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誰還不是個綠茶了

守在宮門的太監來到馬車邊行禮,也許是剛剛輕鬆的氛圍驅使下舟煬主動伸出手想要扶她下去。

舟煬的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腕,溫熱的觸感就像憑空生出的藤蔓,順著肌膚的紋理自然流淌纏繞在心間,纏繞緊鎖著心跳。

北聿安清潤的眸色中隱約泛出淺淺水光,舟煬仿佛被灼燙了一般想要縮回手卻被她牢牢握在掌心。

"舟煬,我身體不好,能不能扶我下去?"

舟煬的臉頰滾燙的仿佛塗抹了一層緋紅的胭脂,低著頭用極小的聲音埋怨著:"都說了你身體不好,總是不注意,就……就這一次啊。"

北聿安乖乖的依靠在她的肩頭,借助她的力量站了起來笑著說:"舟煬,謝謝,作為謝禮回去之後我再與你講故事可好?"

"好。"

金羽本來已經做好了迎接的姿勢,見舟煬扶著北聿安費力的樣子連忙上去幫忙,北聿安輕皺眉頭怨懟的看著自己被金羽接管。

"主子,小心,我扶著您。"

金羽還為自己極其富有眼色的行為自豪的時候,北聿安微笑著勾了勾手指,她立即附耳過去。

"你可!真是!好啊!"

金羽的臉色越發的尷尬,她好像知道了一點什麽……

"主子……"

北聿安不動聲色的捏住了她的耳朵,力道不輕不重聲音也很是溫柔:"有你是我的福氣啊,這樣我就可以孤獨終老了,多好的事啊。"

"你們在說什麽?"

就在這個時候舟煬湊了過來,北聿安迫於場合隻能暫且放過了金羽,金羽轉身看向舟煬的眼神複雜之中還帶有感激涕零的淚意。

舟煬覺得莫名其妙,由於身邊的嘈雜聲中就沒有多問。

進入大殿之中,按照太監的指示北聿安坐在了舟煬的身邊,也在王座的左下手位置,其實公主本不應該坐在這麽近的位置的,隻因為北聿安現在深受重視。

大婚前一夜北聿安的安排已經奏效,舟赫一直在調查那些人的身份,遇到了一些阻礙還是隱約查到一些皮毛。

探子回稟的信息中,第一條就讓舟赫遲遲不能回神。

江湖中傳聞有一個神秘的宗派,他們訓練有素也是有名的俠盜,七國之中沒有一個可以抓住他們的,都被或輕或重的偷過一些寶物。

接下來的幾個宗門甚至要不然就是橫穿多國的商賈世家,要不就是山鬼土匪之徒。

有錢有勢有人,這樣的情況下舟赫不得不重視。

要麽為己用,要麽就毀了。

君王之道,自然是招攬放在第一位若是不成便直接殺了。

身披墨色大鼇的舟赫登場,君臨天下的氣質倒是十足的很,大臣皆是站起身躬身行禮。

"諸位不必多禮,今日是本王的家宴,拘束豈不是沒有了喜悅氣氛了。"舟赫嘴上說著心裏卻很是受用:"起身吧。"

臣子對於公主下嫁一位女子都是頗有微詞,這種機會自然不能錯過,陰陽怪氣的上前問候了幾句,北聿安應對自如也不會輕易讓他們欺負了去。

好不容易送走了幾位老臣,宴會已經過半北聿安都沒有吃一點東西。

北聿安剛剛拿起筷子,還沒等碰到食物下一位臣子就來了。

舟煬本來高興的臉上也漸漸沒了笑意,那位大臣還沒等開口,她就將筷子重重按在了桌子上。

"若是真要與本宮的駙馬聊聊天,明日本宮在公主府設宴,你們一位一位的排好,聊個夠行不行,你們可滿意?"

那位大臣的臉色難堪到了極點灰溜溜的離開了,北聿安起初的詫異之轉為了嬌弱的樣子,尾指碰了碰舟煬的手背。

"還是你好~"

舟煬冷哼一聲,還不忘盯著那些蠢蠢欲動的大臣來個下馬威,夾起一塊肉反應過來又放了回去,夾起了一塊青菜放進了她的碗中。

"放心吃,我看誰還敢來鬧你。"

北聿安笑吟吟的吃下了那塊青菜,軟軟的說:"那可以再給我夾一塊嗎?"

