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春光乍泄

山林之間,彤雲釀雪。

褚林緩緩睜開眼睛,他精神恍惚,耳邊是盤旋的凜冽寒風,近在咫尺。

歲暮天寒之初,褚林的身體卻一絲不掛。他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記憶與冰封的河川一起沉入黑暗世界。

褚林覺得冷,冷得出現了幻覺,他抬眼看見衝天的火焰,猶如天堂。那火光燒得他銷魂斷腸,褚林無法抗拒,撚指取火。

轉瞬之間,褚林的手指被人握住了。

這是一隻寬厚有力的手掌,骨節分明,虎口有繭,他強壯而綿長,像古樸的樹藤,緊密纏繞著褚林的所有,包括他的精神寄托。

於是在抗拒與享受的拉扯下,褚林欲罷不能。

我在幹什麽?褚林想。

“喝…”

褚林口幹舌燥,他被那雙手翻了身,後腰似乎在氍毹上摩擦,小腹卻貼在灼熱的軀體上。這種觸感過於刺激了,褚林戰栗,他微微掙紮,“疼…”

身上的重量緩了。

褚林後知後覺,他依舊在黑暗中沉浮,全世界除了幽暗的火光,還有一具健壯又野蠻的身體,這成了褚林的救命稻草,他緊緊抱著他。

可他是誰?

褚林熱切顫抖,又如同瀕臨死亡的動物,他洶湧沉浮,隻能緊緊攀附。

他們躺在**,這應該是床吧,褚林聞到了鮮草和石頭的氣味,和凜冽的寒冬相似,還有那個人身上滿是木質的清香。

與野蠻截然不同的吸引力。

還有酒氣。

喘息與呢喃相融,和火光一起顛覆在雪夜。褚林再也抑製不住,在狂風驟雨中墜入雲霄。

深夜,褚林緩緩轉醒,他動不了,渾身上下酸疼,腰腹往下,尤其腳踝部位。褚林以前骨折過一次,他清楚記得這種狀態。

這些都好說,身體的感覺就有些難以言喻了——身後酸麻,腰部酸脹,小腹一抽一抽地跳,那股事後的勁兒還沒緩過來。

這是在跟誰約炮嗎?褚林大惑不解,誰啊?我跑西北荒原來約炮了?

是的沒錯,褚林依稀記得自己身處大西北荒原,好像是來旅遊的,那麽然後呢?

記憶到此戛然而止,褚林斷片了,他微微蹙眉,煩躁地抿了抿嘴。

貼心人有貼心舉動,身邊的“田螺姑娘”仿佛知道褚林身體不適,他從褚林的後腰處將人撈起,禁錮懷中。冰冷器皿貼著褚林的唇瓣緩緩味入溫熱**。

是酒。

褚林酒量奇差,沾一點就能醉生夢死,容易出事。所以通常時候,褚林很有分寸。但如今這個分寸不掌握在他手裏了。

褚林要躲,下巴卻被那人捏著,手勁不重,稱得上溫柔。

“乖。”

褚林聽了這聲音,大腦和身體一起酥麻——他怎麽能比酒還醉人。

盛宴及其漫長,褚林被喂下一碗酒,靈魂又開始燥熱。可潛意識告訴他不能沉淪,於是褚林憑著莫大意誌睜開了眼睛。

他眼前是個陌生男人,頂著一張足夠賞心悅目的臉。深邃眼眸,英挺鼻梁,臉部輪廓流暢且鋒利,有著難得一見的異域風情。然而幽暗火光下微顫的眼睫卻又顯出他與眾不同的柔和。

帥啊!褚林想。

可色不能令智昏。

“你誰啊!”褚林軟趴趴地倒在男人身上,質問地相當沒氣勢。

“穆卓野。”

褚林沒聽懂,“什麽?”

穆卓野沒再回答,他放下銀碗,手掌徐徐往下,抬眼看褚林,“你有反應了。”

褚林嘴角抽了抽,“你剛剛喂我喝的是**?”

“藥酒。”

穆卓野的發音很奇怪,既不連貫又十分生硬,他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噠,褚林並不能完全聽懂。

褚林想琢磨,穆卓野不給他機會,往下的手掌不鬆,人又壓了上來。

“哥們兒,就算是約炮,也講究打開天窗約亮炮。這麽不明不白得不合適,我們先坐下來好好聊聊行麽?”

褚林要跑,身體剛分開一點,被穆卓林抓了回來。

轉瞬之間,褚林又酥麻了,這該死的身體反應,可理智還在垂死掙紮。穆卓野不讓他動,不知從哪兒找了條繩子,動物皮質的,很軟,不傷人。他捆住褚林的雙腕,另一端係在床頭的木條上。

穆卓野花樣百出,又變出一隻銅鈴。銅鈴隻有拇指大小,它被掛在繩子中間搖晃,隨著繩下兩人的頻率叮當作響。

褚林還未完全清醒,又被一把摁進夢裏,他隨舟沉浮,隨雪呼嘯,奇妙又茫然。

翻雲覆雨幾回,等褚林再次睜開眼,已然晝夜不分。眼前的光景分毫未變,摟著他睡覺的人倒是心安理得。

褚林光著屁股動了動腰,突然臉色漲得通紅,他抬起唯一活動自如的腿,猛地踹了穆卓野一腳。

穆卓野驟然起身,他肌肉迸發,如同敏捷的獵豹。

“怎麽?”穆卓野看向褚林問,聲音粗糲暗啞。

“老子……”褚林咬牙切齒,“要尿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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