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紹詩樊皺著眉，尷尬了好半天，才笑著對已經黑了臉的範曉妤說：“來，你先吃阿姨的。”她將自己那碗又端了回去。
誰知範曉妤直接說：“不必了，不歡迎我，我也不厚著臉吃你們這頓‘皇家飯菜’了。”
這話，說的諷刺極了，紹詩梵聽的臉色一白，倒是林安安全程無反應。
甩手走人了。
“曉妤！沒禮貌！”範黎明自知這是在別人家，理虧，開口教訓她，可人已經甩上門出去了。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安靜的不行，林安安則從頭到尾都麵不改色的吃飯。
紹詩樊眼見人也走了，對著範黎明一陣的道歉，範黎明用微笑化解。
一頓飯吃的沒有上次和諧。
林安安在洗碗的時候，聽到門的一聲響，她看了一眼，紹詩樊送範黎明走了。
紹詩樊瞥了一眼廚房的林安安，失望地歎氣，正準備往臥室走時，看見林安安放在門口的衣服。
紹詩樊看清那件衣服後，怔愣了一會兒，將衣服拿出來，深呼吸了好多次，才怒氣橫飛地去問林安安：“安安？你又開始跳舞了？”
林安安洗碗的動作沒停，抽空看了眼紹詩樊，知道她應該是剛剛的氣還沒有消，現在才這麽大反應。
“媽，不就是跳舞嗎，有什麽好生氣的。”
紹詩樊頓了一下，臉色蒼白了一瞬，捂著頭又回到了客廳，看著手裏的舞蹈服好一會兒，才將她的衣服放下，回臥室休息了。
林安安看見紹詩樊抹了一下眼淚，自己也鼻酸了片刻。
洗好碗去將自己的衣服疊好放回袋子裏。
又過了一會兒：“媽，我出去扔個垃圾。”
“去吧。”
剛下樓時，林安安被範曉妤擋在單元門口，林安安也不畏懼她是來算賬還是怎樣，冷言道：“不是走了嗎？”
範曉妤臉色依然很差，如屢薄冰：“你什麽意思？我惹你了嗎？”
果然是來秋後算賬的。
她在問林安安剛才是什麽意思。
林安安直接無視她的存在路過她，走到一旁的垃圾桶旁邊將垃圾丟下去。
幾秒後，又轉身。
原本柔和如花兒般的容顏，變得陰沉：“那你又是什麽意思？”
範曉妤見她還變了臉，不屑地哼嗤一聲：“是我再問你？”
林安安靠近她，雖然個子沒有她高挑，但脖子硬，身體直，語氣冰涼：“我問你，是你在別人麵前造謠我拍內衣廣告的嗎？”
範曉妤頓了一下，笑了，看她的眼神十分挑釁：“呦，顧尚延對你說什麽了嗎？你怎麽這麽生氣的樣子，是不是……他把你甩了？”話裏滿是幸災樂禍。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林安安沒告訴範曉妤她和顧尚延不是男女朋友關係。
故意欣賞她臉上莫名其妙的嫉妒。
範曉妤見她不回應，而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突然很不爽，又想起顧尚延的決絕，心再一次被撕碎成渣子。
垂下腿側的手**著，揮舞起來。
——啪
林安安的臉被打歪。
柔順的短發堪堪蓋住了她的半邊側臉，但輪廓還是好看的不行。
身子被她打得抖了抖，柔弱的不堪一擊。
林安安就是用這副模樣，勾的男人。
範曉妤既心痛又嫉妒：“林安安，你別一幅清高又可憐的樣子，好像全世界就你最無辜，嗬，你騙顧尚延可以，你騙不了我，我也是女人，作為女人我清楚你這種女人才是最有心機最討厭的！”
“茶裏茶氣的，惡不惡心！”範曉妤紅著眼，惡狠狠地咒罵她，還說一句推她一下。
林安安被她逼在角落。
她忍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咬了下牙根周的軟肉，緩緩伸手撥開淩亂的青絲。
剛剛那一下，範曉妤是?????用了很大的力氣的，林安安沒被她甩飛就算不錯了。
範曉妤本以為她會柔柔弱弱地捂著臉掉眼淚，搖搖欲墜地告訴她，她要去告訴顧尚延，你欺負我。
可她沒有，小臉上，是那樣冷靜。
哪怕左臉迅速的紅腫了起來，她也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
冷靜到讓範曉妤心驚了片刻。
林安安眼睛也開始紅，但不是哭的，輕輕啟唇，問她：“喜歡他？”
她緩緩朝範曉妤逼近，範曉妤竟然被她逼的往後退。
“有多喜歡？”
範曉妤看著她這副麵孔，突然不敢開口了，覺得不可思議，林安安居然也能變得這麽嚇人。
林安安突然扯了一下嘴角，明明嘴角的小梨渦很甜，但卻無法感受到甜，驀然，也伸手打了過去，範曉妤反應迅速，但還是被林安安抓爛了臉，她崩潰大叫：“林安安，你好惡毒！”
“你就不惡毒嗎，我的臉不是臉嗎。”
