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以年紀論英雄
上午十點半,江城火車站十分擁擠,隨處可見都是密密麻麻的人。
在出站的角落裏,一張醒目的橫幅寫了幾個字:歡迎江大師!
周圍過路的人看著橫幅本來是很想笑的,但看到拉橫幅的是身材魁梧的西裝保鏢,隻能轉移視線,不想多事。
在左邊保鏢的身邊,站著一個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這會兒正著急地在原地東張西望。
“老板,那位江大師能認出我們嗎?”保鏢問了一句。
何守才瞪了一眼保鏢,“閉嘴,不許多說話!從現在開始,到江大師離開,必須對江大師他老人家恭恭敬敬,決不可冒犯,當親爹都行。另外,你們所見的一切,都必須給我爛在肚子裏,否則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是,老板,我們會將江大師當親爹!”左邊的保鏢開口。
右邊的保鏢也跟著說了一句,“江大師就是我親爹!”
叮囑完了兩個保鏢,何守才望向乘客的出口。
十點二十的出站時間,難道他記錯了?
或者,是他們的橫幅不夠大,江大師沒有看到?
何守才轉過身,看著身後五米長度,一米寬度的橫幅陷入了沉思,他心中後悔,到底還是把橫幅做得小了些,配不上江大師的身份。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黑色衛衣,牛仔褲被洗得泛白,腳上踩著帆布鞋的馬尾女孩子走到何守才麵前。
“請問是何先生嗎?你好,我是太一觀的江璃。”
江璃從火車站剛剛出來就看到了何守才,以及他異常出眾的紅色橫幅。
講真,她是一點都不願意過來,主要還是太丟人了,活像個傻子。
還江大師,擱這兒跳大戲呢!
但她那位不靠譜的師父根本就沒有給雙方留電話號碼,再然後連電話都打不通,所以她看到後隻能走過來。
何守才已經明白江璃的身份,雖然心中很怪異,但還是往後退開一步,恭恭敬敬地給江璃行個禮。
“見過江大師,鄙人何守才,您喚我老何即可。”
一般情況,對於玄學界的人,大家都會成為天師或者大師。
江璃微挑眉,“難道你就不意外,來的怎麽會是我?”
按理說,既然知道太一觀的存在,擁有信物並求到太一觀,怎麽也該是她師父那一掛出馬才對。
可現在來的是她,這人竟然都不意外。
“江大師這就說笑了,我們何家家訓有雲:隻要太一觀出來的人,不論什麽人都得以禮相待,不可有半分不敬。哪怕就是從觀內飛出一隻蚊子,咱何家的人也得躬身行個禮以示尊敬。”何守才擔心會怠慢江璃,又單獨強調了一句,“這是我們老何家的祖訓。”
兩個保鏢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詫異,已經確定了這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女孩子就是江大師。
雖然......但是,他們現在還管對方當親爹嗎?
江璃並沒有太大的反應,點點頭。
“東西帶來了嗎?”
何守才趕緊在西裝上搓了搓手心的汗水,拉開西裝裏麵的兜,摸出一塊灰白色的木牌。
木牌巴掌大小,邊緣處已經被磨得十分光滑。
“江大師,在這裏。”何守才雙手遞上去。
江璃接過來,看了一眼,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又將東西還給何守才。
“放在你這裏,解決了你們家的事情,了卻這段因果再交還與我,現在先去你家。”
“好,我們馬上走。”何守才將木牌放好。
一輛保時捷從火車站的車庫駛出,前往江城最出名的別墅區。
何家在江城排得上號,也算是有資產,住在別墅區並不讓人意外。
在車上,江璃抬眼看了看何守才的五官,輕聲開口。
“你妻子體弱多病,生下兒子後再也沒有生育,此番出事的是你的妻子,可對?”
何守才心中咯噔一下,望著江璃的目光越發尊敬。
不以年紀論英雄,此人不簡單。
還好剛才沒有對江大師不敬,太一觀出來的人果然不一般,僅僅隻是看了他的臉而已,還是個小丫頭,就什麽都知道了,真是不敢讓人小覷。
“江大師英明,此事我家兩個保鏢都不知道,您竟然直接看出來了。那依江大師看,我們家是不是遇到了不幹淨的東西?”何守才詢問。
“你最近是挺倒黴。”江璃打了個嗬欠,並沒有直接回答,“到你家再叫我。”
江璃往日就不太愛動,何況待會兒還得費力,現在她是能不動就不動。
也怪她家那個不靠譜的老頭子,竟然連機票都不讓何家人給她買,還要她自己坐火車過來。
為了節約,江璃選的是綠皮火車,最慢,環境最差的那種。
想她好不容易殺青,結果還是得五點起床。
要不是經濟實力不允許,她還能繼續躺!
“好的,江大師您盡管休息。”
何守才低眉順目,但是兩個保鏢卻不以為然,覺得自家老板簡直是入了魔。
不過是個小姑娘而已,能做什麽大事?
將家裏的事交給一個小姑娘,看來何家估計是要垮了,他們也是時候換個老板謀出路才行。
車內安靜,不多時到了何家別墅。
沒等何守才喊,江璃自己就醒了過來。
下了車,望著麵前的別墅,江璃嗅到了一股十分特殊的氣息。
不是別的,那是金錢散發出來的迷人芳香!
踏入鏤空雕刻的大門如同古代的大宅,中心四四方方的正楷牌匾上寫了一個‘何’字,入眼的是一條青石板路,每一塊地磚都被擦得鋥亮。
假山上佇立著兩隻雕刻的仙鶴,下麵則是一方小人工池。
大花園裏也是花團錦簇,精心地培養的牡丹開得正豔,邊緣還有一個花藤纏繞的秋千,以及一方上等紅木的桌椅。
妥妥的鈔能力!
瞧瞧,有錢人的生活多麽樸實無華。
江璃停下腳步,目光放在別墅上。
與外人眼中的別墅不同,江璃的瞳孔倒映出來的並不是同樣的景致。
別墅上空幽幽泛上黑色的迷霧,風的呼嘯像野獸仰著頭在對別墅咆哮,好似一柄一柄黑色的利刃在不斷分割別墅,牆壁看起來星星點點滿是沾染了黑色的痕跡。
當江璃的目光觸及到二樓,過道懸掛的一對大紅燈籠突然忽明忽暗,閃爍著昏暗的光芒,像是一雙猩紅的雙眼。
似乎,是在警告什麽。