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淪入
第十六章 淪入
蘇父見終於略微說服了妻子，眼裏閃過一絲溫和的笑意，隻見他點點頭，又是笑道：“所以，你也不要這樣對女兒約束過甚了。她已經長大了，有自己的思想與想法，我們為她保駕護航就好。隻要不吃虧，騙也好，不騙也好，來日方長，總會知道的。”
“被騙了也是一種情感與心靈的磨礪與曆練。沒被騙就更好，我巴不得能找個大有前途的魔戰女婿來吹吹牛呢。你我都是家中的幼子幼女，用不著我們為家族傳承血脈。所以我們才能這樣組建一個新時代小家庭，隻要了一個寶貝女兒。”
“可你要知道，如果我給家裏找了個魔戰女婿，家裏也會開心的。畢竟，權利也好，財富也好，都建構在秩序的基礎上。而力量，才是秩序的基石，才是真正的權利與財富！別看我等較之普通人，似乎甚是風光。可你要知道，我們的力量隻是隱性的、低級的。比起絕對的力量，我們遠遠不如。你明白嗎？”蘇父微笑著說道。
“你說的有道理，怪不得你家老爺子把你大哥那混蛋兒子都當個寶似的……明白了。”蘇母更是若有所思了起來，隻見她又是點頭回答道。
“平兒……”蘇父聞言也是苦笑了聲，搖頭歎息道：“苦難出英雄，承平磨熱血啊……現在的魔戰，雖然一代比一代更強。但在心性方麵，確實比之兩百年前相距甚遠了。一個個隻貪圖享受，卻不知道他們的地位，是一代代先輩用鮮血換來的。”
“那也不能這麽說。”蘇母聞言頓時反駁道：“這隻是少數人。就拿帝國魂脈世家來說，那些新晉貴族固然是有些良莠不齊，一粒老鼠屎弄壞了整一鍋湯。但那些開國功族，多半都是好的。他們和皇家自從避離帝國政治中心之後，你見他們除了在軍部廝混，可還有在外麵飛揚跋扈的？”
“尤其是英烈謝氏，他們恐怕比之平民都要低調吧。但你要知道，這是華夏唯一一個六百年來一直在蠻族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守護同胞、蒼穹魔戰不知凡幾，甚至出了史上第一個星耀的，傳奇的英雄家族！”
“說起來，在沒遇到你之前，我可是天天盼望著嫁給謝氏子弟來著。隻是謝氏子弟襲爵前從來都是默默無聞，我找不著而已。”
蘇母挑釁地橫了蘇父一眼，言辭間竟是滿臉小兒女姿態。
蘇父嗬嗬地笑了幾聲，攬過了蘇母，卻是再也不說話了。一股脈脈的溫情在兩人之間悄然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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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啦。三天兩頭都要被你母親氣哭一次，不隻你難受，我聽著都替你難受了。隻聽說過父子隔世仇的，怎麽你們母女倒也變隔世仇了？”小巧走了過來，摟了摟蘇蘇，輕聲安慰道。
“他不會騙我的，他沒騙我……”蘇蘇抽噎著在被子裏哽聲道。
“好好好，我知道他沒騙你，也不會騙你。但阿姨也是關心你呀。更何況，我也覺得這樣的事情不可思議。但你那位又言之鑿鑿。對了，過幾天不是要放長假嗎？你難道就不會去看看他？到時候，騙與沒騙，一目了然，阿姨也懷疑不到你了對不對？”
兩少女正說話間，宿舍內的固定魔話鈴聲已然響起。
小巧走過去接了電話，三言兩語間，卻是露出了訝異的神色。往樓下望了望，果然，兩個人正百無聊賴地站在那裏，似乎在不停地說著什麽。
小巧掛斷電話，走到蘇蘇身後拍了拍她：“嘖，可愛多，那張雲又來了，你去不去見見他？”
“不去，我誰也不見，叫他們別煩我。”少女伏在被子上抽抽噎噎道。
“好了好了知道了。”小巧擺出了個我就知道會如此的神色：“我去替你回了他，免得人家兩個大帥哥站在樓底下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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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我說，你每次都這樣，來都來了，還害什麽臊？又不是第一次來了。”郭烈說道。
與郭烈那麵青唇白的臉色相比，他身邊的青年看起來長相卻很是挺拔俊朗，一身筆挺的軍服穿在身上，顯得更是英武無比。
他的眉目間，似乎和謝寧依稀有幾分相似。
隻見他漲紅著一張臉嘟嚷道：“不過僅僅認識而已，以前是正好我想到有點事找她嘛……這次又沒什麽事，還找到人家宿舍樓下麵來了，不大好……”
“嘖。”郭烈悻悻地感歎了一聲：“要不是你一天到晚魂不守舍的，又自己不敢來，苦求我陪你一起。我用得著莫名其妙跑這麽遠麽？現在倒好，人還沒見到，又想回去了，那你也早打定主意，別把我拖著到處跑啊？我說雲弟啊，你們家怎麽都是些翻臉不認人的人？”
“我們家？”青年問道，旋即，他露出了一股思索的神色：“你是說我兄長？”
他的臉上又隱現著一股怒色：“說起這事，我還沒問你呢。母親和你究竟是在搞什麽鬼？那眉兒……那郭眉我還一直以為她隻是愛玩了點，思想自由了點，卻沒想到她竟是如此不堪！一個如此賤婦，也想配給我兄長？”
