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自有打算

一句傻子才出口,顧銘景下一刻就被人死死的抱住了,唐晉逸的頭埋在他的脖頸間,溫熱的氣息打在上麵,讓顧銘景覺得有些癢,可是下一刻他卻又心疼的不行了。

“阿景,對不起,對不起,我沒用,我救不了你,對不起……”

一句句對不起,字字打在顧銘景的心尖,他不覺得救不了自己有什麽不對,卻心疼這個人,心疼他的付出和努力卻什麽都換不回來,他也是個皇子不是嗎?

顧銘景緊緊的回抱著唐晉逸,忽略掉自己脖頸處濕熱的感覺,拍著他**的後背說,“沒事,沒事,我不怪你,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好,你也別怪你自己,你沒錯,什麽錯都沒有。”

顧銘景的安撫沒讓唐晉逸好轉多少,抱住顧銘景的手收的越來越緊,就像是怕這個人突然不見了一樣。

顧銘景自然是能感覺到唐晉逸的情緒不對,其實他自己心情也好不到哪兒去,知道自己要死了,這心情怎麽也不會好吧。

從前想著回去,是因為在這個世界他沒什麽可以留戀的人,後來他見到了唐晉逸,又確定了他的身份,他也就沒有那麽想法了。

而且他其實也把自己當成顧家的人了,如果沒有這突如其來的一場變故,他想日子一定會好好的過下去。

等著過些年了,他就去找唐晉逸,跟他在邊關過一輩子也沒關係,可是這場變故將一切都打破了,讓他們失去了家人,如今連自己都快活不了。

沒有真正到這樣的皇權時代走過一遭壓根就不會明白社會主義的好,十幾年,顧銘景在這裏很清楚的認識到了,那龍椅上的人真的隻要動一動嘴皮子,你就能被誅了九族,可實際上這些無辜的人又有什麽錯呢?

想到這裏,顧銘景突然就笑了,誰不是無辜的呢?可無辜的人有幾個能討的了好。

顧銘景跟唐晉逸分開,用抹了抹他臉上的淚痕,“我就知道你會哭,不過現在哭過了就算了,以後可別哭了,你答應我,從這兒離開後你就回去裕陽關去吧,以後都不要回來了,臨京這個地方你鬥不過他們,與其把自己置於危險之地,還不如在邊關好過一些。”

唐晉逸突然搖了搖頭,“晚了!”

顧銘景一怔,“什麽晚了?”

“什麽都晚了,裕陽關回不去了。”

顧銘景臉色頓時就變了,“你跟皇帝做了什麽交易?”

這是他此刻唯一的能夠想到的,不然這個傻子剛剛也不會抱著他哭。

而這個交易肯定還是對他們不利的。

唐晉逸沒有答話,而是別開眼,不去看顧銘景,他也不敢看。

唐晉逸的這個態度加上他剛剛的話,顧銘景不禁也猜到了真相,“你是不是用軍權去跟皇帝談條件了?還是說連著你鎮北將軍的頭銜一起?”

唐晉逸依舊一言不發,顧銘景說一句話他臉色就白上一分,讓顧銘景立馬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是真的了。

怒火中燒,這心裏的火一下就起來了,身體的行動快過大腦,顧銘景一巴掌過去就打在了唐晉逸臉上,結結實實的!

一巴掌打懵了唐晉逸,也打醒了顧銘景,他看著自己還舉著的手,也有些不相信自己剛才做了什麽。

不過這心裏的火氣卻還是沒下去,他忍不住對唐晉逸吼,“唐晉逸,說你傻,還真把自己當成了傻子是不是?你難道不知道你那個父皇是個什麽人嗎?你難道不知道他不喜歡你嗎?你去跟他談條件,你腦子是被狗吃了是吧!”

唐晉逸一聲不吭的任由顧銘景罵他,他心裏清楚,他確實很傻,尤其是在這件事情上,失去了所有籌碼還是沒能救得了顧銘景,顧銘景打他罵他都是應該的。

顧銘景罵了一會兒後也冷靜下來了,他知道唐晉逸是為了救他,可是與虎謀皮能有幾個全身而退的,現在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顧銘景深吸了一口氣,去把剛剛扔在地上的濕衣服撿起來,走過去給唐晉逸披上,“晉逸,剛剛是我不對,不該發火,你聽我一句話,現在馬上就回去,不用跟誰說,直接回裕陽關,隻要聖旨還沒到裕陽關,就什麽都還來得及,隻要裕陽關的人聽你的,你父皇也拿你沒辦法,他不敢隨便亂了軍心,你隻要牢牢的將裕陽關的的軍心住在手裏,就能保你平安,以後都別回來了,好嗎?”

唐晉逸聽著顧銘景這一番話,終於有了反應,他抓住顧銘景的手問,“我走了,那你呢?你準備怎麽辦?”

顧銘景勾著嘴角輕輕的笑了笑,“我,我自有辦法,你就別管我了,隻要你去了裕陽關,所有的事情都會跟原來一樣,走回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