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小牧,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江鬱看牧殊好像瘋了,有些害怕,不知道他受了什麽刺激。

牧殊沒做聲,隻是對江鬱道:“你先出去。”

江鬱沒動。

“出去!”牧殊將江鬱推出了洗手間,關上洗手間門,他盯著四周的空氣:“這也是你的異能?隱身?你終究還是出現了,既然來了,那就現身吧。”

周遭一點回應都沒有,狹小的空間,布滿死寂。

牧殊皺起眉:“你不敢出來,是怕我抓你?我不知道,大名鼎鼎的神秘,膽子這麽小。”

牧殊說解呈膽子小,他預測會發生兩種情況,一,他的激將法起效,解呈出現,二,解呈又給他一鞭子。

無論是這兩者的哪種都好,至少他會得到解呈明確的反饋,不至於讓他弄不清楚,他還在不在這兒。

四周死寂一片,最壞的情況出現了,解呈好像離開了。

牧殊皺起眉。

解呈特地出現,就是為了打他一頓,打完就離開?他圖什麽?

圖什麽?

牧殊突然想到外麵的江鬱,這個小吞噬,是如今中央基地用盡手段也想獲得的至寶,也是他千裏迢迢從西基地趕來的任務!

牧殊臉色一變,他嘩啦一聲拉開洗手間的門,就在外麵,空空如也。

江鬱不見了。

牧殊甚至顧不得管自己後背上的鞭痕,抓起外套,隨意攏著,去了對麵的大房間。

大房間打開,裏麵其他小朋友正在互相展示今天買的那些伴手禮,一顆顆小腦袋中,沒有江鬱的身影。

“江鬱回來了嗎?”牧殊突然問。

他的聲音打斷了屋裏的其樂融融,眾人都看了過來,楊博士呐呐的道:“啊,江鬱嗎?沒有啊,江鬱剛才不是拿著本書站在門口嗎?”

牧殊沒再說什麽,關上門,沉著臉朝樓下走去。

——

同一時間,酒店頂樓。

夜風吹過男孩軟嫩的臉龐。

江鬱錯愕的站在原地,他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然後整個人懵住了:“咦?咦!”

他剛才不是在小牧的房間裏嗎?怎麽就一眨眼的功夫,就到室外了?

這是哪裏?我怎麽過來的?

“喵!”細細弱弱的小貓叫聲,突然從身後傳來。

江鬱扭頭一看,就看到天台的水塔上麵,一隻橘黃色的小貓咪正站在那裏,見江鬱看來,那小貓身姿一躍,靈巧的從上方跳了下來。

“江拉快!”江鬱認出了小貓的身份,末世長得這麽有貓樣的貓,實在是太罕見了。

江鬱將小貓抱起來,使勁揉了好多下,問:“是你把我弄到這裏的嗎?你不是在金元市嗎?你怎麽出來了?”

小貓咪沒說話,隻是被擼舒服了,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圓腦袋使勁往江鬱手心湊。

江鬱又問:“這到底……”

話還沒問完,江鬱突然感應到什麽,他猛的回頭,就見他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男人。

男人身姿頎長,身形高挑,逆著光站在那裏,看不清五官,但身上透著一股,讓江鬱覺得十分熟悉的氣息。

江鬱幾乎立刻就認出了對方,他把貓兒子扔下,衝過去就喊:“解呈解呈解呈!”

走的近了,在月光的映照下,江鬱也將青年的樣貌看清了。

隻是……

江鬱愣了一下。

眼前的解呈,不是在搜救賽裏,那個十**歲的青澀少年,也不是在生存賽中,那個完全長了另一幅摸樣的金瞳青年。

現在的解呈,是二十多歲的模樣,他的眼睛是黑色的,額前的短發搭落下來,在他臉上投出一道明顯的陰影。

他的樣貌很好看,與年少時的鋒利尖銳不同,成熟的他,即便是同樣的五官,也有著不一樣的沉穩,肅然的氣質。

江鬱覺得十分新鮮,他知道現在自己見到的,才是真正的解呈,不是地圖裏虛構的外形,而是真正的他,真實的他。

“解呈,你終於來了!”江鬱很高興,一把抱住青年,小腦袋在他肚子裏拱一拱的。

青年托住男孩的身體,音色清冷而沉靜,語氣卻是溫和的:“看過筆記了?”

