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先、先別扔

白須瓷還沒看清楚呢, 對方就直接把卷軸給收起來了。

一臉戒備地站了起來。

“……”

白須瓷表情麻木,輕微側了一下眼,然後疑惑地問:

“你在寫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符霖聽到這話後,也是一臉無語, 但還是自顧自地把卷軸收了起來, 很敷衍地說:

“沒什麽, 就丹藥方子。”

雖然表麵上是這麽糊弄過去了,但他心裏還是有點後怕。

下次還是關緊點門才好,不然隱私都沒了。

白須瓷就這麽看著符霖繞道從一側的木門中走了進去, 然後把卷軸往一個隱蔽的角落裏塞進去了。

不過也就看了一會,他也不是很關心這個,於是重新說道:“有什麽好東西嗎?”

白須瓷打起精神來,仔細抬眼看了下半空中給飄的藥匣子, 十分認真地檢查著。

順手撈了幾個, 慢悠悠地走著。

不過見符霖沒有理自己,白須瓷便不由得往那邊瞥了一眼, 然後便是微微皺了下眉。

“你怎麽又在打包東西?”很是訝異的語氣。

符霖正好把自己的卷軸插到了藥櫃裏麵的花瓶裏, 拍了拍手, 覺得挺完美。

因為裏麵已經有了不下十個卷軸了,都整整齊齊地擺放著。

符霖聽到白須瓷這麽說後,直接轉身走了過來。

很是正常地說:“嗯, 這個嘛,主要是看尊上到時候怎麽做, 萬一咱們需要換山頭呢?”

說著還伸手去檢查了下白須瓷懷裏的藥物, 然後挑了挑, 扔出來幾個壞的, 重新扭頭翻出來幾個好的, 又塞進去了。

十分正常的樣子。

白須瓷一邊抱著這堆匣子,一邊皺著眉頭聽完這話。

“換山頭?”

“對啊。”

白須瓷不解:“為什麽要換?麟山不是很好嗎?”

說實話,他對於麟山還是有很大一層濾鏡的,畢竟這裏確實很漂亮,不僅有各種各樣的妖怪,還有非常漂亮的風景。

這裏就是他的家啊?

為什麽要換?

符霖聞言倒是也思索了一下,然後肯定道:“是的,麟山確實很好。”

“我也不想換。”

“……”

白須瓷直接把這一堆藥匣子給放到木桌子上了,略帶無語地看了過去。

這不是廢話嗎?

靈藥閣表麵沒什麽變化,但是內裏的幾層已經空了一些,一看就是收拾好久了。

“梵越說要走了?”白須瓷再度問道,覺得這事有點奇怪。

他昨天問了很清楚了,對方沒跟他說這個事。

符霖聽到白須瓷的問話之後,覺得也不是這個問題,於是轉而解釋道:“不是。”

“主要是有可能我們要走,占星妖都說了。”

白須瓷:“……”

表情變得有些古怪,麟山……還有專門占星的妖?

不過還沒等白須瓷接著問呢,符霖又補充了句:

“不過它老是算不準,也不說好。”

符霖正喃喃自語道,然後想起來什麽,所以看向了白須瓷解釋道:“哦,忘了跟你說,它是塊隕石,很漂亮的。”

“……”

“它會控製發光的。”

白須瓷覺得說不出來什麽有用信息,微微閉了下眼,然後重新抱起來了桌子上的一大堆藥匣子。

準備走人。

不過剛打算邁步的時候,正好瞥到了符霖放卷軸的花瓶裏,動作停頓了下。

鬼鬼祟祟寫什麽呢?肯定不是丹藥方。

“欸,那你是什麽物種?”白須瓷本來就轉身邁步走了,但又往後退了下,眼神中是真的帶有些迷惑。

他確實從一開始就不清楚符霖是個什麽“東西”。

但每次都會忘記詢問,不過看對方這個綠色的眼睛……難不成是個植物什麽的?

“我嘛?我是一條竹葉青。”很是正經的語氣,還有些一些小驕傲。

符霖覺得自己的本體很是優雅、漂亮,所以說出去的時候還偷偷觀摩了一下白須瓷的表情。

對方宛若僵住了,眼神有些木。

符霖一看就明白了,對方說不定沒見過他這個品種,思考了一下,直接化了下本體。

“滋滋”

吐出個蛇信子……

是不是很厲害?

“啊!”驚恐的大喊。

一巴掌甩開了蛇,啪唧撞到了藥櫃上,隨即就是有些慌亂的腳步聲。

地上趴著個小蛇,暈乎乎的,抬眼看了下遠去的白色身影。

不就是撞了你下兔頭,記仇到現在……

*

白須瓷回到大殿之後,哐當一下關住門,然後緊緊地靠著門。

長呼一口氣,心髒還砰砰直跳。

手裏的藥匣子也掉到了地上,眉頭緊皺,很是煩躁。

為什麽符霖是條蛇啊!!!

有些發毛。

因為接收到的衝擊太大了,白須瓷身子慢慢往下滑,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覺得要緩一緩。

這麟山……怎麽到處都是奇奇怪怪的妖怪。

不過他也沒緩多久,就感覺自己被撈起來了,抬眼看過去才發現是梵越。

“為何去那麽久?”

