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夢四
同學們都在討論李欣瑤為什麽跳樓的事。
有的說愛而不得, 有的說她就是造謠別人的幕後黑手等等各種。
雲和知道真相,卻不敢說出來。
林許約她回去, 她讓她先走, 說再寫會兒作業。
就連陸遠臨來了,雲和也是還在趕作業的樣子,讓他先回去。
陸遠臨在她旁邊的位置上坐下:“你寫你的, 寫完一起回去。”
他坐下後就拿出手機,“有什麽不懂的問我。”
雲和心不在焉地“嗯”了聲。
過了幾分鍾, 陸遠臨放下手機,敲了一下桌麵:“這就是你說的寫作業?”
雲和看著一個字沒寫的作業本,腦袋空空,什麽都寫不進去。
“是不是不會寫?”他問。
雲和垂眸。
少年彈了她一個腦殼蹦,“我說你什麽好?”
“我這大活人就在這裏,你怎麽一句不問?”
陸遠臨湊過去看她,目光在她細碎的額發下飄過,伸手戳了戳她臉頰, “跟你說話呢?”
雲和伸手拉下他的手,放在桌麵上, 整個人懨懨的。
陸遠臨挑了一下眉梢,“跟我說說到底怎麽了?現在允許你把我當你知心妹妹, 盡情的吐槽傾訴吧。”
雲和搖頭, 手機震了一下,她拿出來, 點開短信。
裴邊屹:【自習樓三樓】
他的名稱在國慶那天就從小寶改了回來。
雲和捏著手機的手指有些發白。
陸遠臨一把搶過手機,直接刪除短信, “他還在糾纏你是不是?”
雲和搖頭。
陸遠臨把她桌麵上的書和作業本收起來, “那就跟我回家。”
雲和按住他的手, 抿唇:“小寶,你先回去。我跟他還有些事沒解決完,一直拖著也不是辦法,這次過去說清楚。”
陸遠臨看著她,半晌後才說:“你要是遇到任何困難都可以跟我說,我永遠都是你的小寶弟弟知道嗎?”
他想伸手摸一下她的臉,到底還是有些顧忌著現在的敏感年紀,隻能摸了摸她的腦袋。
“之前的認錯也不是你的錯,我也有錯,我就該義無反顧地衝上去跟你說的。”
“不管什麽事,別一個人抗著,我會心疼。”
雲和揚起笑容:“沒事的。”
他看著她,“嗯”了一聲,收回手,“那我先回去了,自行車要不要留給你?還會騎的吧?”
雲和學自行車那一年還是跟陸遠臨教的,陸爺爺給他買了一輛小的自行車,他當時都舍不得騎,卻在聽說她不會的時候,就用那輛自行車教她。
雲和搖頭:“不用留給我,下午公交車還有,你騎回去。”
陸遠臨站起來,看著她收拾了一會兒,摸了摸她腦袋,轉身大步出了六班。
徐淮在一組靠牆看著,唇角斂直,臉色不怎麽好。
等雲和收好書包,要從教室出去時,他喊了她一聲。
雲和看過去,“怎麽了嗎?”
徐淮站起來,今天有好好穿著校服。而且還剪了個利落清爽的平頭,一股子混痞的氣勢。
從雲和身邊走過,站在走廊上,輕挑眉梢看她:“你這是跟二班的學霸談了?”
雲和一開始還被他的氣勢給懵了一下,聽見這話,瞧了他一眼,無力解釋:“他是我鄰居弟弟,住一個巷子裏的。”
徐淮嘴角扯了扯,“又一個鄰居弟弟?”
“哎不是,你們那個巷子風水那麽好的麽?接二連三的學霸都是你鄰居家的弟弟。”
這其中的彎彎繞繞,雲和一時間也解釋不清楚,隻能默認。
問他:“你怎麽還不回去呢?”
平時一放學就跑得沒影兒,今天居然還留在教室。
徐淮扯著腮幫子笑了笑,撓了撓平頭,插著褲兜走人,邊走邊轉身倒退,昂了昂下巴,“走啊。”
這人怪得很,雲和說:“你先走,我還有點事。”
徐淮挑眉,抬了抬下巴轉身走了。
雲和等人沒影了,才從另外一個樓梯口下去,出了教學樓,往老實驗樓走去。
老實驗樓被改為自習室,高三的在三樓。
隻不過因為上午的事,這會兒一個人都沒有。
雲和上了樓,剛出三樓的樓梯口就看見站在走廊上等著的少年。
冬日的暖光照在他身上,漆黑的短發蓬鬆的垂著,戴著眼鏡。青黑的校服外套,插著兜靜靜的看著樓梯口上上來的她。
安靜專注的少年,站在陽光下,幹淨而剔透,好看到雲和心髒一窒。
如果不是知道他陰暗的一麵,那張漂亮的薄唇吐出的話是那麽的狠毒絕情的話,他真的是一個絕美優秀的少年。
即便是知道了,也不可否認他真的很優秀。
他似乎是在賭,賭她看見短信會不會來。
看見她出現在樓梯口的那一刻,背脊鬆了下來,抬起胳膊肘斜斜搭在走廊上,唇角的梨渦深深浮現,“你來了。”
雲和上去,站在走廊靠牆壁上。
他站在光裏,她躲在陰影處。
“怎麽站那麽遠呢?”他看著她,嘴角帶笑:“姐姐是怕我什麽呢?”