江鬱一愣,詫然仰頭:“你知道筆記?”

之後想到了什麽,江鬱突然一拍腦袋:“我就說白天在小店裏看到的那隻貓尾巴,果然就是江拉快!解呈,你當時就在嗎?那你是因為白天人多,怕被人發現,所以才晚上出現的嗎?”

江鬱東張西望一番,小心翼翼的問:“那這裏安全嗎?我們要不要找個更隱秘的地方接頭?”

青年眸底閃過輕笑:“不用。”

江鬱機警的點點頭,又舉起手上的筆記:“那這個筆記是你給我的嗎?我看上麵有我的名字,是你專門讓白天小店的男人給我的嗎?那個男人又是誰?”

“左覺。”解呈說出一個名字。

江鬱歪了歪頭:“左覺?”

解呈挑眉:“不記得他?”

江鬱搖頭:“他是誰?”

“你最得意的學生。”

說到這裏,解呈音調裏帶了些冷意:“是你把這本筆記,寄給他的……”

“誒?”江鬱錯愕:“我寄給他?我什麽時候寄給他的?”

“十年前。”

解呈說著,抿了抿唇:“你不是寄給我,是寄給他。”

江鬱:“?”

解呈與江鬱對視:“地址寫的,首都醫學院男寢308,左覺收,但我也在那間寢室住。”

江鬱:“……”

“那是雙人寢,同一個地址,你沒寫解呈收,寫的左覺收。”

江鬱:“…………”

江鬱看解呈一副秋後算賬的架勢,有點無辜:“我都不記得了,解呈……”

“我告訴你。”解呈說得很細致,顯示著他一筆一筆的舊賬都記得一清二楚。

末世發生,金元市封閉,解呈是在封城的一個半月後,才終於進入金元市的。

他找遍了整座城市,也沒找到江鬱,但他在江鬱學校的職工宿舍,發現了這本被包裹得很好,但是恐怕永遠寄不出去的筆記。

筆記封麵包著牛皮紙,牛皮紙上就寫著左覺的名字和地址。

解呈不知道教授是指望誰能發現這個筆記,但教授似乎是知道自己會消失,他仿佛交代遺書一般,把自己在金元市這一個多月的研究報告,都寫進了這個筆記裏,並希望將來有一天,這個筆記能落到他的入室大弟子,左覺手上。

解呈原本不想把筆記給左覺,但教授失蹤了,他怕筆記裏麵有教授和左覺才懂的暗號,他想知道教授的下落,於是還是把筆記給了左覺。

可左覺並沒有在裏麵有任何發現,這隻是一本手劄,裏麵記錄了老師在末世初期,對整個末世環境的一些小發現,和小猜想,可這些發現和猜想,國家醫學院也有。

左覺認為這個筆記並沒什麽價值,他更多的是把筆記當做一個紀念品,好好珍藏著。

直到這次解呈告訴他,教授回來了。

教授回來了,但失憶了,這本筆記,或許能幫助他記起更多。

於是,筆記重新回到了江鬱手上。

包括今天旅遊的出行路線,解呈也是幹涉過的,就是為了讓左覺親自見一麵他的恩師,親手把東西還給教授。

江鬱聽完解呈的解釋,才知道今天發生了這麽多事,他皺眉道:“可是我今天看這個筆記時,發現裏麵的很多觀點,都和現在的末世不一樣,這些東西真的都沒有用嗎?”

解呈抿了抿唇:“理論行得通,實踐行不通。”

江鬱明白了,他能想到的東西,末世後肯定也有別人想到了,但是經過證實,那都不可行的,所以他筆記裏寫的,基本上都是廢稿……

江鬱歎了口氣,他今天還看了一天呢,原來都是沒用的東西。

小男孩有些失望,腦袋低垂下來。

解呈不關心筆記裏麵的內容,他隻關心教授的狀態:“看過筆記,想起什麽了?”

江鬱搖搖頭,沮喪的道:“我還是什麽都想不起來,不過,解呈,我見到我大哥了,老師說那就是我大哥,但是我完全記不得他……解呈,我以後不會一直都這樣吧?”

