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反擊之時

“父皇,兒臣來了。”

唐晉逸提著食盒進了禦書房,走到正中間的時候將食盒放下,一撩衣擺跪下,“兒臣叩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唐晉逸扣完頭,然後抬頭,直挺挺的跪著,看著正怒氣衝衝的元武帝。

元武帝再次被唐晉逸這幅樣子給刺激到了,因為昨天淋了雨,之後在牢裏的時候又一直都是穿著濕衣服的,到現在都沒換一下,衣服皺巴巴的不說,上麵還能看見一些烏黑的痕跡,未經打理的頭發也顯得有些亂,儀容不淨,衣衫不整。

如此模樣出現在元武帝麵前,就是平時元武帝也會發火,更別說才剛剛被人上過眼藥的唐晉逸,元武帝此時看著他的樣子像是恨不得一口吞了他一樣。

元武帝再次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放肆!老七,你當真是越來越不把朕放在眼裏了是吧,堂堂皇子竟然夜宿天牢,還拒絕朕的聖旨,真看你是翅膀硬了,想要造反了不成?”

不管元武帝如何怒氣衝天,唐晉逸都是一臉的淡然,從牢房離開的時候顧銘景就已經跟他說過了,必然會有人告他的狀,如今看這個情形,自然就是跟顧銘景說的一樣了。

唐晉逸再次叩了一個頭說,“父皇息怒,請容兒臣稟報。”

“稟報,朕倒是看看你有什麽說的,朕告訴你,今兒這事兒你要是不說清楚了,那你就擱牢裏去住的一輩子吧!”

唐晉逸依舊是神色淡淡的,他跪直身體,拱手而言,“父皇,兒臣並不是拒絕聖旨,隻是這聖旨並不是下給兒臣的,蘇公公看著兒臣站在一旁不跪就不宣旨,兒臣無法隻得避開,總不能讓蘇公公落下一個逼跪皇子的罪名不是?”

唐晉逸說的風輕雲淡,卻生生的把元武帝身旁的蘇全嚇的一身冷汗,雙腿一軟,“撲通”一下就跪倒在地,“皇上明鑒,奴才絕無此心啊!”

元武帝看著蘇全的眼神也變了些,自己身邊的人是什麽樣的他清楚,不過是因為自己離不了他伺候,不然這人怕是早就換了。

元武帝是不喜歡唐晉逸這個兒子,可是也不會讓他兒子給一個太監下跪,這丟的可不是他兒子的臉,而是他的臉。

待元武帝要開口的時候,唐晉逸又搶先了,“父皇,兒臣離開後蘇公公就宣旨了,兒臣心裏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兒臣心裏也確實難過,畢竟兒臣就這麽一個朋友。”

末了,他又補充一句,“至於蘇公公,兒臣到底是沒跪他,蘇公公也是因為有聖旨在手,所以才會等著,還望父皇不要怪罪他。”

三言兩語,從告狀的人又變成了求情的人,順道還給了不想處理是蘇全的元武帝一個台階下,唐晉逸就是再不會這些彎彎道道的,可他畢竟是個皇子,從小就耳濡目染。

而唐晉逸的話果然就讓讓元武帝臉色好看了很多,語氣都轉為了平和,“起來吧,這事兒就算了,不過你這夜宿大牢的事情得給朕說清楚了!”

唐晉逸站起身,沒說話,提著食盒直接走到了禦案前,將食盒給遞了上去,“父皇,這是昨個兒兒臣在牢裏的時候獄卒給兒臣送來的吃食,兒臣也不是有意想要說誰什麽,可這關係到兒臣的性命,兒臣還是想請求父皇還兒臣一個公道。”

元武帝感覺自己好不容易才壓下去的火蹭蹭蹭的又上來了,食盒在蘇全手邊,元武帝冷著臉說,“打開看看!”

元武帝的話蘇全自然不敢怠慢,立馬伸手將適食盒打開了。

一打開食盒,映入眼簾的就是兩隻已經斷氣的死老鼠在上麵。

突然看到這樣的東西,饒是見過大風大浪的蘇全也沒忍住叫了一聲,不過很快他就捂住了嘴,臉色變的難看了起來。

期間甚至還看了一眼唐晉逸,那眼神,可是一點都不友善。

唐晉逸無所謂,眼睛也隻看著元武帝,一副等著他問話的樣子

蘇全的反應讓元武帝好奇這食盒裏麵到底有什麽,食盒就在麵前,他也沒問,眼睛一撇就能看到了。

元武帝看清楚之後立刻眉頭就皺起來了,“拿開!像什麽樣子。”

然後他看向唐晉逸,“你帶這食盒來就是為了讓朕看這死老鼠,難不成給你送飯的人就送了這死老鼠給你不成?”

唐晉逸說,“當然不是,這老鼠是吃了這食盒裏的菜才死的,可如果不是兒臣留了個心眼,隻怕此刻兒臣就跟這些死老鼠一樣,早就沒氣了。”

有人要害皇子,那可不是小事,元武帝低頭,正好跟唐晉逸的眼神對上,元武帝眼裏閃過一絲狠意,還夾雜著些許的遺憾,不過很快所有的情緒都斂去了。

他說,“老七,可還記得是哪個獄卒給你送的食盒?”

唐晉逸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他說,“回父皇,記得是記得,不過兒臣明白,一個獄卒是買不起這樣的飯菜的,這事兒我就跟父皇說說,其他的,兒臣看也就算了,畢竟兒臣沒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父皇覺得呢?”

元武帝本就不想為了這事兒給唐晉逸一個所謂的公道,唐晉逸如此一說,自然也是合了他的心意,“你有心了,這事兒就交給蘇全去辦吧,秘密的查訪便是,不用聲張。”

唐晉逸輕輕的勾著嘴角道謝,“謝父皇!”

蘇全也跪下說,“奴才領旨,奴才定然不負皇上所托,給皇上和七皇子一個交代。”

元武帝揮揮手對蘇全說,“起來吧!”

蘇全依言起身,然後還唐晉逸笑了笑,在唐晉逸看來,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這件事情算是這樣過去了,那就該說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了。

唐晉逸開口,“父皇,兒臣為何會夜宿天牢,那是因為兒臣,無處可去啊!”

唐晉逸說完,雙腿一彎,重重的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