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事後

由一個吻開始, 愈演愈烈,很快便一發不可收拾。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對方脖頸間,分不清是臉熱還是腦子熱, 隻覺得像發燒,哪哪都是熱的。

這種感覺夏灼可能陌生,但陸風禾卻覺得熟悉。

像極了發燒,帶著一點輕微的混亂和手足無措, 暫時沒了太多用來思考的餘地。

他的吻最後在她唇邊停了一瞬, 又小心吻了下她的唇。

才不舍的放開抵在她後頸的手。

隨即她感覺肩上一沉, 是他把頭埋在她頸窩, 輕喘著氣。

盡管他已經忍得難受, 但還是理智占了上風, 當了抽身的智者。

現在的話,是不是有點, 太早了。

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那一道明顯的線, 他都知道的。

夏灼能感受到他的熱, 被他無意的呼吸搞得脖子癢癢的, 她胳膊環在他腦後,肩上的人動了動,她安撫般吻了一下他耳側。

“別。”他出聲, 聲音啞得要命,“就抱一會兒。”

再往下, 就不好說了。

他把人帶回來的,總不能真不做人。

梅子酒香氣四溢, 她頭腦發熱, 腦子裏全都是落地窗外一進一退的潮水聲, 她記得她湊在他耳邊,小聲說,“陸風禾,我沒說不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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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澡都是半夜洗的。

陸風禾第一次來這兒,臥室都是進了三個屋才找對,床頭櫃上明晃晃擺著一盒那什麽套,不得不說,陸遠江考慮的,過於周到了。

他記得夏灼吻了一下他後頸,她聲音淺淺的,臥室聽不到屋外的海水聲,這一道聲音便更叫人心中觸動,她說,“陸風禾,你有我。”

姑娘聲音軟綿綿的,字字落在人心上,“當時站在消防通道外,我聽見你說,你想死,又想起之前你故意劃破傷口,心疼了好久。”

“你媽媽不在身邊,我就是你的靠山,你有我。”

“別再說那種話,你回頭看我。”

“陸風禾,你有我。”

陸風禾回頭,便撞入那雙清澈的眼睛,明明她身後才是空無一人,若不是沒人依靠她也不會攥著那八套房子不肯鬆手,她卻傻的天真,還想著要當他的靠山。

這些話,是夏灼藏了好久沒好意思說的。

在雁平醫院看見他不人不鬼,人站著都是撐著一口氣,搖搖欲墜,他對宋宛說“我想死,你滿意了嗎”,她明白的,他那不止是一句氣話,他近幾年起碼不止一次的動過這個念頭。

不過是一邊處於優越環境,一邊又覺得自己這樣想太不知足,得過且過,渾渾度日罷了。

他像隻漂亮的金絲雀,隻有人前光鮮。

二人對視,陸風禾眼底已然起了波瀾,他親了一下蝴蝶的翅膀,眼角微濕,輕笑一下說,“那我可就賴上你了。”

浴室水聲漸小,等夏灼頭發吹了半幹出來,迷迷糊糊又被人卷進了被子裏。

這次他什麽都沒有做,隻是抱著她,夏灼在完全睡過去之前,好像模糊聽到一句,“好,回頭看,我現在怎麽舍得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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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她睡醒身邊人就沒在。

旁邊浴室有隱隱約約的水聲傳來,夏灼在枕邊摸了摸手機,摁了兩下,沒電了。

早知道昨天先充上電的。

水聲戛然而止,陸風禾從裏麵出來,看見她人已經醒了,正對著一個沒電的手機發呆。

畢竟昨晚……那什麽。

現在倆人見麵還有那麽一絲微妙的“事後”尷尬。

陸風禾拿著塊毛巾隨手擦著頭發,欲蓋彌彰清了清嗓子,“充電器抽屜裏有。”

夏灼“哦。”了一聲,彎腰去翻。

他手機早上已經充上電了,這會兒拿毛巾坐下,看了眼手機,上麵剛剛好幾個未接電話,都是陳朝陽打來的。

這會兒閑了,陸風禾順手給他回個了電話,那邊應該正準備給他打,馬上就接了

陳朝陽在電話裏一副火燒眉毛的樣子,“喂,今天報道啊大哥,你們人呢。”

陸風禾慢了一瞬說,“一會兒就回去了。”

總不能說是故意沒帶他,他和夏灼來大別墅睡覺了。

太無情了。

夏灼衝上電,手機勉強開機,她手機上除了趙穗子八卦問她一夜未歸的事情,她臉紅耳熱的搪塞完,匆忙把手機一放。

一瞬間四目相對,她不用看,就知道自己此刻臉更紅了。

夏灼掀被子下床,找借口溜走,“我去洗臉。”

