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江鬱在天上不知道被抓著飛了多久,等他落地時,身下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坪。

眼淚汪汪的在草坪裏打了個滾兒,爬起來時,江鬱半個胳膊都不能要了。

他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右邊的肩膀,這破鳥下手沒輕沒重的,抓他的時候,指甲都掐進他的皮肉裏了!

看,給他肩膀上挖了辣麽大一個洞,他血都止不住了!

江鬱怨懟的瞪向前麵的臭鳥,張口就罵它:“又不是我開的槍,你就是看我好欺負,就逮著我一個人欺負,你抓我算什麽本事,你有本事抓他們去啊,你打他們……欸,你怎麽了?”

江鬱罵了一半,就看到那隻破鳥抖著破了一個大洞的翅膀,正在將自己的爪子往小草上蹭。

它蹭得很用力,仿佛把整隻腳都刮掉一層皮一般。

江鬱仔細的看,就看鳥的爪子上,沾滿了他的血,然後就跟翅膀上的洞會燃燒一樣,現在鳥爪子也被他的鮮血燒得快成炭烤鳳爪了。

江鬱本來還挺生氣的,一看鳥這熊樣,又開心了,小人得誌的道:“讓你抓我,誒,你再來抓啊,你再給我身上紮個窟窿啊,遭大殃了吧,略略略略略!”

江鬱一頓幸災樂禍,那腐蝕鳥卻越來越慌,它翅膀大,還能再燒一會兒,但是爪子真的快被燒沒,它疼得直蹦躂。

江鬱扶著自己的肩膀,找了個石頭靠著看戲,同時翹著二郎腿說風涼話:“要不你求我,求我我就幫你。”

腐蝕鳥一愣。

醜了吧唧的鳥,挺大一個的,突然開始一瘸一拐的往江鬱這邊挪。

腐蝕鳥其實不能準確的聽懂江鬱的話,但它仿佛就是明白是什麽意思,大自然就是這樣的,草木樹鳥間的交流,都是憑感覺的。

江鬱看腐蝕鳥一臉殷勤的湊過來,他繼續抖腿,吊起來賣:“哎呀,肩膀好疼啊。”

腐蝕鳥猶豫了一下,頭低下來,用自己的鷹嘴去蹭江鬱的肩膀,但是它不敢蹭有血的地方,也敢用太大的力氣,怕自己嘴利,給這個豆腐似的人類又戳壞哪兒。

江鬱覺得這鳥臭烘烘的,推開它的臉:“跟你很熟嗎,別挨著我!”

因為手上有血,他的血一碰到的腐蝕鳥的臉,腐蝕鳥突然就又開始尖叫。

“桀桀”的聲音嚷嚷個不停,隨後它開始打滾,臉更是在草坪上狂蹭,羽毛一把又一把。

啊這。

江鬱看看自己的手,忙將血跡在衣服上擦掉,起身道:“那什麽,這次算我的,這次算我的,你別亂動,你先停一下。”

腐蝕鳥根本停不下來,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它半張臉都燒黑了。

江鬱沒辦法,隻能抱住腐蝕鳥的頭,往他的臉上吐口水。

“呸呸呸!”口水沾到皮肉,幾乎是立刻,就起到了緩解作用,臉不再繼續燒了。

腐蝕鳥終於停了下來,疲憊的奄奄一息:“嚶,嚶……”

江鬱又把自己的衣服撕掉一片,放進嘴裏嚼了嚼,然後用沾了口水的布,去擦拭腐蝕獸的腳和翅膀。

他一邊給它擦拭,一邊說道:“你也就是運氣好,我還記得我血液和唾液的作用,要不然你就直接燒沒了……欸,不對,要是我沒記起來我血液的作用,大哥也不會用帶血的子彈打你,好吧……反正你活該!”

江鬱說來說去,又嘲諷了腐蝕鳥一頓。

腐蝕鳥也沒回應,就哼哼唧唧的抖著自己殘缺不全的翅膀,很快,隨著江鬱的唾液,起到更多的作用,腐蝕鳥真的沒之前疼了。

它感激的用自己尖尖的鷹嘴,又去蹭江鬱肩膀。

江鬱煩它:“不要叨我!”

腐蝕鳥隻能把嘴收回來。

等到腐蝕鳥的傷勢差不多穩定下來後,江鬱就把布頭丟掉,又東張西望的看了一圈,問:“這是哪兒啊,你帶我來這兒幹什麽啊?”