林安安被範曉妤甩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還是不覺得疼，依然笑道：“顧尚延他…剛給了我八千多紅包，本來我想去買點好吃的花了，現在真是不好意思。”
“我還是把錢轉給你，你拿去買藥...”林安安停頓了一下，媚眼如絲的味道瞬間出來了：“擦擦臉。”
範曉妤身子猛地一頓，本來還想上去繼續撕，卻又被林安安的話給刺激到了。
當初她和顧尚延在一起時，顧尚延別說給她錢了，就是飯也沒請一頓，都是她倒貼。
再待下去，不知道還會被刺激多少次。
範曉妤吸了一下鼻子，絕望的，扔下林安安跑走了。
林安安坐在地上，過了好久，她摸了下被打紅的臉。
熟悉的感覺。
和小時候被那個魔鬼打得力度一樣。
她在想。
該怎麽還回去。
——
表演的前一天下午，林安安將紹詩樊買給她的民族服帶上了。
這件服飾很有異域風情，吸引了大波舞蹈生過來觀摩。
一堆女孩兒在舞蹈室圍在林安安的衣服旁邊，嘴裏的誇讚和表情的驚豔藏不住。
她臉上的傷被老師看見，問她，林安安就說是過敏了，老師也就沒多過問，換了話題。
“林安安啊，經過這幾天的觀察我發現，你真的很適合跳舞啊，你的腰，胳膊腿都很細，又軟的不行，天生就比別人適合跳舞。”說話的人是古典舞趙老師。
林安安正在拉伸韌帶鬆弛筋骨，她頭發長得很快，已經超過肩膀可以綁起來了，她嫌在跳舞時頭發礙事，被她鬆鬆垮垮的隨手綁了起來。
淩亂美大概就是這樣。
她漫不經心地回道：“沒有了，其實我小時候腰也很硬的，都是被我媽媽訓練出來的，吃了不少苦呢。”
總是聽聞林安安是才女，但具體怎麽個才法大家也沒見過，隻知道她學習好，數學好，被教授被周圍的人誇有才。
唱歌跳舞這些藝術類的還真沒見她展示過。
趙老師來了興趣：“林安安你到底還會多少，其實這幾天你找到我說來練跳舞我已經很驚訝了，看到你跳的這麽好的時候更是，你這姑娘魅力無窮啊。”
她頓了下，又說：“你剛剛說你媽媽訓練的？意思是你媽媽也會跳舞？”
林安安放下了腿，看了眼她帶來的衣服，思考著應該怎麽說這件事，看到趙老師很好奇後，打算就這麽說出去吧，也沒有好遮掩的。
“我媽媽，當初是國家一級舞蹈演員，正經科班畢業的，因為祖上有邊疆的少數民族，所以從小就很喜歡民族舞，但古典舞中國舞也不差。”
趙老師完全震驚，想問她媽媽是誰，她也許知道這號人物。
林安安垂眸不解釋，隻是說：“老師，我媽媽早就退圈了，當年嫁人比較早，也沒什麽成就。”
趙老師見她沒說，也體諒的沒有強求，但覺得可惜：“那太可惜了，那你母親應該會很遺憾？她沒有想過把你培養成她那種繼續完成她未完成的造詣嗎？你看你這麽有天賦？”
這個問題。
林安安張唇，沒說出話來，剛好，手機的鈴聲打斷了她們的對話，趙老師收住話匣，留給她時間看手機，自己則對一群心不在焉聊天說笑的姑娘們吼了一聲：“行了你們一個個的，趕緊練舞，明天上台了，丟人的是你們啊。”
林安安拿起手機看了眼，皺眉，顧尚延打電話做什麽，有事不能發消息嗎。
這麽想著，她猶豫了下，還是接了起來。
“什麽事。”
女孩兒開門見山一句冷漠的語氣說什麽事讓對麵的人愣了愣，還沒來得及說什麽，沒一會兒那邊就傳出哄鬧笑聲。
他身邊有人？還外放？
顧尚延笑罵了幾個人：“你們幾個孫子安靜點。”
接著，他那熟悉的京腔京韻又出來了：“林安安，在幹嘛呢？”
林安安聽著，手扣了下手機殼，看了眼正在被訓斥著練舞的姑娘們，獨自跑到門口去聽電話。
顧尚延遲遲沒得到回應，又問了一遍：“林安安，你在幹嘛？”這次比較正經八百。
“有課嗎？”
林安安頓了下，突然很不解，他一再問她在幹嘛，語氣又不太急的樣子，是閑的給她打電話找樂子嗎。
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想回答他的問題，林安安就這麽作了起來，和他唱反調：“你又在幹嘛？”
顧尚延笑了一下，慢悠悠地說：“喲，還關心我在幹嘛了，我說我在想你你信嗎？”
電話那頭瞬間哄鬧了起來，隱約聽見一句：“顧尚延你真他媽騷。”
林安安**著嘴角，有點想笑。
很快她就說：“你很無聊，沒事我掛了。”
顧尚延急忙哎哎哎了一聲：“嘖，你什麽人呐，沒禮貌，我剛剛問你在幹嘛你現在都沒回答我。”
“給你發信息也不回，你是不是一天光學習不看手機啊。”
林安安咬唇，才不是呢，隻是忙的時候不看。
但嘴上沒有說這個問題。
林安安等了幾秒，突然笑起來，和他杠上了：“沒禮貌那就不要和我說話啊。”
雖然對麵的人看不到她的笑，卻也莫名聽出她在跟他鬧，撒嬌似的。
可能這就是心有靈犀。
“林安安。”顧尚延突然叫了她一聲。
林安安沒多想，下一秒就應了。
“乖，告訴我你在幹嘛，我確實無聊，想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