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江舟敷衍完小區的熱情阿姨,提著大包小包回家的時候,就看大門沒有關嚴。

他瞥了裏麵一眼,瞬間就感受到了家裏窒息的空氣。

客廳沙發上,父親和母親分別坐在兩邊。

兩人的中間,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倒是貼坐在一起。

“江魚魚,你吃這個。”貝妮捧著一顆有蘋果那麽大的葡萄,喂到江鬱嘴邊。

江鬱張著自己小小的嘴巴,嗷嗚,咬了一口,嘴巴邊邊一圈都是葡萄汁,他含糊的說:“謝謝貝妮。”

貝妮等著他嚼完,又喂他吃一口。

江鬱一邊嚼著,一邊看看左右,有些害臊的說:“貝妮,我自己拿吧。”

貝妮有些狐疑:“啊,在幼兒園裏,不都是貝妮喂江魚魚吃嗎?”

江鬱:“……”

江鬱臉紅撲撲的,接過大葡萄,小腦袋都抬不起來。

江鬱喜歡吃東西,貝妮知道江鬱喜歡吃東西,所以在幼兒園裏,貝妮最大的興趣愛好,就是投喂江鬱,時間久了,江鬱也習慣了,平時貝妮塞給他什麽他都吃,特別的厚臉皮。

但是現在……

江鬱餘光瞅著旁邊的爸爸媽媽,多少就有點不好意思了。

他都是大人了,還要小外甥女喂他吃東西,好像是不太好的……

“咳。”這時,門口響起一道輕咳聲。

客廳裏的幾人,立刻看過去!

貝妮見到江舟,瞬間跳起來喊:“大舅舅!”

江舟拉開門,把買的東西放在門口的玄關櫃,見小外甥女跑過來,便將貝妮抱起來,問:“今天嚇著沒有?”

新風廣場突然出現三級腐蝕獸,當時西基地的小選手正在附近遊玩,危機出現是,他們雖然立刻撤離,沒有受傷,但估計還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江舟正是因此,才讓人給貝妮請了假,送她回父母家,就是怕外甥女身邊沒有親人,嚇著了也不敢說。

江爸爸和江媽媽並不知道貝妮今天發生了什麽事,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貝妮來了中央基地,也沒看過幼兒異能大賽,畢竟他們要看異能大賽,得坐一個小時的車,去中央廣場的大屏幕前看,兩老腿腳都不好,晚輩們便直接沒告訴他們。

今天乍然看到外孫女,兩老本來都很高興,如今聽江舟提起,江媽媽這才後知後覺的問:“嚇著什麽?”

江舟將貝妮放下,隨意道:“孩子小,怕路上被嚇著。”

江媽媽笑笑:“我們貝妮可是小異能者,怎麽可能會嚇到,對不對,貝妮。”

貝妮軟乎乎的上去抱住外婆的腿,重重的點頭:“嗯!貝妮沒有被嚇到,江魚魚也沒有被嚇到了!”

江媽媽這時頓了一下,她拍拍貝妮的肩膀,讓外孫女自己去玩,然後壓低聲音,瞥著沙發上還在啃葡萄的小男孩,問江舟:“這個什麽魚魚,就是你剛才帶去超市買東西的那個小孩?他到底是誰?”

江舟:“?”

江舟挑眉看著母親:“您沒認出來?”

江爸爸這時也抬步過來,板著臉嗬斥大兒子:“你到底在搞什麽鬼,這孩子到底是誰,他也姓江,跟你還長得這麽像,你說,他到底是不是你的私生子!”

江舟:“???”

“啪!”江媽媽一掌拍在江爸爸背上,凶悍極了:“你少在這兒打馬虎眼,讓你說話了嗎?你故意說這些是想暗示什麽?暗示讓江舟替你背這個鍋?讓他承認這是他的私生子?好啊江正文,你居心叵測啊你!”

江爸爸特別無奈,跟妻子簡直解釋不清:“你又在瞎說什麽,我說了,我不認識這個孩子!江舟,你趕緊說,他到底是誰!”

江媽媽昂著下巴,眼眶紅紅的瞪著大兒子:“江舟,你說實話,這孩子到底是你,還是你爸的,媽這把年紀了,什麽沒見過,什麽刺激都接受得了!”