白須瓷感覺自己的腰被摸了摸,不過他還是很慌張,連忙下來了。

“你別抱我了,萬一沒力氣怎麽辦?我隨便拿了些東西……”

剛想從地上撿過來藥匣子,不過手指還沒碰到就再度被攔腰拎起來了,像個小麻袋。

一扛就走的那種。

藥匣子零零散散在大殿地上,莫名有點可憐。

白須瓷歪了歪腦袋,還是很擔心,憂心忡忡地說:“欸……你別抱我,我挺重的啊!”

蹬了蹬腿,無果。

“本座抱的起來。”

撂下這麽一句話。

白須瓷:“……”

好吧,也行。

梵越把人重新拎到了床邊,放了下來,垂眸打量了一下。

然後拉過來白須瓷的手,重新劃了個符咒。

淡金的光亮了一下,隨後就又消失了。

白須瓷微微蹙著眉,抬眼看了過去,覺得很是不解。

“為什麽又重複一遍這個?我知道如何開那個小金山的結界。”

沒錯,就是那個堆成小山的金銀財寶的空間,白須瓷隻是從裏麵拿了一塊藍石頭而已。

其餘倒是再進去過,差點給忘了這回事。

“不要忘記。”

白須瓷點點腦袋,十分聽話的樣子,然後說道:“嗯嗯嗯,記住了。”

很敷衍地說完之後,就想抽出來自己的手,歪腦袋去看大殿地上的藥匣子。

微微起了個半身,想要去撿回來。

但是沒有成功,又重新被一腦袋給按了回來。

梵越臉色依舊很蒼白,有種病態的感覺,但還是耐心地說:“到時候,記得去那裏拿金子,買吃的。”

斷句很有特色,白須瓷每次聽對方這樣說話後,都聽的格外認真。

“噢,可是為什麽要我自己去,你給我買不行嗎?”眼睛眨巴了下,反問道。

梵越陷入了沉默,覺得有些不好回答。

“就半個月。”試圖去哄。

白須瓷撇了撇嘴,覺得也沒辦法,然後就隻好把自己臉上的大手拿了下來,握了上去。

問道:“為什麽符霖說要換山頭?”

“不要麟山了?”

梵越聞言微微皺了下眉,然後開口說:“沒有。”

但是還是反問了下:“不可以換?”

白須瓷仔細想了下,覺得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就是疑惑:“可麟山也很好,還要再找個?”

“都可以。”

“不過你想去哪裏都可以。”

梵越微微斂了下眉鋒,似乎在思索,沒什麽大的表情。

白須瓷覺得這回應該問清楚了,所以就打算去把那堆藥匣子抱過來,最後也確實如願以償了。

放在**,動手一個個地打開了,然後垂著眼睛去選了幾個好看的。

“梵越,這個你——”

“唔。”

白須瓷表情驚恐,又被喂嘴裏一個,咽下去了。

“??”

“不是,你老是給我做什麽,我特地去給你找的啊?”語氣有點生氣和煩躁了,眉毛緊緊地皺著。

白須瓷覺得這種行為的跡象可以從很久很久之前能夠找到。

明明隻是說要聽個心聲,結果直接給綁了道侶契。

原先隻打算淺淺修煉一下,結果直接給拔苗助長式“澆灌”。

這次的傳承……也是不聲不響地給了他。

“你要做什麽啊?”白須瓷仰頭看了過去,也不管**的那堆藥匣子了。

忒鬧心。

都什麽時候了,再過幾天蕭雲翊可能就……

“本座並不需要。”梵越覺得很正常,甚至有些不解,垂眸看了過來,不理解對方為什麽要生氣,“會浪費的。”

白須瓷沒聽出這話的意思,隻是仰頭看了過來,“為什麽會浪費?你用就是浪費?什麽歪理啊?”

說完這話,絞了絞手指,移眼看向了**的藥匣子。

重新一個個地蓋上了蓋子。

算了,放著吧,也不好生他氣。

悄咪咪地抬眼望了一下,梵越還在垂眸看著,始終還有些不理解。

為什麽不要?那些東西分明對他也好,給自己作甚。

伸手捏住了白須瓷的下巴,往上移了下,捏了捏臉頰。

不過白須瓷沒怎麽在意梵越的小動作,隻是歪著腦袋往地上看了看。

伸手撿起來一個鱗片。

趁梵越不注意,放到對方之前給他的一個小錦囊裏了。

動作非常快。

被發現之後,還順手把錦囊給扔到床後麵去了,老遠的地方。

“唔……我就是覺得……你不要捏碎,不醜的。”因為臉頰上的肉被捏著,所以說話有些含糊,頭發往後散著,很好欺負的樣子。

“醜的,不好看。”

梵越重新抬了下手,那個被丟的老“遠”的錦囊就被拿了回來。

“你本來就不喜歡,不用強求的。”沒有別的情緒,隻是很認真地陳述,雖然從來沒有想過捏碎之前送的那個。

白須瓷眼睛眨巴了一下,飛快地從梵越手裏撈回來了錦囊。

“我……唔我不管,你別扔,先、先別扔。”

一些奇奇怪怪的堅持,白須瓷其實也不太能理解自己,時常有些懷疑自我。

是真的很討厭嗎?

可是如果是梵越的,其實也……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