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接著幾日的春狩裏, 不管外敵的指揮使,還是汴京的官員, 所有人的世界觀都重塑了一遍。

原來打仗, 還能這麽打?

原來武器,還能這麽用。

原來真的有不費一兵一卒的擊敵之法。

之前態度傲慢的指揮使們,態度一點點變得溫和。

紀煬甚至還在屯青崖指揮使麵前調侃, 原來武器還是良藥,能治好人的陰損性子,更能讓傲慢的人變得謙遜。

這話說得人心頭窩火, 可是想到那被紀煬稱為熱武器的神兵利器,大家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還能怎麽說?

不說旁的, 那槍械的射擊速度, 那任何人都能上手的準頭, 已經足夠他們在荒郊野外死個十七八回。

要麽一顆手榴彈下來, 大家都別想跑。

要麽逃回自己任地, 然後築高牆等著火炮來轟炸?

這些指揮使原本就沒想跟朝廷直接對抗,無非利用自己手裏的兵權要點利益。

如今看來, 兵權也沒什麽大用。

人家這東西, 太厲害了。

紀煬勸的那句話很實用, 打不過就加入。

他們是承平國的指揮使, 怎麽能算加入呢,他們本來就是自己人。

這些指揮使們都活成人精一樣,遇到這種情況, 心裏早就轉變想法。

沒看紀煬收拾屯青崖指揮使的時候,那一直旁觀看戲的房樺府指揮使直接補刀。

接下來那幾日裏, 其他指揮使看的是心神**漾的熱武器。

屯青崖指揮使看的則是催命符!

房樺府指揮使, 甚至在商議把這東西裝到船隻上, 那樣可以擊海寇,清賊船。

當年紀煬祖父都沒能在那邊占到便宜,如今竟然像是有希望?

