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他把點名從夏油傑那裏要來的兩隻咒靈放出來給【太宰治】看了一眼,緊接著催促對方,“這樣的總行了吧?你選一個唄。”

雖然說聽起來‘長著翅膀的咒靈’和‘長的跟貝殼似的咒靈’比牧野裕司最開始提的那隻咒靈好上不少, 可問題是咒靈畢竟是咒靈, 本就是誕生自人類的負麵情緒中的存在, 自然不會真的無害到哪裏去。

甚至, 這兩隻咒靈的翅膀和貝殼都隻是它們的攻擊手段罷了。

【太宰治】打量了一下那隻長著翅膀的咒靈一眼,又隨手捉住了牧野裕司剛在夏油傑那順手要來玩的毛球一樣的小咒靈,沒什麽表情地把對方直接往看起來無害的羽毛上一丟。

在對方剛觸及羽毛尖尖的那一瞬,毛球便嗖地一下跳了起來, 背後甚至還深深地紮著幾根被它帶下來的‘羽毛’。

牧野裕司:。

迎著【太宰治】譴責的目光, 牧野裕司訕笑了一聲, 立刻把大撲棱蛾子收了起來, 扭頭檢查了一下貝殼裏麵會不會也長著刺兒。

結果刺倒是的確沒有,但是裏麵居然是有主的。

這貝殼大概出自於人類對於傳說中的海妖塞壬的恐懼,純白色的蚌殼打開後露出的才是它真正的主體。

裏麵的部分上半身是不幸落難的人類女性的模樣, 下半身則與蚌肉相連, 而貝殼的邊緣則是無比鋒利, 攻擊模式大概是以裏麵的部分為誘餌, 裝成是無辜的落難者, **其他人靠近,等獵物把身體伸入蚌殼內的時候, 就瞬間合攏閘刀一樣鋒利的蚌殼。

裏麵做為誘餌的部分麵容姣好, 衣衫不整,纖細的手臂無助地擋在身前, 雙目含淚, 無論從哪裏都看不出任何端倪。

當然這對有著咒靈操術和六眼的牧野裕司來說壓根沒什麽用處, 他一眼就看出了這東西不是人。

而【太宰治】的反應顯然更直接,他徑直伸手合上了蚌殼。

因為咒靈這種反物理學的生物一舉一動都需要咒力的支持,但【人間失格】可以直接禁絕對方對於咒力的使用,因此,在失去了咒力的增幅後,蚌殼不僅輕易被他合上,甚至因為這家夥動作太快,裏麵的部分還被結結實實地砸了下腦袋。

【太宰治】對此充耳不聞地平靜道,“還是按我說的來吧。”

牧野裕司還以為這家夥是單純的性格龜毛不喜歡跟其他哪怕是長得像人類的東西靠的太近,解釋了一下,“裏麵的部分也受咒靈本身控製,可以隨意變形,你介意的話我讓它變回去就好了。”

他一邊說一邊讓【太宰治】鬆開手,等蚌殼再張開的時候,裏麵的人類模樣的誘餌已經消失無蹤,看起來就和真正的河蚌沒什麽區別了。

但【太宰治】明顯依舊對此有些抵觸,“唔,沒關係的,心髒如果隻是停跳一瞬間的話影響其實不大哦?和屏住呼吸幾秒的程度差不多。”

神特麽和屏住呼吸幾秒的程度差不多!

牧野裕司覺得自己和正試圖把完全不配合的貓咪塞進貓箱的鏟屎官一樣心累,隻能頭疼道,“算了,先下去再說吧,說不定王爾德還有別的辦法呢?”

問題是【太宰治】和王爾德之前其實是見過麵的,甚至王爾德是直接委托港口Mafia幫他找的人,要換成是其他什麽人,這會恐怕已經尷尬到恨不得直接鑽蚌殼裏了,但【太宰治】顯然對此毫不在意。

在電梯門打開,徑直對上了王爾德略顯意外的視線後,【太宰治】略顯歉意地開口 ,“抱歉,之前我不能確定你的真實意圖,為了阿裕的安危考慮,我原本是打算查清你的目的之後再做決定的。 ”

這個理由的確無懈可擊,王爾德也不能責怪

【太宰治】是在多慮,隻有牧野裕司虛著眼睛露出了沼躍魚般看穿了一切的眼神。

他意識到了這家夥肯定是有意隱瞞王爾德在找自己這回事,也懶得問王爾德還有別的什麽辦法了,直接當場以德報怨地絆了【太宰治】一腳,在對方明顯有些猝不及防的神色中瞬間放出了蚌殼,在對方失去重心地向後仰去的同時控製著蚌殼一張再一閉,河蚌版的貓箱就完成了!

不過因為【人間失格】抹除了河蚌的咒力,為了不讓裏麵的貓咪把貓箱扒條縫鑽出來,牧野裕司幹脆撐在了蚌殼上,把大半的重量都壓在了上麵。

王爾德顯然被牧野裕司這套行雲流水般的連招給整的一愣,“你和他有仇麽?”

“這倒沒有,主要是他的異能有點麻煩。”牧野裕司解釋了一下【太宰治】的異能,又補充道,“不過他的異能隻能對接觸到的生物起反應,但不能隔著其他生物消除異能,所以這樣比較方便啦。”

“可以抹除異能的異能麽……”

牧野裕司點了點頭,“所以如果你有不知道該怎麽處理的畫的話也完全可以帶過來,我能直接複製他的異能幫你把畫原先的效果清除,沒有了異能加持之後,你也就不用擔心自己的畫會被別人利用了吧?”

王爾德緘默了許久,久到牧野裕司都以為對方是在走神時,他才近乎歎息般地開口,“謝謝。”

在經曆過了最令人難以想象的殘酷戰爭,甚至習慣了別人將自己的畫作視作是‘奪走他人性命’的工具,並且對此唯恐避之不及的態度後,第一次有人告訴他,他的畫其實也可以隻是單純的作品,而非是冷冰冰的武器。

“你或許不能理解這對我而言到底意味著什麽,”他輕聲道,“但從現在開始,任何與你為敵的人都等同於與我為敵,這是我對你的承諾。”

明明這完全可以算得上是相當正式的場麵,但不知道為什麽,牧野裕司總覺得自己好像隱隱約約地聽到有人在撓牆。

是錯覺吧……大概?話說這蚌殼隔不隔音啊?不是、這有什麽好撓牆的!牧野裕司隻覺得自己好像永遠都搞不懂底下那家夥在想些什麽,他不理解!

王爾德顯然也不是什麽□□者,在說完這句話後,他的神色便恢複了平靜,再度詢問道,“你都準備好了麽?當然,如果你還有什麽想做的事也可以下次再來,為了以防萬一,我之前在這個世界也留了幾幅畫作為坐標。”

牧野裕司點了點頭,聽到對方的聲音再度響起,“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