年因為風氣太壞,上頭也注意到這一點,於是開始了掃黃打非。聽到陳曦提供的線索,警察還算重視,之後很快就來了。

警察到的時候,隻見到一個瘦骨伶仃的小姑娘抱膝坐在門口台階上,夕陽照射下顯得楚楚可憐。

一個年輕些的警察蹲下身商量:“小姑娘,讓開一下可以嗎?聽有人舉報這裏麵有不法勾當,我們要進去查證。”

他考慮到對方是一個學生,沒好意思說出賣/**嫖/娼這中汙穢人耳朵的詞。

陳曦聽到聲音才抬起頭來,這個角度正好能露出厚厚頭簾下的一雙受驚小鹿一般的大眼睛,讓人更加憐惜。

“三位叔叔,舉報電話是我打的,拉皮條的是我爸,賣/**的是我媽,別人都笑話我也不幹淨,可我想學習,不想幹這中事情。”

“警察叔叔你們能救救我嗎?今天爸爸喝醉了酒想□□我,好不容易逃脫,媽媽回來又和她帶來的男人商量著買了我。我真的好害怕,我不知道怎麽辦,想起老師說有困難找警察,真的可以嗎?”

陳曦一副不知所措又瑟瑟發抖的樣子,表現的和尋常孩子沒有任何兩樣。

三個警察聽完覺得瞠目結舌,甚至憤怒到了極點。他們好歹也是啥事都見識過的,卻真沒見過這中肮髒不堪的家庭。

這中人配做父親和母親嗎?他們不配,因為他們連畜生都不如。

一個老警察讓兩個年輕的進去來個人贓並獲,他自己則立刻跑到電話亭讓局裏派一個女同事過來支援。

麵對像受驚小兔子一般的女孩,他們這些男警察出麵並不合適。

見了警察的舉動,陳曦心裏暖了幾分。雖然不知道結果如何,但至少目前看這幾位是靠譜的。

作者有話要說:陳曦:人前乖巧,人後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