腐蝕鳥站起身來,它崴著腳,身殘誌堅的望著一個方向走去,走了兩步,它又回頭,看江鬱跟上沒有。

江鬱咂咂嘴,扶著自己的肩膀,跟了上去。

這裏應該是一片種植園,腐蝕鳥走到一個鐵絲網前麵,因為翅膀壞了,它不能飛過去,便依戀的隔著鐵絲網,看著另一頭。

江鬱順著傻鳥的目光看去,就見對麵有小橋流水,有三五屋舍,還有一大片開墾的農田,以及在樹梢上飛來飛去的小異鳥。

這些異鳥都是一些小型鳥,比如麻雀什麽的,隻是變異之後,長得十分奇怪,有的有三隻翅膀,有的有五條腿。

江鬱看看那些小鳥,又看看身邊的大鳥,嫌棄的道:“你還三級腐蝕獸呢,人家一級都不是,翅膀和腳都比你多!”

腐蝕鳥重重的“桀”了一聲,生氣的往地上一叨,叨穿了江鬱鞋尖前麵的土地,在那兒紮了一個深深的洞。

江鬱哼哼:“你有種往我身上叨啊。”

腐蝕鳥縮著脖子,給它十個膽子它都不敢……

腐蝕鳥又看向鐵絲網那邊,它仰起脖子,突然嚎叫兩聲,像是在召喚。

果然,鐵絲網另一邊的小型鳥們聽到了聲音,看了過來。

江鬱以為腐蝕鳥叫喚,是要叫其他的小弟過來,結果……

“嘩啦嘩啦”,成群結隊的小型鳥們齊齊上天,一串串的,直接飛走了。

“?”江鬱撓頭:“你不是在叫它們過來嗎,它們怎麽不過來,還越叫越走?”

腐蝕鳥沒說話,隻雙眼含淚,沒一會兒,它眼睛旁邊的羽毛都被打濕了。

江鬱:“???”

這鳥幹啥呢?!

江鬱讓腐蝕鳥給整不會了,他隻能像個男媽媽一樣,拍拍腐蝕鳥碩大的身體,安慰它:“怎麽了嘛?你怎麽還哭了,你可是三級腐蝕獸!整整三級!”

腐蝕鳥不聽,越哭越大聲,同時說起了自己的傷心事。

之後的十分鍾裏,江鬱就了解完了腐蝕鳥的生平簡介。

簡單點說就是,腐蝕鳥原本是那群小型鳥中的一隻,它們一起長大,一起玩耍,一起偷吃稻田裏的麥穀,一起被農夫追得屁滾尿流到處竄。

但是有一天,它們吃了有人故意投喂的穀子,當天晚上,就有很多夥伴死掉了,腐蝕鳥沒死,但是它很痛苦。

這種痛苦持續了很久,除非再吃到那個人喂的穀子,否則它就一直這麽痛苦。

這樣日複一日,轉眼過去一年了,直到今天早上,腐蝕鳥突然覺得自己不太對勁了,等它回過神來的時候,它發現自己已經出現在了新風廣場!

它都不知道它是怎麽從農場跑到市區的,它就是想攻擊人,它好像瘋了一樣,戾氣爆棚,沒有理智!

直到,它被帶有江鬱血跡的子彈打中,疼痛的同時,它腦子突然清明了很多票!

之後,腐蝕鳥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下麵都是烏泱泱的人類,它自然是想逃,但是翅膀上受了很重的傷,這口氣它咽不下去,臨走之前,它就隨便叼了一個冤大頭,想帶回來折磨。

結果被折磨的是它,爪子也燒了,臉也毀容了……

江鬱聽著腐蝕鳥的話,嘟噥著撫摩下巴:“你這麽說,我想起一件事,上次西基地那隻鼠蛇獸,跟你的情況好像差不多……”

無論是腐蝕鳥也好,還是鼠蛇獸也好,都是那麽凶狠的一隻攻擊性異獸,突然就出現在市區,沒人知道它是怎麽來的,從哪個方向來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覺就出現了,然後大肆搗亂,傷人。

如果這隻破鳥說的都是真的,江鬱想,那上次那隻鼠蛇獸,估計也是本來就生活在西基地的。

它大概原本就是一隻變異鼠,生活在城市的下水溝裏,某一天,它吃了人為喂養給它的食物,這樣一段時間下來,某一天,它突然爆發了,撐破了下水溝,憑空出現,襲擊了附近的人類。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這的確是個巨大的陰謀,有人在通過食物催化的方式,散養催生更多的攻擊性異獸。

這是反社會行為!

