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好乖

鄔煜不是個會開玩笑的人。

能讓他主動承認到後悔之說, 他的言辭是認真的。

但許兮就是怕他眸中的這份認真,實在是招架不住。

這種全心信任,望著自己的眼神, 令她不由想起幻境裏那個鄔煜。

但幻境中的那個鄔煜記憶殘缺,他從來就不是完整的鄔煜。

再說了,第一次問他想不想知道,許兮還記得他言辭鑿鑿的拒絕。

如今,那自己告訴他的, 他真的就會毫無保留相信?

許兮對此持有懷疑。

她是真的不想麵對鄔煜眼中的懷疑。

幻境中的鄔煜, 給了她太多的第一次體驗,她不想毀掉心中這份美好。

她承認自己優柔寡斷,尚不能處理好她和鄔煜的情愫。

她害怕所在乎的人,對她露出懷疑的眼神, 還有便是熱情過後的冷淡。

現世的她, 因為身體的緣故, 她需要依賴著許多人。

初入院時, 她能眼睜睜的看著輸液帶鮮血逆流,也不敢去勞煩旁人知會下護士。

隨著住院時日漸長, 醫院成了她的家,她臉上帶笑, 身邊也有了許多在乎的人。

但,因一次夜間的病發, 她害她喜歡的護士姐姐挨了罵。

從此, 那個護士姐姐再未對她露出好臉色。

後來,每次再見到護士姐姐那張冷臉, 許兮心中就感到格外難受。

她難以接受這種落差。

許兮看著鄔煜牽了下唇角, 本想好好的笑一個, 然而僵硬極了。

她幹脆不勉強,隻抬眸認真道:“鄔煜,我前邊就和你說了,如果你沒想好你究竟想要什麽,就不要對我隨意招惹。”

無論是幻境裏那個鄔煜,還是眼前站著的鄔煜,她都會把他的話語當真。

她一個清醒的人,在曆情後竟期盼得到鄔煜同等的對待,她愚蠢又不夠冷心冷意,她克製不了。

少女本是一張豔麗濃稠的臉蛋,這般抿唇蹙眉的樣子,平添幾分清冷。

鄔煜一直便知她生得好看,是那種一眼便驚豔的胚子。

此刻的她,仿佛在引誘著他將她攬抱入懷,他極力克製住這不合時宜的想法。

太犯規了,生得好看不說,神情還如此招人憐惜。

明明就是在引誘著自己,說出的話語又在使勁推拒,她一定不知道自己露出了什麽神情。

鄔煜這般想,也就這般做了。

他一個微微傾身,在許兮的驚愕中,直接從她肩膀上環繞過去,將少女整個攬抱住。

有冷香沁鼻,鄔煜感到從未有過的舒心。

他在許兮的驚詫中,輕聲又堅定道:“我知道。我確信我想知道,無論幻境中的你我發生了什麽,我都想知道。”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鈴兒,在鈴兒一聲宮主中,許兮略顯狼狽的推開了他。

許兮十分確信,剛剛那個懷抱和動作,是幻境中鄔煜才有的反應和動作。

他一定是將她和幻境中的兮兮混淆了。或許,眼前的鄔煜並不是幻境外完整的他?

這說來詭異,但許兮略一沉思便知這情況也不是不能存在。

即便是幻境中的那個鄔煜,隻要他執念過深,掌握這具身體的主體行動便未知起來。

這個世界是奇幻修真界,命燈轉世之說都能存在的世界。

眼下鄔煜這種類似人格分裂的症狀,許兮一個現世人,她反而更容易接受。

推開人的是許兮,心虛的反而也是許兮。

她甚至不敢抬首看向鄔煜是何神情,她害怕從哪上邊看到厭惡和懷疑。

鈴兒略顯驚詫的看著二人,穩坐吃瓜第一線。

自家宮主躲避情有可原,被推開的鄔煜,麵上也是一副恍惚的樣子,給她看得十分生氣。

“你一個少宗主,怎麽還占我們家宮主便宜,你都要束冠的人了,怎麽這般不知廉恥。”鈴兒說著,麵帶羞憤上前,將自家宮主護在身後,眼裏有熊熊怒火在燃燒。

她家宮主天真爛漫的,又加上音兒幾人的影響,鈴兒也沒如之前那般穩重行事。

鈴兒對鄔煜這隨意的攬抱很是生氣,氣性上頭,她也就直接將心裏話倒出。

許兮看著張開雙手攔人的鈴兒,有些沒好氣道:“好了,鈴兒你退下,我又不是小孩子。”