青年冷冽的眉頭蹙了起來,他蹲下身,與男孩平行,道:“不會,你隻是需要時間。”

“那到底還需要多少時間?我好想記起來,我好想見我的家人……”

“哐當!”江鬱話還沒說完,身後的頂樓大鐵門,突然被踢開了。

牧殊一手拿著GPS定位,一手拿著自己的激光槍,滿臉冷意的闖進來。

一看到牧殊,江鬱下意識的展開雙臂,擋住解呈,結結巴巴的道:“小小小小牧,你你你你嚇我一跳!”

說著,江鬱瘋狂的撅屁股,去拱身後的青年,讓解呈趕緊走!

解呈扶住小孩的背,免得他一撅一撅的把自己摔倒。

而後他站了起來,清淺的月光打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他五官冷硬,漆黑的雙眸中,噙著淡淡的冷意與沉默。

牧殊突然呼吸急促起來,他定定的看著前方的解呈,仔細的打量著對方的每一處皮膚。

已經過去十年了,坦白說,牧殊原本都有些忘記他這個同父異母哥哥的臉了。

但如今再見,過去的回憶瘋狂湧入,一會兒是小時候,他們一起上課的畫麵,一會兒是成年後,解呈出櫃被父親鞭打的畫麵,一會兒又是末世後,他掉進峽穀,醒來卻周身半點傷痕都沒有的畫麵。

解呈救過他,牧殊這麽想著,掐成拳頭的手指,緊了緊:“果然是你!”

解呈沒說話,眼神宛如看一個陌生人一般,涼淡的看著牧殊。

牧殊抬起手,激光槍的槍口,對準了解呈:“跟我回去接受調查!”

解呈一動不動,肅冷的雙眸中,夾帶著幾縷漫不經心:“調查什麽?”

牧殊開門見山:“最近各大基地附近,出現高級喪屍,各大基地內部,出現攻擊性異獸,這些是不是都是你幹的?”

解呈沒有作聲。

牧殊咬了咬牙:“國家對所有異能者進行招募,但凡是異能者,必須登記在冊,否則一縷視為國家的敵人,你還活著,為什麽不來基地登記?這些年你生活在哪兒?你跟近兩年出現在國境邊緣的外國幸存者群體有沒有關係,你叛過國嗎?”

解呈仍舊沒有作聲。

牧殊眉頭皺死:“你現在接近我們西基地的特殊異能者又想幹什麽?你想對江鬱不利?還是他身上有你能利用的東西?否則消失了十年的你,為什麽會突然出現?”

牧殊劈裏啪啦的一串問題,跟審犯人似的,顯然,西基地的保衛隊長,哪怕不是在審訊室裏,職業病也改不掉。

江鬱企圖替解呈說好話:“小牧小牧,你別衝動,解呈不是壞人。”

牧殊看著江鬱,臉色很差:“我跟你說過什麽,不要跟陌生人單獨相處,還不滾過來!”

江鬱想說解呈不是陌生人。

結果他還沒開口,對麵的牧殊突然“啊”了一聲。

短促的痛呼聲,和剛才在房間裏一樣,仿佛被人揍了一樣。

江鬱不解:“小牧?”

牧殊感受到著後背再次冒起來的火辣辣的疼,他瞪著解呈道:“你有完沒完!”

解呈麵色陰沉,眼神裏透著淩冽的殺意,他警告道:“對他,客氣點。”

牧殊一愣,他看向江鬱,而後蹙眉:“客氣?他不聽話,我還不能說他兩句……啊!”

牧殊額頭開始冒汗:“解呈,你別太過分了……啊!”

牧殊氣的發抖!

解呈淡漠的下令:“以後對他,用敬語。”

牧殊:“?”

江鬱:“……”

江鬱有些尷尬,伸手拽了拽解呈的衣角:“解呈,我沒關係的。”

“我有關係。”青年說完,又看向牧殊:“說。”

牧殊氣笑了:“對他說敬語?不可能說,還想打我是不是,我的異能罩……啊!”

悄悄用異能將全身嚴防死守保護住的牧殊,感受著異能罩碎裂後,再次襲來的鞭打,渾身突然開始戰栗:“你……”

解呈麵色很冷:“說!”

牧殊咬牙:“你跟他什麽關係,你們……啊!”

“說!”解呈不想聽牧殊廢話,隻想教會他該有的規矩。

感受到後背已經冒血了,血液將他的皮膚與衣衫黏在一起,牧殊企圖用異能修複傷口,但是根本沒有用,無論多少異能打進傷口,都仿佛泥牛入海,異能沒了,傷也沒好。

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牧殊心裏很清楚,他的哥哥很強,強到他根本無法想象的地步!

