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叫家政,消毒
李翠芬翻看著腿上的病曆,醫生的字潦草無比,她看不明白寫了什麽。
但是本數多的嚇人,日期都是早些年的,有的紙張都有些發黃。
最上麵的是幾張收據,和出院證明。
還未等她看完,盛夏又從廚房翻出一個藥箱子,搬出來放在她旁邊。
30厘米乘30厘米箱子裏,塞滿了藥,角落裏塞了幾樣常備藥,但是更多的是止痛藥,消炎藥,和雲淺月這次手術後要吃的藥。
箱子的邊緣處還塞著一遝紅藥貼膏,和幾瓶用來止痛的噴霧劑。
雲淺月沒有想到,盛夏才來了幾天,就將她特意藏起來的東西摸了個底掉,心中有些無語。
李翠芬看著那些藥傻眼了,藥盒上的字,收據上的字,還有出院證明,她都一字一字的看過去。
再抬眼時,眼眶已經紅了,哆嗦著嘴唇,好似要說什麽,話還未出口,眼淚已經先一步掉下來!
雲淺月無奈,她最看不得母親這幅樣子,如果可以,她寧願母親此時站起來對她破口大罵也好。
“沒事,小手術!您別這樣!”雲淺月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李翠芬的手微微顫抖,眼前也模糊的厲害,看不清女兒此時的表情,哽咽著說了一句,“我不知道!我…”
“咦?這藥我好像見過!”早就已經坐在沙發上的李錦華,手裏拿著一個白色的藥瓶。這個藥瓶是盛夏放藥箱時從箱子裏震出來的,她一時好奇,就拿起來看了看。
阿米替林?
在哪見過呢?李錦華在心中思索。
忽然,腦海中電光一閃,她想起隔壁王家媳婦犯瘋病之前就是吃的這個藥。
她能記得這麽清楚,還是因為那王家老太太,天天坐在家門口罵街,說她家兒媳婦生完孩子腦子不好,就是吃這藥吃的。
那個老太太連藥廠老板的祖宗十八代都罵遍了。藥名聽的多的了,看見就覺得熟悉的很。
“這是治精神病的藥!”李錦華開始大聲嚷嚷。
拉扯著李翠芬的手臂開始用力搖晃,眉毛都要飛到天上去了,“姑,這是治精神病的藥!”
雲淺月沒想到李錦華居然認識這藥,要說這藥名字也不常見,不了解的人也不會太在意,這麽個瓶子裏的藥到底是治什麽的。
所以她也沒有想著隱藏,隻有蘇屹在家的時候,怕蘇屹會問起,才將藥瓶換成維生素的瓶子!
這時被人抖開秘密,心中慌亂,連解釋都忘了。
盛夏一把奪過李錦華手中的藥瓶,仔細看了看,之前沒有注意到這個藥。
這兩天雲淺月一直在吃手術後恢複的藥,這放在一邊的小瓶子她也沒有注意。
看過藥名,心中了然,絲絲名為心疼的情緒蔓延在心中。
有些後悔將這東西翻出來,她的行為無疑是在好友的心上再來一刀。
盛夏將手裏的藥瓶塞回藥箱,粗暴的奪回雲淺月母親手裏握著的住院證明。
將那些單子、病例依次裝回文件袋裏,抱起藥箱,拿著文件袋,悄悄抬眼看了一下雲淺月。
然後走進臥室,將門關上,不複剛剛拿東西出來時一副戰鬥攻擊的樣子!
到像是一隻抖敗了的蛐蛐,喪頭耷腦的離開。
李錦華又要說話,剛張嘴,就看見雲淺月涼涼的眼神瞟過來,頓時將所有想說的話咽回了肚子裏。
弱弱的坐回到沙發上,一聲不吭的開始摳手指。
李翠芬已經被這一係列的事情打擊的失魂落魄,麵上無光打彩!
“我不告訴你,就是不想看你現在這樣!”雲淺月揉了揉額角,有些頭痛!
明明做錯了事情的人不是她,卻還要她來哄人,這是什麽世道!
“那個藥…”李翠芬用手背擦了擦眼睛,盡量讓眼前的畫麵清晰一點。
“你別問,行麽!”雲淺月不想給母親剖析一遍自己從結婚到生完孩子後的心路曆程。
畢竟當初她的好母親也是使了一份力的,沒有她跟著摻合,她倒也不至於病的那麽嚴重。
雲淺月將目光轉向沙發上的另一個人,緩緩開口,“我倒是真沒想到,你居然還敢來,真是死皮賴臉油鹽不進啊!
錢我沒有,有也不會借,你就死了這份心吧!也別總上我媽麵前吆喝,真要是哪天你把她留給你的這點憐惜也給作沒了,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這話可算是直接撕開臉皮,說的毫不留情麵了,雲淺月也盼著母親能明白遠近,不再拿這種事情戳她的心窩子!
更希望眼前這個從小就像是與她有仇的表姐,能消停一陣子,別來給她添堵,惹她不愉快。
李錦華聽見這話,麵子上過不去,下意識就要起身開罵,可瞟見雲淺月那冷冷的眼神,怕再被她掐一回脖子,有些怵得慌,舔舔幹癟的嘴唇,又坐了回去。
正猶豫間,就見雲淺月再次開口,“請吧!
李錦華抬頭循著聲音看過去,不知道何時,雲淺月已經將房門打開,站在門口。
逐客令一下,雲淺月的目光淩厲,看的李錦華心驚肉跳,渾渾噩噩的站起身穿鞋離開。
直到她站在門外,看著已經關上的房門,才意識到被人攆了出來。
這次李錦華沒有不識好歹的叫罵,轉身默默離開,背上汗濕的衣服被樓道裏陰冷的風一吹,直覺透骨生寒。
麻利的離開,嘴上嘟嘟囔囔,“從小就邪門…”
屋子裏的三代人大眼瞪小眼的僵持著,蘇雲溪時不時的抬頭看看媽媽和沙發上的姥姥,然後繼續看手裏的繪本。
雲淺月還靠在門邊,倚著門框,看著坐在沙發裏忐忑不安的母親,不知道在想什麽。
沙發上的李翠芬能感覺到兩道目光投在她身上,屋子裏安靜的能聽見蘇雲溪手中繪本翻頁的聲音。
她有些坐立難安,覺得這一屋子的人,母親不像母親,女兒不像女兒,稚兒不像稚兒。
倉促的留下一句話,“照顧好自己!”然後在雲淺月麵無表情的注視下逃離了這間房子。
人都走了,盛夏也出來了,低著頭,懦懦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雲淺月對著盛夏翻了個大白眼,沒有理會她。
掏出手機就要打電話,盛夏好奇的問,“你要幹啥?”
“叫家政,消毒!”雲淺月現在覺得家裏哪哪都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