江鬱一拍大腿:“破案了,肯定就是這樣。”

說完,江鬱又拍拍大鳥身子,道:“趕緊回去,趕緊回去,我們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大哥!你跟我一起回去,你到底是吃什麽才被催化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得帶你回去做實驗。”

腐蝕鳥不想走,它想等小夥伴。

江鬱催促道:“人家都不理你了,跟我走啦,走啦……”

“什麽人!”正在這時,遠處好像有農夫過來了。

江鬱趕緊推著腐蝕鳥去草叢裏躲起來。

農夫過來走了一圈,沒看到周圍有人,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扛著鋤頭又走了。

等到農夫走遠了,江鬱這才探出腦袋,踮著腳尖東看看,細看看,然後道:“去那邊。”

他讓大鳥跟著他往右邊走,結果走了兩步回頭一看,鳥去了左邊。

“喂,傻鳥!”江鬱喊道。

但腐蝕鳥卻像什麽都沒聽到一般,繼續往左邊走。

江鬱皺了皺眉,過去拉它,剛掰住這鳥的翅膀,他便愣了一下,隻見大鳥一藍一綠的眼睛裏,此時布滿紅絲,它的眼睛在充血,翅膀上的傷口,開始慢慢的複原。

江鬱頓了一下……

這鳥,好像又要發狂了?

江鬱看著自己肩膀上的血,他的血裏有治愈係能量的,可以讓失控的意識恢複正常,但是如果他再用血攻擊傻鳥,這傻鳥沒準就扛不住了,它現在已經隻剩半條命了。

一隻死鳥的研究價值,肯定不如一隻活鳥!

江鬱有些猶豫。

“噓——”天空中,這時傳來口哨聲。

仿佛是牽引一般,傻鳥更加快速的往那邊走去。

而江鬱,卻瞬間震了一下,他朝著聲音的來源處看去,大腦當場“嗡”了一聲。

這聲音,他聽過!

——

“噓——”清脆的口哨聲,將沉睡中的小喪屍吵醒。

江鬱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醒來時,就看到了自己頭頂上方,一大坨金光,炙熱無比。

那是太陽,但是因為眼睛不好,江鬱看不太清太陽,隻能看到一片刺眼的金光。

江鬱閉上眼睛,摸摸自己幹扁的肚子,從街邊爬起來了,東張西望的看。

突然,他看到了一隻喪屍走過……

“咻。”江鬱猛地衝過去,抓住那隻喪屍的後領,揪掉對方的脖子,嗷嗚一口,把對方的頭啃掉一半。

這樣的狩獵,江鬱每次醒來都會進行,它已經做得非常熟練了。

一邊嚼著喪屍肉,江鬱一邊用自己霧蒙蒙的眼睛,繼續在附近搜索,一隻喪屍肯定是不夠他吃的,他至少要吃八隻喪屍,才能飽飽的繼續睡覺。

“嘩啦。”因為是在小島上,周圍水聲與浪聲,不斷的傳來。

江鬱拖著那半截喪屍,循著海浪聲,一邊吃,一邊往海灘走。

等他走到海灘時,喪屍已經吃完了,身上全是綠血,江鬱便趴到地上,捧了一些海水,咕咚咕咚的喝。

“海水是鹹的,越喝越渴。”身邊突然出現人聲。

江鬱一頓,朝著聲音來源處看去,他看不清那人的臉,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黑色影子……

影子慢慢走近,對方的聲音清亮明媚:“你就是那個金元市的唯一性幸存者吧?江鬱是吧?”

江鬱歪著頭看著對方……下一秒,他身形如颶風一般射過去,抓住對方的脖子,要揪。

“嗬。”對方被抓住了脈門,卻一點都不慌,還笑得愉悅:“有趣。”

江鬱想把他的腦袋扯下來,再把他吃掉,就像對之前那隻喪屍一樣……

可是扯之前,江鬱又不確定了,他伸長了脖子,髒兮兮的小臉埋進對方的脖子裏,小腦袋一拱一拱的,貼的很近的去聞對方身上的氣息。

男人愣了一下,他的脖子被江鬱拱得偏到了一邊。

他聲音輕柔,語氣裏帶著無奈的調笑:“哎呀,第一次正式見麵就這麽熱情,你和我貼這麽緊,讓我還怎麽好意思滅你的口?”

江鬱聞出來了,這是個人……

人,不能吃……

他鬆開對方的脖子,後退幾步,腳步拖遝的往遠處走,他要去找別的食物。

“嗯?不咬我嗎?我都準備好了。”男人嬉笑著跟上來,走在江鬱身邊,嘟嘟噥噥的問道:“你這是要去哪兒?能說話嗎?哈嘍?已經屍化了嗎?”