恨恨的瞪著解呈,牧殊最終還是道:“江鬱小朋友,請您過來一下。”

江鬱抬腿走過去,走了兩步,又回頭看向解呈。

解呈與他目光相對,輕和的道:“去吧。”

江鬱忙問:“解呈,你要走嗎?那如果我之後想找你,怎麽才能找到你?”

解呈神情帶著溫意,他音色低沉:“想我,我就會來。”

江鬱一愣。

那邊的牧殊幹嘔起來:“yue……啊!”

又挨了一鞭子。

牧殊:“……”

下一秒,在牧殊還氣憤難當時,眼前的青年突然消失了。

對,就是消失,不是跑了,不是離開,就是驟然不見,連帶著,剛剛還蹲在地上舔爪子的小橘貓,也不見了。

牧殊皺起眉,解呈能無聲無息的出現,無聲無息的毆打他,他自然清楚自己是肯定抓不到他的。

如今解呈走了,牧殊探究的視線,投向前麵的江鬱。

——

五分鍾後,江鬱被牧殊的壓在單人沙發上,小家夥手裏抱著一本格林童話,瑟瑟發抖:“小牧,你到底要幹什麽嘛?”

牧殊原本想質問江鬱跟解呈到底有什麽勾結,話到最後,又變成了:“江老師和解老師,是如何相識的?他為何如此關照您?可以方便透露一下嗎?”

江鬱:“……”

江鬱雞皮疙瘩都要冒起來了:“小牧,你好好說話!”

牧殊眯眼:“那你替我挨打?不是,那您替我挨打?”

江鬱:“……”

江鬱人麻了,他想了一下,眼珠子突然一轉,道:“小牧,你想知道也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牧殊挑眉。

——

第二天,比賽訓練室裏。

安甚從走廊路過,他原本要去他們中央基地的訓練室,結果走到半路,腳步一頓,突然看向旁邊一扇亮著燈的門。

透過玻璃門,安甚看到了裏麵正在佩戴頭盔的江鬱。

剛才不是看到西基地的人在樓下出發,要是去動物園嗎?

距離總決賽隻剩十二天了,無論是中央基地還是北基地,都在加班加點的集訓。

唯獨西基地,每天出去玩耍,已經連著出去兩三天了。

隻是江鬱今天為什麽沒去?

安甚伸手想推開門,可手剛碰到門把手,便被一道冷聲喝住了:“有事?”

安甚扭頭看去,便見是西基地的保衛隊成員,安甚後退兩步,說道:“我想跟江鬱打聲招呼。”

牧殊上前:“他很忙。”

說著,牧殊不再看安甚,隻對身邊的兩名下屬道:“守住門口,不準任何人踏入。”

說完,進了訓練室,又把門反鎖。

安甚看著眼前這裏裏外外,嚴防死守的武裝部隊,抿了抿唇,終究還是獨自離開。

“準備好了嗎?”訓練室裏,牧殊問江鬱道。

江鬱點了點頭,手指按著開關的位置,道:“好了,小牧你好了嗎?”

牧殊帶上頭盔:“嗯。”

下一秒,一大一小再睜開眼,便已經進入了金元市地圖。

江鬱現在不能自己進金元市了,他第一次進入訓練室的時候,不小心去了金元市,當時他就被舉報是外掛,後來金元市的地圖,就不對他單獨開放了。

江鬱想再去金元市,就需要一個異能等級足夠開啟金元市地圖的工具人,小牧,自然就是一個很好的人選。

而這就是江鬱對小牧提出的要求,他可以告訴小牧,他和解呈的關係,但是小牧必須帶他進一次金元市。

江鬱要回到自己書寫筆記的地方,仔細查查還有沒有什麽遺漏的記憶。

金元市裏到處都是喪屍,這可不是降低了難度的金元市,這是原版的金元市,隨時都會有高級喪屍出現,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的金元市。

牧殊努力的用異能掩飾著自己的氣味,帶著江鬱,快速的前往他說的目的地。

可是中途,他們還是被攔住了。

那是一隻三級喪屍,身體畸形,猙獰的臉上帶著腐爛的皮肉。

它一眨眼的功夫就衝了過來,牧殊被迫放開江鬱,與喪屍纏鬥起來

江鬱看著遠處的目的地,忍不住催促:“小牧,你快點,我們還要找很久。”

牧殊一邊招架三級喪屍的襲擊,一邊吐出一口血,咬牙切齒的道:“你以為容易!不行先退出,再進一次!”