紀煬也覺得這個指揮使心思轉得實在是快,而且立刻發現火炮是擊敵利器,更適合海戰,也是不容易。

但事情還沒塵埃落定,紀煬自然不會鬆口把火炮送到誰那。

還是那個原因。

你們內裏道路不通,驛館不修,這些好東西就別想了。

等朝廷一步步收回權利,這些東西能送過去,但到時候的指揮使,隻怕已經換人。

這次朝堂的態度已經很明顯,各處沒來這的知府,也會注意到兩次宴會的情況。

為了升官發財,等他們這些人回自己任地,就有好戲看了。

如此巨大的餌料在前麵掛著。

誰會不咬鉤。

不咬也沒關係,他們手握重器,直接炸魚塘也不錯。

等到春狩結束,徐九祥聖心大悅。

穆家幾個子弟,還有杜家一家人,以及杜家老將軍更是老當益壯,他兒子,孫兒都很不錯。

更別說江雲中江白鶴兩兄妹給自己長臉,連宗室幾個很遠的旁支,終於掙了點皇家臉麵。

那些指揮使們,雖對自己不是服服帖帖,但對火炮等利器稱臣,自己也是不介意的。

畏懼自己也好,畏懼這些器物也好。

徐九祥想得很開,隻要他們不為禍一方,好好跟著建設各地,那自己便完成幾分任務。

不是他妄自菲薄,而是他知道,天子之威,他還差得遠。

能穩住江山社稷,便已經很好了。

徐九祥不知道,他這種態度,反而讓幾個指揮使多看幾眼,連涼西州指揮使都暗暗點頭。

這幾日裏,不少少年大出風頭,朝中臣子更是盡顯本事。

金家的圓滑穩重,紀煬的控場掌局。

換做心眼小的皇帝,估計早就覺得臉上無光,說不定還會嫉賢妒能。

但小皇上沒有,他已經有了明君的潛質之一。

不盲目自信,也不妄自菲薄。

怪不得紀煬對他還不錯。

紀煬這人向來如此,針對他的,他肯定還回去,無視他的,他也無所謂。

對他好的,他自然會相報。

這麽說來,皇上跟紀煬這態度倒是有幾分相似。

兩人不會真是亦師亦臣的關係吧。

不過說到針對他的。

春狩之後,屯青崖指揮使發現自己被孤立。

這不是小孩過家家般的孤立。

而是麵上客客氣氣,問什麽都是態度友好且一問三不知。

在朝堂上,這種情況十分危險。

你要是有能力,皇上都會讓你三分,隻要不跨越底線,大家還能過下去。

如果沒有能力,自然俯首帖耳。

屯青崖指揮使以為自己是前者,這一趟下來便知,自己是隻是後者。

他之前打聽過火炮的情況,知道厲害,卻不知道這般厲害。

完全顛覆了如今戰鬥的場麵。

都什麽年代了!還冷兵器作戰呢!

外行人隻是看熱鬧,他這種內行人自然能看出門道。

拉過來四五個火炮就能如此厲害,如果更多呢?

而且研究火炮的時候,還煉出更好的鋼材,送了他們一人一把上好刀劍。

也是證明,這麽削鐵如泥的刀劍,不過是火炮的邊角料而已。

連這次文官的科舉,更重視工科。

接下來幾年裏,火炮的發展會讓所有人都咋舌。

縱然不發展,這麽厲害的火炮造上百個,都不是他們能抵抗的。

再加上汴京杜家,穆家,全都躍躍欲試,他們哪個不想要軍功,在新皇麵前展示一下能力?

春狩之後,屯青崖指揮使幾乎夜夜難眠。

他這張嘴就是賤,先慫恿益寧府指揮使送象試探,又故意拿故事激皇上。

現在朝堂對他的態度,可太明顯了。

在其他指揮使還在興致勃勃看火炮的時候,他則在想自己的退路。

他的退路,紀煬自然幫他想好了。

既然益寧府,房樺府,屯青崖喜歡私下裏商量是吧。

那就再商量出個結果出來。

商量的滿意了,咱們再聊。

這些態度在涼西州,灌江府啟程回去的時候,表現得更加明顯。

他們兩家,一人拉走兩門火炮,十杆槍械,上百手榴彈。

而且到地方之後,涼西州指揮使跟吳將軍會進行換防,將換兵不換。

基本就是大家都騰騰地方,以免擁兵自大。

正因為他們答應得十分爽快,所以才能滿載而歸。

走的時候,紀煬還去了皇莊一趟,似乎又達成什麽好處。

皇莊還能有什麽好處,無非是上好的良種。

聽話,有武器有良種。

不聽話的益寧府,房樺府,屯青崖,就要好好聊聊。

這種對比太過明顯。

看人家拉走火炮時候的模樣,誰心裏不癢癢。

再說,這也是投名狀啊,回頭人家炮口對向你怎麽辦。

看工部那群人,他們已經熟練掌握怎麽快速製火炮。

他們精力怎麽能那麽旺盛。

在那三家商議的時候,紀煬跟皇上在皇宮勤政殿。

今日金家的並不在,皇上明顯更放鬆些,他問道:“益寧府跟房樺府,不是已經投誠,表現得很明顯。”

“而且他們到底離得遠,便是他們威逼,屯青崖那邊如何會聽。”

畢竟隔著天南海北,不能跨越整個承平國對打對方吧。

一個在西南,一個在東南,屯青崖在最北邊。

真的挨不著。

甚至都威脅不到。

紀煬笑道:“讓他們明麵上威逼,是為了表明態度,也避免他們跟其他相鄰的地方勾結。”

“試想,他們明麵上供出私下有籌謀的同黨,以後誰還敢跟他們輕易結盟。”

“要的就是當眾表明態度。”

“獨木不成林,既然勾結不了周圍的勢力,那隻能依靠皇上。”

徐九祥若有所思,不過還是問道:“屯青崖那邊,他要怎麽辦?他若是不服,北麵豈不是大亂。”

紀煬笑:“這就需要皇上下令了。”

