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上

清晨五點,宇智波帶土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打開了店裏的卷簾門,他走到終端機前點了下自動結算的程序,機器計算了一會兒,屏幕上顯示出了一個讓普通人驚訝的數字,帶土沒什麽反應,把前台收拾了一下,玻璃門前掛上營業時間表以免那些瘋狂的笨蛋在非營業時間就排上長隊。

營業時間和別的正常營業的店不一樣,不是約定成俗,而是看帶土自己的喜好,一般是17:00開場,次日2:00停止入場,5:00清場,帶土想了想,按了按營業時間掛牌上的數字鍵,改成了19:00開場。

接著他就要到店裏一台一台機器趕人和清潔了,這是個麻煩的活,他很希望有別人來幹,但是每一台機器都是家族的秘密專利,家族規定分店必須隻能一位血統純正的族內成員看管。他所在的這家分點位置算比較偏僻的,然而畢竟是幻想體驗專賣店,無論多偏僻的店依然有沉迷於幻想的瘋狂人士蜂擁而入。

帶土店的規模在家族產業內屬於M級——一共有172台機器擺放在長條形的狹窄空間內,整齊的排列在長條形的左右兩邊,各86台。幻想機器的外形長得像一個稍微有些拉長的豆子,白色的,邊緣光滑,裏麵可以舒適的躺下一個人,帶土一直覺得裏麵很適合純睡覺,但又有哪個白癡願意花大量的金子來體驗機裏睡一晚?

店裏光線昏暗,甜膩的香料味常年充斥在整個空間裏。這也給大多數客人帶來了方便——誰也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來過這個地方。店裏的客人們在前台收付的時候也很注意這點,他們通常會自備口罩和墨鏡。

帶土打了個哈欠,開始從左邊第一台機器趕人。他敲了敲豆子的外殼,沒有反應。這也是大多數情況,他用指紋鎖解開鎖定,幻想機從中間裂開一個縫,上半部分的蓋子就這樣打開了。

這位客人明顯不想浪費自己付出的金子,他已經玩得快虛脫了——大量體液和排泄物射在幻想機內的各個角落,客人的身上也布滿了各種**的痕跡。所幸,他並沒有因為玩脫而死亡。

帶土敬業的遞給他一條冰鎮毛巾,鋪在客人的頭上——這位客人很快清醒了過來,對著帶土連連道謝,飛一般的從幻想機裏跳了出來,衝進設施自帶的洗浴間裏去。

幻想機有鍾點和包夜兩種玩法,到五點都沒出去的全都是包夜的客人。這些人都是幻想機重度沉迷用戶,他們對它的依賴度很深,看上去跟癮君子一樣。

帶土關上了第一台機器,按下了機器旁邊的清潔按鈕。這也是幻想機讓帶土感謝的一個功能,它會把自己清潔得像新的一樣,他可不想拿著一條抹布一點一點清潔這些客人的體液,如果得這樣,就算要被老祖宗逐出家族他也不要來管店。

一台一台機器打開趕走客人,開到第100台的時候都沒有什麽異常,帶土心想今天難道是幸運日?剛這麽想FLAG就豎了起來,他打開第101台機器的時候,裏麵躺著一具屍體。

是的,屍體。已經僵硬掉了,身上還有**死亡的異常屍斑。每天早上帶土趕人的時候都會遇到幾例這種情況。這些人多數因為沉迷幻想機搞垮了身體卻上癮無法自製,最後死在幻想機裏。

帶土給屍體運送管理中心打了個電話,他們很快會趕來處理這些屍體,與家屬聯係準備後事等。處理得很好,帶土從來不用擔心這些癮君子們的家屬會找上門來。

今天也算比較幸運,隻有一具屍體,營業這麽多年最誇張的一次,開箱子開出了二十幾具屍體,嚇得帶土直接關閉營業好幾天爬到好幾個寺廟燒香拜佛祈求平安。

把所有的客人都趕走,門外屍體管理中心的車已經停靠了,處理屍體的是個偶爾會露出陰森可怕表情嚇人但實際上很逗比的小哥,兩人關係挺好的,經常一邊搬運屍體一邊閑聊家常,抱怨股市崩塌啊經濟衰退七大媽八大嫂又督促著相親結婚之類種種,

送走小哥的時候帶土心裏還挺不舍的,回到店裏再檢查下機器,便回到裏屋埋頭就睡。

作為宇智波一族的成員,他有錢得讓世界上絕大多數人羨慕,不過那又怎樣?他不也和一個普通小店員一樣吃喝拉撒睡生活無聊精神空虛?

普通小店員還可以攢幾個月工資來幻想體驗機店爽一回,宇智波一族的人沒這個權利。作為開發出這個係統的家族,幻想體驗機的所有功能都對他們無效。

想要體驗到幻想機的功能,隻能好好睡覺,祈求周公給個好夢。

帶土醒來的時候已經17:00左右。走出門口一看排了一條長長的隊伍。帶土坐到電腦前麵打了兩盤網絡遊戲才慢悠悠的準備開店,門外的客人已經等不及了,他們趴在玻璃門上看著他,眼睛瞪得老大,就像一堆索命的喪屍或者幽靈——帶土覺得他遲早要幫這些人收屍。

19:00整,幻想機店開始入場。

帶土坐在前台要求這些人出示證件——幻想機店這種接待辣雞囤積屍體危害社會的玩意兒在宇智波一族可怕的社會震懾力之下竟然合法了,但與之相對的,他們需要裝模作樣的遵循法律對他們的要求,嚴格審核每一位客人的身份,讓他們出示各種各樣的證件。