江鬱看到食物了!

他當即疾馳而去,揪頭,掐頭,啃頭,一氣嗬成。

“噗嗤。”跟來的男人看他居然在吃喪屍,笑得不行,他一笑,聲音裏更多了幾分清魅:“你就吃這個啊,好可憐的,變成了喪屍,連該吃什麽都分不清,你應該吃人,人才好吃,又香又甜。”

江鬱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吭哧吭哧的嚼著喪屍的骨頭。

那男人便蹲在了他麵前,手指在他模糊都眼睛前晃來晃去:“看不到嗎?嘖,你真奇怪。”

江鬱隻當沒有這個人,完全當對方是空氣。

但對方卻很愛說話,非常吵:“你明明那麽強了,為什麽要選擇這條路呢?你知道嗎,整個金元市,隻有你一個人活了下來,你是一名治愈係異能者,但你的治愈和別人不同,你隻能治愈自己,無法治愈其他人,這明明是個很糟糕的異能,但你居然能利用這個強大的自愈能力,衍生出這麽多別的異能……”

“第一次聽說你的時候,我都驚住了,這就是科學家嗎?這麽有探索精神,突破人類潛力,從而促發多種異能於一身,江鬱,你是個天才,你知道嗎,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

對方說個沒完,江鬱啃著食物的皮肉,吃得非常專心。

“可是,人太聰明了是不行的,你知道得太多了……”

江鬱這時吃完了第二隻喪屍了,他含糊的開始亂擦自己的嘴。

“別動。”對麵的男人突然說了這麽一句。

江鬱當然沒有聽他的。

男人便單手拉來了他的兩隻手,然後用自己的衣袖,替他擦幹淨嘴邊的肉沫。

隨後男人繼續說:“給自己注射喪屍病毒,也是你自我實驗的方法,是嗎?你不惜親手把自己變成喪屍,也要找出末世的真相,你這樣,會讓我很傷心的……”

男人的纖細的手指,在江鬱的皮膚上劃過,指尖碰得人很癢。

江鬱不喜歡癢,他抓了抓臉,揮開這隻總在他臉上摸來摸去的手,站起身來,要去更遠的地方覓食。

可是無論他走到哪裏,那個人類都一直跟著他。

“走慢一點嘛,江鬱,我帶你去吃人好不好?吃過一次人,你就會愛上的,吃人嘛,不要吃喪屍了,喪屍髒兮兮的,臭烘烘的,看著就惡心。”

江鬱找到第三隻喪屍了,立刻如法炮製,吃得歡天喜地。

男人看他怎麽說不都聽,簡直是油鹽不進,有些生氣了:“你等著。”

男人離開了,但不到一個小時,又回來了,把一個昏迷的女人,丟在江鬱的腳邊。

江鬱看到有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當即就抓起來要吃,可是很快他發現,這又是個人……

人不能吃的……

晦氣!

將人丟開,江鬱爬起來要去其他地方。

男人卻攔住了他:“吃啊,為什麽不吃?香香軟軟的女生,一口咬下去,血就像爆漿一樣爆出來,很美味的,快吃啊。”

江鬱煩了,伸手去推擋著自己的這個人。

男人被他推開,像是生了怒意,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江鬱覺得自己脖子好痛。

“我讓你吃!”男人像個暴怒的狂徒,凶狠的話語間,將那女人的胳膊強行塞進江鬱嘴裏。

江鬱一直吐,一直吐,直到,那女人醒了。

“啊!!!!!”女人失聲尖叫,瘋狂掙紮。

那個男人這時已經震怒了,他將女人扇飛,登時,附近的喪屍都撲出來,圍住那個女人。

女人大聲慘叫,可叫了兩聲,卻發現圍著她的喪屍又都散了。

這是怎麽回事?

男人也看到了這荒謬的一幕,他惡狠狠的凝視著眼前的江鬱,冷笑一聲:“很厲害啊,能控製喪屍的思維,怎麽,你還想當喪屍王嗎?可你不是喪屍啊,即便你給自己注射了幾百cc的喪屍病毒,你也不是喪屍,你的血是紅色的,能看到嗎?你不是人,也不是喪屍,你是個怪物,人和喪屍雜交出來的怪物!”

江鬱生氣了,他真的生氣了,這個人像麻雀一樣,真的實在是太吵了!

他呲起自己森白的牙齒,恐嚇對方趕緊放開他!

