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初到巴黎

返回巴黎的路程比預想的要平和。

唯一的考驗來自安寧的屁股:長時間騎馬對安寧的屁股是一場可怕的煎熬。

到第二天,安寧拉屎的時候就發現有血,顯然與馬鞍的親密接觸和磨損讓他早早的就犯了痔瘡。

還好情況並不是太嚴重,還沒有到需要馬應龍的地步,所以安寧忍了下來。

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安寧開始加倍仔細的觀察克羅茨小少爺。

他很快發現小少爺的下巴實在光潔得可疑,再加上他總是用衣服擋住喉結,安寧越來越懷疑克羅茨其實是個女的。

為什麽奧爾良公爵的女兒要女扮男裝走上戰場?

心生疑惑的他在和其他人閑聊的時候,旁敲側擊的問了很多女人上戰場的問題。

結果讓他大吃一驚。

他發現這個時空的法國,因為聖女貞德的影響,其實是有女性上戰場的傳統的。

而且有些貧窮的貴族,因為不想出嫁妝,會讓自己的女兒去讀軍校,像男人一樣在軍中服役。

原來時空,法國的窮貴族為了不出嫁妝,會把女兒送進修道院,讓她一輩子清修侍奉上帝,這個時空就改為讓女兒像貞德一樣為國盡忠,贏得榮耀與獎勵。

但是奧爾良公爵並不是窮貴族,安寧記得原來時空的奧爾良公爵是開明貴族,早就資產jieji化了,非常的有錢。

顯然奧爾良公爵的女兒不需要從軍來避免嫁妝支出,隻能解釋為克羅茨——鬼知道她女兒身的真名叫什麽——不想太早出嫁,所以自己女扮男裝從軍,試圖獲得功勳來證明自己。

不管怎麽樣,等到了巴黎,見到奧爾良公爵,應該就能知道安寧的推測對不對了。

從前線離開十天後,安寧總算看到了巴黎城的輪廓。

本來安寧以為這個時代的巴黎城頂多也就像個大點的縣城,完全沒想到這個時代的巴黎城已經有如此的規模。

他站在塞納河下遊的高地上,俯瞰整個城市,竟然一眼看不到城市的邊緣。

而且整個城市有大量的樓房,看上去灰丫丫的一大片。

城市的邊緣那些雜亂無章的平房,看著像極了後世裏約熱內盧的貧民窟。

入城的道路上排滿了行商人的馬車,滿載貨物。

克羅茨似乎對安寧驚訝的樣子十分滿意,他用略帶得意的口吻問:“第一次來巴黎?”

安寧點頭:“是的,第一次。”

“第一次來的人都會被震撼的,畢竟這是整個法國最大的城市,有好幾百萬人住在這裏。”

安寧撇了撇嘴,心想這有啥,我還見過上千萬人住在一起的超級城市呢。

不過這時候沒必要跟克羅茨計較這些,於是他裝作心銳誠服的樣子說:“真了不起!”

克羅茨:“你大概無法想象,我們進了城還要走上一個多小時,才能到我父親的產業羅亞爾宮!進城的時候,可別被人群嚇到。”

安寧:“好吧,我……盡量。”

他除了我盡量之外也沒啥別的好說了。

總不能告訴克羅茨:我在羊城地鐵三號線久經考驗,什麽人山人海都見過了。

巴黎城原本是有城牆的,但是城市的發展逐漸擴充到了城牆之外,所以路易十四時代“太陽王”下令拆除老的城牆,然後按照現有城市的輪廓建造了一圈士兵巡邏用的道路,當做城牆。

但是後來城市很快就擴展到了道路之外,巴黎也就成了一座沒有城牆的城市。

當然,巴黎原本的市中心、法蘭西島上還殘存了一些城牆和堡壘,但那些早就失去了防護能力。

現在整個巴黎城,也就隻有巴士底獄等幾座要塞式建築。

現在的巴黎,完全是一座沒有城門的城市,城區和城郊的分野已經非常的模糊。

像安寧這種第一次進城的人,甚至不知道自己從什麽時候開始已經處在巴黎市48區的範圍內了。

不過這對安寧來說也不是什麽新鮮體驗,畢竟後世的大城市的邊緣也非常的模糊,分不清城市和郊區。

安寧騎著馬,跟隨者龍騎兵的馬隊穿過巴黎的街道。

讓安寧比較驚訝的是,街道的衛生狀況比想象的要好很多。

安寧穿越之前,看過一個段子,說歐洲貴族之所以喜歡穿長筒襪高跟鞋,主要是因為街上太髒了,滿地都是米田共。

現在看來這個顯然是誤會。

仔細想想也是,1780年的巴黎,應該已經建立了較為完備的下水道係統,不太可能滿地都是米田共。

又不是印度,大家都習慣隨地大小便。

但是巴黎的街道髒還是挺髒的,馬匹在石板路上行動,濺起的泥點不比在野外的時候少多少。

而且街道有股奇怪的味道,聞起來像是穿了很久沒有洗的上衣。

安寧打量著巴黎城的一切的當兒,克羅茨忽然扭頭對他說:“前麵就是塞納河了,隔著河可以看見對岸的聖母院,你一定會震驚的。”

安寧心想,不,我不會,因為我在《刺客信條大革命》遊戲裏麵已經見識過了。

——我還爬過呢——在遊戲裏。

說話間馬隊轉了個彎,開始沿著塞納河岸邊前進。

安寧不由得皺起眉頭。

因為塞納河髒得有點超乎想象,整個河道彌漫著一股生活垃圾的味道。

安寧小時候在沒有進行過汙水治理的珠江邊上聞過同樣的味道。

想想也是,整個城市幾百萬人的生活垃圾和屎尿都灌進了塞納河裏麵,有這個味道也正常。

隻可惜安寧本來對塞納河還有一點美好的幻想,這下徹底幻滅了。

克羅茨看了眼安寧,也露出抱歉的表情:“呃,那個,我知道這味道是有點難聞。過一段時間我帶你去河上遊踏青吧,哪兒河不臭,兩岸的風光也很好。”

安寧點頭:“拜托你了。”

這時候,馬隊又轉過一個彎,克羅茨指著前方的建築說:“那就是羅亞爾宮,是我的家。我爸爸最近決定把羅亞爾宮的花園向公眾開放,所以你會看見很多咖啡館和畫廊,下午會有很多先生小姐來這邊參加沙龍。”

安寧“哦”了一聲。他知道羅亞爾宮是這個年代巴黎市民重要的公共空間,但不知道這還是奧爾良公爵開放給公眾的。

說話間馬隊開進了羅亞爾宮,在一處冠冕堂皇的建築前麵停下,一位老管家帶著一票仆人已經在這裏等著了。

克羅茨翻身下馬,回頭對安寧說:“來吧,我帶你去見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