他們需要出示身份證明、健康證明、婚育證明。不滿法定年齡的人不能入場,有重大疾病的人不能入場,未曾婚育的人不能入場——政府認為幻想機會剝奪人類對**繁殖的欲望影響人類發展社會進步、所以他們規定隻有已婚並至少育有一子的人才能使用幻想機。

帶土一一檢查證件,放客人進去,這些客人多數都是熟麵孔,有鍾點的也有包夜的,偶爾有一些新麵孔,都是些攢了好幾個月工資來爽一把的社會底端勞動者們。

排隊的客人全部入場了,卻還有十幾台幻想機空置,這不太正常。

也許和前幾天新上台的政客不停呼籲社會取締幻想機店有關吧,電視上還做了很多新聞報道說幻想機店這麽多年死了多少人,帶土覺得這太可笑了,上麵列出的數字還不夠實際的百分之一。

還沒滿員卻無人受付,帶土拿出遊戲機百無聊賴挫了兩盤,聽到有人喊他才不耐煩的抬起了頭。

是個生麵孔。

他和其他人一樣戴著一個口罩,但和其他人相比這個人也太奇怪了。

這麽多年來帶土見過的客人太多了,他很習慣分析這些客人是什麽人,這就顯得這個人更奇怪了。

他年紀很輕,不像是已經婚育過的人。穿著打扮整齊體麵得當,也不是那種攢了幾個月的工資爽一把的小市民。更重要的是他長得很好看,他有一頭漂亮的銀發,眼睛微微下垂顯得非常性感,雖然戴著口罩,臉部的輪廓依然能略見一些——帶土敢打包票,這個人摘下口罩,肯定會是很多人在幻想機裏幻想出來的麵容。

這樣的人為什麽要來這裏體驗?找個好看小妞來一發也不是什麽難事吧?

“請出示你的身份證,健康證,婚育證。”帶土公式化的問。

對方拿出了一個高級證件夾——這也是受過良好教育的證明,把證件一張一張放在帶土的麵前。

旗木卡卡西,27歲,身體狀況良好。

帶土好奇的看了看這些證件,這個年紀倒有可能已經生育了,對方擺出的第三張證件卻讓他愣了一下。

這不是一張生育證,而是一張性向驗證證明。

除了已經婚育過的人,政府還允許另一種人入場—性取向異常者。這種人已經被證明無需承擔社會生育責任,所以來幻想體驗機店爽一把是可以被允許的。

被政府驗證過的性向異常者通常已經有自己的伴侶,沒有接受驗證的性向異常者也不願意公開自己的性向,就算幻想對象是同性他們也會掏出一張生育證掩人耳目。

帶土也不是沒見過這張證,他還是覺得很好奇。

“以前使用過幻想體驗機嗎?”帶土問這位客人。

“沒有。”客人回答道,聲音低沉溫柔,非常好聽。

這家夥真的不是什麽明星之類的?

“好的,為了客人你的安全,請讓我介紹一下體驗機的使用方法。”帶土從櫃台前走了出來,領著卡卡西走到一部空置的體驗機麵前,按開了蓋子。

體驗機中間是一個凹下去柔軟舒適可以躺一個人的空間,填滿了像一團軟膏一樣的填充物,那是可以變成各種質感的粒子模擬器,蓋子上也布滿了這樣的模擬器。

“躺進去,蓋上蓋子。”帶土說“模擬器一開始會給你喂點能讓你迅速進狀態的飲料,不要害怕的喝下去,進入狀態後,機器會提取你潛意識裏最能獲得快感的幻想,並把它呈現出來。模擬粒子將模擬你想象裏的那些畫麵,改變形態給你的身體一模一樣的觸感。”

“接下來就盡情享受吧,等時間到了我會來找你,先去浴室裏換上體驗服,出來的時候可以再去裏麵泡個澡,很舒服的。”帶土介紹說,聽起來很誘人,他自己倒是沒有任何實感。

“謝謝。”卡卡西禮貌的回答。

卡卡西付的是鍾點玩法,一小時,新手帶土也會建議對方選擇一小時不容易上癮,卡卡西倒是很有自覺的直接給自己選了一小時。

太好奇了,作為店長他很少有如此八卦的時候,他站在卡卡西的那台體驗機旁邊等著那人換完衣服來到這裏,為他做好機器的初始設定,蓋上蓋子。

“幻想體驗機店的店長都這麽熱情嗎?”卡卡西問道。

“服務業肯定要努力做到最好。”帶土露出接待微笑。

當然,大部分時間他的態度其實是管你們去死,收屍別叫我。

“祝你有一次完美的體驗。”帶土說,給卡卡西蓋上了蓋子。

蓋上蓋子後他立刻衝到前台去豎了個暫停營業的牌子,拿著遊戲機跑到卡卡西那台體驗機旁邊坐著等,一個小時很快就過了,他想親眼見證一下這位明星一樣迷之人物從幻想體驗機裏出來會是怎樣糟糕的樣子。

很準時。

一小時一秒不差,幻想體驗機的蓋子打開了。

很少會有客人能自律到這種程度,他們通產在體驗機裏賴著不走,沉迷在幻想裏,直到帶土替他們打開蓋子趕人。

蓋子自動自覺的打開了。

卡卡西閉著眼睛躺在裏麵,對著他睜開了眼睛,瞳孔裏毫無波動,情欲、興奮、迷幻、這種使用過幻想體驗機後的標準表情在這位客人的臉上一律沒有,機艙內也很幹淨,沒有體液、沒有排泄物,就跟卡卡西進去的時候一樣。

如果不是了解幻想體驗機的功能,他一定以為對方就隻是進去睡了個午覺。

“很好的體驗。”卡卡西坐了起來對守在旁邊的帶土說“下次會再來的。”

說著卡卡西離開了幻想體驗機走進浴室,留下帶土一個人鬱悶的思考人生。

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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