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沒辦法,剛剛在和太宰治置氣那會,他是徹底關了痛覺反饋,但是生物會演變出痛覺感官自然有其道理,在解除掉了生理閾值之後,報應這不就來了嗎。

牧野裕司沉思了片刻,緊接著,原本正眯著眸,頗具Mafia的氣魄,不緊不慢地踩著應急燈光的輝光,在昏暗的走廊中穿行的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同時注意到了身後傳來了一陣跑動的聲響,緊接著就亮起了一道讓他們想忽視都難的赤芒。

太宰治:……?

中原中也:……?

借著重力飄在了空中,順帶為了讓自己在浮在空中時不要顯得太傻,所以特地跑去暗道外抄了把掃帚騎上去用異能浮在空中的牧野裕司迎著兩位老父親震驚的目光故作茫然道,“怎麽了?”

你他媽的還好意思問怎麽了啊?!?!

雖然太宰治一般不說髒話,他一般更喜歡逼著別人說髒話,但是這會他的心聲居然詭異地和中原中也完美地重合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牧野裕司的確是在短時間內做到了其他人很可能終其一生都做不到的事——讓雙黑同時破防。

當然更牛逼的是他讓這倆人破防完居然還能繼續在他倆麵前活蹦亂跳,他不僅活蹦亂跳,他還騎著掃帚嗖嗖亂飛。

之前的確是牧野裕司沒想到,隻能說果然偷懶才是人類的源動力,摸魚才是人類進化的階梯。

事實上,作為看著哈OO特長大的人,他早就眼饞別人的光輪3000許多年了,雖然他沒辦法獲得一把真正的光輪3000,但他現在可以獲得一把叫光輪3000的掃帚!

“……你為什麽要去拿把掃帚?”中原中也好不容易從無語的深淵中爬了出來,緊接著就被好大兒飛起一腳重新踹了下去。

對方一臉理所當然地回答,“不拿掃帚直接這麽飛很傻哎。”

問題是這他媽的不是更傻嗎??

牧野裕司倒是注意到了老父親們的沉默,隻不過他隻是覺得他們一點童心都沒有,人類的悲歡就是如此的不相通,沒想到他現在居然就和自己的老父親們有代溝了!

太宰治終於忍無可忍,他這會徹底把表情管理丟到了腦後,咬牙切齒地扭曲道,“你覺得我不懂巫師?”

這下震驚的換成了牧野裕司,“什麽,你居然知道嗎?”

對方冷笑連連,“是啊,不僅如此,我還知道巫師再怎麽樣也不應該騎一把紅配綠的塑、料、掃、把。”

牧野裕司沉默了片刻,他一時半會地麵子上有些掛不住了,本能地和老父親抬杠,“不要妄自菲薄啊老爹,我不會嫌棄你的異能不是變色也不是變形的。”

太宰治緘默了片刻,麵無表情地從腰後抽出了槍。

中原中也雖然也一整個‘地鐵老人看手機’住了,但他這會畢竟不是正麵挨好大兒坑的主力,這會還能勉強維持理智,“……你冷靜點!!”

牧野裕司用一臉悲痛欲絕的神色看了舉著槍對著自己的老父親片刻,悲戚道,“你開槍吧,你要是開槍,一槍我就這樣在你頭頂飛一星期,我還要換成五顏六色帶LED燈帶的炫彩拖把。”

反正社死也就是在遊戲裏社死,第四天災無所畏懼哦耶!

太宰治隻覺得自己腦海中最後一根維持理智的弦徹底崩斷了,上一回他那麽生氣還是在上一回……不是,他就從來沒有受過這種氣!!

意識到自己已經把老父親氣到失去理智了的牧野裕司剛想著溜號就被太宰治冷笑著一把拽住了衣角,緊接著,異能失效的牧野裕司瞬間掉了下來,和太宰治梅開二度般再度咕嚕咕嚕地滾坐了一團。

隻不過這回發了狠的老父親借著他比牧野裕司強上不少的體術直接在台階的盡頭拘束住了對方,緊接著,中原中也就以“……”的神色全程目睹了老父親‘慈愛’的育兒方式,眼看著太宰治完全是用手臂桎梏著好大兒的脖頸,一副正在跟自己的好大兒往死裏貼(字麵意思)的模樣。

但其實那麽說也不缺切,雖然太宰治體術是比牧野裕司強上不少,但是在這麽近的距離下,他倆本質上又都是同歲,倆人之間的力量差還沒有大到牧野裕司完全無法還手的地步,也因此,他同樣也相當‘孝順’地就著太宰治往後勒他的動作給了老父親結結實實的一記頭槌,差點給老父親錘出腦震**。

中原中也捂著額頭認真思考了一番人生哲理,包括但不限於他是誰,他在哪,他到底是做錯了什麽才會被迫在這裏看著這倆人菜雞互啄的辣眼場麵啊?!

在終於看不下去,一手一個地試圖把這倆人分開,順帶著不帶一絲個人恩怨地踩了某條青花魚一腳後,對方順著中原中也的力道略微曲起一條腿跪在地上,手上則是仍舊死死地勒著自己的好大兒。

在這樣的情況下中原中也也不敢使勁拔牧野裕司,不然那不就成在幫太宰治當幫凶了嗎……

太宰治冷笑道,“某些電燈泡能不能有些自覺,沒看到我們正交流著父、子、感、情麽?”