陸風禾看著她“逃跑”似的背影,忍不住笑,窗簾拉開,大片明亮的光線爭先恐後投射進來,站在落地窗後還能看見那頭蔚藍的海麵,不得不說陸遠江還真會挑地段。

一個寧靜又美好的早晨,他腦子裏卻隻有一個不怎麽合適的詞匯。

事後清晨。

隨後又人模人樣的清了下嗓子,擯棄掉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這就是一個,大學開始的,美好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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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的開始,比高中要忙很多。

高中主要是忙著進入新的學習生活,大學開學是在各個紅棚子底下跑著辦卡,像流水線上的零件,忙忙碌碌又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各自在不同的學院,除了手機上聯係也不能像高中那樣結伴而行。

夏灼開學這幾天忙得不可開交,陸風禾在隔著一條馬路的交大同樣也是忙得分不開身,新生大會,各種全天不斷的講座,聽得人腦袋都大。

夏灼也非常仁義的在手機上問候陸同學。

火勺大人:【陸風禾,吃早飯了嗎。】

陸同學拿著牙刷,困得生無可戀,單手打字,【在吃。】

火勺大人:【陸風禾,你下午有課嗎。】

陸同學看著從早八就排滿的課表,猶豫又慎重地打出四個字,【晚上有空。】

不過幸運的是,他們幾個人各自室友都還挺好相處的,沒有網上那種奇葩室友,但凡碰上一個大學四年都雞犬不寧。

晚上夏灼出門前,在**敷麵膜的室友小艾叫了她一聲,“哎,夏灼,要出去嗎,輔導員在群裏發消息了,說交什麽表格。”

“我填好了。”夏灼看了下時間,有點等不及了,“要不,等下你幫我交了吧。”

小艾答應說,“好啊,你有雙麵膠嗎,我一寸照還沒貼上去。”

夏灼給她指了下,“也在桌子上,謝啦。”

小艾說好。

說完便見夏灼拎上帆布包,風風火火跑下樓。

陸風禾在隔壁學校畢竟隔著一條馬路,所以每次都是一掛電話,他就開始走,總能提前那麽幾分鍾到她樓下。

夏灼不想讓他久等,跑下樓出女生宿舍,到跟前陸風禾看她頭上有些汗,從口袋裏掏出包紙給她,“這麽想我啊,都用跑的。”

其實倆人也就兩天沒見。

夏灼從裏麵抽了張紙巾,可能自從那什麽之後,就徹底放飛自我了,絲毫不藏著掖著,爽快點頭,“想。”

怎麽能不想呢。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陸風禾也笑,點了點下巴,“那我勤快點兒來,下次別跑了,我又不會等不耐煩就走了。”

女生宿舍樓下,一男一女站著這個組合最常見也最不難猜。

每天晚上宿舍樓下都有男男女女站著你儂我儂的,大家也都見怪不怪。

就是陸同學這張臉,站哪都招搖。

今天何慧珍手機上給她轉了兩千,夏灼沒客氣地收下了,這會兒非常大款的跟他說,“走吧,請你喝奶茶。”

外麵不少連鎖品牌學校裏就能喝到,這個倒是挺方便的,不像高中課下一頭紮進小賣部也隻能買那麽幾樣。

想起這個,夏灼側頭看他眼,忽然說,“你知道高中時候趙穗子卷走陳朝陽多少飯卡嗎。”

“不清楚。”他高三才去附中,他見過的大概有,三張。

陳朝陽幾乎不去食堂吃飯,卡裏一般也不超過五十塊,就是課下買瓶水或者買冰棍,辦張卡方便。

“最後畢業,去退卡的時候趙穗子一共數了數,十二張。”夏灼想著那一對青梅竹馬,愛意總能見天光,“總共退了有三百多,她拿這個錢請陳朝陽吃飯了。”

雖然,這個錢理論上是陳朝陽自己請自己吃飯。

陸風禾走在路邊,忽然想起某人之前畫的大餅,“你之前也說要請我吃飯。”

“啊。”被他一提,夏灼也剛想起來這回事,“這麽晚了你還吃得下嗎,下次吧,今天先喝奶茶。”

“吃得下。”他有點像是抬杠,但他今天晚上真沒吃,現在也是真的餓了。

“那請你吃我們學校的烤魚,渝州烤魚。”

這個是本地室友強推的東西,說師傅做的很正宗。

大少爺最近口味有點挑,“不想吃魚啊。”

“那你想吃什麽。”夏灼往前走著,還一邊仔細盤算學校有什麽好吃的地方。

他聲音懶懶的,“你說。”

她這會兒還沒發現不對勁,繼續為他提供選擇,“米線?”

“十塊錢就把我打發了啊?”

“川菜怎麽樣。”

他擺譜,“今天不想。”

夏灼回頭看他一眼,歎氣說,“陸風禾,你好難伺候。”

“嫌我了?”他一笑,其實吃什麽都隨便,不逗她了,“嫌我也不行,我賴上你了。”

作者有話說:

叮——

明天正文完

那個——車刪了——不然看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