江舟看看父親,再看看母親,他長長的吐了口氣,抬手揉揉眉心……

“你趕緊說啊!”江爸爸催促!

江舟疲憊的道:“他確實是……”

江爸爸和江媽媽同時盯緊他,兩雙眼睛一模一樣的銳利!

江舟看向父親:“爸的孩子。”

“江正文!”江媽媽爆發了,拳頭邦邦邦的往老伴兒身上敲,一邊敲一邊喊:“你幹的好事!你都多大年紀了!這孩子才幾歲!這種事你都幹得出來!江正文!你個老混蛋!你個渣男!我要跟你離婚!離……”

“他也是媽你的孩子。”江舟打斷母親的暴力輸出,默默的補了後半句。

拳頭舞得虎虎生風的江媽媽一頓,愣住了。

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江爸爸一頓,也愣住了。

兩人一臉懵懂……

江舟這時繞過二人,走到電視櫃前麵,將壓在抽屜最裏麵的,一本舊相簿拿出來。

這本相簿前半段,是父母年輕時候交往,結婚的單人照,或雙人照。

後半段,則是組建家庭後,幾個兒子女兒的童年照。

江舟翻到其中一頁,將那張幼年時期的全家福攤開,遞到父母麵前:“自己看。”

江家父母遲疑的看著那張照片。

時間過去太久了,這已經是快三十年前的照片了,照片經過時間褪色,早已泛了黃,江媽媽看著裏麵,她那幾個孩子,稚嫩,又年幼的臉龐,最終,她將視線停駐在其中一張小臉蛋上。

照片裏的江鬱,才三歲,卻已經長得機靈可愛,玉雪粉嫩。

麵對鏡頭,小江鬱是那樣的純真明媚,他穿著紅色的小棉襖,坐在母親懷裏,跟個喜慶的年畫娃娃似的,讓人恨不得在他雪團子似的小臉蛋上,咬上一口。

江媽媽突然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瞪圓,身子踉蹌著後退。

江爸爸忙扶住她,沉穩的一家之主此時皺緊眉宇,臉上的溝壑比平時仿佛更深了一些,他盯著那張相片,又看向沙發上,仍舊在啃葡萄的小男孩。

這,這這這……

喉嚨滾動一下,江爸爸恍惚的出聲:“江舟,你別告訴我……”

江媽媽眼含熱淚的接口:“小鬱投胎回來了?”

江舟:“?”

江舟看向母親,又看向父親,見兩人一臉認真,好像真的是這麽想的。

江舟沉默了。

將相簿闔上,江舟轉首問:“貝妮,江魚魚叫什麽名字?”

貝妮正在給江魚魚剝第二個大葡萄,聞言揚起小腦袋,粉嘟嘟的小嘴說:“江魚魚就叫江魚魚啊。”

江舟道:“真名。”

“哦哦哦。”貝妮看向旁邊的小夥伴,說:“江鬱。”

江爸爸和江媽媽同時一顫!

江舟又問:“哪個江,哪個鬱?”

貝妮道:“長江的江,憂鬱的鬱啊。”

江爸爸和江媽媽再次一顫!

“江……鬱?”江媽媽握緊江爸爸的手掌,她的整個身體重量,都壓在丈夫身上,似乎是一個人根本支撐不住,她幹啞的問:“你叫江鬱?”

江鬱終於吃完一顆葡萄了,他小手髒兮兮的,鼻子上麵都沾了葡萄汁,他乖乖的仰起頭,舔著嘴唇,說:“是呀,爸爸,媽媽。”

“誒,江魚魚,你為什麽要叫外公外婆做爸爸媽……”

“你真是小鬱?”江媽媽突然放開老伴兒的手,衝上去,蹲在小男孩跟前,滿是皺褶的手,像觸碰什麽易碎的寶物一般,撫摩著男孩稚嫩的小臉:“你是小鬱?”

江鬱有些被婦人的舉動嚇到了。

他眨眨眼睛,正想說,自己雖然是叫江鬱,但是對爸爸媽媽其實沒什麽記憶……下一秒,就像觸發了什麽開關似的,一大段回憶,突然浮現在江鬱的腦海!