鈴兒見宮主麵上含笑,不像全是氣憤的樣子,隻得瞪了眼鄔煜後收手。

“抱歉,我,是我唐突。”鄔煜微皺著眉心,太陽穴突突的疼。

他解釋不了自己剛剛的行為,他又對眼前的少女做了逼迫的事。

上次是一個親吻,這次竟這般隨意抱人。

鄔煜啊鄔煜,你還有什麽臉不能要的,幹脆趁著現在一起丟給她吧。

他手虛握著,稍頃抬手撫額按了按,再次鄭重道:“宮主,抱歉,是我的不是。”

他的道歉,許兮並不感到高興。

說不清道不明的,她的確在生出隱隱的不喜。

相反,她並不排斥那個懷抱,那是幻境中的那個鄔煜才有的行動。

這苗頭一生出,許兮便在心底唾棄了自己,她可真是個自私的家夥。

都這時候了,她竟還貪戀那個鄔煜的出現。

“鄔煜,你聽我說,你現在情況很嚴重。”許兮抬眸看著他,眼含認真接著道,“你剛剛的行為,不是你所控的吧,我知道你現在很慌亂,但你也不要害怕,我們隻要想辦法,完全是可以解決的,你不要擔心……”

她這話說的顛三倒四的,不知所謂。

鄔煜卻能抓住其中重點,他隻定定的看著她,眼微垂道:“我沒有擔心,我也沒覺得情況很嚴重。”

因為,他沒厭煩這個懷抱,冷香幽幽,就是此刻也在朝他散發著邀請之意。

見許兮麵上思索,一副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樣子。

鄔煜搶先出聲道:“我不想回無情宗,我還是想知道曆情幻境中的事。”

在這句話後,鈴兒便知道完了。

果然,她家宮主主動攬下,說不回就不回,雖然後邊加了句得和無涯元尊通信。

許兮在這一刻,再次下了一個決定。

她想要這個鄔煜記起幻境中的一切,即便最後鄔煜接受不了。

她主動牽過他手。

鄔煜竟也沒拒絕,許兮了然的笑笑牽著他往合歡宮走。

鈴兒看著前頭牽著手的二人,她感受到了頭腦風暴。

二人身形落在鈴兒眼底,極為的般配。

她也再次確信,她家宮主一定和鄔煜在曆情幻境中發生了什麽

再入合歡宮洞府前,許兮回首朝鈴兒鄭重要求道:“鈴兒,不許去向長老們告密。”

看著宮主認真的神色,鈴兒隻得放棄了想要告知長老的想法。

她家宮主從來就有主意的很,反正在合歡宮境地,諒鄔煜也作不出什麽幺蛾子。

鄔煜再次來到合歡宮,他心中不再是急躁的。

上次來,他急躁著想入幻境曆情,迫切的想要除去心魔,摘掉覆在眼上的冷月白紗。

此次來,隻餘一種輕鬆在心底滋生,還有便是那種由衷的期盼。

他現在十分想知道,他和牽著他手的少女,在幻境中究竟發生了什麽。

身為合歡宮的宮主,帶著一個男子回宮,哪需要鈴兒的告密,不消片刻便傳到了長老耳目裏。

麵對前來發問的姬長老,許兮裝傻道:“他眼睛好了,好歹是本宮主的第一次曆情對象,我帶著他來我們合歡宮裏轉悠下……”