“哎呀雲弟，你就不要老糾纏這件事了好不好，我們是真不知道她竟是如此……總之，這事純粹是個天大的誤會！一群人被那個賤人耍得團團轉！現在那賤人還被爺爺囚禁在府裏，寸步不許出呢。”
“再怎麽說，就算你不相信我，你也該相信你母親吧？她對你怎樣，心地好不好，你會不知？她隻差把一顆心都掏出來掛在你身上了！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你母親雖然有些見謝寧母親不慣，所以裏裏外外，總是對他們諸多不滿。但也僅此而已，何至於做出那等事？這可是大損你謝氏家名的事啊！虧你兄長還請了這麽多外人來，本來把這事在家裏一說，不就和和氣氣解決了嗎？家醜不可外揚難道都不懂？”
“他可倒好，把這事滿世界宣揚，讓我郭氏和你們謝氏都是灰頭土臉。他倒還趁機叛離家門了，你還要幫著他說話。我說雲弟，他是你親人，我們就不是了，活該受氣嗎？”郭烈憤憤地說道。
“兄長……兄長或有苦衷。也許也是小時候受太多我母親的……唉，總之這事就這樣了，以後我再好好補償他吧。”青年聞言也是無言以對，隻見他黯然道。
“喂，那個叫張雲的帥哥，我家蘇蘇今天心情不好，你改天再來吧。”兩個人正聊著，忽見一個紅衣少女已帶著一股香風迎麵而來。
“同學你好，我是王烈，張雲的好朋友、同學。”郭烈眼前一亮，迅速迎了上去，伸出了手。嘖，這個倒也不錯。
小巧將手矜持地與他握了握，又說道：“你們今天恐怕是真的要白跑一趟了，蘇蘇現在心情很糟糕，不會見別人的。”
“啊，她怎麽了？”謝雲頓時焦急地問道。
“這個……這個我就不方便說了，是人家的私事，你有空自己問她好了。”小巧想了想，猶豫了下，如是說道。
“是嗎……”謝雲的臉上頓時湧現出一股惆悵之意。
郭烈見狀連忙言道：“嗬嗬，美女，我同學是真的很傾慕蘇蘇，每天都是朝思暮想的，知道她心情不好，我同學也會心情不好了。這樣吧，不知道是否能賞光，一起吃個午餐？”
“晤……現在帝國大廈皇家餐廳應該還能訂到位子，如果您答應的話，那我就趕緊去訂了，大家交個朋友嘛。”
“啊？帝國大廈皇家餐廳？就是那聽說光是入會費就是天價，還非會員莫入的傳說中帝都最好的會員製餐廳？”小巧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是的。”郭烈含笑說道。
“不可能吧……我聽說那裏甚至是拒絕過一省之長，非高門貴族莫入的。我們能進去嗎？”小巧疑惑地說道。
“我們是不能，但他能啊。”郭烈含笑指了指正在一邊不知道想著什麽，楞楞發怔的謝雲：“帝國皇家魔戰軍校生，在那裏可是憑學生證，免檢直入的。”
小巧的眼睛已是更亮，她目不轉睛地盯著謝雲打量著：“我還真沒聽蘇蘇說起過，你……您還是皇家軍校生？帝國每年都隻有十幾二十個的那個？真是不好意思，失禮了。啊，這就是皇家魔能軍校的軍服嗎……好帥……”
“這隻是他們出外穿的普通軍服。皇家魔戰軍校可不允許他們的學生，在外麵穿著皇家魔戰軍校正裝到處晃呢。”郭烈笑道，同時迅速捅了捅謝雲。
謝雲終於在郭烈的又捅又推中回過了神來，勉強向眼前的少女笑了笑。
小巧也是絲毫不以為杵，隻見她想了想，說道：“好吧，不過我可先申明，蘇蘇不許我說的話，我是一概不會說的，隻吃飯，可以嗎？”
“當然，我們也隻是為了了解一下她為什麽這麽心情不好。不然，這家夥就睡不著覺了，我也會被他煩死。”
郭烈含笑指著身邊仍然魂遊天外的謝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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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烈與謝雲一前一後地走在街上，已是快下午了，街道上正人流如織。
郭烈看起來似乎很高興，隻見他哼著小調，興高采烈的，不知道在想著什麽，嘴角不時地浮現著笑容。
而謝雲的臉色則異常沮喪，他跟在郭烈身後楞楞地走著，甚至時不時的撞上郭烈。
“雲弟啊，我求你了，別這樣了好不好，我都快被你撞死了。”郭烈苦笑著說道。
“你不知道，沒辦法的。”謝雲卻答非所問：“雖然我等貴族，搶個平民子弟的女朋友不算什麽。但我看得出來，她挺愛她男朋友的，我搶也搶不到。現在又不是古代了，人家愛誰不愛誰你地位再高也管不到。”
謝雲幽幽歎息了一聲：“要不，就算了吧，女人麽，不就是拿來生兒育女的事。我不想去找她了……大好青春，母親又開禁了，還不如去找別的女孩子呢。”他忽然抬頭說道，臉上已滿是灰心沮喪之色。
郭烈“嗤”地冷笑了一聲，翻了個白眼：“這麽絕美的女孩子，是個男人都想占有。愛情是什麽？愛情就是得到她！占有！你別到現在又跟我說你不愛她，你別跟我說你不是男人啊？你舍得嗎？錯過這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我……”謝雲的臉色頓時漲得通紅，他的神情劇烈地掙紮了起來。
“你什麽你？”郭烈歎了口氣：“有堂哥在，你怕什麽呢？堂哥好歹也是花叢浪子，情中聖手。追女孩子的手段多的是，你就聽我的安排就是了。”
“那好吧……”謝雲猶豫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