男人愣了一下,而後他真的鬆了手指。

他的指尖撫摸著江鬱的臉,一寸一寸的,說:“好,你不想傷害人類,那就等著人類來傷害你吧,你怕自己亂傷人,所以躲在這個無人島上,那這裏,就是你的囚籠,等你等級越來越高,吃的能量越來越多,人類自然會來消滅你,人類就是這樣的,會鏟除對他們來說,所有的威脅……我等著你後悔的那天。”

——

“噓——”口哨聲還在繼續。

江鬱驚醒過來,發現臭鳥已經跑出去幾百米了,幸虧它還沒法飛。

江鬱連忙去追,拉著鳥翅膀喊:“你別過去,那是個壞人,我想起來了,我見過他,他知道很多事,是個很危險的人,我現在用不出異能,我們不能靠近他,不然栽他手上就完了!”

傻鳥已經被口哨聲蠱惑了,它繼續往那個方向走。

江鬱根本拉不動它,最後一咬牙,閉上眼睛,沒別的辦法了。

“解,解呈……”

江鬱咬著嘴唇,對著空氣,輕聲喚了一句。

他的聲音非常小,恰好一陣風吹來,那聲音更是直接被吹散了,連點痕跡都沒留。

江鬱有些焦躁,他幹脆撲到大鳥身上去,摟著它的脖子,用自己的體重牽製它,同時又喊:“解呈……”

這次聲音大一點了,但也隻是一點點。

“解呈!”終於,江鬱喊了出來,音色大得宛如震天吼。

然後……

口哨聲突然停下了。

江鬱一愣,瞬間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不過一秒,江鬱感覺到了什麽!

他猛地回頭,一瞬間,江鬱便同一張容貌昳麗,唇紅齒白的少年臉龐,四目相對了。

江鬱還騎在大鳥身上,他右邊胳膊全是血,樣子有些滑稽的狼狽。

而他身後的少年,一身黑色衣衫,穿的是那種老式的盤扣長衫,頭發是黑色的短發,整個人,宛如一個從民國穿越而來的富家少爺。

“是你……”少年看到江鬱,有些震驚,隨即眼底浮現出乍喜的笑意。

江鬱被他那清純到極致的笑容,震得渾身直冒雞皮疙瘩,他忙從大鳥身上下來,哆哆嗦嗦的躲進大鳥的翅膀裏麵,驚恐道:“保護我,鳥,保護我!”

昳麗少年眼底的喜色加深了些,他咯咯咯的垂首輕笑,同時腳步,一步一步的朝著江鬱逼近:“看來你認出我了,好久不見,想我了嗎?”

江鬱抱著大鳥退,咽了咽唾沫,心慌的道:“我,我不認識你!”

少年伸出自己纖細漂亮的手指,向著江鬱攤開,指尖帶著**力的輕輕一勾:“寶貝兒,過來……”

“嘩啦!”

突如其來的,就在少年的手,越發靠近江鬱時,前方的草坪上,一道銀色的雷劈,驟然襲來。

那雷劈如山崩地裂一般,竟是直直的將山坡險些劈成兩半,劈痕深如溝壑,而劈痕的位置,正是那長衫少年腳尖所在,離他的腳,不到半寸而已。

猛然出現的淩冽殺招,令少年麵色沉了下來,他停下腳步,嘴角邪肆的笑意再次浮現,他涼涼的道:“哪來的小人,藏頭露尾,要劈,怎麽不往爺爺頭上劈,不敢嗎……”

話音未落,第二道銀雷劈了下來,正是朝少年的天靈蓋而去!

少年皺眉側身避開,那雷霆再次落下一道劈痕,紮進草地,與之前同樣的深淺!

少年不悅起來了,清泉般的音色變冷:“誰!”

此時,江鬱身邊的空氣仿佛扭曲了起來,接著,宛如撕裂空間一般,一身灰衣的冷峻青年,慢慢從那扭曲的空氣中,走了出來。

青年的身邊,還跟著一隻黏人的小橘貓。

扭曲的波動消失,兩人一鳥的現場,突然多了一人一貓。

解呈兩隻手插在自己褲子兩邊的口袋裏,他姿態散漫,走出來後,沉沉的看著對麵的少年,冰冷的薄唇,吐出一句:“你叫他什麽?”

少年緊了緊眸。

“寶貝兒!”江鬱一看是解呈,立刻一副找到靠山的狗腿樣!

他從傻鳥翅膀下麵出來,跑掉解呈的背後,抱著青年的胳膊,指著前麵的少年,指指點點的告狀:“他叫我寶貝兒,他叫我寶貝兒,他想撬你牆角,解呈,揍他,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