灌江府跟涼西州那邊換防,隻是個開始,全國兵馬都要動一動,動的時候發現問題,動的時候換上自己人。

而屯青崖自然也能安排自己人。

“杜家,穆家,皆是驍勇善戰之家,不若從這兩戶選出一人去做屯青崖的監軍,帶京都十萬禁軍前去一點點換防。”紀煬繼續道,“他們兩家摩拳擦掌,明顯早有想法。”

哪個武將不想立軍功。

最早宮宴那天出事,有些人是看到危機。

像杜家,穆家,卻看到轉機。

所以他們在接下來的春狩上十分賣力,就是為了入皇上的眼。

徐九祥被紀煬一點,立刻醒悟過來。

對啊。

那次是出事,但也代表他們有機可乘。

至於派監軍過去,他更是名正言順。

有當眾挑釁君王的膽子,就要有承受雷霆之怒的準備。

他是錯了,但屯青崖指揮使更是大錯特錯。

最近一段時間,屯青崖就是殺雞儆猴的那隻猴子!

什麽危機,什麽錯處,什麽危難。

不過是能握在手裏的勢而已。

紀煬見徐九祥已經完全明白過來,倒是笑笑。

看來接下來的事,便不用他來說了。

少年皇帝第一次讓下麵臣子感受他的真正威嚴,他再插手,那便畫蛇添足了。

接下來這幾日,紀煬便看到幾個指揮使頻頻去皇宮,甚至還想登自己門,可惜他怎麽可能私下再跟他們見麵。

頂多皇上召見的時候一起聽聽,剩下的時間還不如自家帶孩子呢。

現在閨女小晴林快七個月,正是可愛的時候。

他雖不刻意去聽,但對指揮使們的態度了如指掌。

益寧府指揮使,房樺府指揮使,合力將屯青崖指揮使讓他們一起京城的事說出去。

不僅如此,更是向皇上表忠心。

雖然信件沒拿出來,可說得信誓旦旦。

徐九祥自然裝作相信,卻對朝廷能給的好處隻字不提。

屯青崖指揮使則備受冷遇,就在屯青崖指揮使想要發狠的時候,大不了直接回屯青崖,管這些破地方。

可他又聽聞在春狩場上大放異彩的杜家,穆家在練習火器使用。

不是自己使用那種。

而是在戰場上的使用。

如何攻城,如何對敵,如何在戰場上發揮更大作用。

紀煬更是頻頻過去指點。

他對熱武器的使用很有心得,甚至在這東西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形成章法。

有武器,跟會使用武器,再跟精通武器的各種操作,那是完全三種境界。

誰也不能說拿到武器之後,便有相應的實戰方法。

紀煬有。

紀煬把隊伍分成步兵拿槍的,專門負責火炮的,專門負責地雷,專門負責手榴彈的。

根據這些人的特長來做。

具體怎麽打,幾個指揮使肯定打聽不出來。

他們隻知道杜家,穆家的人,甚至他們家長輩,對紀煬佩服的都是五體投地。

他們現在逢人就誇紀煬厲害。

怎麽個厲害法?

這是絕口不說的。

他們兩家比這要去取代屯青崖指揮使,誰會在這個時候出岔子。

隻能說,紀煬那種,進攻的時候讓手榴彈洗地,火炮犁地,以及再掃視子彈的做法,實在太過震撼人心。

這證明最開始的時候,他們根本不用打。

後撤也沒關係,在後撤的時候埋好地雷,追兵是別想活命的。

攻城的方法,占領營地的方法。

都讓這兩家人倒吸口涼氣。

這樣的人才,當什麽翰林!就應該當武將!開疆擴土!

這才是真男兒!

