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大海
第三十章 大海
飛機一直在搖擺不停，時不時還能聽到幾聲異獸的淩厲叫聲。眾人不敢停留，事實上譚蓋也根本沒給他們停留的機會，一個個幾乎都是被譚蓋硬生生推下去的。
很快就到了褚瑜。
麵對這個唯一的女兵，譚蓋倒是寬容了不少，臉色也沒那麽黑。不過褚瑜也沒什麽多餘的表情，她一站在機艙口，就“嗖”的一下跳了下去，倒讓譚蓋愣了一下，暗暗感歎現在的女人愣是比男人還猛。
也不知道把她安排到顧明若手裏是對是錯啊
！
褚瑜後麵就是莫遊，他牢牢的記著要跟緊褚瑜的“戰略方針”，看著褚瑜跳了下去，他甚至顧不得視線裏那一片一望無際的海洋，分辨了一下方向，就趕緊跳了下去。
等所有學生全部跳下去之後，飛機一下子就朝天際飛去，讓人根本看不清痕跡。
褚瑜當年執行任務時也學過一些降落傘的技巧，她判斷了一下方向，努力使自己朝著譚蓋所說的方向降落下去。
沒過多久，一飛機的學生們就陸陸續續掉進了海裏。
新年才過去沒幾天，現在的天氣還十分寒冷，更別說這海裏頭了。冰冷刺骨的海水讓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褚瑜抬頭找了找，很快就看見了落在她不遠處的莫遊。褚瑜衝著他大聲喊道：“莫遊，把求生圈拖出來，跟著我向前遊！”
莫遊渾身被冰冷的海水刺激得直發抖，聽到褚瑜的聲音，忙照她的吩咐動了起來。散落在附近的學生也紛紛找出救生圈，這種新型求生圈十分簡便，隻要拔開它的口子，它就會自動充氣，然後再人為扣上就行了。
海水裏實在太冷，褚瑜不敢過多猶豫，當即向著自己看好的方向奮力遊了過去。
一群人都動了起來，從空中往下看，零零散散近百人朝著同一個方向遊動，似乎很是壯觀的樣子。可事實上，在遼闊的大海中，他們也不過隻是幾個小點而已。
譚蓋拿著望遠鏡看著下麵笑得直抽抽：“哈哈，這幫小崽子，這下子恐怕是遭了大罪了！那麽冷的海水，這可是以前的新兵從來沒有享受過的待遇，偏偏讓他們給碰上了！”
沈寬一邊查閱著資料，一邊淡淡的道：“你最好還是悠著點，這批學生中雖然有幾個出眾的，但大多數都才剛晉級二級武者不就，身體強度都還沒達到二級的極限。根據數據分析，能通過這片海域的人還不到一半，到時候你還得負責送他們回家。”
譚蓋翻了個白眼兒：“你整天就抱著那堆數據分析來分析去的，能不能換點別的花樣兒？再說了，人類的潛力從來都不是這些數據能分析得出來的。要不然的話，那些屢屢臨陣突破的案例是怎麽來的？你在軍隊都待了這麽些年了，怎麽連這個都還沒看透？”
沈寬被他這麽一噎，頓時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駁
。
顧明若也道：“不錯。他們現在實力不行，隻是因為沒有受到良好的訓練而已。隻要意誌力足夠，等他們進了軍隊，實力自然會快速提升。”
而海裏這一群被議論的學生，從來沒有受過這種罪的他們，已經有人快支持不住了。
“救命啊！我要回家！我不要當兵了，我要回家！”有的從未見過大海的學生實在受不了這寒冷刺骨的海水和對根本看不到的目的地的絕望，大聲哭喊了起來。
這一有人開頭，頓時又有好幾個人跟著哭嚷了起來。
褚瑜把莫遊拉到了自己身邊，讓他和自己一起向前遊。聽到周圍的聲音，莫遊顫抖的道：“褚瑜啊，我們的方向真的沒錯嗎？到底還要遊多久啊？”
褚瑜看了看手腕上的定位器，這種新式指南針不但防水防火，而且十分精準，備受一些經常出門做任務的武者信賴，隻是學生們很少出門，倒是對其不怎麽了解。
“如果譚連長沒有騙我們的話，那就沒錯。”褚瑜回答道。
莫遊也快哭了：“這遊到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褚瑜皺眉道：“我們是三級武者，和二級武者比起來，不管是身體素質還是行動能力，都要高出一大截。你看看你身邊，還有好些二級武者都沒有放棄呢，你怎麽就堅持不住了？”
莫遊往身邊一看，雖然有人在叫嚷，但埋頭向前遊的人顯然更多。其中還有好些讓他覺得眼熟的，仔細一看，原來是自己學校的同學。
他臉色一紅，不好再抱怨，跟著褚瑜繼續使勁兒往前遊。