“這算哪門子父子感情啊?!”

作為有著熟練和室友交流父子關係經驗的選手,哪怕被人反手勒著脖子,牧野裕司仍舊表情淡定地使出了殺手鐧——哪怕是太宰治在奪筍這方麵也隻能算是堪堪入門,還難以望及自家好大兒的項背,隻見他直接反手在太宰治身上摸索了幾下,找準位置就是一擰,成功讓太宰治像是觸了電一樣原地跳了起來。

末了,好大兒還抬了抬眼皮,相當譏諷地‘嗬’了一聲,聲線略顯虛浮道,“就這就這?”

因為角度的關係,中原中也沒看見牧野裕司到底擰了太宰治哪裏,但總歸不是下三路……畢竟他也是男性,自然知道在這種精神高度緊繃的時候如果真奔著下三路去牧野裕司肯定沒法得手,而且就算得手了太宰治也不可能是這種反應。

但是太宰治應該也不怎麽怕癢吧?

還沒等中原中也琢磨出個所以然來,隻見太宰治皮笑肉不笑道,“真是好手段。”

“比不過你。”牧野裕司謙虛道,隻不過饒是他關了痛覺反饋也知道自己的身體差不多要躺屍了,畢竟他的眼前已經開始閃象征著狗帶警告的紅光了,隻能說太宰治是真的下了死手。

係統倒是在他眼前剛開始閃警報時出來看了一眼,又丟下了一句太宰治身上沒有殺意就又閃人了。

拜托,這人就差把‘殺意’兩個字刻在瞳仁裏了,這還叫沒有殺意嗎?!

牧野裕司捂著喉結咳嗽了兩聲,神態怏怏地躺回了自己的炫彩掃把上,隻不過剛剛至少他還是坐著,這會他就隻能有氣無力地趴著了。

中原中也一臉頭疼地把他倆隔開,在檢查了一下牧野裕司脖頸上的傷勢後,他蹙著眉道,“你下手太重了,他還是個孩子啊。”

太宰治瞬間聯想到了牧野裕司剛剛用來脫身的那一手,眼角跳了一下,隻不過他到底沒有說什麽,在嗤了一聲,又漫不經心地拍了拍身上的灰跡後,惡質道,“如果連這種程度都忍受不了的話,那還是盡早自我了斷吧?”

他說完就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往裏走去。

中原中也知道這家夥完全是在吐黑泥,這兩樣事之間完全就沒有任何能夠站的住腳的邏輯關係,隻不過這倆人剛剛完全就是在……

呃,‘互相交流感情?’,這互相就互相在但凡這倆人要是有一個能收著點不要拱火這架都打不起來。

這也不是太宰治帶芥川龍之介時的那種情況,中原中也想多說些什麽都感覺自己的說法站不住腳。

但牧野裕司的表現卻顯得有些沒心沒肺,他不僅絲毫沒有表現出差點死在太宰治手裏的畏懼,甚至在緩了幾分鍾後,他居然又騎著掃把去挑釁太宰治了!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不能理解,但是大為震撼!

怎麽說呢,雖然不怕死在港口Mafia的確算得上是個優秀的特質,但是太不怕死了是不是就有什麽問題了?!這點上這孩子到底遺傳的誰啊?!難道太宰治那種尋死的勁兒也會遺傳嗎?不像啊?

還是要他違心誇讚對方百折不撓,契而不舍的精神?唯獨在作死這件事上不要這麽堅持啊!

隻不過,大概是中原中也一直在用眼神警告太宰治的緣故,對方這次幹脆把好大兒無視了個徹底,恍若未聞地蹲下身,就著好大兒發出的紅光略微檢查了一下地上破碎的玻璃殘片,“這是不久前落下的。”

他鳶色的眸略微轉動,順著痕跡蔓延而來的方向望去,似笑非笑道,“看來是有人沒說實話啊,真是有趣,在紅葉大姐的手下都敢說謊麽?那麽,在這樣的廢棄實驗室裏,還想著要掩蓋什麽樣的秘密呢?”

太宰治說完,並沒有要等後麵兩人的意思,徑直一個人順著已經出現了許多不知用途的房間的走廊裏不斷深入。

“喂,你不要一個人亂跑。”中原中也警惕地抬眸望了一眼牆角的監控探頭,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剛剛這這架早就應該廢棄的探頭上似乎隱隱閃過了一抹紅光。

但太宰治卻擺了擺手,跟在驅趕著什麽小動物一樣不耐煩地道,“中也,不要在這裏礙事,你可以隨便找間房間帶孩子。”

中原中也盯著他的動作看了片刻,出乎預料地沒有露出暴怒的情緒,而是冷哼了一聲,帶著牧野裕司轉去了其他房間,直到徹底關上身後的門扉後,中原中也和係統的聲音同時響起。

“太宰剛剛的手勢代表的意思是情況有異,他恐怕是發現了什麽,那家夥雖然性格爛到讓人難以忍受,但是在這方麵還是可信的。”

【他在故意支開你們。】

牧野裕司虛著眼睛問號了片刻,【……?等一下,我是不是跳過了什麽劇情,怎麽突然從大頭兒子和小頭爸爸跳到刑偵劇了啊?!】

【沒有。】係統回答他,【這裏還有一樣跟你有關的東西。】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