一聽這話,文官們投來注視目光。

你們醒醒,他是翰林院的文學士,你們忘了嗎。

不要以為指點了你們幾次,他就成武將了,不可能的。

汴京官員能這樣輕鬆,都是因為他們發現年輕的皇帝,已經可以輕易壓製那幾個指揮使。

雖說是紀煬創造了所有條件,讓皇上可以自如指揮。

但這種氛圍還是讓所有人高興。

邊關穩定了,朝中就能穩定,這誰不知道呢。

原本指揮使們來的時候,他們還有些擔心。

現在隻看著皇上進行最後的收尾。

雖然沒有明說,基本給屯青崖指揮使兩個選擇,一個是朝中派武將去做監軍,慢慢分兵權。

二是讓屯青崖指揮使換防到汴京。

當然沒那麽好運氣,能拿到實權,也就是給虛名掛職而已。

這個算是皇上一點好心,他念在指揮使確實鎮守邊關,會讓指揮使一家在汴京安享生活,給足尊貴跟體麵。

一個對皇上不尊敬,甚至挑撥關係的人,能有這個結果,已經很好了。

回汴京之後,也不用受風霜之苦,頂多不自由,可家人子女的日子卻會極好。

可讓屯青崖指揮使放棄那邊的基業,實在讓他難以割舍。

但要選了第一個,讓朝廷派監軍過去,到時候家人的日子,可沒那麽輕鬆。

屯青崖指揮使怎麽也想不到,他這趟來汴京,竟然會被如此輕易下了兵權。

一切好像都變了。

戰爭的方法也變了。

換個皇帝,這個指揮使絕對不會選後者,因為他害怕帶著家人回京之後被報複。

可眼前的小皇帝,甚至背後的紀煬。

都不是趕盡殺絕之人。

到底是守住自己在屯青崖的基業,還是放手讓家人得富貴,靠著在屯青崖的家產,他們在汴京也是極富之戶。

更別說還有護衛京都的職位等著。

屯青崖指揮使在各種紛擾下,徹底失眠。

天子,就是天子。

縱然一時失勢,也能讓他們這些臣子驚慌失措,惴惴不安。

本以為一個小皇帝,沒那樣厲害。

可他千算萬算,沒算到金家的忠心,還有紀煬在背後出謀劃策。

就在屯青崖指揮使還在思考的時候,當天早朝一直閉目養神的林大學士忽然睜眼,簡單問了句話。

立刻讓他驚醒。

自從他們來汴京,這位有著宰相之稱的老臣,好像還沒插手?

承平國是沒宰相的職位,可卻有宰相的美名。

當初跟著先皇的林敬源!

自己這邊已經露出懼色,人家那邊還有大殺器沒用。

見此,紀煬笑了。

他早說過,屯青崖指揮使,是別想離開汴京。

好好當你的閑散武將還好,否則既已來汴京,能翻出什麽風浪。

林大學士好笑地看看紀煬。

自從指揮使們要進京,所有人的每一步都在紀煬的計劃當中,即使出了插曲,也扭轉回來。

甚至他這句話,都是紀煬暗示。

有這樣的孫女婿,他可以繼續閉目養神了。

屯青崖指揮使做了選擇,留在汴京,送回書信讓家人安置好過來。

這讓益寧府,房樺府皆鬆口氣。

死道友不死貧道。

別看當初合謀要給小皇上一個下馬威,真遇到事了,他們肯定跑啊,誰會傻兮兮的真跟對方一條心。

朝廷如今的好東西多著呢。

他們隨便帶回去一些,都能讓自己根基更穩。

誰帶來的利益更多,他們自然偏向誰。

在屯青崖指揮使寄出書信之後,時間到了三月二十五。

接下來許多事情開始推動。

但是火炮這東西,到底還是沒給這三位,隻給了幾杆槍,又給了少量子彈。

紀煬跟工部是不怕他們回去研究自製的,因為他們如今的製作技術,明顯有了門檻,便是做出來,也不如朝廷的威力強。

隻有等他們辦了實事,跟當地知府合力修水渠,整官道,建驛館。

以及接受朝廷派去清查兵士的官員,才會一點點送火炮過去。

他們能這樣聽話,自然不止因為好處。

屯青崖指揮使怕火炮,難道他們就不怕。

這套大棒子加胡蘿卜的手段,永遠都用不膩。

益寧府跟房樺府指揮使陸陸續續離京,走之前都特別找紀煬相送。

益寧府指揮使看紀煬像看寶。

房樺府指揮使更是直接用激將法:“當年房樺府附近的海寇,你祖父都沒打下來,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清理幹淨。”