雲和沒說話,也不看他。
靜了幾秒,他嘴角放平,“姐姐是知道李欣瑤為什麽跳樓了吧?”
雲和一瞬抬眸。
見她終於看向自己,裴邊屹又彎起唇角,笑得溫和。
明明太陽照在他身上,笑得也很幹淨。然而雲和卻是抖了一下,雞皮疙瘩“嗖”地爬上手臂。
“姐姐。”他往前走,“藏得不夠嚴實哦,我都看到了呢。”
雲和吞了吞喉嚨,往後貼著牆壁。
他站到她麵前,垂眸看她,“姐姐怕我?”
他伸出手,去拉她貼在牆壁上的手,語調溫柔:“姐姐不要怕我,我給你補習,你替我保密怎麽樣?”
雲和縮回手,卻被他緊緊拉住,往他身前拽了一下,說了句無關的話:“年級主任在第二自習室整理前幾屆的高考卷子呢。”
他現在已經是半抱著她了,如果從第二自習室出來,一眼看見的就是他們抱在一起。
尤其還是年級主任,皮都能削掉一層。
雲和氣急,“好我答應你,你快放開我。”
裴邊屹低下脖頸,微微側頭靠近她臉頰。
雲和忙往一邊避讓,餘光注意著第二自習室,嚇到神經緊繃。
裴邊屹靜靜地注視了她一會兒,忽然拉著她往樓下走。
“幹,幹什麽去?”雲和慌忙跟上他的腳步。
他站在下麵一個台階,仰頭看她,“私奔去。”
雲和胡亂眨眼,沒敢看他,心髒呼哧呼哧的,“亂說什麽。”
“不亂說呢。”他拉著她下樓,“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麽?”
最近的節日是聖誕節,再往後才是元旦。
雲和不知道是什麽節日。
裴邊屹彎唇一笑。
是瑪雅人預言的世界末日,也是他牢牢拉著她的手,奔向死亡日。
假如,今天真的是世界末日。
那麽從現在起的每一分一秒,都是他長長的一生。
他不想見父母,不想見朋友,他隻想見她。
在世界末日來臨前的一刻。
出了老實驗樓,雲和急忙扯開他拉著她的手。有些慌亂地往周圍看了一眼。
還好,還好是周日的下午,學校裏早已經沒人了。
裴邊屹也不勉強一定要拉著,她剛剛才遭受過流言蜚語的暴力,他也舍不得她再受傷害。
看了她一眼,轉身往校外走去。
雲和跟在他後麵。
出了學校,校外沒有那輛眼熟的黑色轎車,他也沒有像往常一樣走向公交站台。
雲和隻能跟著他。
走了兩分鍾,他轉進旁邊的高檔公寓小區。
小區的名字也起得霸氣,叫狀元苑。
公寓一梯一戶的,進了電梯,他拿了張卡片刷了一下權限,隨後突然遞了給她,說:“以後補習就來這裏。”
雲和木愣地接過。
上到樓層,電梯打開,他拉著她走出來,握著她的手,卡片刷了一下門鎖,“滴”一聲門開了。
打眼進去就是空曠灰白的客廳,窗戶是巨大的落地窗,窗外就是淮中的足球場。
裴邊屹進門後拿了雙粉色的拖鞋放在雲和腳下。
雲和看他又有要幫她脫鞋的前兆,立馬腳後跟一踩脫了鞋踩進拖鞋裏。
低低的笑聲傳來,少年蹲著仰頭,“姐姐換那麽快幹什麽?”
雲和別扭極了,“你別喊我姐姐了,之前是我認錯,給你帶來了困擾……”
他定定的看著她,忽然伸手拉住她垂在腿邊的手,低柔說:“沒有困擾,我很開心你把我認錯,讓我能喊你姐姐。”
“你不要我當你男朋友,就把我當弟弟吧,我小你一歲呢。”
“弟,弟?”雲和磕巴了。
“嗯”了一聲,他站起來,雲和的視線隨著上仰,這是才十七歲?
裴邊屹彎起唇角,換了鞋,把身後的門拉上,“進來吧,這裏就我一個人住——”
“咕嚕——”他垂首,揉了揉肚子。
可憐巴巴的。
雲和心軟掉了,抿唇:“你沒吃飯麽?”
問完自己的也咕嚕一聲。
她快速按住肚子抬眸,對上少年清潤的眸子。
“姐姐,餓了呢。”無害至極有些委屈兮兮。
雲和看著看著,心間忽然就軟了下來,軟得一塌糊塗。
她轉眼看他家廚房,“有沒有食材?”