――

“江鬱,這是不是腦子有病!”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傍晚,十歲的江鬱放學回家,正坐在沙發上看實驗報告。

突然,大門開了,尚且年輕的母親,風風火火的走進來,一邊卷著袖子,一邊二話不說的就去找衣架。

江鬱嚇了一跳,立刻跳下沙發,跑到正在澆花的老爸背後,害怕的問:“媽,怎,怎麽了?我可沒招你!”

江爸爸提著水壺,也皺起眉:“你不是被小舟的老師,叫去請家長了嗎?你回來發火也該對小舟發啊,你衝小鬱生什麽氣?”

落後江媽媽兩步的江舟,這時兩手插著褲兜走了進來,少年一身鋒芒,眉目淩冽,他嗤笑一聲,一邊換鞋,一邊幸災樂禍的道:“本來回來的路上,媽是在罵我來著,結果您說巧不巧,車上她碰見小鬱的語文老師了,小鬱,你這作文,有水平啊。”

江鬱:“?”

江鬱不解:“啊?”

“啊什麽啊!”江媽媽終於找到衣架了,她一手拿著衣架,一手抓著一個作文本,攤開了念:“標題,我的媽媽,我的媽媽是一個好媽媽,她十分愛我,還記得七歲那年,我發高燒到四十度,因為打不到車去醫院,我的媽媽在大雨瓢潑的夜晚,背著奄奄一息我,在大街上踩共享單車,幸虧我命大,不然我早就淋死了……”

江媽媽念完一段,狠狠的朝前一瞪:“這是不是你寫的,江鬱!”

江鬱:“……”

江鬱哪敢說話啊,把頭埋進爸爸的後背裏。

江爸爸忍俊不禁,噗嗤一笑,而後又假裝正經的道:“這不挺感人的嗎,我記得小學作文都是這種格式,媽媽送孩子去醫院什麽的,多煽情啊。”

“煽情個屁!”江媽媽很火大:“還有後麵這段……我的媽媽在醫院照顧了我一整晚,但她顯然並不知道,我的發燒,跟吃了她做的巨無霸芒果冰淇淋,是有關的,她聽了電視購物的忽悠,非要買一台冰淇淋機回來,買回來就用過一次,就是給我做冰淇淋那次,我說我不吃,她非要我吃,芒果有蒜味不說,冰淇淋配方我感覺她也調錯了,我吃完拉了一天肚子,晚上就發燒了……至此,我們家,為了那台已經積灰的冰淇淋機,不光付出了金錢上的代價,還險些付出了生命上的代價,十分值得。”

“十分值得!”江媽媽氣得手都抖了:“你在嘲諷誰呢!你給我出來!別以為躲在你爸背後就行,給我出來!”

江鬱才不出去,他用爸爸當擋箭牌,振振有詞的說:“本,本來就是吃那個冰淇淋才發燒的……大哥二哥和小妹他們就沒吃,他們都沒事!”

“胡說!”江媽媽叉著腰:“他們沒發燒,是因為他們穿秋褲了!就你沒穿!當時降溫了,誰讓你不穿秋褲的!”

江鬱嘟噥:“降溫了你還給我吃冰淇淋……”

“江鬱!”江媽媽要爆炸了,衣架甩得虎虎生風:“出來!你給我出來!你再不出來,我連你爸一起打!”

江爸爸一愣:“跟我有什麽關係?”

江媽媽凶道:“誰讓你護著他!小兔崽子,我不教訓你是不行了!”

當天晚上,家裏翻天覆地的鬧了一場!

第二天早上,到吃早飯的時候,江鬱還能聽到他媽對他的陰陽怪氣:“喲,這是我做的早餐,江鬱你沒拉肚子吧,你沒發燒吧,要不你還是別吃了,喝西北風去吧!”

――

“小鬱……小鬱……”婦人的眼淚不住的往下滑落。

江鬱被呼喚聲驚醒,猛地回神,直直的看向眼前的母親。

被媽媽追在屁股後麵揍的記憶,是如此的清晰明了。

江鬱鼻頭一酸,瞬間就哭了起來:“媽媽!”