說罷,又加了句:“清理幹淨了,對海邊漁民百姓才有利,否則遇上打家劫舍的,那就完了。”

其他就算了。

聽到房樺府指揮使這話,紀煬接話:“我已經讓房樺府知府整理這些年敵寇侵擾的次數,已經損失的人命財產。”

“等正式上奏,朝堂肯定會拿出應對之策。”

這讓房樺府指揮使真誠笑笑,不過最後又加了句:“哎,應該讓你來我們房樺府當知府,那才好呢。”

“靠海,發展無限。”

紀煬知道這人滑頭,這會更窺見他心思縝密,見識也深遠。

不過紀煬沒說話,隻是拱拱手,沒表示讚同,同樣沒反對。

如今說那些還早。

沒有基礎的發展,建造一切東西都是空中樓閣。

等百姓富足,朝堂安穩,四方匪賊流寇減少,國內官道驛館四通八達。

這些東西都會有的。

一味隻往前走,卻不夯實基礎,很快便會倒塌。

治政之道在於安民,安民之道在於察其疾苦。

如今的疾苦,還在填飽肚子,吃飽喝足上。

送走這些安定一方的指揮使,紀煬直接去了皇宮。

剛辦成一件事的徐九祥終於鬆口氣。

各地指揮使都見過了,更在最後幾個指揮使麵前立了威。

這讓他如何不激動興奮。

在外麵的時候還好,在紀煬麵前,完全是求誇的模樣。

紀煬看看旁邊的人,隻得道:“皇上這次進退有度,很是不錯。”

金炳郡也點頭,他誇的更多了。

不料徐九祥抬抬手:“朕知道,朕還有許多不足。這次多謝二位了。”

“還有林大學士,更有杜家穆家。”

這會的杜家應該最高興,皇上選了他家去鎮守屯青崖,這會已經在清點子弟,清點兵馬,趕在科舉之前就會離京。

穆家雖有些喪氣,但在皇上允許他們跟著工部一起試驗新武器後,算是聊補遺憾。

勤政殿裏一片和諧。

不知不覺中,徐九祥已經有了自己的班底。

如今這個班底各司其職,井然有序。

不怪其他人感覺,一個出乎意料的盛世即將來臨。

講到這,徐九祥笑道:“紀學士,我聽說你那翰林院裏,沒什麽打下手的,科舉將至,你可要好好挑。”

雖說翰林院裏,早就默認紀煬先挑,誰讓他那人少。

可皇上開口,自然更有不同。

紀煬領旨謝恩。

消息傳出去,再淡定的備考書生們全都心神**漾。

有些人甚至已經做起給紀煬當見習進士的白日夢。

試問這屆考生當中,誰不想給紀煬打下手。

若能中進士,去翰林院,便是哭著喊著也要去的啊。

其中潞州來的江春便是其中之一。

不少人都說以他的才華,必然榜上有名,不過平時說起來,他都是十分謙遜。

可這話問到江春,他立刻道:“若能中榜,肯定要去找紀大人的。”

還有粵地江南西北的考生。

甚至連狀元的熱門人選這會都滿懷期待。

“等我中進士,去翰林院,你們千萬別跟我搶。”

“不可能不搶,誰不知道紀大人的厲害,誰不知道跟著他雖不能發財,必然可以升官。”

“豈止升官,跟著他做事,半年頂別人兩三年學的。”

“能學紀大人一兩分,隻怕都會受益終身。”

最後還是茶樓老板,把他們手中的京都趣聞抽走,忍不住道:“你們還在做白日夢呢,沒看到隔壁茶樓的學生們都開始深夜苦讀了。”

“還不快去讀書!”

對哦!

要快點溫書,才有機會給紀大人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