這話說著,她自己都快扯不下去。

兩位長老看著周遭弟子,自然沒讓許兮下不來台,壓著些氣惱無奈的配合她,說合歡宮自會好好招待鄔煜,以作地主之誼。

鄔煜上前一步,恭敬的道謝,叫人挑不出錯處。

隻是,這次沒了冷月白紗覆眼,何人不識他是無情宗的少宗主鄔煜。

哄好兩位姬長老,好說歹說的要來回溯鏡,許兮捧著它麵帶雀躍的回屋。

她將手中鏡子朝鄔煜晃了晃,眉眼裏帶了些驕傲道:“第一次問你想不想知道,你還拒絕。這不,還是用上這麵鏡子了吧。”

少女話語中隱隱有著得意,但意外的令人不反感,隻覺可愛。

鄔煜克製住想要誇讚的心,他故作淡漠的淺淺嗯了聲。

鏡子就猶如尋常銅鏡,隻是這麵鏡子格外的重,鏡柄上鑲嵌著幾顆大紅寶石。

那幾顆寶石在許兮轉動鏡子時,時不時折射出耀眼的光輝。

在許兮的吩咐下,鈴兒去打了一盆水來。

這盆水也不是尋常的水,取自合歡宮後山的忘情水。

書中曾說過,回溯鏡折射忘情水,鏡中便能映射出執鏡人心中所想。

“你想好了啊,真的要知道並接受曆情幻境中的一切嗎?”許兮帶了些私心,用了接受一詞。

這屋中隻有他們二人,就連鈴兒,都被許兮給好說歹說的,放在了外邊。

現在想來,幻境中所經曆的一切,有些地方還是會令她感到羞怯的,這自然便不想叫鈴兒也瞧見。

幻境中的記憶,是獨屬於他們二人的回憶。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請你也試著多信任我一點好嗎?”鄔煜有些無奈出聲。