江媽媽怔了一下,而後她一把抱住江鬱,哭得比江鬱還大聲:“小鬱!!!!”

江爸爸在旁邊看著,跟著紅了眼眶,江舟冷肅的麵容難得鬆緩,眼底滿是動容。

客廳裏每個人都心情複雜……除了貝妮。

貝妮看看外婆,又看看江魚魚:“啊?啊?啊???啊????????”

――

當天晚上,江媽媽做一桌子的好菜,她把所有好吃的,都夾到了江鬱碗裏,並且一邊看著小孩吃飯,一邊用自己哭紅的眼睛,上下打量著小孩。

時不時的,她還要伸手,眷戀又新奇的摸一摸孩子的頭發。

她那麽大一個孩子,突然變得那麽小了,好奇怪,再摸一下。

貝妮在旁邊嚼著肉團,她呐呐的聽完了大舅舅的解釋,而後明白的道:“所以,外公外婆喜歡江魚魚,收了江魚魚當幹兒子,那江魚魚就是貝妮的,幹舅舅了?”

“叫小舅舅。”江媽媽糾正道。

貝妮睜大自己的眼睛,有些擰巴的看著本來跟她同輩,突然比她大一倍的江魚魚,小嘴蠕動了幾下,還是沒喊出那句“小舅舅”。

江鬱反倒寬容又溫和的看向貝妮,慈愛的道:“不著急改口,孩子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

貝妮:“……”

江爸爸這時也給江鬱夾了一些菜,緊張的再三確定:“你真的是小鬱?不是騙我們的?你要不發個毒誓吧?”

江鬱:“……”

江媽媽瞪向自家老伴兒:“有你這麽說孩子的嗎?他怎麽不是小鬱了,我一看就看出來了,這就是小鬱,母子連心,沒有什麽證據比一個母親的眼睛,更準確的了!”

江舟一愣:“您不是一開始沒認出小鬱?”

江媽媽道:“你不想吃飯就直說。”

江舟:“……”

江鬱頂著自己油乎乎的小嘴,看看媽媽,又看看爸爸,眼睛彎彎的說:“我可以發誓,我就是江鬱。”

江爸爸有些激動:“那你怎麽……”

江爸爸似乎在措辭,他退休前是信息部長,文學功底還是挺強的:“變成天神童姥了?”

江媽媽:“……”

江媽媽想打孩子他爸了!

江鬱偷偷的笑了一下,他站起來一點,湊過去到爸爸耳邊,小聲的嘀咕一句:“我也可以變大的,爸爸。”

江爸爸瞬間瞪大了眼睛。

“說的什麽,說的什麽,小鬱,也跟媽媽說說。”江媽媽不能忍受這個家有她不知道的秘密,殷勤的把耳朵也湊過去。

江鬱就在媽媽耳邊也說了一遍。

江媽媽聽完,眼睛都笑彎了:“好好好,怎麽都好,那你一會兒吃了晚飯就變一變給媽媽看?讓媽媽也長長見識,是跟川劇變臉一個體係嗎?”

江鬱:“……”

江鬱有些訕訕的摸摸鼻子:“媽媽,我異能暫時有點接觸不靈,不是說變就能變。”

江媽媽有些失望,但也能接受了,畢竟母愛是沒有道理的:“那以後再變,不著急,先吃飯,先吃飯。”

貝妮不懂的望向大舅舅,好奇問:“大舅舅,變什麽?”

江舟揉揉外甥女的發頂:“變天。”

貝妮一愣:“啊?”

江舟看向窗外:“快變天了,趕緊吃,吃了送你們回酒店。”

貝妮便也看了窗外一眼,以為真的要下雨了,趕緊大口大口的刨飯。

但江媽媽卻又不高興了:“怎麽還要回酒店,今晚就在家裏住啊,我不管,小鬱今晚必須留在家!”

江舟有些無奈:“媽,小鬱現在身份不同,不能離開太久。”

“怎麽身份不同了,他再多身份,他也是我兒子!”

貝妮這時包著米飯,抬頭道:“外婆,貝妮和江魚魚都是參賽選手,吳主任說,參賽選手不能在外麵過夜的。”

江媽媽生氣:“什麽外麵,這是家裏!”

