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起名現場

“這是目標的照片,我送你到波本那邊,之後由他來帶你。”穿得一身黑的銀色長發男人坐在副駕駛座位上,麵無表情地通知。

橘粉色半長發的青年坐在後座困惑地從後視鏡裏看他:“怎麽突然換人了?Gin,你不帶我了嗎?”

“有區別嗎?”

殺個人端槍的手都抖,就是剛加入組織的新人都比這個人強了不知道多少倍,首領交代這個人很重要讓他好好帶的時候真的知道這家夥有多廢嗎??

琴酒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住質問了一句:“你這家夥究竟是怎麽得到代號的?”

他打開車窗,忍不住點了根煙。

橘粉發的青年嘴巴動了動,沒出聲。他覺得琴酒看他不順眼已經是很明顯的事了,他這種時候嗆聲怕不是要挨打。

駕駛座上的伏特加默默開車,選擇遠離戰場。

黑色的保時捷356A平穩地行駛著,到達米花町後在路邊停了下來。

“下車。”

聽到琴酒的命令,橘粉發的男人立刻慫慫地開門下車跟上他的腳步。駕駛員伏特加鎖好了車也快步跟了上去。

他們跟組織的另一位成員波本約在了一家酒吧見麵。位置有點偏僻,不少身份不正當的人都選擇這裏做些不正當的事。調酒師和服務員都很識趣,或者說知道些內情,看到有人說些不該他們知道的事情時,會主動避開。

夜色深沉,酒吧裏卻在各色燈光的掩映下變成了另一個世界。

琴酒和波本是見過麵的,是以他們一進門,一直若有若無地注意著門口的波本就發現了他們。

琴酒帶著橘粉發男人和伏特加走到吧台前,點了一杯雞尾酒,在波本旁邊坐下。

膚色偏黑的金發青年看了一眼琴酒身後的兩個人,目光在橘粉發青年身上停留了一陣:“他就是組織的新人夏布利?”

在見麵之前他們就通過氣,說要帶一位新人過來給他帶。

琴酒還沒說話,注意到他的目光的組織新人溫軟地微笑道:“你好,我是夏布利。”

波本默默地放下了酒杯,他用質疑的眼神看著琴酒:“你確定他是‘組織’的新人?”

他重讀了組織一詞,覺得對方的氣質跟他們黑衣組織格格不入,就算是臥底也不至於派這麽不敬業的吧?

他們雖然稱夏布利是組織的新人,但這個新人其實是有個前置定語的——新得到代號的人。沒有代號的成員都入不了他們的眼,哪還能被組織高層中的高層琴酒帶著來交接呢?

——據說這個新人之前還一直是由琴酒帶著的。

那麽問題來了,這麽一個性格看上去軟綿綿、甚至給他一種廢宅感的人,是怎麽在組織裏生存下去還能得到代號的?就算失憶也不至於整個人的性格都變了啊!

是的,據伏特加發給他的情報說,這個夏布利失憶前,在得到代號後就執行過一次任務,然而就是在那一次任務中,人給整得失憶了。

這到底是什麽狗血劇本?這種不靠譜的人也能在組織中拿到代號??這破組織怕不是要完啊!

雖然他作為表麵上的組織高層、背地裏的公安臥底,本身是很樂意見到組織完蛋的,但是一想到這種人跟自己一樣是個擁有代號的高層,他就覺得心情複雜。

琴酒掀了下眼皮,語氣冷淡:“有什麽問題?”

“沒有,我明白了。”發覺琴酒已經有些不耐,波本抿了一口高腳杯中的酒水,掩下眸中的暗色,不再多問接下了這個新人。

他知道琴酒一向多疑,安排這個新人讓他帶,指不定藏著什麽讓他們互相監督的心思。

“任務相關信息已經發給你了,盡快完成。”說完琴酒就起身準備離開,並在離開前給了波本一個危險的眼神,“聽好了,夏布利很重要,你死他都不能死。”

伏特加投給了波本一個同情的眼神,緊跟琴酒的步伐離開了酒吧。

雖然實際上他隻跟琴酒帶著新人執行了一次任務,但隻要想起那次任務夏布利一個手抖一槍射歪把他們全都暴露,以至於琴酒不得不接手了後麵的所有計劃步驟力挽狂瀾,他就不得不慶幸:啊,終於把這個家夥脫手了!