“有的。”
公寓的廚房就沒有別墅裏那麽大了,但雲和用起來更順手。
簡單做了兩個家常菜,吃完收拾好,少年脫了外套躺在沙發上,隻穿著灰色的毛衣馬甲和白色的襯衫,神色慵懶滿足。
見她過來,讓開一點位置,“姐姐快來坐。”語氣黏糊,目光放在她身上。
雲和扯了扯衣擺坐下。
他平躺著挪過來一些,仰著臉向上看她:“這幾次模擬考怎麽掉這麽多?”
雲和有些羞愧,動了動唇不知道怎麽說。
裴邊屹勾了勾她的指尖,“不過沒事,繼續補就好了。”
他說完,從沙發上坐起來,拉過另一邊沙發上的書包,從裏麵拿出兩本筆記本,遞給她:“之前那本錯題集你應該寫滿了,這本裏麵是我歸納下來的。另一本是重點易錯題型,你先看看。”
雲和接過,他早已經整理得滿滿的兩大本了。
裴邊屹又拿出一遝模擬卷放在桌麵上,語氣卻像是被拋棄了的小狗:“這些卷子資料我都隨時背著的。就等著你跟我說一聲,可你怎麽也不說,還說要丟掉。”長長的睫毛晃動著垂下。
雲和無措地捏了捏手指,訥訥道:“對,對不起……”
“沒關係呢。”他很快原諒她,彎唇,抬起眼睫看她,說:“把之前的模擬卷拿過來我看看。”
雲和去拿了。
一下午的時間,裴邊屹把她做錯的題型全講了一遍,又讓她謄抄到錯題集上再做一次。
還帶著她把課間的作業給做完。
兩人之間的補習氛圍好像又回到了之前,他也成了那個乖巧的少年。
做完作業已經是下午六點了。裴邊屹在她做最後一道大題的時候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
她做完作業也不好得擅自就走,怕他突然又翻臉,於是翻開錯題集,不打算做,就是看一看。
中途母親已經給她打過一次電話問她怎麽還不回去,雲和撒了謊,說在學校的自習室裏做作業。
那時候裴邊屹就坐在旁邊,撐著腦袋看著她笑。
太陽已經西斜,從窗外照了進來。
雲和捧著筆記本,看著看著眼皮就開始打架。
前一天晚上一直在做夢,早上起來的又早,她都沒睡好。
要不是有學習那股氣撐著,她上午的課就睡了過去。
裴邊屹是出去定飯菜的,提著打包好的飯菜進了房間,客廳內安安靜靜。
要不是看門口的鞋子還在他都以為她走了。
室內昏暗,他沒開燈,看見了躺在沙發上的身影。
把餐盒放在餐桌上,他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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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和半夢半醒間又做夢了。
還是在一個溫馨的房間裏,隻有她和裴邊屹兩個人。
隻是房間好像有些黑,他趴在沙發邊,溫柔的親她臉頰和唇瓣。
她側臉,他的唇滑到她唇邊,雲和溫柔的啄了啄他的唇麵。
他好像僵了一下,然而嘴角卻揚起巨大的笑容,梨渦好深啊。
她學著那時候他親她一樣,伸出舌尖舔了舔。
他猛地爬了上來,壓在她上麵,體溫灼熱,抬手摘了眼鏡。
果然是在夢裏,她又繼續了昨晚那個夢。
這次她沒有猴急地撲上去抱著他親,萬一再變成狼和蛇就不好了。
她乖巧的等著他來親她,反正是在夢裏,母親不會知道,誰也不會知道。
“姐姐,阿屹還要再親親。”
為什麽聲音是這麽的嬌.喘?
滾燙的唇落了下來,腿麵上也抵上了什麽東西,和唇一樣滾燙卻是不一樣的硬度。
是什麽?
凶器吧?他居然帶了凶器。
雲和曲腿扒啊扒,不要拿凶器捅她,她已經乖乖讓他親了。
可是他吸得她好痛啊……
不對,為什麽她的唇會有痛的感覺……?
痛……?
牙關一合,她咬了下去——
“嘶”一聲,唇上的滾燙撤走了。
雲和大口呼吸著睜眼,黑乎乎一片,什麽都看不見,感官異常的清晰。
她身上確實壓著一具炙熱的身體,急促的呼吸就在耳邊。
少年低啞的嗓音有些委屈:“姐姐咬我?舌頭痛死了……”
作者有話說:
文裏有個bug,2012年的世界末日是12.21星期五,但我這裏的時間線是星期天,寫完了才發現的(掐人中)但已經不好改了,你們就當是架空,本來也就是架空嘿嘿~
雲雲的夢出現啦~謝謝寶子們的陪伴~陪我過一個冷冰冰的七夕~
發幾個評論給俺康康呀,有幾個小朋友俺還從來妹有見過呢,打算發幾個小紅包,咱一起快快樂樂過七夕~
(因為沒什麽寶子看也沒榜單嘿嘿,我真的放飛自我了~我就喜歡看清冷高傲的少年私底下sao得沒邊,純屬個人XP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