三級喪屍,那是中央基地的保衛隊,動員了幾百人,圍剿了幾天幾夜都圍剿不死的存在,牧殊怎麽可能一個人單挑三級喪屍,不如退出地圖,重新進一次。

牧殊避開一個攻擊,直接道:“退吧!”

江鬱卻不想退,好不容易走到這兒,退了又得回去原點。

江鬱看向那隻三級喪屍,眉頭一蹙,他抬起自己右手,下一秒,指尖一大波草綠色的異能湧出,那異能擦過牧殊,迅速絞上三級喪屍的脖子。

“哢嚓!”

江鬱扭斷了那隻三級喪屍的脖子,頭咕嚕咕嚕往下掉的時候,江鬱收回了自己的手,道:“現在可以走了吧?”

牧殊愣住了,他錯愕的看向身後的男孩。

這一看,卻覺得哪裏不對。

是他的錯覺嗎?他為什麽覺得一眨眼的功夫,江鬱好像長高一點了?

如果說之前的江鬱是五歲大的樣子,那現在看起來,好像有八歲的了?衣袖和褲腿都短了一截了。

閉上眼睛,牧殊一邊給自己療傷,一邊想,肯定是他看錯了,人怎麽可能突然長高。

二十秒後,在身體的創傷恢複得差不多後,牧殊再次睜開眼,他剛要說點什麽……

牧殊:“……”

牧殊沉默的看著眼前的人,距離他五步遠的位置,剛才明明站著一個江鬱。

但現在,還是同樣的位置,江鬱不見了,多了一名,眉頭緊蹙,滿臉焦急的雋雅青年。

牧殊:“?”

青年身上穿著江鬱的衣服,但衣服是兒童服,被撐破了,所以身上像掛的兩塊爛布。

牧殊:“???”

“小牧,還不走嗎……誒?”江鬱話說了一半,突然覺得哪裏不對。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嚨,摸到了自己的喉結。

他在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是成年人的雙手!

江鬱:“……”

江鬱表情一僵,嘴唇哆嗦兩下,心裏想著,應該不會吧?不可能吧?這麽突然嗎?

心裏慌得不行,江鬱東張西望,終於在街對麵,看到了一麵玻璃櫥窗。

江鬱走到櫥櫃前,看向自己的影子。

一米七幾的個子,衣衫襤褸,穿得像個要飯的,眼底布滿了震驚與恐懼。

很好,他變成大鬱鬱的樣子了。

他突然變成大鬱鬱的樣子了!!!

啊啊啊啊一定是剛才一時心急,莫名其妙的凝結出了一股瞬殺三級喪屍的異能,然後那異能跟他的身體產生了反應,就像電路板接觸不良似的,一個刺激,他被電大了!

江鬱人麻了,怎麽招呼都不打就變大了,這裏還有外人呢!

扭頭看向對麵嘴唇微張,呆若木雞的牧殊,江鬱簡直焦頭爛額,這不穿幫了嗎?!

不過,或許也能挽救?

江鬱思索片刻,一臉認真地的看著牧殊,道:“小牧,我如果告訴你,你現在其實在做夢,你信嗎?”

牧殊沉默很久,然後上前幾步,停在江鬱麵前,“啪嘰”一腳踩在江鬱腳背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江鬱立刻尖叫,抽回腳,抱著腿金雞獨立的直蹦躂。

看著青年疼得頭發都豎起來的樣子,牧殊緩緩道:“疼嗎,疼就不是夢。”

江鬱一愣,他立刻放下一瘸一拐的腳,硬著頭皮道:“不,不疼!”

“啪嘰!”牧殊就又踩了江鬱另外一隻腳。

“啊啊啊啊啊啊啊!”江鬱兩隻腳都瘸了,他一屁股坐到地上,抱住自己兩隻腳,哭哭啼啼的喊:“不是夢,不是夢,你不要再踩我了,小牧我再也不敢了,你放過我吧!嗚哇!!!”

牧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