江爸爸拍拍妻子的手背,安撫道:“小舟肯定有他的理由。”

說著,江爸爸又起身,對江舟道:“你跟我到陽台來,我有話問你。”

江爸爸是想更細致再問問江鬱的事,江鬱為什麽會變成小孩子的樣子,之前他到底經曆了什麽,他是怎麽從金元市脫險的,做父親的都想知道。

江媽媽也想知道,便跟著一起去了陽台。

很快,餐桌上,隻剩下江鬱和貝妮兩個奶娃娃。

貝妮一邊嚼飯,一邊看向江魚魚,嘟噥:“江魚魚,你以後真的是我幹舅舅了啊?”

江鬱抬起頭,笑眯眯的說:“是小舅舅。”

貝妮垮著臉:“可是江魚魚隻比貝妮大兩歲。”

江鬱昂首挺胸,特別得瑟:“但是小舅舅輩分大啊!”

貝妮嘟噥:“那我在學校,也要叫江魚魚小舅舅嗎?”

江鬱指指陽台:“你問你大舅舅和外公外婆,看他們同不同意你不叫。”

貝妮鼓著腮幫子,不高興了,她報複性的說道:“以後不給江魚魚喂零食了!”

江鬱:“……”

重大損失!!!

陽台裏,江舟說了很久,簡單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江媽媽聽完,眼淚已經快流幹了:“小鬱真的太可憐了!羅教授說得沒錯,小鬱一醒來,就誰也不記得了,誰也不認識了,他當時該多害怕啊,都是我不好,我不是個好媽媽,我沒照顧好他。”

江爸爸勸慰:“跟你有什麽關係,孩子現在回來就好,以後咱們好好照顧他,變小就變小,自家的孩子,大的小的都是親兒子,等那個什麽比賽結束,江鬱就回家裏來住,我們把房間給他收拾出來。”

江媽媽連連點頭:“好,我去收拾!”

“恐怕不行。”江舟打斷父母的一廂情願,沉聲道:“結束比賽,小鬱要回西基地。”

“什麽?!”江媽媽聲音直接變調了:“他還這麽小,去什麽西基地,不行,太遠了,我怎麽接送他上學放學!”

江舟無奈:“媽,小鬱現在是西基地的國寶。”

江媽媽皺起眉:“什麽東西?”

經過江舟的又一番解釋,江家父母才搞清楚,他們家小兒子居然是名特殊異能者,如今正被西基地上上下下,當眼珠子那麽寶貝著,就連來中央基地參加比賽,西基地還派了專門的保衛隊,單獨貼身保護他一個人,那牌麵,連當上將軍的大兒子都沒有。

做父母的是又驕傲,又擔心:“可是他的這種情況……”

江舟抿唇,沉吟著道:“他的情況的確特殊,晚點他們西基地的保衛隊長會親自過來,他知道的事不少,爸媽有什麽話,可以向他囑咐。”

江父江母還是舍不得兒子,但是也沒決定先見見那位西基地的保衛隊長。

――

兩個小時後,按照江舟說的地址,牧殊來了。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江爸爸和江媽媽親自去開門。

江鬱從兩老的後麵探出一顆小腦袋,看到門外的牧殊,立刻笑眼彎彎的打招呼:“小牧小……”

第二個“牧”還沒說完,江鬱突然看到牧殊後麵還有一個人。

對方眉目冷峻,黑眸深邃……不是解呈還是誰!

解呈居然也來了!

江鬱僵了一下,立刻不說話了,抱住媽媽的腰,耳朵紅紅的把臉壓進媽媽的衣服裏。

江媽媽摟著小兒子,禮貌的請兩名青年進來:“兩位就是西基地保衛隊的幹部吧,快請進快請進。”

大門徹底打開,牧殊提著大包小包,率先進來,禮貌的道:“這是送給兩位親家……不是,送給叔叔阿姨的一點小心意。”

江家人:“?”

江舟:“…………”

江爸爸和江媽媽愣了一下,他們不確定自己剛才是不是聽錯了,他們好像聽到了……“親家”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