下刹,他開始嫉妒起幻境中的那家夥。

因為麵前的少女,正微微含笑著憶起幻境中的他們。

當陣法正式啟動後,鄔煜才覺出他嫉妒早了。

許兮就坐在他對麵,然而鏡子中的場麵是:那個眼覆白紗的鄔煜,他們正在田間嘻笑打鬧,互相追逐著彼此。

就算是無聲的鏡麵,鄔煜也能感受到他們的開懷大笑。

還有那一捧手中的桑葚,鏡子中的少女倒退著走,俏皮同覆著眼紗的少年說著什麽,口中桑葚咬著吃完了她就又上前幾步,從他手中抓過一粒粒來吃,半分不嫌棄。

……

這樣的場麵在鏡中很多,他們親密無間,無人可插入。

鄔煜就眼睜睜的看著鏡中的那個自己,他一步步的掌握著幻境中的變化,他逐漸成為幻境中的神。

然後,他看到了含笑歸來,說著要同他成親的少女。

那一刻,就連鏡中的風都含甜。

鄔煜攥緊了桌上的手,他將視線看向麵前的許兮。

坐在他對麵的許兮,閉著眼施展著術法,鏡子中的場景輪換變幻下去。

閉著眸子的許兮唇角微翹,她在懷戀幻境中的那個鄔煜,鄔煜無比確信的想道。

一想到此,他隻得微閉眸子壓抑心中的狂躁。

他邊遊走清心訣靜心,邊在心底暗示著告訴自己:鏡中的一切都是虛幻的,真真正正的許兮正好端端在他麵前坐著。

但他還是不可避免的越發煩躁,他甚至不想再看下去。

然而,他還是眼睜睜的看著幻境中的二人成親,看著他們擁抱親吻,看著他們逐漸散發甜膩氣息。

在這一刻,他嫉妒的想要直接打翻鏡子。

他用一手握住另一手,當視線落在手臂,那上方還纏著許兮給綁著的赤色衣袖,他麵上的不耐才逐漸抑製住。

接下來,出乎意料的,鏡中仿佛崩壞似的。

他們二人的影像開始割裂、甚至是殘缺的。

對於這一切,許兮絲毫未有所覺,仍舊閉著眸子專心於術法。

鏡子中的影像越發殘缺,但鄔煜還是感受到了逐漸發瘋的那個他。

裏中的他,竟不惜將靈力喂給不知名的藤蔓,以靈力來滋養它們為非作歹。

看著如此的發展,饒是鄔煜也生了些驚顫。

原來自己內心竟是這般黑暗腐朽,簡直是槽糕透了。

而鏡中的那個少女,她卻亦如鄔煜麵前的她,純白又耀眼。

許兮,她在幻境中,竟從未選擇他寫的那套曆情卷軸,隻固執的想要渡他,讓他學著自我看透放下。

不用往下看,鄔煜也知道他並未放下。

他的任性和固執,逼著許兮選了最決絕的方式。

當日鏡破,他直接認定許兮選了他給的結局,眼下看來屬實是荒誕可笑。

“?????夠了。”鄔煜伸手過去,覆蓋住許兮握著鏡柄的手。

他的這聲夠了壓的極低,但不妨礙它的重量。

許兮被他突然的動作,生生打斷了術法的運行,她眉微蹙,略感難受的睜開眸子。

才睜開的眸中,裏中宛若有秋水**漾,煞是好看。

見她眸中疑惑,鄔煜垂眼道:“抱歉,在幻境中的我傲慢又無知,你醒來一定受了很嚴重的反噬。”

再多的話語,都抵不住他此刻湧上心頭的難受,師尊曾告知他這便是心疼。

道歉的言辭,它們是如此匱乏,何況這般蒼白無力。

這種情緒折磨著他,鄔煜想要將幻境中的那個他打趴下。

“哎呀,都過去了,本宮主又不是那種挾恩圖報的人。”許兮說著朝他安慰一笑。

話落,許兮又湧上一股擔憂,帶了些小心翼翼問詢道:“你不覺得我在幻境中過分嗎?我當時其實也有些心虛,雖然我真的有好好看合歡閣裏的曆情卷軸,但隻能做到這份上。”

“你的心魔要未除幹淨,那可能也有我不熟練的原因。”少女說著,眼裏便帶了些歉疚之意。

看著她麵上小情緒,鄔煜似乎明白了幻境中那人的墮落。

她如此的耀眼奪目,實在是令人舍不得將她放開。

難怪寧願自墮為魔者,也要將她牢牢困住。

明白是一回事,心中的嫉妒卻是瘋長著。

那個人,擁有著麵前之人的許多第一次。

就連成親,也是許兮提出來的。

心中有憤懣唰唰的滋長,他清楚明白這是以嫉妒為養料。

“許兮,我……”他止住了想要表白心意的舉措。

他想到了許兮口中的那句究竟想要什麽,此刻的他的確還沒尋到,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麽。

如果被嫉妒左右,那他的這份心意可就太過廉價了。

對於他的止住話頭,許兮唇角微勾挑眉道:“怎麽,還有我們少宗主不敢說的話?”

“不是不敢,時候未到。”鄔煜情不自禁的回道。

回完,他才覺自己言辭中勾勾繞繞,不像他一貫的作風。

但他還是想要如此待她,眼前這個少女,不想叫她覺得自己輕浮。

“好吧,那你看完這場幻境之行,有沒有什麽難受的地方。”許兮還是沒忍住問詢道。

在她的念想中,鄔煜父母的執念之身自然未入鏡。

但許兮還是有些不放心,隻得旁敲側擊的問詢著。

彼此小心翼翼,他們都在將對方小心翼翼的捧著,用自己的方式。

……

是夜,鄔煜還是失眠了。

幻境中皆為虛幻,以前拿來拒絕的言辭,此刻成了他安慰自己的言辭。

他做不到將幻境中的那個他視為自己,那明明就是殘缺的,他並無他的那份記憶。

睡不著,他隨性披衣往庭院走去。

他被鈴兒帶著安置在這處偏遠,距離她家宮主很遠的地方。

鄔煜能感受到,自己是被這個叫鈴兒的侍女討厭了。想到此,他扯了下唇角。

主人嬌媚可愛,就連她身邊跟著的丫頭也跟著有氣性,驕縱起來。

正走至庭院賞月,頃刻便響起了敲門聲。

來人似乎並不在乎鄔煜這個主人的想法,那幾聲輕扣更像是一個通知,下刹便徑直將門一推。

來人進來,意料中的那抹熟悉紅衫。

鄔煜微擰眉,將身上披著的衣服立即穿好。

許兮見他穿衣動作,方才覺出打擾來。

隻是,眼下這麽早,鄔煜怎麽就脫衣睡覺了,實在是很不年輕人作息。

“怎麽睡這麽早?”說著,許兮微偏頭一笑,掃過他眼下淡淡青黑接著問詢道,“而且,你這是沒睡著吧?”