那些叫嚷的學生見無人理睬，又生怕自己真的落到最後孤立無援，隻好下了狠心跟緊隊伍，不敢再出聲了。
遊出了近三千米，褚瑜這才隱約看到前方有個小黑點，而此時眾人幾乎已是精疲力盡。
莫遊的狀態同樣不太好，他現在不但是嘴唇發紫，連麵色也開始黯淡起來
。褚瑜雖然也有些不好受，但她身體素質本就是這批人中最好的，意誌力也強，所以狀態倒還算不錯。即便如此，她也已經開始喘粗氣了。
目的地既然已經出現，褚瑜精神一震，高聲喊道：“各位同學，你們看，營地已經快到了！我們剩下的路程已經不遠了，大家再堅持一會兒，很快就能休息了！”
很多人這時都快被凍僵了，隻知道機械式的劃動。耳朵邊驟然出現這樣一個聲音，眾人都驚醒了過來，紛紛抬頭望去，果然望見了正前方的一個小黑點，頓時渾身放佛重新充滿了力氣，劃動的速度也快了幾分。
但這也不過隻是飲鴆止渴而已。
等前進到一定距離，很多人發現離目的地還有一段艱難的路程時，意誌力會再次消散。到時候，就更難將大家的熱情提起來了。
雖然這裏大多數人褚瑜都不認識，但她並不願意看著很多人連軍隊的門檻都還沒踏入，就被遣返回家。
是的，她早已經猜到，所謂的飛機遇上異獸，不過是個拙劣的借口而已。其真正目的，不過是對新兵的再一次考驗。而這考驗，正是這段需要靠自己遊過去的冰冷海域。
想當初他們考驗新兵的時候，也經常出這種不走尋常路的難題，到如今想起來，竟然依然覺得記憶猶新。
再一次重走新兵之路，如今的褚瑜就和當年的她一樣，絕不可能輕易拋下任何一個隊友。
雖然這裏的人她認識的沒幾個，但能帶過去多少算多少。在軍隊裏，可沒有一個人獨自前進的道理。
又遊出了上千米，黑點倒是清晰了幾分，但大家的速度也明顯慢了下來，有的人甚至隻是在僵硬的一點一點的移動。這樣下去，時間一長，肯定會有人撐不住的。
她知道譚蓋等人肯定躲在哪個雲層裏正盯著他們，如果有人真的堅持不住了也會被及時救走。但真到那個地步，那人的從軍之路也就算完蛋了，而且對他們以後的武者之路也會留下陰影。
褚瑜看了看身邊的莫遊，還有另一個浦明中學的三級武者趙子望不知何時也湊了過來
。褚瑜抿了抿早已凍得幾乎毫無知覺的嘴唇，開口道：“莫遊，趙同學，你們敢不敢跟我加速朝著新兵營衝過去？”
莫遊一怔，苦笑道：“大姐，我這條命今天就擱你身上了，你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絕無二話！”
與二人少有交集的趙子望深深的看了褚瑜一眼，道：“你說，我們做！”
褚瑜的臉上多了一分笑意，她突然揮起了一隻手，高聲喊道：“各位同學！我是浦明中學的褚瑜，也是我們這一批新兵中唯一的女兵！我知道大家現在的感覺十分難受，不過譚上尉他們現在為了我們的安全，去引開異獸，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回來，所以在他們回來之前的這段時間內，我們必須要自救，靠自己上岸！否則的話，就隻能凍死在這片海域裏！我們已經遊了這麽遠，要是現在放棄的話，不要說別人，就是我這個女生，也絕對看他不起！大家都看見了，我們的目的地就在前方，隻要你們願意，你們就能登上去！現在，我這個小小的女生，要和你們打個賭，看誰能最先上岸！誰要是比我還不如的話，我可以把我帶來的衣服借出來！輸了的人，就要穿著女裝在島上跑上一圈，你們敢不敢和我打這個賭？！”
此言一出，不隻是周圍的一大片學生，就連最靠近褚瑜的莫遊和趙子望，也目瞪口呆。
一時間大家都被震住了，沒有人說話，褚瑜忙給莫遊使眼色。
莫遊醒悟過來，也高聲喊了起來：“我賭了！我就不信了，我還比不過你一個女生！我要是輸了，甘願認罰！你要是輸了的話，就給我洗一個月的髒衣服，你答不答應？！”
這個莫遊，都這時候了還不忘占便宜。
但他確實接得很好，褚瑜立馬道：“可以，就這麽定了！各位，你們呢，敢不敢和我這個女生打賭？”
“我賭了！”
“大不了豁出去了，我也賭了！”
“賭！我就不信，我連個女生都比不上了！”
應和聲紛紛響起，沒有人願意承認自己比不過一個女生。
褚瑜一笑，這事兒，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