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勸君更盡一杯酒

匪徒全滅,白秋然收劍回鞘。

“兄台。”

他對著那名貴公子拱手道:

“感謝兄台出手相助,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那名貴公子皺了皺眉,並未回答白秋然的話,而是問道:

“他們都已經逃了,你何必要趕盡殺絕?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那兄台你看他們的樣子,是會懂得【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個道理的人嗎?”

白秋然搖了搖頭,笑著回應道:

“今天他們失敗,你我放過了他們,到了明天或後天,他們就會忘卻今天的恐懼,拿起武器,繼續出來害人,到時候遇到他的人,可不一定就像你我二人一樣,有能夠自保的能力了。除惡務盡,就是拯救更多無辜的生命。”

貴公子咬了咬嘴唇,沉默不語。

見他不說話,白秋然繼續問道:

“兄台,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知道了我的名字,對你有什麽用?”

貴公子收劍回鞘,同時淡淡說道:

“萍水相逢,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再見。”

“唉,相逢就是有緣。”

白秋然笑嗬嗬地說道:

“兄台出手相助,在下理應請兄台喝一杯才是。”

“以你的實力完全不需要我出手,是我多管閑事才對。”

貴公子推辭道:

“你要請我喝酒,受之有愧。”

“不不不,實力與否在我看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兄台路見不平時,願意站出來的那份勇氣與俠義,我覺得很可貴。”

白秋然堅持道:

“我都這麽說了,兄台也不願告訴我姓名,那也太掃興了。”

貴公子露出猶豫之色,片刻後,他咬了咬牙,答道:

“我叫做唐危。”

“原來是唐兄。”

白秋然拱了拱手,牽過了自己那因為受驚而跑到了一旁的馬。

“那唐兄,知道附近有哪裏有酒家嗎?今天我的心情非常好,一定要請你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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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候,上玄國官道旁的一處野外酒家之中,白秋然與唐危相對而坐。

桌上是一壺燒刀子酒,切了兩斤熟牛肉,又配了兩個清炒的小菜,令人垂涎欲滴。

“來,唐兄,我敬你一杯。”

白秋然端起酒杯來,對著唐危熱情地說道。

“哈……”

唐危非常無奈地端起了酒杯,與白秋然碰了一下,然後輕輕地抿了一口。

入喉的酒液如同烈火般灼燒著他的食道,唐危繃著臉,扭過頭去,然後在白秋然視線看不見的死角悄悄地吐了吐舌頭。

“唐兄這是第一次出遠門吧。”

看到唐危不自然的反應,白秋然笑著說道:

“不必飲得太多,喝酒最重要的是心情,喝醉了不僅誤事,對身體也不好。”

“這真不像是一個硬要拉著別人喝酒的人會說出來的話。”

唐危歎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抱歉,我這個人就這樣,主要是我實在是很想和唐兄交個朋友。”

白秋然嗬嗬笑著說道:

“你不覺得能夠遇上意氣相投的人,一起喝一杯,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嗎?”

“那也要看時間和場合啊。”

唐危歎著氣說道:

“我趕路可還有正事要做。”

“我也有啊。”

白秋然說道:

“不過我在一千……嗯,一段時間之前,想明白了一個道理,人生的道路上不必這麽著急,專注於路邊的事物,享受人生中美好的東西才是人生的意義。像我以前,就是因為太過專注於一件事情,忽略了很多東西。所以,哪怕現在十萬火急,我也一點都不著急。”

反正拘魂使者打不過我。

說完,他又在心裏補充了一句。

“什麽十萬火急,我看你挺悠哉的。”

唐危嘀咕道:

“那你說你情況緊急,你這是要去哪裏,說來聽一聽啊。”

“我這次主要是出來采點藥材,我自己需要吃。”

白秋然夾了一筷子的熟牛肉,然後答道:

“地點的話,我記得是在上玄國中部的氓山之中,嗯,不知道那地方現在還是不是叫這個名字。”

“你要去氓山?”

聽到白秋然的話,唐危十分意外地看著他。

“是啊,有什麽不對嗎?”

白秋然問道。

“不,隻是那片山地裏最近有妖魔出沒,吞食活人,聽說附近的百姓們已經有不少遭了它的毒手,就連武林高手都死傷了不少。”

唐危頓了一下,又說道:

“其實我的目的地也是那裏。”

“那真是巧了。”

白秋然笑道:

“不過我聽說古州是修仙大派青冥劍宗所在的地方,有妖魔擾亂世間的話,為什麽不去找青冥劍宗的人,他們應該很樂意出手,為蒼生除害吧?”

“哼,青冥劍宗。”

說到這個話題,唐危的臉色忽然變得非常不好看,他冷哼道:

“他們會出手,也不過是貪圖那做正道之事的功德吧,修真者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看來唐兄對青冥劍宗很有意見啊。”

白秋然幽幽道。

“那群修真者,每年對我古州各國征收上供,嘴上說得是為了維護天下蒼生,維護人間正道,但如今上玄國的黎民百姓都陷入了水深火熱當中,那群修真者又在哪裏?”

唐危非常生氣地說道。

“可青冥劍宗的宗旨是不幹涉世俗各國的內部事務,我一路走來,也聽聞了一些消息,而今上玄國的局麵,是上玄國高層的不作為引起的吧,那麽青冥劍宗不管也是情理之內的事情。”

白秋然說道:

“但若是有人上山,請青冥劍宗的門徒下山維護百姓們的安全,相信他們也會同意的。”

“不幹涉世俗事務?”

唐危冷笑道:

“你知道嗎?上玄國國師便是那青冥劍宗派來的人,他讓上玄皇帝與眾皇子聽信讒言,昏庸無道,一心求取長生,無心國政,致使百姓名不聊生。”

“有這種事?”

白秋然皺眉道。

本來上玄國內部的事務他不想管,但若是真的牽扯到了青冥劍宗,那麽他作為祖師叔,就不能視而不見了。

無論是青冥弟子中出現了敗類,還是有人扯著青冥劍宗的虎皮做大旗,他都必須處理這件事,不能讓恩師創下的宗門蒙羞。

打定主意,在收羅完藥材就順道去上玄國國都看一看後,白秋然跳過了這個令人不快的話題,轉而說道:

“唐兄,既然唐兄的目的地也是氓山,那麽我有一個提議,在這段路途上,我們不妨一起走,也好互相有個照應,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