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濃鬱的樹莓氣息混交著淩冽的冷杉香,幾乎要被冷杉香吞沒。

紀玉霖濕潤的發梢貼在眉眼頸後,鴉黑的睫毛濡濕,眼下的淚痣因為難以自抑的悸動越顯嫣紅。

他渾噩茫然地睜眼,人無力地趴在裴忍肩膀,頸後唯一一處最敏感的地方被一點炙熱而濕軟的東西觸碰,若有若無,碰一下就離開。

熱潮的呼吸噴灑著那塊肌膚,一股酥麻從腺體沿全身激躥。

他張嘴咬住裴忍的肩膀,宛如一隻沒幾分力氣的小貓。

貓咬人的時候還不知道舔一舔,紀玉霖卻不同。

他碾著牙齒無意識的咬、啃,心智混亂飄忽,比喝醉酒還要暈得厲害。

紀玉霖承受不了這份異常陌生且熱烈的感覺。

既想被眼前的身軀抱緊,任由冷杉香包裹自己,又不甘無力承受,用牙齒代替念想往裴忍身上咬出一點又一點的紅印,偏偏樹莓的氣息溫柔纏綿得要命。

裴忍讓紀玉霖啜夠了,印子沒留下幾個,汗倒弄濕了一身。

裴忍的拇指和食指並攏,合起沿著紀玉霖後頸一下一下慢慢地摩挲。

隔離貼貼邊緣的肌膚又紅又濕,**所帶的信息素濃重,他把指尖的水光抵在嘴邊弄幹淨,唇角濕潤,喉嚨卻幹渴異常。

“我難受……”

紀玉霖拉起總在他脖子後刮撫的手,想把手指往隔離貼上按。

裴忍一隻手鬆鬆地讓紀玉霖按在他腺體邊緣,另一隻青筋暴起,恨不得把紀玉霖整個人按著揉進身體。

他的呼吸越來越亂,手指在紀玉霖的帶動下揪起那片濕淋淋的信息素貼。

裴忍猝不及防,紀玉霖微微一笑,是得到解脫和釋放的舒適。

酸甜清新的氣息泛濫地溢滿整間臥室,紀玉霖毫無顧忌和掩飾的向裴忍展示他的蠱惑,樹莓的味道鑽進裴忍的鼻腔,鑽進他的喉管。

高匹配的定向契合讓裴忍瀕臨失控,他聲音低沉沙啞:“霖霖……”

泛紅濕潤的腺體就像一塊美味可口的鬆軟嫩肉,裴忍雙眼炙紅,太陽穴突突脹痛,他忍不住。

裴忍無法遏製地把唇抵在沒了信息素貼遮掩下的肌膚邊緣,齒尖一點一點露出,擠按在泛軟滑濕的軟肉上。

這時候他不可以咬下去,他還不能標記紀玉霖。

紀玉霖像被野獸叼住後頸的獵物,不知道跑,紅暈布滿的臉還不斷地往裴忍鬆散的衣襟裏埋,汗珠把裴忍脖頸都弄濕了。

“夠了霖霖……”

裴忍聲音暗沉,後牙緊咬,渾身的肌肉緊繃到極致。

火熱的舌卷噬著充滿樹莓的信息素液,他吸吻那一點細嫩的地方,淺淺含在唇裏,又往深一點,反複用齒和舌去碾被叼起的那塊肉,淺淺深深。

紀玉霖眼角溢滿淚,糊得麵頰都是。

他的後頸無力地任由裴忍銜在唇裏,手指亂抓。

不久後裴忍那雙骨節分明的手與紀玉霖的手交握,指縫緊緊交插。

裴忍以含、舔的方式清理幹淨紀玉霖後頸,當然,那塊敏感的頸肉同樣被他弄得漸漸紅腫起來。

冷杉香依然肆無忌憚的裹著懷裏的人,吞侵著樹莓的氣息。紀玉霖臉和脖子濕得要命,身體的汗液把睡衣弄得半濕。

裴忍比他還要狼狽,整個人像從水裏撈出來,熱汗滾流,氣息粗亂。

他舔了舔嚐過美妙滋味的唇舌,抱起渾身疏懶鬆散的紀玉霖放回**,從衣櫃重新找了件幹淨的睡衣,又拆出一條沒用過的毛巾。

裴忍裹著柔軟的毛巾擦去紀玉霖臉和脖子上的濕潤,揭開袖口和褲腿,胳膊和小腿一並弄幹淨。

剩下的地方他不方便擦拭,把毛巾塞進紀玉霖手心,俯身,唇貼在紀玉霖額頭吻了又吻。

他啞聲:“霖霖,你先擦幹淨身子,把衣服換了。”

紀玉霖掀開濡濕的眼睛,裴忍和他對視,一下子就受不了。喉結一滾,他說:“有的事我現在還不能做。”

小時候不是沒幫紀玉霖洗過澡擦過身,今時不同往日。

紀玉霖語氣溫柔沙啞:“……有哪裏不同,你就是你,我也是我啊。”

他曾經也會因為裴忍的變化用特殊的目光看這個人,後來在海島上想明白了,就不願再回避自己的心意。

他專注思忖,說:“如果換作你不方便,我會給你擦身體。”

裴忍:“……”他自以為足夠能忍了,此刻功虧一簣。

他微微咬牙:“霖霖別後悔。”