舟煬無奈的看著她:"你要恃寵而驕啊。"

"奴家這等美色,您不應該沉淪嗎?恃寵而驕也不是不可以。"

舟煬憋著笑意在桌下捏住了手腕,故作凶狠的說:"我可捏住了你的命門,小心一點哦。"

北聿安做出害怕的神色,側頭靠在她的肩膀:"你如果忍心就來吧,奴家不怕疼,就是怕你舍不得我。"

"咯咯咯……"

舟煬被她逗得半掩著唇瓣笑了起來,她好像知道為什麽總有人說美人誤國了,這般的美人撒嬌起來是個男子都禁不住吧,女子也是一樣的。

兩人之間氣氛正好,一位身穿華服的不速之客便悄然而至。

"妹妹,好生自在哦~"

舟煬頭也沒抬,直接回懟:"姐姐生活過的不如意嗎?那妹妹可要自責了,現在妹妹可是開心的呢。"

眼前的人正是雪國的五公主舟沁,自從舟赫登基之後便看舟煬哪裏都不順眼,明裏不敢就總是背後陰陽怪氣的使手段。

舟煬都要討厭死她了。

北聿安早在來雪國的那天就已經了解了王室的所有人,看到舟煬的反應不難認出眼前的這個人。

舟沁倒是不在意,仍舊笑顏如花的看向了北聿安:"七國之中第一位女駙馬,真是稀奇了,本宮的妹妹可還可口?"

"你說什麽?"

舟煬憤憤不已,這樣的說法似乎她是煙花女子一般。

身邊的北聿安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著她的情緒,而她則是一臉無奈的看向了舟沁。

"我還以為王室中的公主都像我們家公主這般學識淵博呢,原來也有漏網之魚啊,五公主有時間多讀讀書,曆史上第一位女駙馬是誰。"

舟沁的臉色瞬間陰沉下去,又不能當中發火強忍著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來:"你這是什麽意思?"

北聿安依舊無辜:"沒什麽意思啊,五公主可不要這樣看著我,我自幼身體不好,很容易被你這樣嚇暈過去的。"她甚至還拍了拍胸口。

舟煬也配合的輕撫她的背:"別與這樣的人生氣,你生病了我可是心疼的緊。"

"公主可不要這麽說。"北聿安嬌弱的靠在她的肩頭看向舟沁:"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機會自由不是嗎?說不準明日就會被用奇怪的理由嫁給一個糟老頭子。"

"大膽!"

舟沁忍不可忍,她堂堂一位公主竟然會被區區駙馬言語譏諷。

"你吼誰呢?"舟煬第一個不願意站了起來:"我警告你,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是不是一定要打一架啊。"

眾人也被吵架的聲音吸引了視線,舟赫端著酒杯眼中盡是怒火又不能失了風度:"你們在喧嘩什麽!這是什麽場合?"

舟沁惡人先告狀,率先跪在了大殿中央聲淚俱下的控訴:"王兄您可要為我做主啊,我隻是想要親近的問一下妹妹的婚後是否順利,竟被她們這般侮辱……竟詛咒本宮嫁給一個……一個老漢……"

舟赫看向舟煬:"可有此事?"

舟煬本身就是倔強的性子,更何況這句話是北聿安為自己做主說出來的,她自然不能賣了北聿安,就硬是自己頂了下來:"是我說的,與北聿安無關。"

舟赫也很是頭疼,自己這個妹妹什麽樣子他最是清楚不過了,這樣一說想要不罰都不行了。

"舟煬!你可知錯……"

"王上。"北聿安顫顫巍巍的站起身,扶著桌子勉強跪在了地上:"王上此時並非五公主所言,凡事都要講個證據,不是誰的聲音大就是對的,也不是先說的人就是真相。"

舟赫有意想要為自己妹妹開脫,借勢說:"哦?謀士請講。"

裝委屈這件事上,北聿安可是得心應手:"咳咳咳……五公主說臣命不久矣,說公主嫁給我是雪國的恥辱,這些話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公主也是護我心切才大了聲音,王上,臣請王上做主。"

"我沒有!你莫要信口雌黃!"

舟沁百口莫辯,明顯舟赫的意思就是偏向北聿安的,隻得強行辯解:"王兄,妹妹從未說過這句話。"

"五公主不承認就算了,咳咳咳……"北聿安捂住胸口虛弱的笑了笑:"都是一家人,我和公主難不成還會怪罪不成,算了算了,即使心中再是難過,臣也不會說了……"

舟沁簡直氣瘋了,站起身來到北聿安的身前就要說清楚,她背著身走過去恰巧被北聿安找到了一個機會,順勢倒在了地上。

"噗……"

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兩眼一閉就躺在了地上。

"北聿安!"

舟煬一把推開了舟沁,抱起北聿安焦急的呼喊:"金羽!快帶駙馬走!"

"是!"

金羽抱起北聿安就跑,舟煬站起身惡狠狠的看著舟沁:"你給我等著!"說罷就趕緊追了出去。

舟沁整個人都傻了,她根本都沒有碰到北聿安一點點怎麽會就突然吐血暈倒了呢,她自認見識過不少宮中妃子的手段如何高明,但是絕沒有見過這樣的。

"來人啊,將五公主送回宮中禁足!等到謀士醒來再行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