鄔煜見她直接坐下來,還是沒忍住說教道:“小宮主,你是女子,我是男子,這般深夜到訪,容易招人說閑話的。”

許兮故作不懂他話語中的好意,微挑眉刻意道:“哎呀,原來你是怕和我傳閑話啊,那我馬上叫上鈴兒她們四個一起來?”說著,她便要起身去喊鈴兒她們四人一起。

少女方才起身,鄔煜便徑直握住了她手,用了些力道,拉著許兮又坐回了石凳上。

他從芥子袋中取了茶具,側身坐著,好看的手做著幾個嫻熟又優雅的動作,那是一套行雲流水的泡茶工序。

見她看的認真,鄔煜輕笑一聲道:“第一次見你就精怪的很,現在倒是越發頑皮了。”邊說著,他將一盞茶放置在她跟前。

望著這盞茶,許兮心中猶如打鼓般在激動呐喊。

她喝到了,喝到了書中鄔煜隻給他師尊泡過的茶,絕啊!

“鄔煜,我是第一個喝你泡的茶嗎?”許兮憋著笑問道。

鄔煜微怔然,還是搖首道:“不是。”

須臾,他又補充道:“但你是除我師尊外的第一個。”以後,也會是唯一的一個。

雖然早就知道答案,許兮還是沒忍住笑彎了眼。

“對了,我來想和你說聲,明天我要閉關修煉了。”許兮說完有些不高興,她並不想這般早離去。

白日,姬長老的威脅言猶在耳。

說她要不去閉關修煉,她們便要告知無情宗,鄔煜在這。

許兮知道,上次的曆情幻境,她的身體沒徹底恢複過來。

眼下,得知她有合歡果子為媒介,兩位長老自然讓她快些閉關調養。

雖然知道兩位長老是為她好,許兮還是有些不舍得鄔煜。

好不容易才將幻境中的事也告訴了他,她還舍不得就這麽快分離。

“你的身體沒恢複是吧。”說著,鄔煜眉眼微斂,伸手探向了她手腕。

出手的速度實在是快,未待許兮反應過來,她整個人的修為便被探了嚴嚴實實。

見鄔煜收回手,許兮摸了下手腕處肌膚,將那抹滾燙之意抹開,她嗔怪道:“你怎麽麽這樣,一點招呼也不打的,隨隨便便探人靈脈,我得多相信你啊。”

回應她的嗔怪是鄔煜的一聲輕笑。

說是這般說的,但探向她靈脈時,她也隻乖乖的讓他探著,好乖。

隨著喉間茶水的咽下,鄔煜收斂去眼底笑意。

他就像個肮髒的變態,他享受眼前這個少女的信任。

許兮視線不經意被他手臂吸引,那上邊是她所熟悉的衣服布料。

她略帶焦急的詢問道:“你怎麽不解開上藥?我記得有讓鈴兒給你送藥。”

使劍的手,容不得偏差,她一直記掛著。

聞言,鄔煜將手臂往她跟前支了支。

“容我說句公道話,小宮主自己先看看,你綁的這個死結,想要我如何單手解開呢?”

雖然想要拆開的方法很多,但他就是沒想自己拆開。

看著纏在他手臂上的死結,許兮被堵住了嘴。

她摸了摸鼻頭,抿了下唇角歉疚一笑,當時隻顧著同他生氣,自然沒顧著拆解的問題。

“別動,我來拆。”許兮止住他想抽回去的手,眼微垂著,手上開始動作起來。

月色下,少女抿著唇角,眸含認真,手上動作輕柔……

她對麵的那個少年,狹長鳳眸低垂著,裏中盛滿整個她。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