淩冽冷杉香使得紀玉霖昏然欲睡,但這時候他已經有了意識,清楚自己對裴忍說的話。

裴忍用毛巾包裹掌心,手指一勾,輕易勾開睡衣。

他替紀玉霖把剛才沒清理過的地方打理擦拭,漸漸地,本該有旖念占據的心思忽然記起一些年少時的舊事。

紀玉霖似乎和裴忍想到同一處,他握住裴忍的手指:“以前你也這麽照顧過我。”

裴忍微微勾起嘴角,伸手比了個大概的高度:“你十歲那年,有一回叔叔阿姨到外省,你住在我家裏生了病,嘴硬不告訴我們。”

紀玉霖扭過臉,有點不好意思:“我小時候病都病怕了,在家讓爸媽擔心就算了,怎麽好意思麻煩你們啊。”

當時紀玉霖發了燒不告訴任何人,後來裴忍從學校放學回家,看出他的不對勁,立刻要把紀玉霖送去醫院。

紀玉霖軟下臉哭著求裴忍不要帶他到醫院打針,裴忍詢問過家庭醫生,給他喂藥,半夜去紀玉霖房裏檢查他的狀態,出了汗親自幫他擦,全身上下都弄得幹淨清爽。

裴忍說:“越長大你就越懂事,現在也沒聽到你喊著不想去醫院了。”

紀玉霖抿起柔軟濕潤的唇:“我都長大了。”

裴忍低笑:“嗯,現在餓不餓。”

紀玉霖搖頭。

裴忍摸了摸紀玉霖仍掛著些汗濕的發:“我下樓倒杯牛奶給你,喝完就休息。”

雖然臥室裝置了淨化空氣的設施,但屋子裏始終飄散著欲/望-交,纏的氣息,

裴忍俯身站起,幽幽看著紀玉霖:“現在,房間需要開窗通一會兒風。”

紀玉霖:“哦……”

裴忍啟動按鈕開了一扇窗戶,轉頭和乖乖躺在**等他的人相視,沉了口氣疾步下樓。

喝完牛奶,紀玉霖一夜好眠。

***

第二天,紀玉霖脖子疼。

信息素貼薄透柔軟,平時緊貼肌膚不會感到到任何異樣,今早他一貼,嘴裏忍不住嘶嘶出氣。

紀玉霖用鏡子照著腺體,看到這處地方紅了一片,微微發著腫。

這時腦子清醒後全是昨晚裴忍按著他脖子咬舔的畫麵。

……

叩叩——

裴忍敲門,紀玉霖開門後忙把人拉進屋內。

裴忍:“霖霖?”

紀玉霖:“有藥麽,昨晚……你怎麽沒給我塗藥……”

裴忍抬手在眼眉處輕微遮擋:“抱歉,忘記了。”

他無奈地說:“昨晚我第一次……比較失控,也失態了。”

紀玉霖耳根發熱,錯開裴忍的視線。

“沒關係。”

裴忍取來消腫止疼的藥,塗抹之後才給紀玉霖貼上隔離帖。

“還有圍巾,得裹好。”紀玉霖把自己捂得嚴實,“我回家了,再見麵就是明年了。”

裴忍:“我送你。”

紀玉霖:“好。”

兩人出門早,加上冰天雪地的,一路上都沒碰到幾個人。

裴忍送紀玉霖到小區樓下,紀玉霖踢了踢腳邊的雪:“我上去了。”

他走出幾步,扭頭。

看見裴忍還在,紀玉霖低眉微笑,轉身繼續走。

他進入樓梯間,時間還早,周圍空無一人。

正要按下電梯,手腕一緊,紀玉霖整個人轉了一圈,被裴忍握緊手腕,帶著腰,很快轉進石柱遮擋的角落。

紀玉霖仰頭,一雙含情溫柔的眼仰視裴忍。

他嗓子有點緊,聲音悶在圍巾:“裴忍,你……”

裴忍眼眉浮起慵懶深邃的笑意:“霖霖,有點不想放你回家。”

說著,他從大衣的口袋拿出早上給紀玉霖塗的藥膏,塞進掌心緊握的那隻手,“到家記得再塗幾次。”

紀玉霖:“哦……”

他手心很快起了一層潮濕的汗,“裴忍,可以鬆手了。”

裴忍側過臉,英挺的鼻梁輕緩地從紀玉霖額頭貼蹭滑過。

“霖霖,過年我來找你。”

紀玉霖彎了彎眼睛:“好。”

裴忍聲音更低更沉:“昨晚我沒有經驗,下次不會再讓你這裏……”

他的手停在紀玉霖圍巾裹住的頸後,“不會讓這裏紅腫。”

紀玉霖慢慢推開裴忍:“我上樓了。”

他跑得飛快,裴忍專注深邃的神色頃刻間錯愕。

裴忍:[霖霖,我讓你生氣了?]

紀玉霖:[沒有。]

紀玉霖用棉簽沾著藥膏往頸後仔細塗抹,過程他稀裏糊塗,雖然暈乎乎的卻也很舒服。

但要讓他還沒回味理清這份感覺,和裴忍再探討“下一次”,紀玉霖羞於出口。

這件事很私密,但他和裴忍都做多了。盡管裴忍開始想要撫慰他的意思多一些,可之後那又含又吸的勁,差點就沒直接標記他了。

不過比起一瞬間的標記,這份源於alpha對omega的漫長撫慰足夠讓紀玉霖永遠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