波本看著被留下來的青年,隻覺得一陣頭疼。雖然按照他的一貫作風,都是和新人各過各的,有任務才一起行動,其餘時間跟陌生人沒差,但琴酒才剛說了,他死這個人都不能死,這就意味著這個人對組織十分重要。

就組織成員的身份來說,他得聽從命令保護這個人,這代表著他要時刻掌控這個人的情況,不能像以往那樣完全不操心。以公安臥底的身份來說,他得保住這個人的命。從他身上查出黑衣組織如此看重他的原因。

沒有什麽比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監視的辦法更好了。

但是作為一個打著三份工——組織高層、公安臥底,以及為了掩飾身份的白天的咖啡廳服務員——的男人,對於多了一個需要他監管的人這件事還是十分抗拒。隻是出於他對國家的深沉的愛以及自身的責任感,他還是接下了這個燙手的山芋。

“波本?”

看著金發男人似乎在走神的樣子,坐在旁邊不知道該幹啥的夏布利有點坐不住,幹脆叫了他一聲,想問問接下來的安排。

波本扭頭,對上新人殷切地注視著自己的目光,內心不住的升起一股別扭。

新人的目光無害極了,就像一隻毫無攻擊性的綿羊,而這隻綿羊此刻正無辜地看著你。

這人到底是從哪裏挖來的?琴酒該不會是在驢我吧?還是說他又在懷疑我了,所以特地找個能讓我放鬆警惕的人來試探我?

波本心中飄過一連串猜測,不動聲色地說道:“我現在租住的公寓離這裏不遠,正好還有個客房沒有住人,你就暫時先住在我那裏吧。”

“哦。”新人乖乖點頭,搞得波本都有一瞬的錯愕。

——這種性格的人放在組織裏還能活到現在也真是獨一份了。

夏布利順利在米花町得到了一個新的住處,是波本用來偽裝普通人租的住所。

他告訴夏布利,自己在麵對普通人時有另一個名字,所以在外麵的時候,叫自己安室透就好。然後他問夏布利,在外麵的時候自己該怎麽稱呼他。

橘粉發的青年愣了下,歪頭想了想,最後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以前叫什麽了。”

“……”波本有些無語,“不是問你以前叫什麽,Gin他們沒告訴你,你在外麵是用什麽名字的嗎?”

“啊……沒有呢。”夏布利無辜地看著他眨了眨眼。

波本:“………………”

“那你現取一個。”

夏布利皺著眉,觀察著四周找靈感,沉吟了一陣後說道:“……未來。未來怎麽樣?一聽就很有希望的感覺。”

波本的視線掃過窗外,外麵的某座大樓側麵的LED屏上,綠色雙馬尾的電子歌姬舉著大蔥活力四射地邊唱邊跳。

波本:“……”

雖然乍一聽很有道理很有寓意的樣子,但是看到這個之後我就覺得你很敷衍。

波本覺得自己今天無語的次數有點多,他問:“那姓氏呢?你準備起個什麽姓氏?”

他從冰箱裏拿了兩罐波子汽水,將其中一瓶放在夏布利麵前的桌上,自己在他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說起來你不是日本人吧?看上去是像是西亞或者中東那邊的人種?日語倒是說得挺好,以前在這邊生活過嗎?”他“啵”的一聲拉開易拉罐的環。

“我也不知道,畢竟我沒有過去的記憶嘛。”夏布利靦腆地抓了抓腦後的頭發,他看著波本思考了一下,腦門兒上幾乎要亮起一個燈泡,“你說我也姓安室怎麽樣?”

安室透沉默地放下汽水,略有些嫌棄地看著他:“你是準備跟別人解釋你是我親戚嗎?”

他們的相貌差異這麽大,人種都不一樣,這說辭一聽就有問題吧?

然而夏布利卻覺得自己的點子十分合理:“你看,你也是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個混血,到時候就說我們是堂兄弟不就好了!”

“我看你單純就是懶得想。”

“誒嘿XD。”

安室透被他的惡意賣萌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並不想跟同為組織成員的夏布利有任何親緣關係的安室透語氣生硬地駁回了這個提議:“而且安室未來什麽的,你不覺得很不搭嗎?”

夏布利愣了下:“啊這,其實我對日本人起名不是很明白呢,讀起來感覺還算順口就……波、安室君有什麽建議嗎?”

安室透目光遊移,做出了夏布利之前做過的動作——他的視線飛快地在公寓裏掃視了一圈,最後停在了置物架上的白天鵝裝飾瓷器上。

“白羽,白羽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