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這家夥,占便宜沒完

她撇頭看向江亦衡,叫他在自己袖中取出幾個小紙包。

那是剛剛江亦衡碰她時,她趁機從扳指空間裏取出來的。

“灑上去。”宋知許冷冷望著地上的胡人屍體。

江亦衡壓下心頭的疑惑,照做。

紙包打開,粉末灑在屍體上,不過眨眼間,屍體竟然迅速融化,變成了一灘血水!

皮膚、筋肉、骨頭,甚至是衣服和鞋襪,都在一瞬間化為血水,往土地裏滲去!

胡人傻了眼,這究竟是什麽神兵利器?怎麽小小一包粉末撒下,人就沒了?!

若是用在活人身上……

“此為化屍粉,用在死人身上,頃刻間化屍為水,**然無存。若是用在活人身上……“宋知許知道他們在想什麽,故意拖了長音,待眼前這幾人都緊繃起神經來,才幽幽開口:

“若使用在活人身上,即刻皮開肉綻,皮肉一點點腐化,慢慢兒深入骨髓。你會一直活著,直到眼睜睜看見自己化成一具白骨,再痛不欲生地死去!“

她笑得瘮人:“這東西沒有解藥,若是沾染上一分一毫,就是殺了我也藥石無醫!你們可掂量清楚了,到底要不要乖乖交換人質!”

“若我小妹傷到一根毫發,我保證讓你們每個人都嚐嚐這化屍粉的威力!”

眾人喉頭一哽,後脊梁微微冒汗,不由自主看向地上的屍體。

哪還有屍體,隻有一灘人形的血水,蔓延開來。

看著胡人驚駭的眼神,江亦衡心頭也是一跳。

他從小見慣了明槍暗箭,陰毒招數,卻從未見過如此駭人的藥粉。

若是他也有這種藥粉,那追殺他的幕後主使……

胡人們對視一眼,都不由自主地往後縮了幾步。

就連剛才還分外囂張的頭目,此刻也啞口無言,如鵪鶉一般,隻瞪著眼睛死死盯著地上的血跡,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僵持半晌,胡人妥協了,答應交換人質,放他們離開。

兩撥人都分外警惕,宋書遠和宋書年兩兄弟更是緊張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緊緊盯著緩緩走來的小妹。

“小妹!”

“哥哥!嗚嗚!”

見宋知許同意,兩個小子立刻衝上去,一把抱住宋知恬,三個小包子劫後餘生,又哭又笑抱作一團。

胡人頭目也回去那邊,臨走時恨恨盯了一眼宋知許,可一想到那玄而又玄的化屍粉,隻能咬碎了牙往肚子裏吞。

宋知許一行人趕緊離開,隻等離胡人遠遠兒的了,才心有餘悸地放緩步伐。

宋知恬受驚太甚,想要人抱著,又心疼姐姐有孕,便纏了“好姐夫”,如今已經在江亦衡肩頭睡著了。

宋書遠和宋書年哥倆仿佛一下子長大了許多,小小肩頭上背著行囊,走了半晌也不喊一聲累。

宋知許便是心疼,卻也沒有多說一句。這人吃人的世道,他們必須強大起來,才能活下去。

天色漸暗,幾人尋了一處山洞,算作容身之所。

“雖然我們已經走了足夠遠,但終究還在山裏。他們隻要回到營地,就能帶足夠的兵馬來追殺我們。”江亦衡看了看深不可測的山林,蹙眉道。

宋知許心一沉,她當然也知道這一點。

胡人狡猾,又心狠手辣,剛才在下屬麵前被她一個中原女子挾持,實屬奇恥大辱。

恐怕此時已經恨得牙癢癢,放火燒山也要將他們幾人逼出!

宋知許思索片刻,望著逐漸下沉的太陽,沉聲道:“我們得先下手為強,摸去他們的老巢,斬草除根!”

“我和你一起去。”江亦衡睫毛一顫,語氣裏多了幾分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關心。

原先他還覺得宋知許冒險換人有些婦人之仁,可現在看來,她不過是將弟弟妹妹的安危看得比什麽都重要罷了。

她是為了宋知恬的安全才甘願冒險,如今也是為了弟弟妹妹,她又堅毅得像一塊磐石。

“他們太小,得有人照看。”宋知許將三隻小包子攏了過來,愛憐地摸摸他們的小腦瓜,神色為難。

此行凶險,帶上三個小包子隻能徒增軟肋。

而扳指在江亦衡手上,她獨自一人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除非暴露扳指的秘密,借來一用……可江亦衡是敵是友,還未可知。

“姐姐放心,我已是大男子漢了!可以保護弟弟妹妹!”宋書遠挺著小胸脯,攥緊了拳頭:“我們會乖乖在這兒等你們回來的!”

宋書年也連連點頭,跟在哥哥屁股後麵學舌:“我們會乖!”

剛睡醒的宋知恬驚魂未定,卻也懂事地點頭,抱了抱宋知許,紅著眼眶道:“姐姐和姐夫要平安歸來!”

“恬恬!”

宋知許捏了捏她的包子臉,不自然地瞟了眼江亦衡,“孩子小,不懂事。”

“我倒覺得他們挺懂事的。”江亦衡眼角彎得像隻勾人的狐狸,“放心,有我在,你們姐姐不會有事。”

這家夥!宋知許在心裏暗罵,占便宜沒完了!

“哼!”宋書遠別扭地看了一眼江亦衡,“雖然我不認你這個姐夫,但是……你也小心!”

江亦衡失笑,沒想到自己也能被這三個小東西惦記。

讓這麽個小豆丁提醒自己注意安全,倒還是第一次。

不過這感覺,也不賴。

“你們三個一定要小心,不要離開山洞。”宋知許叮囑再三。

二人走出洞門,砍了些枝葉擋在洞口作偽裝,左瞧右瞧看不出破綻,這才放心離開,重返方才交戰的地方。

天色徹底暗下,胡人頭領舉著火把,嘰裏呱啦地用蠻語說些什麽,隨後一群胡人頷首,四散開來。

江亦衡悄聲道:“他們果然不會善罷甘休,想趁著夜色找到我們,趕盡殺絕。”

宋知許蹙眉:“你聽得懂?”

“略知一二。”江亦衡敷衍道。

宋知許疑竇叢生,那胡人離得甚遠,說話又快,若不是精通,怎麽可能聽得懂?

這男人到底是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